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糖水夫人
第14章糖水夫人
唐媽想法多變。她覺得與其讓兩個孩子訂婚，不如直接去民政局領證。在唐媽的催促下，秦可可和唐思淼還真跑去民政局，迅速把結婚證給領了。
在去民政局之前，唐思淼和秦可可主動給家裏人打電話。這麼大的事情，一定要給家裏人通氣兒才行。秦家那邊知道可可找了個能幹的男人，表示欣慰。秦外公從電話里得知對方家教不錯，孫女的公婆為人也很熱情。電話里，外孫女的公婆說十句話，八句不離「可可是個好媳婦兒」。
秦媽媽在電話里跟唐思淼說了幾句，覺得這女婿也不錯，說話彬彬有禮，很滿意。她得知唐思淼自己開公司，開心的更加合不攏嘴。秦母說話八句不離結婚後房產的問題，唐思淼對這方面出手大方，很簡短的告訴秦媽：「我在M市有一套別墅，已經過到她的名下。」
秦可可在一旁聽他講電話，驚訝的合不攏嘴。糖水什麼時候送了她一套別墅？
秦外公接過電話，也跟唐思淼聊了幾句，越聊覺得這孫女婿熟悉，聲音似乎在哪聽過？
「小夥子，我們是不是見過？」秦外公疑惑。
唐思淼在電話里笑了聲：「您老真健忘，我姓唐，外公您叫我阿淼就成。」
姓唐？
外公一拍大腿，怪不得這麼熟悉，不就是曾經要收他們家宅子的混蛋嗎？
唐思淼知道秦外公怎麼想，言簡意賅道：「我對您孫女的感情是真的，您放心，我會好好對她，不會讓人欺負她。」
秦外公大概明白。他跟這個年輕人打過交道，知道這年輕人很優秀。他說：「老頭見過你，老頭我閱人無數，應該不會看錯人。你不用解釋，我信你。」
唐思淼握著電話點頭，「嗯」了一聲。
「你們年輕人的事我不干預，過年你跟可可一起來趟古鎮，我們好好聊聊。」秦外公說。
「好，一定。」
一通電話打了兩個小時，總算結束。掛斷電話，唐思淼鬆了口氣，也算是見完家長了。
領完結婚證，他們從民政局出來已經是下午六點，夕陽餘暉染紅半片天。唐思淼拉着秦可可的手，去文化廣場散步。
文化廣場有一個燈光噴泉，只有逢年過節才會開放。由於地理位置偏僻，平時根本沒什麼人。他們到的時候噴泉一衝而上，形成一道扇形帷幕，在夕陽餘暉的映襯下如夢似幻。水簾背後的大理石台階上放置著一把古琴，琴尾處墜著一枚淺綠色流蘇。
秦可可看見古琴，回頭看着唐思淼，疑惑問道：「這是？」
唐思淼脫了西裝外套，交給她，走到水簾后，盤腿坐下。他抱起古琴搭放在自己腿上，看了她一眼，然後吸氣，鎮定思緒開始撥弄琴弦，只聽「錚」一聲脆響，背後的燈光猝然而亮。
夕陽沉下，暮色籠罩而上。文化廣場只餘下燈光噴泉一處光幕，秦可可立在幕後，聽糖水古琴音色變換。琴聲合著水聲悠悠而出，盪人心弦。
樂聲韻清，廣場周圍的汽車聲戛然而止。
天地之間似乎只餘下她跟糖水。藍色水幕在燈光下唯美夢幻，清新流暢的古琴聲引人入勝。
靈魂沉陷，僅此而已。
誰說摩羯座不浪漫？她覺得被他浪漫死了。
寒風刺骨。唐思淼只穿了件單薄襯衣坐在地上彈琴。一曲總算完畢，秦可可忙將自己從意境中拉回現實，走過去給他披衣服。
