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第28章

第28章

紀亦打量她半晌,輕笑一聲說:「等會兒有車來了,說不定我們明天就火了。」

「哈哈哈——」畢夏忍不住大笑起來。

就在這時,「滴」的一聲喇叭響起,把畢夏和紀亦差點嚇死。轉頭見是一輛小汽車緩緩駛來,紀亦猛地翻身而起,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把畢夏拉起來,飛快地跑走了。

離開時,畢夏瞥到司機一臉蒼白,他該不會以為撞邪了吧?抑或是以為遇到兩個神經病?

哈哈哈,求司機的心理陰影面積。

……

夜霧襲來,荷風送香氣,竹林深深落花清。

路過全家便利店,畢夏突然拉住紀亦,說:「我想喝酸奶。」

紀亦垂下眼瞼:「那你去買吧。」

「我走不動了,你幫我去買吧?」畢夏齜牙咧嘴地笑著,眼中閃爍著懇求的小星星。

紀亦打量了她幾眼,沉聲道:「你喝醉了,應該喝醒酒藥。」

「你才喝醉了。」畢夏不以為然。

紀亦伸出修長的手指,在她眼前比了個二,問道:「這是什麼?」

「當我傻嗎?這是手指啊。」畢夏說。

「我問你這是數字幾?」紀亦斜了她一眼。

畢夏有些頭暈眼花,分不太清,只能胡說八道:「一。」

紀亦有些無奈地看了看她:「這是二,你果然喝醉了。」他頓了一下,看了看周圍,又說,「這酒後勁太大,前面有個藥店,你等著,我去幫你買醒酒藥。」

他便往前走去,但走了幾步,又退回來,拉住畢夏的胳膊說:「不行,這麼晚了,你跟我一起去。」

「我不想走了……」喝多了的畢夏感覺自己困得不行,全身乏力,完全走不動,整個人便不管不顧往地上一坐,怎麼舒服怎麼來。

紀亦見她這樣覺得很是頭疼,怎麼拉她,她也不起來,於是威脅道:「你再不起來,我就走了啊?」

話畢,見她依然癱在地上,便轉身真的要走。

畢夏連忙抱住他的腿,被他拖著走了幾步,一副要哭的模樣:「我真的走不動了,求你不要逼我走了!我困死了!嗚嗚嗚……」

紀亦的臉色猶如風欺雪壓的苦菜,只能無奈地蹲下身,把畢夏背著往前走,就這麼去買了酸奶和醒酒藥。

一個小時過去了。

開車送她回到自己家樓下,見畢夏端端正正地坐在座位上,眼睛瞪得老大,一副神采奕奕的樣子,以為她吃了醒酒藥已經酒醒了,紀亦便問:「酒醒了?」

畢夏轉頭盯著他,點了點頭。

「那下車吧,到家了。」紀亦下車,走到副駕駛那邊,替她打開了車門。

就在這時,畢夏猛地跳下車,見不遠處的樹下有隻薩摩,她看見后如脫韁的狗衝出去,一把抱住那隻薩摩,嘴裡含混不清地大喊:「誰把為師的白龍馬拴在這兒了?」

差點把薩摩都嚇哭了……

良久,她突然又站起來,對著面前的樹吟起詩來:

秋風清,秋月明

落葉聚還散,寒鴉棲復驚

相思相見知何日,此時此夜難為情

……

若是她酒醒了,估計也嚇得不輕。這詩要讓她這個學渣,在平日里背下來,估計要念個百八十遍。沒想到這喝醉了,竟然跟開掛了似的,背得這麼順暢,感情還吟得這麼深厚,委實不可思議。

