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三角(2)

第33章 三角(2)

第33章三角(2)

兩室一廳里兩個房間都是用來住人的,一間是他的卧室,一間是有客人來時住的,其實只有小語住過,他平常都當書房用。

「床單是新換的,沒有人睡過。」他沒有進房間,人站在門口對站在床邊的文心愛說。

文心愛點點頭,沒有說話,抿著唇不知道在想什麼。

他看了她一會兒,道:「早點睡。」說着替她關上了門。

之後他自己洗了個澡,出來時,看文心愛那個房間門下的光已經暗下來,看來已經關燈睡了。

他吹乾了發,嗅到發上的清香時,不自覺的又想到剛才文心愛頭上的味道,然後忽然的又浮現出那兩截雪白的小腿,心口猛的一股燥熱湧上來,他是醫生,更是個男人,知道那是什麼,卻覺得有些莫名其妙,這樣的情緒太不像自己,他乾脆關掉了電吹風,閉上眼深吸了口氣,然後回到自己的卧室。

看了十幾頁的原文醫學書才有了些睡意,他關了燈,睡下去,四周一片漆黑,厚重的窗帘只放了一點光進來,不知為何他僅有的一點睡意在躺下去時蕩然無存,只能睜着眼看着四周的漆黑。

太靜,想着文心愛與他只有一牆之隔,他心裏就有一股暖意湧上來,剛才在她洗碗時他甚至想,如果每天都是這樣的情景,她洗碗,他在旁邊看着,等洗好時,他將碗擦乾放在高處的碗櫃里,那是一件多麼讓人心滿意足的事,他從沒有過這種感覺,然而此時卻忽然很想擁有。

他任著自己胡思亂想,然後似乎已經要深夜了,他才終於又有了睡意,閉上了眼。

思維混沌起來,他睡得迷迷糊糊,極靜的夜裏,他似乎聽到開門的聲音,然後有極輕的腳步聲,也許是文心愛半夜上廁所,他仍是緊閉着眼,但不知不覺間竟留了份注意力聽着外面的動靜,然後又是開門聲,而他似乎同時感覺到什麼,猛地睜開眼。

客廳的燈驟然亮起,文心愛嚇了一跳,回頭看着從卧室里出來的男人,他的頭髮凌亂,黑色的睡衣扣子鬆了兩粒,露出漂亮的鎖骨,而他看着她的表情卻是驚怒的,她不自覺的伸手去開外面的鐵門。

她以為他已經睡沉了,以為她這麼輕的聲音他根本聽不到,以為可以在深夜裏出走讓他再也找不到,然而他竟然發覺了。

他沒有說話,只是一步步逼近她,她用手推著鐵門,這才發現門是從裏面鎖住的,沒有鑰匙根本打不開。

「我,我,」她的聲音輕細,說了好幾個「我」字卻說不出話來。

「你只是騙我安心,你早就準備半夜裏離開是不是?」宋子和替她說道。

「我只是不想連累你。」她靠着門,低着頭說,根本不敢看他的眼。

「我說過不怕你連累,你沒聽到嗎?」他的聲音意外的冷靜,在寂靜的夜裏有些莫名的冷意。

「可我怕,宋子和,我已經買了火車票了,早上的火車,我離開就沒事了,」她已經穿回了原來的衣服,從口袋裏摸出火車票,「看到沒,我會直接去車站,那裏的候車室很暖和,我會沒事的,你開門放我走吧。」

宋子和冷冷地看着她手中的火車票,忽然地伸手過來,搶過那張票撕的粉碎:「原來你還是準備像那年一樣消失不見,你夠狠的。」

紙片落在地板上,文心愛瞪大了眼,人卻同時被宋子和一把扯過去,已經被打開的木門被「嘣」的一聲關上。

「你哪兒也別想去,文心愛,如果你再敢消失一次,我絕不再原諒你。」方才還冷靜的聲音驟然間有些發抖,其實是有怒意強忍着,如果不是因為自己沒睡沉,如果不是一顆心想着文心愛輾轉難眠,她可能真的走了,是不是她在車裏時就打算好了,所以裝溫順,那麼聽話,只是讓他放心,如同那年她吻了他,轉眼就消失不見了。

