第39章

第39章

第39章

想起之前,事情突然之間變得太順利,畢夏一直有點害怕,可能平時電視劇看太多,通常劇情在放大招前都是風平浪靜。

說白了,便是自己太沒有安全感,所以在意識到將要失去之前,會怕被拋棄,於是先去傷害別人,避免自己受傷害。

但是,喜歡紀亦,她沒有後悔過。

望著天空中的冷月,畢夏輕輕地說:「我的沒臉沒皮,是否有逗你笑的時候,是否有溫暖你的時候,如果有,那就足夠了。」

客廳里打開的電視,在放一首老歌,是周杰倫的《安靜》——

不用擔心的太多我會一直好好過

你已經遠遠離開我也會慢慢走開

……

那段時間是畢夏情緒最低谷的時候。

有多難過呢?看喜劇的時候,明明很搞笑的劇情,她笑著笑著,突然開始大顆大顆地掉眼淚。

心裡像是堵了一塊巨石,莫名心慌,怎麼也靜不下來。

原來自己竟然這麼喜歡紀亦,可能以後再也不會喜歡上別人了。不過也沒關係,至少知道他對自己,至少也有那麼一丁點好感,這樣就已經滿足了。

或許,自己會用一生來慢慢忘記他。

就這麼過了幾天,畢夏依然打不起精神來,為了不想爸媽看到自己這副無精打採的樣子,便一個人去了傳說中洗滌靈魂的西藏。

她在西藏待了一個多月,天天四處遊盪,除了吃就是睡,什麼也不去想,缺失的心臟就這樣慢慢被時間治癒。

在西藏遇到一個老人,她曾對畢夏說:「你覺得你難過,負面情緒如藤蔓死死綁著心臟,像牆角一棵不斷掉葉的蕭索枯樹,毫無生機。之所以會這樣,多半是因為你本身很享受這種悲傷的情懷,於是你跟自己比賽難過,彷彿自己越慘這世界就虧欠你越多,沉溺其中,自得其樂。其實,真正絕望的人有眼淚也哭不出來。」

是啊,生活還能怎麼樣呢?再難過還得繼續往前走。

畢夏回到家便振作起來,開始找工作。一切都很順利,她很快便找到了工作。事少錢多離家也近,算是又回到了以前按部就班的生活。

上班下班吃飯睡覺,周末便跟老朋友們聚一聚,聊著天吃吃喝喝,生活也算開心,並沒有自己之前想的那麼絕望,生活沒有了紀亦就一片黑暗。

就這麼過了一陣子,畢夏某天下班和發小吃飯,她說自己老大不小了還沒男朋友,便說要給她介紹對象。

其實畢夏以前很排斥相親,如果相親能遇到喜歡的人,估計是彗星撞地球。所以,以前一聽家裡人要給自己介紹對象時,便一陣暴怒,總是跟爸媽吵架。

但眼下可真奇怪啊,心中毫無悲喜,世界這麼大,好像誰都可以當她男朋友。

她便答應了去相親。

畢夏爸媽知道后,驚訝到下巴快掉了,說她一個人在上海獨立生活了一陣子,看來真的長大了,懂事了。

畢夏只是笑笑沒說什麼。

晚上,只有畢夏跟她爸在家,一起坐在沙發上看電視。

當時,畢夏正對著一個綜藝節目傻笑,不經意一瞥,發現她爸老畢一直在悄悄地偷看自己,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過了一會兒,畢夏實在忍不了,便問:「爸,你幹嗎一直看我?有什麼事就說吧?」

老畢微微一怔,便咳了一聲,小心翼翼地問:「夏夏,你是不是在上海遇到什麼事了?」

畢夏心裡一緊,在桌上拿了包薯片,一邊拆開,一邊漫不經心地說:「沒有啊。」

「那你怎麼跟變了個人似的?」老畢皺著眉,擔憂地問,「以前總是嘻嘻哈哈的,怎麼現在一天到晚也不怎麼說話?」

畢夏笑著往嘴裡塞了一口薯片:「可能因為長大了,成熟了吧,也總不能一直嘻嘻哈哈的。」

老畢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鬆了口氣,笑著說:「那就好,還以為你有什麼事瞞著我跟你媽呢,看來是我想多了,沒事就好。你這樣挺好,女孩子還是安靜點好。」

如此一聽,她便有些好奇,以前自己在她爸眼裡是有多瘋?