見此場面,紀亦忍不住扶額,頓時明白過來,她不但沒酒醒,已經徹底爛醉如泥,神志不清了。

於是,他神色漠然地走過去,一把提起畢夏的領口,跟提只貓似的,把她提回了家。

一開門,紀亦原想把她扔在地上,豈料畢夏像只考拉似的掛在他身上,怎麼都推不開。

就在這時,畢夏一陣乾嘔,瞬間吐了他一身。

須知一個有潔癖的人,此刻看著自己身上噁心的污穢物,紀亦的忍耐力已經到了極限,眉毛皺成一條枯竭的河,他英俊而邪氣的臉上滿是怒氣,朝畢夏大吼了一聲:「放開!」

畢夏被他吼得一愣,頓時從頭到腳都清醒了,嚇得連忙乖乖放開了他。

於是,紀亦一個箭步沖向了廁所……

良久,他洗完澡走進客廳,遠遠便見畢夏正跪在地板上,因為喝酸奶找不到吸管,便用指甲直接戳了個洞,然後半天喝不到,把酸奶糊得滿嘴都是。於是,她一邊大力用指甲戳酸奶,一邊哭著說:「你怎麼就流不出來!我要喝酸奶啊啊啊!」

紀亦英俊的眉宇間滲透著淡淡的笑意,他走到畢夏身邊,高大的身影蹲在她身旁,搶過她手中的酸奶,把吸管插進去,遞給了她。

畢夏大喜,猛吸了一大口酸奶,突然伸出雙手,一把捏住紀亦的臉,醉醺醺地大笑著說:「小亦亦,你太聰明了,我太喜歡你了!」

水晶燈之下,穿著白色睡袍的紀亦,身形依然挺拔而修長,他深邃的瞳孔里滿是笑意,刀鋒般的薄唇微微一挑:「你該不會裝醉,故意佔我便宜吧?」

畢夏再捏了一把他臉,神志不清地笑著說:「是啊哈哈!不就佔了一下便宜嗎?」

「你再捏試試?」紀亦靜默片刻,目色徒然加深。

畢夏作死地再捏了一次:「捏了你能怎樣?」

話音剛落,紀亦便突然湊過去,把畢夏嘴角的酸奶舔乾淨了。

畢夏腦子轟地一下,震驚地看著他,「你你你」,你了半天舌頭都捋不直……

紀亦看著她,一臉壞笑:「不就佔了下便宜?」

以為他是惡作劇,畢夏愣了一會兒,突然不怕死地撲上去,也在他唇上舔了一下,不甘示弱地說:「那我也要佔回來!」

見紀亦微微一怔,畢夏朝他耀武揚威地吐了吐舌頭。她拿起酸奶喝了一口,眼睛不經意一瞥,赫然發現紀亦那雙冷冰冰的眼睛此刻裡面像是晃動著一池溫暖的湖水。正覺得他好像哪裡不對勁,卻已為時已晚。

突然,她便感覺自己腰上一緊,還沒反應過來,已被他猛然推到了地板上,整個人被壓在他身下。

大腦瞬間一片空白,毫無防備的唇上一熱,已被他深深地含住。

不忍拒絕的吻,霸道而強烈。

舌尖探進,纏繞輾轉,舔舐吸吮。

嘴裡滿是酸奶甜甜的草莓味,畢夏酒氣微醺,渾身發軟,無力反抗,只能伸出雙手勾住他的脖子,與他唇舌相纏。

良久,身體的緊密貼合,紀亦高大的身軀,以及火熱的吻,快讓畢夏喘不過氣來。她便伸出雙手,用力想要推開他,豈料雙手又被他單手擒住,壓在頭頂,吻得更加熱烈。

恍惚間,感覺自己的手機響了,鈴聲是電影五十度灰的主題曲《lovemelikeyoudo》,曼妙的音樂,在充滿著喘息的客廳里,動人地回蕩著。

鼻尖一股股清冷的幽香,似乾淨凜冽的雪松林。

許久,紀亦離開她的唇,低頭吻著她的耳垂,輕咬廝磨,滾燙的唇從脖頸滑到鎖骨。修長的手指順著她的身體,從小腹移到腰間,再是白皙的大腿內側,緩緩地滑動著,帶起了她全身的震顫,全部的注意力都凝聚到他手觸碰過的皮膚上。

忽然間,畢夏感覺他另一隻手從裙子裡面探進去,迷迷糊糊地皺了皺眉,見紀亦很自然地解開腰間睡袍的細帶,脫下來扔在沙發上。畢夏白皙的皮膚變得通紅,整個人已經徹底沒了神志,只覺下半身隔著一層薄薄的衣料緊密相貼,灼熱與慾望,越發熾烈。