總是讓他在前一刻感覺無比美好時,后一刻就讓他墜入地獄,怎麼可以再來一次?他咬着牙,看到她仍是吃驚的看着地上的碎片,他不由捧過她的臉,讓她看着自己:「你哪也別想去,不許離開,不許去找杜寧,只能在我身邊。」他又說了一遍,然後低頭就吻住了她的雙唇。

雙唇微冷,輕輕的顫抖,他毫不溫柔的輾轉,瞬間就吻進她的嘴裏,舌尖狂亂的掃過他口中的每一處,手扣緊了她的後腦用力的按向自己,極盡的霸道,極盡的瘋狂,似乎這樣才可以消除自己心中的恐懼,他怕她離開,怕她消失,真的很怕。

唇齒間泛起淡淡的血腥,他依舊狂亂,不肯放手,懷中的人起初是僵著的,漸漸竟然回應起來,並不強烈卻足以讓他意亂情迷,他一用力將她抱起,整個人頂在門上,肆意的親吻,似乎這一吻間才知道原來有這麼多情感壓抑著,懷中的人低低的呻吟了一聲,似乎是悲到極處的哭泣,而那聲哭泣后整個人終於不再僵著,像是堅持了許久后的放任,雙臂環住他的頸,用力的回吻起來。

本就是愛着他的,愛到心都會疼痛,所以哪裏經得起他這樣的擁吻,文心愛早就忘了起初要做什麼,或者要堅持什麼,任著自己胸口狂亂跳動的心,拼盡自己所有的愛意回應他,也許可能就這一次,可能回到現實一切都會消失,所以放任這一次作為這一生的回憶,是不是已經足夠了。

怒意其實早就在這樣的意亂情迷間淡去了,取而代之的是越來越濃的熱情,誰都不肯喊停,猶如最後一場狂歡,不到極至不罷休。

然而將文心愛推倒在沙發上時,宋子和有一瞬間的停滯,半裸的身體,那隻紫色的蝴蝶紋身綻放到極至,妖美而絕艷的幾乎奪去人的心魂,他看着文心愛的臉,想自狂亂間抓住一絲理智來,來解釋現在的熱情是愛意還是意亂情迷,然而他抓不住,什麼也抓不住,也許意亂情迷本就來自太過強烈的愛意,他被那隻蝴蝶迷去了心神,他有些迫不及待的吻上它美麗的翅膀然後瞬間又沉淪了。

肌膚滾燙早就超越了空調所能營造的溫度,懷中的人輕輕的發着抖,滑膩的觸感讓他無數次的親吻那如嬌蘭般芬芳的身體,身體內臟整個人似乎都在發疼,似乎有什麼東西在體內衝撞著需要宣洩,他張開嘴,用力的呼吸,汗水自額頭不斷的滴落,迷濛的眼專註而狂亂的盯着身下的人,身下人微張著嘴,美麗的眼自汗濕的發間與他對視,似乎她也在疼痛著,眉微微的皺起,滾燙的肌膚因為他雙唇的短暫離開而無比渴求起來,雙手無助的勾住他的脖子,像寄生的藤蘿,堅韌而頑強的想與他靠得更近。

「子和,子和。」她的口中輕輕的呢喃著這個名字,在他又低下頭吻她時轉為低低的呻吟,他一路吻下去,毫不厭足的,手也同時跟着往下,一路探索,甜蜜糾纏,溫度一再的升高,那體內到處衝撞著的力量,幾乎將他逼瘋,而他並不想退縮,任著那股力量牽扯,慢慢的進入那處讓他崩潰的聖地,整個人都顫起來,因為太過美好,而在那一刻他所有的感官與情緒都是那麼清晰和明確,一瞬間所有思緒,所有糾結不開全部灌進腦海,讓他沉在與他水乳交融的那個人的無盡愛意中掙脫不開,似乎從來未曾對哪個人有那麼強烈的愛意,似乎用盡了一生的熱情,讓他整個身心都無比強烈的想要抓住,而那種愛意隨着溫度的攀升越來越強烈,直至整個人被逼到崩潰邊緣,而他所能做的就是將自己交給那原始的律動,就是抱住文心愛用力纏吻,直到觸碰到她的靈魂。