不過仔細想想,自己當年在學校念書時,活脫脫一小太妹。總喜歡跟那些在學校里專門惹是生非,傳說中是風雲人物的學生做朋友。一天到晚不好好念書,跟著他們逃課四處廝混。那段時間不懂事,沒少讓爸媽操心。

「你早點睡吧,別忘了明天還要去相親。」老畢說完,從沙發上站起來,走進了房間里。

畢夏愣了一下,一拍腦袋這才想起來,對哦,明天跟對方約好了,在一個咖啡館里見面。不過這還是她人生第一次相親,完全不知道到時候要聊些什麼,要準備什麼?

糾結了半天,腦子一發熱,便拿起手機,發朋友圈問:「萬能的朋友圈,請問第一次相親要準備什麼?」

沒過多久,下面便出現一大堆不靠譜的評論:

A:你居然要去相親?

B:準備好一言不合掉頭就走。

C:準備好杜杜,好看就約。

D:穿好看的裙子,好看的內衣。

畢夏一張嘴張了個蘋果形,額頭青筋突突跳得飛快,她扶著額頭檢討自己,為什麼會交一群這麼不靠譜的損友?

然後便把這條朋友圈刪了。

正是寒砧聲落葉的隆冬時節,草木凋零,天寒地凍,墨色的雲在天幕中掛著,像是正醞釀著一場大雪。凜冽的風不斷地往領子里灌,畢夏拉緊了領子,迅速地跑進了旁邊的咖啡館。

趁對方還未到,畢夏抓緊時間在腦子裡又順了一遍,稍後會聊到的話題。

據畢夏發小的描述,對方叫陳程,是個公務員,相貌一般,身高1米78,家境小康,有車有房。

不一會兒,他便到了。

身穿一件黑色的外套,眉清目秀,斯斯文文。或許是因為第一次見面的關係,他顯得有些內斂害羞。

咖啡喝到一半,他才沒那麼緊張,無意說起喜歡打遊戲,玩LOL。畢夏一聽,眼睛亮了亮,同道中人啊!一聽遊戲便打開了話匣子,全程跟他海聊了起來,還算愉快,沒有冷場。

其實這小哥長得還不錯,只是有點內向話少,畢夏說十句他回一句,可能平時閑著就宅著打遊戲了,所以才沒有女朋友。

對方各方面條件都挺好的,但畢夏卻什麼感覺都沒有。但覺得跟他聊得來,心想可以接觸試試,說不定能日久生情呢。

中途,畢夏去洗手間。

她補好了妝,理了理頭髮,邁步出來,經過旁邊的過道時,突然,手上一緊,她被一股力道猛地拽回去,整個人被按在牆上動彈不得!

速度之快,她驚呆了,第一反應是遇上小偷被搶劫了!

正想要怎麼辦,她慌忙抬頭,卻對上一雙冷月覆積雪般的眼睛,見到一張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臉,竟然是他!

紀亦!

如此近的距離,畢夏被他牢牢困住動彈不得,幾乎貼在了他身上,鼻尖溢滿了清冷的味道,甚至能感覺到他的心跳。

她不敢迎上他灼灼的視線,手緊緊拽著裙角,戰戰兢兢地說:「你……你怎麼會在……」

想問他為什麼會在重慶,一句話還未說完,唇便被他堵住。

霸道而不容拒絕的吻,輕咬廝磨。

畢夏如被電擊,想要把紀亦推開,卻反被他壓得更緊。

畢夏嚇傻了,她的瞳孔碩然放大,臉色乍青乍白,但還是下意識地掙扎,使出全身的力氣一個勁地推他。豈料對方力氣太大,她根本無力抵抗,被他緊抱在懷裡,強烈的吻,讓她喘不過氣來,快要窒息。

這難道不是傳說中的壁咚加強吻嗎?

