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第 18 章

「你又要丟下我嗎？」男孩兒已經要哭出來了，紅紅的眼眶，淚水在裡面打轉，夏洛克可以騙任何人，卻騙不了泰迪，他是打算一個人去赴兇手的陷阱。

「約翰，照顧好泰迪，我一會兒就回來，我保證。」夏洛克轉過身子親吻了男孩兒的額頭，他這一舉動所有人都覺得不對勁了，華生想要拉住他，但還是晚了一步，那個偵探已經消失在樓梯口了。

「泰迪，你爸爸只是出去一下，他很快就會回來的。」華生撫摸著男孩兒的頭安慰他，但這不管用，小泰迪緊緊地摟著華生嗚嗚的哭泣，打著嗝兒說：「那沒用……保證……從來都沒有用……都是騙人的……嗚嗚……」

「泰迪，我在這兒呢，夏洛克也會回來的，他總是有辦法的。」華生抱著男孩兒走動，哄著他，雷斯垂德撓了撓頭髮覺得有些尷尬，華生瞧見了盯著他們的一群警官，漲紅了臉，咳嗽了一下。

「雷斯垂德探長，恩，搜查結束了吧？」

「哦，是的，結束了，沒什麼可疑的，安德森，我們走吧。」雷斯垂德招呼著自己的手下們，眾人離開了，正要關門的時候，這個溫和的探長又探出頭來說：「他會回來的，因為他是夏洛克·福爾摩斯。」

房間再一次變得安靜，小泰迪已經從哭泣變成了抽泣，鼻子紅紅的，晶瑩的淚水流到了華生的脖子里。

「泰迪，你一直在害怕什麼呢？」華生輕柔地開口道，這個小小的男孩兒一直表現著不符合他年紀的乖巧，有些狡黠，但總是缺乏安全感，拋棄這種話他不止一次地說過，原先華生以為是因為他從小沒有在父親面前成長，但現在看來，事情絕對不只是那麼簡單，而他們被案子困擾著，甚至一直沒有時間好好談談這個問題。

小泰迪抬起頭看著華生，小小的手觸碰著對方的臉頰，他露出一個笑容，眼神卻很悲傷，那不應該屬於一個六歲的孩子，華生覺得心臟似乎抽疼了一下。

「爹地，幫我去找爸爸好不好？不要總是騙我好不好？泰迪好不容易找到你們，真的不要再丟下我好嗎？」

他用柔軟稚嫩的嗓音問了華生三個問題，每一個問題都像在流淚一樣令人難受。

「好，我帶你去找他，我們一起去。」

「恩！」腮邊還掛著淚珠的男孩兒露出一個微笑，燦爛的，充滿信任的，真正的屬於泰迪·福爾摩斯的笑容，其實那些才是夢吧，男孩兒想著。

「泰迪，爸爸很快就會回來的。」

「泰迪，爹地很快就會回來的。」

然後，才四歲的小泰迪坐在麥克羅夫特的懷裡悶悶地問著一個同樣的問題，「micky，他們什麼時候回來？」日復一年的等待，卻從來沒有等到早就應該回來的人。

「泰迪，我們一起去找他。」男人的臉和記憶里一模一樣，不同的是，這一次他帶上了自己，再也不要一個人等待了，再也不要受騙了，再也不要被拋棄，所以抱著對方高興地說好，所以這才是真實。

倫敦的街道地形複雜，兇手藏匿其中就像魚兒回到了大海，到處都是暗礁水草可以躲避，可以捕食。

夏洛克坐在計程車後座，竭力凝神回答著那個司機的話語，一個普通的的哥，因為太過普通，所以才是完美的隱匿蹤跡的罪犯。

「你有孩子。」

男人正在對夏洛克類似抱怨地說話，突然聽到這一個句子愣了一下。男人的心可以對同性冰冷，對女人堅硬，卻唯獨會對孩子保留一分柔軟。

「是的，我有孩子。」他用一種連自己都不知道的溫軟地口氣回答道。

「我也有。」夏洛克低喃了一句，他看了下街景，沉默了，空氣里突然安靜了下來，直到車子停在一個廢棄的大樓。

「到了。」

夏洛克下了車，眼睛迷了起來，面前的男人雙手交握垂落在小腹上，他的眼睛反射了一些燈光，看不太真切他的眼神，但夏洛克知道，那絕對不會是友好的，鑒於那把黑色的傢伙正指著自己的要害。

「我很遺憾，親情牌並沒有用。」

夏洛克古怪地笑了一下，他揚起嘴角視線落在男人身上，「我也很遺憾。」你浪費了一個最好的機會，徹底殺死夏洛克·福爾摩斯的機會，在他分神的時候。

男人冷哼了一聲轉身進去了，他知道夏洛克一定會跟過來，天才總是孤獨的，這位年輕並古怪的偵探先生對一切犯罪手法感到著迷，更別提這是一起連環謀殺案，完美的，無懈可擊的，他在心裡給自己鼓起了掌，因為一切都在他的意料中，一切。

一手拿著筆記本，一手抱著小泰迪，華生緊張的看著電腦上顯示的追蹤方向，小泰迪也一臉嚴肅，小嘴抿的緊緊的，可憐的司機還以為遇上了什麼秘密任務，嚇得大氣都不敢出，小心翼翼地按照華生的指示開車。

到了那棟廢棄的大樓裡面，華生沒有耽擱，抱著電腦和孩子就往裡面沖，口袋裡正別著他的勃朗寧。

「爹地，爸爸他不會有事的，對吧？」

「是的，別擔心，泰迪，我們會找到他然後揍他一頓最後把他安全的帶回家的。」

「他著迷於破案，著迷於分析犯罪手法，甚至著迷於他的二百四十三種煙灰的卻別，唯獨不對他唯一的兒子著迷。」小泰迪綳著一張包子臉吐出這句話，為了讓他後悔，這幾天自己一直和他作對，可他還是那麼輕易的就把自己丟下了，所以只要是夏洛克·福爾摩斯，兒子的位置就真的只能在前三之後嗎？

這種嚴肅揪心的時候，小泰迪的話語就是一劑提神葯，華生抱緊了男孩兒，笑了一下，「他對你著迷，真的。」

「騙人。」眼皮還有點緋紅的男孩兒委屈地說。

「不騙你，真的。」

「好吧，我相信，雖然爹地也是大騙子。」摟著華生的脖子，小泰迪撅嘴道，無辜的軍醫只能失笑的搖了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