「文心愛,我愛你。」如在蹈天巨浪中沉浮,被送到浪尖的剎那,他無比認真而虔誠的對身下的人說。

等一切靜下來時已經凌晨了,狹小的沙發里宋子和緊摟着文心愛,臉貼在那個紋身的地方,發間的清香讓他有些沉醉。

他從來沒有這麼放縱過自己,任憑慾望牽引,任著自己失控,直到現在才覺得有些累了,卻睜着眼,不肯睡,怕一醒來懷間的人就會消失。

文心愛低低的呼吸就在耳邊,溫柔的,甜美的,他忍不住吻她的紋身,居然停不下來,又一下下的吻她的脖子,下巴,兩人的氣息混在一起,漸漸急促,而他卻又驟然的停下來,將文心愛抱住了,今天的經歷兩人都是第一次,初經人事,他應該愛惜懷中的人。

想到這裏,他心頭有難言的甜蜜,在文心愛的頭頂吻了一下,然後站起來,精瘦而勻稱的身體在燈下散發着他特有的性感和魅力,他將毯子蓋在文心愛的身上,又迅速的穿上衣服,看了一下牆上的鐘,才凌晨五點多。

文心愛的臉蓋在黑亮的發下,身上雖然蓋着毯子,但赤裸的肩還是露在外面,她動了動,然後慢慢地伸了個懶腰,打着哈欠,慵懶的像只小貓,手臂伸出來時連同胸口那片要命的白晳肌膚也露了出來,宋子和看着她,喉結不自覺的滾了滾,馬上又伸手替她蓋好,卻發現文心愛的眼已經睜開,正看着他。

「醒了?」他笑了笑,伸手撫開她臉上的發,露出她只有巴掌大的臉。

她的臉起初有些迷糊,等看清宋子和時整個人驚了驚,然後臉紅了起來,抓了毯子將臉也蓋住了,顯然她才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麼。

這個樣子太可愛,宋子和忍不住坐下來與她鬧,因為毯子並不大,所以文心愛抓着毯子蓋住臉時,細長的腿便露了出來,宋子和的手便色色的沿着她優美的腿部曲線劃了上去。

文心愛叫了一聲,人彈坐起來,臉已經紅的不像話,結結巴巴的沖宋子和道:「你,你要做什麼?」

宋子和連人帶毯將她抱在懷中,下巴重重的頂在她的頭頂上,安靜的室內,他啞著聲音,低而溫柔的說道:「該做的都做了,文心愛,你終於是我的了。」

等文心愛磨磨蹭蹭的從浴室出來,宋子和已經自樓下買了早點回來,他來回走的飛快,幾乎是用跑的,生怕回來時文心愛已經不在,但還好,他回來時浴室里還響着水聲。

文心愛的臉一如繼往的紅,她甚至不敢挨着宋子和坐,一個人在離宋子和遠遠的地方坐下,抓着包子小口小口的吃。

宋子和看了她一會兒,喝光了杯中的牛奶,然後問她:「吃完要不要回去看看?」他想囚着她,像只有自己可以看,可能擁用的寶物,但他不能真的那麼做,因為她是文心愛,他不想做任何傷害她的事。

「我想,先找到杜寧。」文心愛說,昨天杜寧一直都沒有接電話,她真怕他像上次那樣出事,剛才宋子和出去時,她很想用屋裏的電話打給杜寧,但又怕杜寧其實沒事,卻反而因此讓他知道自己在宋子和這裏,這樣對宋子和不利。

聽到她提杜寧,宋子和眉下意識的輕皺一下,沒想到她第一個提到是的杜寧,他想到昨晚她口口聲聲全是杜寧,難道半夜裏離開也是為了和杜寧一起離開這個城市?但她分明說是為了怕連累他?

