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3.第203章

第203章

他還是想裝一把嫩，別進了教室，看着比老師年齡還大，場面就不好看了。

「好嘞！李哥哥，我幫你佔座啊！」

何雨水有經驗，不用等老師分配，先佔喜歡的座，沒準就不調了呢。

「別，我不能跟你同桌吧！回頭再說。」

李治國趕緊找地方去把鬍子颳了，空間里有剃鬚刀，這還是他發明的，關鍵時刻發揮大用了。

刮好后，用鏡子看了看，不錯，這小伙真俊。

「哎！雨水，我跟你坐一塊吧，咱倆初中就是同學，好著呢。」

有個女孩剛到教室，就跑何雨水那兒去了。

何雨水伸手擋了一下，「張淑琴，這座不行，我給人留着了。」

「你留給誰了，於海棠不是沒考上高中嗎？」

張淑琴長得虎頭虎腦的，還有倆大虎牙，成績倒是可以，就是沒啥朋友。

何雨水解釋說：「不是於海棠，是我哥。」

「你那傻哥？不對啊，他不是軋鋼廠的廚師嗎？」

張淑琴見過傻柱的，初中那會，傻柱有送過雨水上學。

「不是傻柱，是李治國哥哥，喏，人來了。」

張淑琴一聽這話，扭頭一看，頓時眼冒星星，這哪來的大帥哥，比電影里的男主角還俊。

「雨水，這你朋友啊！」

李治國走到近前問了一句，一看雨水佔了第三排，這不靠譜，他個子高，得坐最後一排去，無論睡覺嘮嗑，都挺好。

等到了冬天，弄點木炭，還能來個自熱小火鍋？

何雨水介紹說：「李哥哥，她是張淑琴，我初中同學。」

「張淑琴？」

李治國忽然想到這長相蠻實的女孩是誰了，不就是原劇里雨水打算介紹給傻柱的虎妞嗎，長著兩顆虎牙，這對上號了。

「李哥哥好，你坐這兒，我另外找座位。」

張淑琴跟着認哥了，就是雨水的哥哥怎麼不姓何啊！

李治國迷迷糊糊的，被雨水一拉，就坐下了，我去，第三排啊！

「咦，剛進來的老師，怎麼坐在座位上了？」

「就是啊，不會老師膽子這麼大，第一天就敢撩女學生？」

「不過我們老師真俊啊，估摸才剛大學畢業不久吧。」

也不怪班上同學會認錯，雖說高中有復讀的，但那是專門的復讀班，一般連教學樓都是分開的。

就李治國這氣質，也跟復讀的那些衰仔不一樣，真挺像是老師。

忽的一個中年婦女走了進來，徑直走到講台，刷刷的黑板上寫下三個大字，唐冬瓊。

隨機轉過身來，說：「同學們好，我是你們的班主任兼語文老師，名叫唐冬瓊，畢業於通州師範，也就是現在的京城師範學院。

希望在未來三年裏，同學們都能取得好成績，考上心儀的大學……」

同學們都很給面子，沒有鬧騰，因為鬧騰的一般集中在初二和初三。

真正能考上高中的，還是想認真學習的。

唐冬瓊這時候看到了李治國，知道這就是那位三十歲的特殊學生，只希望別是一個刺頭吧。

「好了，現在我們要選出班幹部，在安排人去搬書籍發課本。」

唐冬瓊跟着在黑板上寫下班裏的職位，一個班長，四個班委。

這年代班幹部沒有那麼細分，沒有諸如勞動委員、體育委員等等。

統稱班委，除了班長，一般還有兩到四人個成員，多數情況是由老師指定候選人，在讓班長同學選出來，任期是半年，也就一個學期，在重新選。

這會唐冬瓊又在黑板上寫下了十個人的名字，其中四個是成績最好，五個是出生最好，還有一個是搞特殊的，不能漏掉。

「在黑板上有名字的同學依次上台來自我介紹，完了就由同學們舉手錶決。」

就是這麼利索，沒有什麼填寫名字，當初出結果。

「何雨水，你先來。」

唐冬瓊叫了這個女孩的名字，祖上三代僱農，出生夠好。

「好的老師！」