秦可可抓住他的手揉搓著，用哈氣的方式給他遞暖，心疼說：「多冷啊，家裏開着暖氣也可以彈琴啊，大冬天的為什麼非得在這個地方彈？手都凍僵了吧？」
「沒事。」唐思淼說，「如果我一直是個瞎子，你會嫁給我嗎？」
「廢話，當初喜歡你就是因為你瞎。」秦可可笑說。
「可可，我會好好待你，此生有你，糖水足矣。」唐思淼神色凝重，認真地望着她那雙眼睛。
秦可可扶着他站起來，點頭說：「我知道，從認識到現在，你就沒對我壞過。糖水，我們就這樣一輩子，溫溫暖暖的過一輩子，我就知足了。一輩子不長，也就那麼短暫幾十年，我們不要吵架，不要磨合期，也不要什麼七年之癢，你說好不好？」
「好。」唐思淼勾住她的手指，「你說的對，人生不過短暫幾十年，得珍惜才是。那你，趕緊給我生幾個胖丫頭。」
「胖丫頭沒問題，女隨母，一定不會瘦。」她伸手摟住他，踮起腳，用鼻尖頂着他的鼻尖，「你就要去美國了，一個月回來之後要是發現我長胖，變醜，一定不能嫌棄我。還有啊，去了那邊不要打扮的太招搖，穿衣服別那麼講究，那邊的護士醫生挺風騷……」
「你這麼不放心我？」唐思淼低聲問她。
她點頭：「那是，你長的帥，身材又有型，那邊的姑娘又開放，你說我能不擔心嗎？」
唐思淼親了她一下：「好，我聽你的。」
兩天後，唐思淼啟程去美國。
唐媽和秦可可一大早起來幫他收拾行李，他卻不見了人。秦可可給他打電話，他說自己在理髮，晚點回來。
秦可可收拾完行李，還沒見他回來，憤憤然坐在沙發上，碎碎念道：「說了別打扮嘛，還專程去理髮，一定是想勾引女護士！」
唐媽安慰她：「別瞎想。」唐媽哭笑不得，想當年她跟丈夫談戀愛，也是這樣愛鬧脾氣。
兩人正說話，唐思推門走進來。當他走過玄關，秦可可和唐媽看着他，驚訝地下巴差點掉下來。
唐思淼穿着灰色毛衣，尖尖下巴戳在白色柔軟的圍巾里。他安安靜靜站在那裏，依舊一副溫潤氣質，只是……頭上光溜溜的。
他淡淡掃了一眼客廳兩個女人，把鑰匙擱置在茶几上，自顧自的倒了杯茶喝。喝了口水，他問：「東西收拾好了么？」
唐媽和秦可可盯着他那顆光溜溜的腦袋，目光獃滯，幾乎同一時間點頭。
「天，兒子，你是受了什麼刺激？好端端的怎麼把頭髮給剃了！」
男神一朝變聖僧，哎呦，寶貝兒子是受了什麼刺激啊！唐媽心口在滴血，身體髮膚受之父母，兒子一聲不吭跑去遞了光頭，她都替他心疼。
秦可可半晌說不出話，以為自己在做夢。她抬手掐了一把自己，疼得「嘶」一聲。
不是做夢，是糖水真剃了光頭。喪心病狂的，並不是不是糖水剃掉頭髮，而是他變成光頭依然英俊，甚至比以前更有魅力。
他一身白色，像是銀雪，氣質儒雅。
他清雋的臉沒了頭髮襯托，臉側線條變得更加柔和，五官越發明亮，鼻挺眼深，十分秀氣。就像一枚禁慾系的唐僧。
秦可可終於明白，為什麼西遊記里的妖精都喜歡唐僧。原來光頭帥哥是這麼的，勾引人！
想要衡量一個男人是否真的帥，讓他剃光頭，自然見分曉。糖水沒了頭髮，美貌不僅沒減，反倒遞增，嫩得就像塊豆腐。如果說能吸引女妖精的唐僧是貌美絕色，那麼唐思淼的顏，一定能把唐僧給比下去。
她對着糖水那張妖孽臉開始花痴。她嚴重懷疑，糖水是想跟她玩角色誘惑。
