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第34章

第34章

這話彷彿就像一個耳光,狠狠地打在畢夏臉上,頓時火冒三丈,一雙瞳孔跳個不停,極力剋制住。她抬頭瞪著佟雨,一字一句地說:「沒錯,我就是喜歡他,但這是我的事,他喜不喜歡我是他的事。」

佟雨有些驚訝地打量畢夏,笑著揶揄:「我好心提醒你,怕你受到傷害,沒想到你竟然一點也不在乎,人紀亦根本沒把你當回事,還非要死皮賴臉往上貼。」

一通話把畢夏氣得不行,太陽穴突突地跳個不停,彷彿要爆了一樣,一張臉面紅耳赤,她緊緊握住拳頭,整個人像朵快被引爆的蘑菇雲,忍著說:「你可以閉嘴嗎?」

佟雨冷笑一聲:「你怎麼變得這麼賤?」

終於,這話點燃了她最後的導火線,畢夏端起紅酒猛地潑到佟雨臉上。

嘩啦一聲,佟雨僵住了。

周圍的人都吃了一驚,紛紛轉過頭來詫異地看著二人。

這麼正式的場合,當著在場這麼多熟人的面被潑了紅酒,佟雨面子上過不去,頓時難堪極了,怒氣十足,猛地站起來,對畢夏罵罵咧咧道:「你是不是有病啊!」

這時,突然一個高大的身影走過來,對著佟雨臉上就是一拳。

「砰」的一聲,佟雨重心不穩,摔在桌子上,又跟著一桌子的食物滾倒在地。

佟雨被打蒙了,倒在地上只躺了幾秒,便站起來,見打自己的人是紀亦,他徹底怒了,猛地衝上去,朝著紀亦也是一拳。

於是,二人徹底打了起來。

這幅場面,頓時讓所有人都震驚了。

畢夏更是目瞪口呆,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這時,王岫煙和柳暗連忙跑過來勸架,不斷地拉扯著二人。

沒想到紀亦跟佟雨越打越激烈,根本沒有要停下來的意思,現場亂成一團。

最後畢夏也上前去拉紀亦,沒想到一旁的王岫煙,突然莫名其妙地推了畢夏一把,畢夏跌倒在地。

這女的是不是有病?!

畢夏氣不過,猛地站起來,對著王岫煙也猛地一推,差點把她推到旁邊的噴泉池裡。王岫煙嚇得臉色蒼白,轉頭怒視著畢夏,走過來就抓住她的頭髮。平時畢夏架也沒少打,頓時也對王岫煙拳打腳踢。