他忽然不確定起來,抓着杯子的手不自覺的握緊,昨夜的狂歡更像是自己的一廂情願,雖然文心愛是配合的,順從的,甚至與他一起沉淪,但是他還是缺少個明確的讓他心安的答覆,她說她喜歡他,那是十年以前,現在卻從來沒有說過。

「文心愛,你能坐過來一些嗎?」他不知道自己的臉色變得有多難看,就連文心愛現在遠遠地坐着也讓他感到不安。

文心愛看着他皺緊眉的臉,不知道自己又是說了什麼讓他生氣了,她稍稍的向宋子和坐近一些。

她不過是有些害羞,昨晚的事情到現在都無法消化,所以就連現在看一眼宋子和都覺得全身會輕輕的顫,而在宋子和看來卻像是懼怕。

「你是不是做錯了?」他拉過她的手,手指與她的交纏,一根根的把玩,「你喜歡杜寧,但我昨天卻強迫你做了不喜歡做的事,是不是?」

他說話時鬆開她的手,抬手撫去她臉上的幾根流海,指尖竟然微微的發涼,淡淡的絕望從破碎的眸光中透出來。

「不是,」文心愛卻很快的抓住他的手說道,「不是,你沒有強迫我,這,這難道不是兩廂情願的嗎?」她有些發急,聲音又結巴起來。

宋子和的手停在她的臉上,看着她急切的樣子,眸光在轉瞬間又亮了起來,原來喜怒真的只是一瞬間的事,他有些驚訝於自己的情緒變化,但更多的卻被撲面而來的狂喜淹沒了,原來並不是自己一廂情願,原來她的感覺是與自己是一樣的。

他沒有意識到這便是男女情人間的患得患失,拇指不自覺的在文心愛的唇上撫過,低下頭就要吻上去。

門鈴不合時宜的響起來,兩人都是一愣,停了半晌,門鈴再次催命般的響起時,宋子和站起來,去開門。

鐵門外,站着三個人,為首的一個神情有些疲憊,眉峰緊緊的皺着,眼中攀附着鮮紅的血絲,他甚至不看宋子和一眼,越過他往屋裏看了一眼:「心愛在不在這裏?」他這個角度看不到坐在桌邊的文心愛。

「杜寧?」文心愛卻聽到聲音跑上來,隔着鐵門看着門外的杜寧,他頭髮凌亂,臉色慘淡,顯然這一夜他過的並不好。

在看到文心愛的一瞬,杜寧緊皺的眉頓時一松,一隻手用力在臉上揉了揉:「還好你在這裏,如果再找不到你,我要把陳拐子再拿出來鞭屍了,」他說話間,手推了推鐵門,似乎這才意識到他們之間隔了一道鐵門,而文心愛旁邊還站着宋子和。

「讓我進來。」他看向宋子和的眼神並沒有感激,幾乎以一種命令的口吻,彷彿他是完全無關緊要的一個人。

宋子和沒有說話,看了眼旁邊的文心愛:「這是在我的家,杜先生。」

杜寧這才正眼看向宋子和,他穿着平常的米色家居服,整個人溫文卻帶了一絲淡漠,而旁邊的文心愛則穿着襯衫式樣的睡衣,臉頰微微的紅著,而那個紋身的地方露出幾個淡淡的紅印一直延伸到睡衣裏面,只要不是傻子都能猜到那意味着什麼。

他的瞳孔驟然收縮,臉上卻並沒有什麼表情,眼睛看着宋子和道:「沒錯,這是你家,但不管怎麼說把我關在門外總不是待客之道,而且我有話要跟心愛說,宋先生麻煩開下門。」他說的比剛才客氣,人往後退了一步,是在等宋子和開門。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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蝴蝶淺眠深藍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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