唐思淼見她張著嘴半晌合不攏，放下手中茶杯，捲起手指頂了一下她的下巴，「怎麼樣？還擔心我會招蜂引蝶嗎？美國女孩可不喜歡『和尚』。」
秦可可愣住。就因為她吃醋，所以糖水就自毀男神形象，把自己剃成光頭？這犧牲也忒大了點兒吧？
她抬手摸了摸他光溜溜的腦袋，惋惜道：「沒了頭髮，得多可惜。」
她都替他心疼。
他以為可可不喜歡他的光頭，說：「不可惜。等我回來，新的頭髮就會長出來。」
秦可可感動的熱淚盈眶，踮起腳，親了一下他的嘴：「謝謝你，糖水。」
見兩個年輕人卿卿我我，唐媽本不應該打擾。可這時候安安助理打電話來催，如果趕不上飛機，下一班怕是要等到晚上。
送唐思淼到機場，秦可可依舊不舍。畢竟要跟他分別一個月，這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也不短，一個月的時間足夠她長十幾斤肉。
目送唐思淼過了機場安檢，她依然愣在原地發獃。唐媽用胳膊肘子撞了撞她，安慰她：「一個月很快的，你回趟老家，回來再工作，這時間也就過去了。」
秦可可點頭。唐媽嘆氣，說道：「阿淼一直很在乎自己的外形，這次剃了頭髮，不知道是下了多大的決心。」
「糖水從小就很愛美嗎？」
剃光頭這不是普通男人能下的決心吧？況且，他還是個在商界有頭有臉的人物。
她突然覺得有點對不起他，她不應該發小女孩脾氣，也不該去吃醋。
飛機航向天空。唐思淼打開電腦工作，他的桌面是秦可可的照片。
照片上的秦可可縮在被子裏，只露出一個腦袋。暖黃的燈光下，她恬靜的讓人心安。他盯着秦可可的照片，忍不住搖頭笑。
安安助理伸長脖子瞟了一眼電腦屏幕，又看了看他的光頭，不由笑出聲。
唐思淼撇過頭，正好對上安安助理的眼睛。尬的她道歉說：「對不起唐總，我不是……」
唐思淼揉了揉自己光頭，輕鬆說道：「家裏那位擔心我在那邊招蜂引蝶，剃了光頭，她就不會擔心了」
啊？
安安助理沒想到總經理會跟她解釋。他好一會才反應過來：「秦小姐真幸福，如果我老公有唐總您一半就好了。」
「不。」唐思淼糾正她，「是我幸福。」
一個月後，公司集體放年假，秦可可回到夏川。
唐媽開車去機場接秦外公和秦媽，收拾完客房，她下午三點左右得去國際機場接唐思淼。
唐媽在電話里跟秦媽已經商量好，兩人的婚禮在年後四月舉行。那時候正好是春季，萬物復甦，春意盎然，是個好季節。
在去接唐思淼之前，她特意換了間厚實的羽絨服，把自己給裹成了粽子。穿的太少，等見了面糖水一定會拿她當小孩責備。
她到機場的時候，在7號出口焦急等。不巧這會開始下雨，她在出口冷得直跺腳。她本來想進去等，但害怕唐思淼出來一時間看不見她，就一根筋站在7號出口。
唐思淼和助理一出來，就看見秦可可扣著羽絨服帽子，用圍巾裹着下巴，在原地蹦蹦跳跳。他把行李箱遞給助理，徑自朝她走過去，從背後拍了拍她的肩。
秦可可搓着手一轉身，看見穿着黑色運動服，留着寸頭，皮膚乾淨的唐思淼。足月的分別之苦湧上心頭，她撲進他懷裏，緊緊抱住他的腰身。
唐思淼在她脊背上拍了拍，聲音一如既往的溫和：「冷壞了吧？走吧，先上車。」他摟住她的肩膀。她雙腳離地，唐思淼把她整個人提起來，塞進車裏。