於是,這二個人竟然也打起來了……

後來,畢夏與王岫煙打得不分上下,不得不讓紀亦和佟雨停下來,皆跑過來勸架。

勸架的反而打得比打架的還精彩,這大抵是世界第一遭。

落木蕭蕭,鴻雁南翔,晚風呼嘯,天氣開始寒冷起來。

大概是晚上八點鐘的時候。

婚禮早已結束,畢夏在洗手間,看著鏡子里披頭散髮、滿身是抓痕的自己,無言以對。突然,小腹一陣劇痛,她發現大姨媽竟然來了。

看來今晚,真是倒霉到極點了。

她躲在洗手間,糾結了半晌,給紀亦發了一條消息。

十分鐘以後,紀亦買好姨媽巾,在女廁所外徘徊了好半天,確定沒其他人了才走進去,把姨媽巾拿給畢夏。

畢夏打開塑料袋,裡面有六七包姨媽巾,頓時汗顏道:「你怎麼買這麼多?」

門外傳來紀亦深沉的聲音:「我不知道你喜歡用哪一種,所以都買了。」

「……」

夜色如漆黑的墨汁,灑在天地之間。

紀亦開車送畢夏回到她家,已經是晚上十點了。

「這麼晚了,柔柔竟然還在外面玩。」畢夏在房間里找了一圈,沒看見謝柔柔,頓時便撥通了她的電話,讓她早點回來。

謝柔柔在電話里的聲音充滿了醉意:「還沒玩夠呢,這麼晚了,我不回來了,親愛的你睡吧。」

聽著手機里震耳欲聾的音樂,看來她又在蹦迪。畢夏撫了撫額頭,不明白自己怎麼交了個朋友是夜店咖,天天擔心她夜不歸宿。

「你一個人睡,不會怕吧?」紀亦坐在沙發上,看著畢夏。

畢夏搖了搖頭,說:「怕什麼?我又不是小孩子了。」

紀亦面若寒霜地打量她,緩緩說:「你以後不要再搭理佟雨。」

沒想到他說得這麼直接,畢夏微微一怔,皺眉說:「我沒有理他啊,是他來找我的。」

紀亦一雙眼睛似冬日寒冰包裹下的黑鑽石,融不開的冰冷,漠然地說:「和前男友這麼糾纏,很有意思?」

面對對方咄咄逼人的氣勢,畢夏愣住了,本來今晚就很鬱悶,聽他這麼說,頓時有些生氣地說:「你說我?你不是也和王岫煙聊得很開心?」

「你別轉移話題,」紀亦一挑眉毛,眼神依然猶如噴著冷氣,「我和她早就沒關係了,以後你還是離佟雨遠一點。」

畢夏顫了一顫,怒目道:「我為什麼要聽你的?」

紀亦沉默良久,半晌,才淡淡道:「不喜歡你對別的男生說話這麼親近。」

原本畢夏一張臉跟白紙似的,眼下表情甚是古怪,一陣蒼白過後,又是滿臉漲紅,心裡震驚不已,覺得這人怎麼好像跟吃醋似的,該不是自己的幻覺吧?於是她嬉皮笑臉地開玩笑問:「你是不是喜歡我?」

紀亦冷眼看她,眉峰微動:「誰喜歡你了?」

畢夏頓時就樂了,毫無顧忌地伸出手,往他下巴摸了摸,故作一番調戲的樣子:「哦喲,還裝啊,你就是喜歡我!」

紀亦一把握住她摸自己下巴的手,絲毫沒有理會畢夏的調侃,而是從桌上的藥箱里拿出創可貼,極為自然地捧起畢夏的臉蛋,貼在她的傷口上,鎮定而冷漠地說:「沒想到你一個女孩子,打架也這麼厲害。」