良久,紀亦放開了她,嘴唇緊貼在她耳邊,氣息沉重,雙眼有些迷離般的水汽,卻冷笑一聲:「你居然背著我相親?」

畢夏愣了一下,她驚詫地看著紀亦,震驚他怎麼知道這件事。她微微蹙了眉思索了一會兒,突然想起自己前幾天跟個白痴似的發了朋友圈,一定被他看到了。可他又是怎麼找到這個咖啡館來的?

對了,她曾跟柔柔在微信上說過,一定是柔柔把地址告訴了紀亦。

然如今自己已跟他無半點瓜葛,他千里迢迢趕來質問自己為什麼相親,這一遭又是做什麼?畢夏抬起眼睛直視他,笑容有些凄涼:「我沒背著任何人。」

聞言,紀亦冷冰冰地看著她,扯了扯嘴角:「你寧願跟不認識的人相親,也不願意跟我在一起?」

畢夏心中頓時掠過一陣焚心般痛。是嗎,他既然和王岫煙一直這麼不清不楚,這段羈絆死也斬不斷,為何卻還要來把自己攪進去。只讓自己允許他和王岫煙曖昧,不讓自己和其他男人接觸,會不會太過分。

再說如今自己跟他已是陌路人,也沒有再糾纏下去的必要,她嘴角邊便扯出一個痛苦萬分的笑來:「我說了我們不合適,你還是跟王岫煙好好在一起吧。」

紀亦那張原本有些蒼白的臉,一瞬間之內變得更加雪白,他沒有說話,只是一動不動地看著畢夏,空氣突然有些靜默。

良久,畢夏推開了他,正要從他身旁離開,手腕卻又被他一把拽住:「我跟王岫煙真的結束了,你為什麼不信?」

畢夏不敢回頭,只一把甩開他的手,冷冷地說:「這跟我沒關係,你跟她原本就挺合適。況且我現在也不喜歡你了,你還是回去吧。」

「你當我是傻子?」紀亦上前一步攔住她,一張臉沉得像要滴出墨來,他斂起一雙眉頭,說,「你明明還喜歡我。」

畢夏直視他有些傷情的似白雪覆蓋的湖面般的雙眼,頓時有些不忍,她轉開視線,口是心非地說:「我喜歡你是以前,不是現在。」

紀亦定定地瞧著她,半晌,輕扯嘴角道:「行啊,你讓我喜歡上你,又跟我來這套?看來我之前是小看了你,把你當一小姑娘,沒想到這麼會玩?」

「不是你想的那樣,我沒你想得那麼複雜。」畢夏腦子突然嗡嗡響,她盡量讓自己的聲音平穩而冷靜。

紀亦那張精雕細琢如同寒冰一樣的臉,冷漠蒼白到了極致:「哦?如果現在你親口對我說,你不喜歡我,我馬上就走。」

畢夏呆住了,跟個傻子似的看著他,不知為何,「我不喜歡你」這句話,她竟然說不出來。

方才還十分冰冷的紀亦猛地抬眼,竟然不說話了,眉目間似有些鬱郁,但嘴角卻勾起來一絲笑來。

他拉著畢夏走了出去。

畢夏突然有些慌張起來,不知道他到底要幹什麼,連忙掙扎著,臉色乍青乍白地問:「你到底要做什麼?放開我!」

就在這時,在咖啡廳里等待畢夏的陳程,見到這個場面,連忙跑過來,攔住紀亦問:「你是誰?拉畢夏幹什麼?!」

紀亦臉色一沉,一把推開他,冷冷地罵:「滾開。」

他便不管不顧,一路連拖帶拽把畢夏拉出去,推進旁邊一輛黑色的寶馬里。紀亦一踩油門,車子以最大的時速沖了出去。

冬天日落很快,夕陽溶金一片琉璃光射,投在樹影間,越發笙簫,夜幕千里凌滅而來,滿城忽已深深一片漆黑。