坐進車裏，她一頭扎進唐思淼懷裏，在它懷裏一陣猛蹭。跟狗似得，在它衣服上左右聞。他身上的味道不變，沒有其它女人的氣息。
她鬆了口氣，抬頭問他：「眼睛怎麼樣？」
唐思淼咧嘴笑笑，揉了揉她的後腦勺：「恢復的很好，沒問題。」
她鬆了口氣，「沒事就好，媽和爸都在家等你。還有我外公，媽媽，他們都來了。」
唐思淼「嗯」了一聲，「今晚外公一定會找我促膝長談。」
晚上兩家人聚餐。唐父做主，帶他們去了一家叫「今我來思」的中餐館。
餐館的裝修風格是純中式，淳古樸的裝飾風格給人感覺很厚重。兩家人下車后繞過大理石屏風，經過抄手游廊，被服務員引進天字型大小包間。裏面的裝修擺飾風格，一股文人雅客的墨水味兒。
四周牆壁上掛着幾幅水墨捲軸，有題字，也有私人印章，看着挺像那麼回事。包間里的中式傢具一應俱全，屏風上有雙面繡花和題詞。最里處還有供客人休息的木塌，上面放着絲綢緞錦被。窗格錢的茶几上擺了一張雕花條案，上面放着一盆茂盛的君子蘭。
餐桌上像模像樣的擺着一套青瓷餐具，被燈光一照，瑩潤發亮，透著幾分工藝品的精緻。在等服務員上菜的間隙，秦可可拿起茶杯打量，嘟囔道：「這杯子真好看。」
秦外公的目光落在青瓷杯上，心中一定，又恨鐵不成鋼地看了外孫女一眼，以給外孫女上課的口吻說：「觀其紋理及釉色，這杯子應該是出自汝窯的名品。」
「識貨！」唐爸爸發自內心笑道，「早聽聞秦老是個鑒寶高手，聞名不如見面。」
秦可可再不濟也聽過四大名窯，她還真想不到一家餐館居然用這麼高檔的茶具？好奢侈啊！
她正感嘆間，唐思淼往她碗裏挑了塊南瓜餅。她小心翼翼咬了口，南瓜的清甜香味入齒醇香，沒有油膩之味。舌頭都快被食物的甜香給融化。
這麼好吃的飯店，糖水以前怎麼沒帶她來吃過？
秦可可舔舔嘴唇，迫不及待又夾了一塊，「真好吃。」
秦可可乖巧地往外公碗裏挑了一塊肥而不膩的紅燒肉，隨後又給唐爸夾了一筷子糖醋排骨，飯桌上屬她最不規矩。
唐父總算知道，妻子為什麼這麼喜歡這丫頭。這丫頭身上總有一股讓人想親近溫和氣質。娶妻當娶賢，兒子能娶這樣一個傻姑娘，多福氣？
吃過飯，外公和秦媽想去酒店下榻，唐父臉一沉：「這像什麼話？兩孩子都結婚了，哪裏有讓親家外公和親家母睡酒店的道理？走，跟我們回家。」
秦外公和秦母一直以為，秦可可找的婆家也就是一般的殷實家庭。沒想到，對方家庭居然有這樣的背景。秦母深知這些有錢人講究，也就不想給閨女添麻煩。
他們倒沒想到，唐家人毫無架子，反而對他們很客氣。唐父是打心眼崇拜秦外公，想瞻仰秦宅風光。一頓飯的交談，唐父得知秦宅還有許多他沒見過的古收藏，對外公的敬畏之心更高了一些。
等秦外公到了唐家，唐父帶着外公進入一個私人倉庫。裏面有幾幅保存完好的宋朝名畫，四大名窯瓷器以及明朝的珠釵髮飾。這些琳琅滿目的古收藏，讓外公熱血沸騰。
唐爸爸很高興能和兒媳外公接觸，巴不得兒媳外公就在家裏住下。
當然，唐爸還踹著個小心思。他也想去秦宅住一段時間。
晚上睡覺時，秦可可脫掉厚重的羽絨服，她一照鏡子，居然發現自己胖了不少。再看在身後換衣服的唐思淼，那貨身材又好了不少。她稱了一下體重，居然胖了八斤！八斤什麼概念？她捏著肚皮表示好想哭。