「你以為我想打啊?」畢夏摸了摸臉上發疼的傷口,蹙眉說,「王岫煙就跟瘋子似的,莫名其妙地推我。」

紀亦默然不再說話,看著畢夏,一雙冷淡的眼睛里滿是笑意。

畢夏來大姨媽的時候會痛經,平時喝紅糖水吃藥都沒什麼用,只能自愈。原本之前坐紀亦的車回家時,已經在隱隱作痛了。眼下變得更痛,整個腹部裡面像是翻起了一場巨形海嘯。

就連紀亦跟自己說話,也沒力氣搭理他,整個人躺在沙發上,呈死魚狀。

紀亦看她臉色蒼白,皺眉問:「很痛嗎,要不然我送你去醫院?」

「不用了,」畢夏費力地搖搖頭,說,「睡一晚就好了,這麼晚了,你快回家吧。」

「你這個樣子我怎麼回家?我留下來陪你。」紀亦把一杯紅糖水遞給畢夏,一臉擔憂地說,「痛經是什麼感覺?」

畢夏接過紅糖水,喝了一口,想了想,打了個無比粗俗的比方:「就好比有人二十四小時捏著你的蛋。」說完她才發現自己好像暴露出了污的潛質,頓時有點不太好意思。

紀亦那張蒼白而異常英俊的臉上,滿是驚詫,他愣了半晌,笑道:「嗯,這個比喻很貼切。」

畢夏痛得要死不活,開始滿嘴胡說八道:「反正就是胸口碎大石,走路扯到蛋,子宮裡跟有幾百隻動物在跑步一樣。」

紀亦一臉目瞪口呆,淡淡地看了她一眼,嘴唇邊噙了絲笑容:「不用再說了,我已經感受到蛋疼了。」

噗。

其實後來畢夏有些疑惑,是不是男人都污?紀亦也不例外,在她面前越來越沒有下限。

夜色如水。

差不多快晚上十二點了,畢夏閉眼睡了一會兒醒來,已經好多了,腹部不怎麼痛了。

她掀了掀眼皮,赫然發現紀亦就在她身旁,正一隻手支頤,眼睛一動不動地盯著自己看。

咳,這人竟然明目張胆地偷看自己!嚇得畢夏趕緊閉上了眼睛裝睡,豈料裝了半天,他依然沒有轉移視線。

畢夏已經快忍不住了,這種裝睡然後又死活不能動的感覺,就是明明全身都發麻了好想動,卻死活不能動。

她悄悄抬了眼皮瞧見紀亦倒舒服,他靠在沙發上,一隻手撐腮,就那麼直直地盯著自己,貌似在想什麼似的出神了一樣。

又是三十秒過去,畢夏實在受不了他灼熱的目光,突然就爬起來,大聲說:「偷看我?!被我抓到了吧!」

紀亦嚇得不輕,像只巨形哈士奇猛地彈開了。

動作甚為搞笑,笑得畢夏直不起腰,她湊到紀亦身前,笑得邪惡:「看我這麼久,是不是因為我太帥了?」

紀亦又變成了那副清冷的模樣,白了她一眼,傲嬌地說:「你這樣會把人嚇死的。」

「你先說我帥不帥?」畢夏不依不饒。

紀亦沒搭理她。

畢夏:「說。」

紀亦滿臉黑線:「帥。」

畢夏一副欠揍的表情:「不要看我臉好看就覺得我帥,仔細體會我內心更帥!」

紀亦抬了抬眉毛,深邃的眼睛無比嫌棄地打量她幾眼,桀驁陰沉而面無表情的一張臉上,那股嫌棄的眼神像是要涅槃了。

一向厚臉皮的畢夏熟視無睹,轉頭見電視上正放一部電影,女主角是非常喜歡撒嬌那種類型,正在對男主角撒嬌,聽得畢夏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畢夏坐了起來,不解地對紀亦問道:「為什麼男生都喜歡女生撒嬌?」

「還痛嗎?」紀亦沒有理會她的問題,而是反問。

畢夏答非所問道:「你先回答我的問題。」

紀亦嘴角微微翹起,笑得深沉:「沒有吧,你試試?」

聞言,畢夏跟著電影里女主角一樣,突然就撲到他身邊,裝港台腔作噁心人的撒嬌狀:「我好喜歡你哦!」

紀亦聞聲,瞳孔碩然收緊,一副嫌棄的模樣:「你這是撒嬌,你這算嚇人吧?」

畢夏看著紀亦,其實今天在婚禮現場,便默默覺得他穿西服的樣子,帥破天際。現在身上就一件白襯衫,領帶扯得亂糟糟,第一顆紐扣也解開了,整個人透露出的那種大帥比的氣質,簡直讓人時刻想衝上去抱住他。

也不知道自己哪根神經搭錯了,可能骨子裡就想趁機佔便宜,眼下是個好機會,畢夏便不管不顧地衝上去一把抱住他的腰,把臉埋在他懷裡裝港台腔,發揮她肉麻的極致本色:「人家不管啦,我這個就算撒嬌!我就是喜歡你!」

紀亦微微一怔,完全沒料到一向羞澀的畢夏竟然這麼豪放。他嘴角閃過一絲狡黠的笑,突然伸出手,把畢夏一把拽進懷裡,唇貼近了她的臉頰,輕輕碰了碰,眉毛一挑:「想知道為什麼男人都喜歡女人撒嬌?」

畢夏愣了片刻,作臉紅狀羞澀地點了點頭。

豈料紀亦突然一個翻身,便把她壓在沙發上。

心轟隆一聲,畢夏看見紀亦狹長的眼睛里掠過一絲笑意,便聽到他低音炮般好聽的聲線在耳邊輕輕響起,他壞笑著說:「因為都聽硬了。」

天啦!