雨水起身後看了旁邊李哥哥一眼，不是要徵詢意見，而是兩人坐的是同一根長板凳，擔心她起身，李哥哥就倒地上了。

不僅是共用板凳，課桌也是一個長桌子，兩人共用的，且沒有抽屜，課本都是放在桌上。

這種情況下，往往才會有多年後感嘆那個同桌的你。

雨水走上講台，所謂講台也就是比正常地面高一截，中間放着一張課桌，賊簡陋。

「大家好，我叫何雨水，京城人，我相信……」

雨水說了些很常規的自我介紹，也很簡短。

「好，請大家舉手錶決。」

唐冬瓊站在講台邊上，很快數好了舉手的人數，一個班上五十二個學生，何雨水得票二十一。

「李治國同學，接下來是你。」

「好的，老師！」

李治國有點懵，他沒想當班幹部，因為要請假啊，這怎麼還成了候選人？

但這事吧，機會來了還是要爭取一下，因為是要寫入檔案的。

現在的大學生，其實就是在培養幹部，若是不從政，也是奔著工程師、各單位主任去的。

所以道德品質很關鍵，適不適合當幹部這點也很重要，關乎到分配單位好壞。

「他竟然也是學生啊，我開始還以為是老師呢。」

「就是啊，這看着怎麼也有二十二三了吧，還是學生？」

「這什麼情況？嗨，別說了，老師看過了。」

班上同學經過短暫的騷動后，很快安靜了下來。

李治國上台後，那是一點都不虛，班上這都是些半大孩子，即便有聰明的，都還是小號。

他對班主任點了點頭，這才面向同學們說：「我叫李治國，京城人，建國前在紅星中學讀的初中，因為一些原因，選擇來繼續深造讀高中考大學。

在這之前，我是紅星軋鋼廠的車間工人，五級鉗工，我的目標學校是北大。

我有信心也有能力管理好班集體，為大家在生活上排憂解難，並為大家安排各種學習活動。

諸如看電影、公園遊玩、基地學習、工廠參觀、手工藝學習等等，全部免費，必要時可以安排汽車接送，也全部免費，我的話說完了。」

教室里安排了，沒人出聲，紀律好得出奇。

唐冬瓊感覺這學生在搞特殊拉票，可是又沒有任何毛病，參加集體活動，本來就是學校日常的重要組成部分，可是你一個學生免費安排這些，是不是越俎代庖了？

「好，李治國同學已經介紹完畢了，請大家舉手錶決吧。」

話一落，刷刷刷的，班上所有同學都舉手了，不，還漏掉一個小胖子，一臉的不服氣，他很想當班長，家裏條件也好。

李治國回到座位上，隨後就是其他八個同學上台介紹。

到了那個小胖子，眾人才知道這位也是能人，其父是一個百人小廠的廠長。

「我的爸爸是廠長，我在初中就是班長，相信到了高中也會當好班長，我的話說完了。」

小胖子有些得意洋洋，從小學到初中他都是班長，現在肯定也沒跑了。

李治國笑了笑，小胖子的老爹是紡織工業總公司旗下第四手套廠的廠長，這主要是生產勞保手套。

紡織工業總共好像有五十個廠子，看着規模挺大，但跟冶金部不是一個量級的。

這種百人小廠，到了二級工就升不動了。

不過小胖子的得票率也挺高的，四十九票，他和雨水沒舉手。

唐冬瓊開口說：「好，現在五個班委已經出來了。下面從班委中競選班長，由李治國和沈春林，再次發表演講。」

李治國看了小胖子一眼，今天要是拿不下這個班長，都不好回院裏了。

李治國再次上台，背着學生，拉了拉衣袖，露出戴着的手錶，開口就說：「唐老師，您家的地址在哪兒，以後班上遇到事了，好方便隨時找您溝通。」

「好，好的，稍後我會把地址寫在黑板上。」

唐冬瓊已經明白了，這是想送東西的吧，五級鉗工的收入可不低了。

李治國跟着又說：「同學們，我的話在之前已經說完了。」

小胖子沈春林跟着上台，巴拉啦又說了一大通，覺得肯定會贏。

但很快小胖子就笑不出來了。