不知車子就這麼漫無目的地在道路上開了多久,車窗兩旁已是荒蕪的山嶺,渺無人煙。這樣生氣的紀亦,畢夏還是第一次見。她心中無比慌亂,頭皮發麻,不敢再激怒他,只能斂著怒氣問:「你到底要做什麼?要去那兒?」

紀亦面若冰霜:「帶你回上海。」

「你瘋了?」畢夏吃了一驚。

「我是瘋了。」

「你別這樣。」

紀亦一踩剎車,車子在一個偏僻的樹林里停下來。他一張臉唰地變得慘白,嘴唇顫了顫,好半晌,他抬起頭看著畢夏一字一句地說:「我在北京出差那幾天,天天都想見到你,回來突然聽到你說算了,你還離開了,知道我心裡是什麼感受嗎?」

畢夏怔了怔,一雙通紅的眼睛直視著他:「那你要我怎麼樣?我也不好受。」

紀亦靠近畢夏,高大的身影俯下身,突然一把抱住她,嘴唇緩緩靠近她的耳邊,氣息沉重道:「你別折磨我了,跟我在一起,行嗎?」

心上啪嗒一聲,畢夏僵住了,她沉默了好半晌,冷笑一聲:「都這麼久了,你跟王岫煙還一起耍我,有意思嗎?」

紀亦明顯一怔,皺眉問:「我跟她耍你?什麼意思?」

「沒什麼意思,我們之間已經結束了,」畢夏揉了揉潮濕的眼睛,對紀亦說最後一句話,「我還有事,你也別來找我了,再見。」

她正要打開車門,卻聽見「嗒」的一聲,車門被鎖上了。紀亦拽住她的手,輕輕一個翻身,便躍到副駕駛來,修長的手指按住門鎖,不讓她打開車門。他面無表情的一張臉,比剛才還要白上幾分,那一雙冷月覆積雪的眼睛彷彿瞬間凍住,冰凍三尺,冒著冰冷的白氣:「結沒結束由我說了算。」

畢夏愣住了,不斷掙扎,豈料車內的空間太狹小,她彎著腰沒站穩,一把栽進紀亦的懷裡。好半晌,她正要起身,卻未想紀亦猛地翻身,雙手按住她的肩膀,把她壓在身下。

她還沒來得及推開他,紀亦一隻手捏住她的下巴,傾身狠狠地吻她的唇。

畢夏整個人都傻了,腦海一片空白,心跳更是一瞬間猛飆。她詫異地睜大雙眼,看著近在咫尺這張無比熟悉的臉,他的面容陰氣沉沉卻一如往常地異常英俊。她原本想推開他,無論腦海里多麼用力,身體卻像著了魔般使不上力,她只能嘴裡模糊一句道:「放開我……」

紀亦把畢夏推倒在座椅上,頭埋在她的耳邊,灼熱的呼吸拂在她的脖頸間,似羽毛般的酥麻帶起全身的觸覺。

她全身上下徹底沒了掙扎的力氣,在他身下一動不敢動,睜大著雙眼仔細看他的臉,他閉上的眼,他緊蹙的眉毛。她想伸手摸摸他的臉,可是她不敢,怕一抬手,卻發現這不過是個夢境。

她多麼想,最後一次,希望他就在自己身邊。

紀亦的嘴唇在她脖頸間來回遊走,引得她全身發抖,畢夏癱軟在他身下,感受著他修長的手指順著裙底一路往上,從小腿蜿蜒到大腿內側,在那兒停留良久,緩緩地滑動著,他的手上似乎帶有電流,在畢夏身體內橫衝直撞,一切都開始往失控的方向遊走。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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