只是她全身發軟,已徹底沒了力氣,就這麼閉眼緩緩睡了過去。

疑惑她沒了動靜,紀亦抬起一雙通紅的眼,見睡著的畢夏正安靜地貼在自己懷裡,呼吸間瀰漫著櫻桃味的酒氣。她瘦小而柔軟的身體上,衣衫早已被自己扯亂,白皙的皮膚在柔和的燈光下,顯得暈紅而誘人。

紀亦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她敞開的領口下,一片白滑豐腴與黑色抹胸,都暴露在他的眼前。

突然,紀亦只覺全身上下彷彿瞬間過了一道電流,洶湧的慾望蜿蜒而上,吞噬掉理智的最後一道防線,就要全面崩潰。

紀亦咬緊了牙關,竭力壓制住身體里那股灼燒般的慾望,猛地從床上翻身而起,快步走進浴室。

擰開花灑的開關,冰冷刺骨的水瞬間從頭頂上淋下來,身體里的灼熱終於歸於平靜。他緩緩地鬆了口氣,看著窗外的竹搖清影,皚皚的月光,情不自禁地挑嘴笑了。

人生前所未有地被個女人整成這樣,倒也是個奇迹。再說,她那平坦的身材,算是女人嗎?應該是個小女孩兒吧。

莫非自己已經飢不擇食了?只不過一盞茶的時間,理智竟然在她面前瞬間失控,幾乎是不由自主地想擁抱她,想把她緊緊抱在懷裡,只想攻略城池般佔有她。這種本能就像是受到一股神秘力量的牽引,完全不受大腦控制。

腦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現出她微紅而誘人的皮膚,她黑色的長捲髮,她柔軟的嘴唇……

紀亦猛地一怔,皺著眉頭,瞬間把涼水開到最大,想讓自己徹底清醒過來。

殘夏猶如池塘里的游魚,擺了擺魚尾,便沉入水中不見蹤影。滿地落葉堆積,秋風蕭瑟,層林盡染。

翌日。

早早醒來便躲在洗手間的畢夏,一臉苦大仇深地正對著鏡子打量。昨夜月色太迷離,她喝醉了什麼都記不太清,一大早醒來發現跟紀亦睡在床上就算了,自己還衣衫凌亂!她慌忙地跑到洗手間,準備趁紀亦還沒醒之前洗漱完畢,悄悄逃走時,不經意一照鏡子,赫然發現脖子上,竟然有好幾個深深淺淺的吻痕!

她如被雷劈,瞬間僵住了。

愣了好半天,她也沒反應過來。

所以,昨晚是自己被紀亦睡了,還是自己睡了他?

蒼天啊大地啊!為什麼一丁點印象都沒有?!

自己失了身是小,跟男神滾床單,竟然什麼都不記得了?

這種千年難得的機會,猶如在機場等到一艘船,在樹上抓到一條魚,在天空坐著船飛!

竟然,什麼都不記得了?

為什麼上帝對自己這麼殘忍?為什麼?!

畢夏在心中咆哮,悔恨的淚水猶如海嘯席捲了整個胸腔,她默默地發誓,以後打死也不喝酒了。

突然,敲門聲響起,紀亦的聲音從門外傳來:「你打算永遠待在廁所嗎?」

畢夏微微一怔,咽了咽口水,咳了幾聲,鼓起勇氣打開了門,便赫然對上紀亦一雙深邃的眼睛。

心中猛地一抖,在清晨里好不容易才平靜的臉頰,陡然又一燙。

「早。」紀亦云淡風輕地看著她,笑得含蓄。

畢夏一時舌頭捋不直:「你、你、你也早……」

紀亦見她一動不動地站在原地,堵在洗手間門口不讓自己進,便瞥了她一眼,壞笑著說:「你打算跟我一起洗澡?」

畢夏驚得下巴都快掉了,瞳孔劇烈地顫抖著,伸出手指著紀亦,舌頭已徹底捋不直:「你、你、你……」你了個半天沒個所以然。

見她一張臉通紅,紀亦打量她半晌,挑嘴一笑,伸手握住她指著自己的手,輕易便把她拉了出來,從她旁邊饒了就去,面不改色道:「不想跟我洗,就別擋道。」

話畢,關上了洗手間的門,嘩嘩的水聲響起。

呆立在門口的畢夏,傻了半天,最後逃命般跟陣風似的溜了。

回家路上,畢夏坐地鐵坐反兩次,把銀行卡當作交通卡三次,踩到別人腳兩次,迷路一次,路過家門兩次……

全程就跟個傻子似的,心不在焉,靈魂出竅。

慢慢想起昨晚紀亦親吻自己的畫面,臉紅得不可思議,一直在想這到底是什麼情況?