最糟糕還不是身體肥胖，因為年尾工作繁忙，經常加班晚睡，導致內分泌失調。她紅潤的小臉蛋上長了好多痘痘。她照着鏡子，看着自己粗了一圈的胳膊，又湊近，看了眼自己臉頰上的痘痘，胸口實在鬱悶。
毀容了，毀容了……嗚嗚嗚嗚……
唐思淼沒注意她在做什麼，他換好衣服下樓給她端了碗宵夜。走進卧室，看見她穿着睡袍坐在鏡子前擠痘痘，他表示無奈，將宵夜擱置在桌上，走過去一巴掌拍在她的手背上。斥責她：「過段時間也就好了，你擠它做什麼？別去動了，吃點宵夜。」
秦可可望了眼黑黢黢的窗外，又看了看桌上的提拉米蘇，默念罪過！罪過！
她坐在那裏自我掙扎，最後決定先吃掉它，大不了明天多跑幾圈，消耗消耗脂肪這事兒也就過了。
唐思淼摸摸她的腦袋，低聲說：「多吃點，胖一點。」
「……」秦可可端起提拉米蘇啃了口，聽見他的話手上一頓。她怎麼有種糖水要把她養肥，繼而論斤賣掉她的錯覺。
好可怕……
秦可可看了眼自己肥壯的胳膊，深深感受到來自脂肪的惡意。太可怕了……本來她就是易胖體質，冬天衣服穿得厚，她完全沒反應過來自己長肉。今天總算反應過來自己胖了一圈，為時已晚。
這日陽光正好，夏川好容易出了點太陽。
唐爸爸跟秦外公坐在院子裏下圍棋，黑白子一圈圍着一圈，秦可可坐在一旁給他們添茶送水。
看兩位長輩下棋實在無聊，她無聊地抽出手機搗鼓。她發現，唐思淼把微信頭像換成了她的照片。跟讓她無語的是，糖水居然把微博頭像都換成了她的照片。
秦可可年前寫的新書出版，並且成功簽約影視，4月會被翻拍成電影。她現在也算小有名氣，百度百科上有她的資料照片。
唐思淼現在是微博上公認的青年才俊，年度最想嫁的好男人之一。網友發現，唐總裁把頭像換成了名噪一時的女作家，微博上立刻沸騰一片。
有網友很快八出，唐總裁微博還沒認證時，曾經在秦可可微博下留過言，並且承認兩人是男女朋友關係。只是當時大家都以為，這個小號只是秦可可的粉絲。
兩人的關係在互聯網上撲朔迷離。誰都腦補不出，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作者怎麼會和亞瑟集團總經理在一起？
唐思淼看見微博熱門，很快發微博承認跟秦可可的關係，並且曬出兩人結婚證，公佈四月份舉辦婚禮。
秦可可在樓下看着微博，登時坐不住。拿着手機跑上樓，衝進唐思淼的書房。她不是故意要打擾糖水工作，可她看見他的微博，真的是很正經，被他如此高調秀恩愛給嚇到。
唐思淼正準備出去，一打開們，秦可可就撞進他懷裏。他抱着跌跌撞撞的她，伸手將她扶穩：「慢點。」
她趴在他胸口，露出一口潔白的牙，拿着手機氣喘吁吁在他跟前晃。唐思淼見她喘著大氣兒，好半晌說不出話，伸手拍了拍她的後背，給她順順氣
秦可可一口氣總算順了，舉着手機對他說：「這麼高調秀恩愛，真的沒關係啊？」
他搖頭：「沒關係。」
秦可可：「我的意思是……咱們能不能低調點？」
他問：「你不想讓人知道，我們兩的關係？」
見他誤會，她忙說：「不是，不是有句俗話叫秀恩愛，死得快嘛？我想長長久久。」
唐思淼將她摟進懷裏，聲音輕輕地，「事在人為，長長久久是我們自己的自己的事情，與他人無關。」