畢夏驚呆了……

感覺自己的心臟跳得有點歡快,跟嗑了葯似的,連忙推開他。由於太激動,她一起來沒坐穩,「砰」的一聲,摔到沙發下面去了。

紀亦笑著看她良久,表情玩世不恭,挑著眉頭,一副自己在他眼裡,就一經不起撩的小女孩兒模樣。

嗯,好吧,畢夏承認,她只是一個單純喜歡撩卻無比慫的貨,還心動得不要不要的。

良久,紀亦似笑非笑地瞟了她一眼,問:「看你又這麼活力四射的樣子,應該不痛了吧?」

畢夏笑嘻嘻地點點頭:「不痛了。」

「那我該走了。」紀亦從沙發上站起來。

畢夏愣了一下,有點失望地說:「啊,你還走啊?」

紀亦邁著長腿走到門口,轉過身來,一雙狹長的眼睛往上挑了挑:「怎麼,捨不得我?」

畢夏一時無言以對,臉色通紅。

紀亦屏眉道:「你快睡吧,很晚了。」

「你怕不怕,要不要我送你回家?」畢夏從沙發上站起來,走到他身旁,裝作一副擔憂「良家男子深夜獨自回家不安全」的模樣。

「要。」紀亦定定地答。

畢夏愣了片刻。

原本就想調戲他,沒想到他回答得這麼乾脆,自己完全沒預料到,突然愣在原地,一時不知該怎麼回答。

這人完全比自己還不按常理出牌,反正他就是個看似高冷實際腹黑,卻還意外有萌點的人,有時候還有點傲嬌。

總之,永遠別企圖想了解他。

見畢夏又在出神,紀亦涼涼地瞟了她一眼,說:「你送我回去,我應該還要再送你回來吧,也不嫌折騰?你快去睡,我走了。」

畢夏原本便捨不得他走,可能是夜深人靜的關係,感覺自己手腳又不聽使喚了,她走上去,緩緩拉住他的衣角,笑著說:「要不然你留下來吧?」

紀亦氣定神閑地望著她,挑了挑眉:「你幹嗎,不怕我?」他一邊說,一邊從她手中抽衣角。

「我怕什麼?」畢夏一邊說不怕,一邊死也不放手,最後像個無尾熊掛在紀亦身上,死活不讓他走。

紀亦怔了怔,沒半點瑕疵的臉英氣逼人,非常難得地含蓄一笑,用力地拔著掛在自己身上的畢夏,打趣她說:「你知道你現在像什麼嗎?」

「像什麼?」

「就像個小屁孩兒,死纏著我買糖一樣。」

畢夏嘿嘿乾笑了兩聲,任憑他怎麼掙扎,死活也不放開。

半晌,紀亦掙脫不開,挑眉盯著她瞧了一會兒,凜然道:「你究竟放不放?」

「不放。」畢夏說得斬釘截鐵。

「你語文老師有沒有教過你,有個成語叫惹火上身?」紀亦伸出修長的手指,捏住畢夏的臉頰,一挑嘴角,眼神有些意味深長。

畢夏感覺自己的臉紅了,咽了咽口水:「知道……」

「知道還不放開我?」紀亦高大的身影俯下身,就那麼一動不動地看著她,又狠狠地捏了捏她的臉,冷冷地威脅道,「軟的不吃,想逼我來硬的?」

畢夏竟然不怕死還在冷笑,她不屑地說:「嘁,怎麼個硬法,煎炸紅燒還是糖醋?」

紀亦挑了挑嘴角。

看他嘴角噙著那抹意味不明的微笑,畢夏下意識地後悔了,因為憑自己對他的了解,他挑嘴這個表情,就代表著他要使出暴擊了!

一想到這兒,她連忙撒手放開了他,從他身上跳下來。畢夏低頭輕咳了兩聲,轉身走了一步,還沒來得及跑,就被紀亦抓住衣領,被他擰只雞一樣擰了回去。

在紀亦高大身影的籠罩下,畢夏頓時像是身處在一片漆黑的森林中,就連呼吸都困難起來。她連忙後退了一步,轉身想溜之大吉時,忽地手腕一緊,接著便是腰上一緊。紀亦把她一把拉進懷裡,緊緊扣住她的腰,斜了斜嘴角道:「少兒不宜那種硬法。」

畢夏心上啪嗒一聲,被他震傻了。

「說吧,要怎麼陪睡,你要的姿勢我都給。」紀亦彎腰靠近她,在她耳邊輕輕吹了口氣,挑著嘴壞笑著說。

畢夏徹底傻了,瞪大著雙眼看他。這人真是好色滿滿啊!畢夏感覺自己的臉都快成火燒雲了,快冒煙了。連忙從他懷裡掙脫開來,結結巴巴地說:「你夠了!快走!」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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