其實她覺得現在的局面特別尷尬,也特別忐忑,不知道紀亦這樣到底什麼意思。忽近忽遠,忽冷忽熱,已經快被他搞得走火入魔。

後來冷靜下來之後,畢夏在心裡掂量了好幾番,認為一定是因為酒精的關係,雙方都喝了酒,再加上夜深人靜,孤男寡女乾柴烈火什麼的。紀亦雖然平時看著一本正經,西裝筆挺、清心寡欲的模樣,但畢竟是個男人,可能就是一時沒忍住而已。

這麼一想,畢夏便想通了。

洗完澡,紀亦看了看錶,已經十點了。

如預料中一樣,房間里已沒了畢夏的蹤影。紀亦斜著嘴角笑了笑,她果然趁著自己洗澡逃跑了。

他從冰箱里拿出礦泉水,剛喝了一口,門鈴便響了。

紀亦打開門,見是柳暗,屏眉道:「你怎麼來了?」

「想你了啊,」柳暗輕車熟路地擠進來,絲毫不理會紀亦冷冰冰的目光,走進客廳,便往沙發上一躺,「怎麼現在你家我不能隨便來了是吧?莫非藏了金絲雀?」

紀亦冷冰冰地看著他,扯了扯嘴角:「什麼樣的『金絲雀』我得不到,還用藏?」

聞言,柳暗吃了一驚:「嘖嘖嘖,紀亦你變了!以前你對女人絲毫不感興趣,絕對會鄙視我口口聲聲不離女人!我還以為你愛的是我,沒想到現在……」說到這兒,柳暗感覺手邊痒痒的,一摸,竟然拉出一根長發來,頓時眼睛都直了,目瞪口呆地說,「女人的頭髮?!什麼情況?你一直有潔癖,從來不讓人在你家過夜,我是不是眼花了?你家沙發上竟然有女人的頭髮?」

紀亦白了他一眼:「我是個男人,家裡來個女人很奇怪?」

「得了吧,你騙誰也騙不了我,」柳暗打量手中的頭髮,眉開眼笑地說,「即使你不告訴我,我已經猜到這頭髮的主人是誰的了。」

紀亦狹長的眼睛里掠過一絲笑意,涼涼地瞟了他一眼:「說重點吧,找我什麼事?」

「當然是正事,」柳暗咳了一聲,肅然道,「我來是告訴你,有目擊者報案,說不久前,在南方一個偏僻的山村裡,見過嫌疑犯王麟。」

紀亦微微一怔:「消息確認了嗎?」

「確認了,」柳暗點點頭,「只不過他藏得很深,當地警局正在極力地尋找。」

「南方……」紀亦皺了皺眉,沒再言語,轉身看著窗外漂浮的雲朵,陷入沉思中。

半晌,柳暗見他一張冰塊臉面無表情,始終沒有開口的意思,越發疑惑,躊躇良久,忍不住問:「有什麼不對嗎?」

紀亦依舊沒有說話,面色有些陰冷,黑色琥珀般的眼睛如同捕獵中的狼一樣。修長的手指緩慢地轉動著右手手腕上,那款鑲嵌著瑪瑙的金絲邊卡地亞手錶。

這個動作是他每次發現重點線索時,不自覺流露出的習慣。

柳暗便知道紀亦已經快發現驚天線索了,他的大腦此刻正在高速運轉著,便沒再敢打擾他,而是悠閑地躺在沙發上閉目養神,等著他破案,自己坐收漁翁之利。

有這樣一個高智商的兄弟,簡直比擁有後宮佳麗三千還幸福。

柳暗醒來,已經中午十二點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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