她的臉貼在他胸膛上，她點點頭「嗯」了一聲，表示贊同。
有他這一句話，她什麼都不再怕。哪怕是網上辱罵的話比祝福的話多，她也很知足，甚至是開心。誰讓她的男友是唐思淼？感情本就是他們兩人的事情，與其他人沒有半毛錢關係。
晚上兩家人在一起吃飯，秦可可捏了捏自己腰上的游泳圈，又掃了眼滿桌的美食，一個勁兒的埋頭扒飯吃，一筷子肉都沒挑，實在有反常態。
飯桌上秦外公和唐爹津津有味地討論下午的棋局。唐思淼坐在她對面，見她吃飯吃得不開心，忙往她碗裏夾了一塊可樂雞翅，「怎麼了？哪裏不舒服？沒胃口？」
秦可可把雞翅夾回他碗裏，小聲說：「我減肥。」
唐思淼臉色一沉，變本加厲往她碗裏挑了一隻大雞腿，「吃完。」
秦可可用可憐兮兮看着他，求饒道：「糖水大人，放過我……」
唐思淼：「胖點怕什麼？怕我不要你？」
兩人說話引起餐桌上的長輩注意，秦可可趕緊埋頭去咬雞腿，不再反抗。
秦外公瞧見了可可的小動作，眉眼彎彎，欣慰道：「看可可跟阿淼這麼恩愛，我也就放心了。」
可可憤憤然埋頭，繼續往嘴裏扒米飯。
唐爸爸忙附和道：「是啊，當年我跟小陸也是這樣。四月馬上就到了，婚禮之後親家外公歡迎我去你們古鎮玩不？」唐爸眉眼彎彎，他已經迫不及待想去古宅看看。
「嗯，你要是不嫌棄，在我那裏住多久都沒問題。」秦外公放下筷子，偏頭看了眼外孫女。
唐爸爸一拍大腿，他可不就是等秦外公這句話？他年輕時就對秦宅生了興趣，沒想到有朝一日能正大光明住進去。他現在怎麼都有種「圓夢」的滿足感。
吃過飯後，秦可可上樓睡覺。換了件粉色的睡衣，立在穿衣鏡前打量自己。越照越心塞，婚禮的日子就快到了，她怎麼穿婚紗，怎麼遮這一身肥肉啊啊啊啊！
她微微抬頭，微微低頭，下巴跟頸部的皮肉疊了兩層。雙下巴，天啦……
她撩起衣服，腰部的肉往褲腰外溢了一圈，就像是個胖嘟嘟的呼啦圈。
她努力安慰自己是幻覺，拿出健康秤一稱，剛一踩上去站穩，便聽嘀一聲：你超重了！顯示屏上的紅字尤其顯眼，整整130斤。她掰指頭一算，居然又胖了幾斤！
她不要活了！
最近她光溜溜的臉蛋長了很多痘痘不說，體重也一路狂飆。不知不覺，已經胖了這麼多……最要命的是，她胖了這麼多，居然沒人告訴她。每次吃飯，家裏人都一個勁兒往她碗裏夾菜，現在回想起來，感情他們都把自己當豬喂呢。
唐思淼上樓，推開門發現她蹲在牆角哭，圓圓一坨，像極了一顆球。他心裏一軟，走過去把她從牆角撈起來，比以往更吃力。
他把秦可可抱坐在床上，替她擦了擦臉蛋上掛着的眼淚。他的手指觸摸在她柔軟的臉頰上，心裏就像是被貓爪輕輕撓了一下，感覺微妙。
他的可樂球真是，越來越萌。
唐思淼忍不住發笑，不由自主捏了捏她的臉，低聲問她：「怎麼了？哪裏不舒服嗎？」
他寵溺的動作跟語氣讓秦可可更加肆無忌憚的委屈。她癟嘴癟，「哇」一聲又哭出來：「被自己身上的肉嚇哭了。」
秦可可崩潰地趴在他肩膀上，哭的撕心裂肺。她不想胖，可就是控制不住嘴和體重。
「沒事的，再胖我都不嫌棄。」唐思淼摸了摸她的頭，安慰說，「反正在我眼裏，你都是可樂球。」
他喜歡她胖乎乎的模樣。蜷縮在他懷裏，軟綿綿一坨，就像是只圓滾滾的皮球。
這麼可愛，他哪裏會嫌棄？
為了平衡她的情緒，他說：「不然，以後你吃東西，我幫你吃一半好，陪你一起胖，好不好？」
他的聲音就像是剛攪出來的棉花糖，軟軟地，帶着絲絲甜膩。
秦可可拽起他的領帶擦自己鼻涕，憤憤然道：「好你個糖水！嫌棄我胖不說，還要跟我搶吃的！」
「……」好吧，吃貨的腦迴路，他果然不懂。於是他換了種說法，「明天給你做紅燒肉吃？」
話語剛落，秦可可破涕為笑，一雙水汪汪的眼睛滿是期待望着他，聲音還帶着鼻音：「真的？」
「真的。」他無比認真。
她剛才蹲得雙腿發麻，這會才反應過來，腿好麻。她抬手，指了指自己的腿：「糖水，我腿麻。」
唐思淼將她的腿拽過來，放在自己膝蓋上，給她捏了捏。她一個勁兒搖頭說：「我不是讓你捏，我腿麻我就餓，你去給我拿塊甜點，好不好？」
「剛剛才吃過飯，不好吧？」雖然能吃是福，但這麼能吃，會不會把身體吃壞？況且，她剛才還嚷着自己胖，這會又吃？什麼邏輯？
這些想法當然只在他心裏，他沒有說出來。順着秦可可的意思，把廚師剛烘焙的幾塊歐培拉端上來，放在書桌上。然後把秦可可從從床上抱起來，放在桌子上，用手指點了點裝甜點的瓷盤，說：「你吃，我看你吃。」
秦可可坐在桌子上，雙腿下垂。她端著歐培拉蛋糕，一邊吃一邊晃着腿。蛋糕共有六層，其中三層是被咖啡糖漿浸過的海綿蛋糕，整個蛋糕充滿了咖啡和巧克力的醇香。秦可可只吃了一塊就覺得膩，捧著小腹長舒一口氣，指著餘下的蛋糕，問唐思淼：「我吃不下了，剩下的怎麼辦？」
「我吃。」說着，唐思淼斯斯文文用咖啡勺舀了一小塊，塞進嘴裏。
「你一口吃這麼多，你不怕長胖啊？」秦可可只是順口那麼說。
「我不是易胖體質，不會胖。」唐思淼也只是那麼順口一說。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秦可可瞥過頭，抱着胳膊憤憤然道：「今晚不要和你一起睡了！」
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唐思淼忙閉嘴，口風一轉道：「我從小有個癖好，你猜，是什麼？」
秦可可淡淡掃了他一眼，冷哼一聲：「一定不是什麼好癖好。」
唐思淼放下咖啡勺，笑臉盈盈道：「喜歡胖女孩。」
這個癖好，確定不是哄她開心的？糖水的嘴什麼時候這麼甜了？這情話說的，不矯情不做作，也不肉麻，真好。
她伸手摟住他的脖頸，光潔的額頭頂在他前額上，靜靜望着他。她漆黑的眸子裏映着春風得意，主動在他的嘴唇上咬了一口。緊接着，又伸出粉嫩的舌尖把他嘴唇上的蛋糕余漬舔走。
唐思淼被她的小動作挑撥的欲罷不能，摁住她的後腦勺寵溺地揉了揉，俯下身將她吻住。
窗外明月皎潔，院中的草木被風吹得唦唦作響。冰涼的風從窗縫裏溜進來，將窗紗卷在空中翻騰。兩人吻得正在興頭，唐思淼懶得關窗，索性抱着她進入隔壁小書房，把她平放在榻榻米上。
他將她壓在身下，靜靜看着她，貼着她的耳朵輕輕的說：「良宵苦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