唐冬瓊再次上台說：「好，我現在任命李治國當選我們高一三班的班長。班委成員，沈春林、張淑琴、趙艷華、方明根。大家鼓掌。」

頓時班上響起了熱烈的掌聲，小胖子一臉獃滯，明明該選他的啊，怎麼班長的位置就被搶走了。

過了一會，李治國就呼喊了一群男同學去搬書，重點照顧了小胖子，給加了擔子。

趁著這功夫，他去了辦公室，找到了班主任，把一個卷著的本子遞了過去。

「唐老師，這是班上同學的名單，您看一下。」

「名單，我這……好的，我看一下。」

唐冬瓊懂了，這手有點顫抖的接過了本子。

「老師，那我去安排發書了。」

李治國很乾脆的走了，先給點甜頭，後邊再找機會請短假，再到請長假？

「哎，唐老師，剛那位也是你們班上的，這看着像是實習老師啊。」

旁邊作為的一個老師好奇的詢問。

教師就沒有獨立辦公室的，最少都是四人間，甚至八人間都常見。

「是學生，他是單位上推薦過來繼續讀書的。」

唐冬瓊簡單解釋了一下，等著旁邊的老師出去后，她才翻開卷著的本子，以為裏邊可能夾着錢，誰知道是糧票。

足足三十斤全國糧食，讓她頭皮發麻，這種糧票很值錢，也很難搞。

價值是普通白面票的兩倍還多，因為裏邊有油，可以按比例購買食用油，並且是剛兌，不限地域，不限月份，在今年內使用都可以。

就這三十斤全國糧食，在今年的黑市上能賣五十塊錢，有價無市。

這個叫李治國的學生，絕對不是五級鉗工那麼簡單，你能掙五十塊錢，但搞不到三十斤全國糧票。

「唐老師，我想找您說點事。」

忽的小胖子沈春林來了，這小子也聰明，知道挑老師單獨在辦公室的時候進來。

「春林同學，你找老師有什麼事嗎？」

唐冬瓊其實沒把小胖子看在眼裏，百人小廠的廠長，起不了什麼作用，工作名額也少得可憐。

「老師，我家有很多用不完的手套，回頭我給您帶一包過來。」

小胖子還是想當班長，這下應該可以了吧。

「春林同學，你這是不道德的行為，老師現在對你提出嚴厲批評，並免掉你班委的資格，如果還有下次，老師會上報學校，對你進行處理。」

唐冬瓊很生氣，這種歪風邪氣不能助長。

當即就到班上宣佈說：「同學們，沈春林剛剛犯了錯誤，老師已經取消他班委資格，由何雨水同學後補當班委。

希望同學們引以為戒，把心思放在學習上，不管你是什麼出生，學習才是第一，老師都會一視同仁。」

這話一出，李治國有點懵，不是吧，他那三十斤糧票威力這麼大？他只是正常送禮，沒說要搞小胖子啊！

小胖子沈春林已經哭了，埋着頭在座位上不說話。

心裏委屈得不行，這是怎麼了，以前讀初中那會不都這樣的嗎，一袋手套不少了，他老爸那廠里發勞保，也要攢好幾個月才能攢出來。

正式上課了，座位也沒調整，暫時就這麼上著。

一節課數學課下來，李治國有點懵，這簡單啊，學起來賊輕鬆，沒毛病。

而且怎麼說呢，教的內容對他有一種化繁為簡的感覺。

比如，二十這個數，現在就叫雙數，但在後世小學階段要叫合數，其中又包含了六個因數。

後世的數學教育內卷，起初是把高年級的知識往低年級調，越學越難，後來調無可調，就走第二步，闡述題，一道數學題，非得用到語文的方法來解答。

再到後來，就到了把簡單的東西複雜化，搞得亂七八糟的，一步能解出來的題，非得分三步走，我去……

這會翻看着課本，讓他又找到了學習的快樂，不咋用腦就能當學霸。

「叮鈴鈴！」

直到下課鈴聲響起，李治國才回過神來，書山有路勤為徑，學海無涯苦作舟，課間還是得出去逛逛啊，勞逸結合。

「快點，我早晨忘了和面，時間不夠了。」

「我還好，早晨就把紅芋泡好了，捏好了就能吃。」

好幾個同學聽到鈴聲就起身而來，着急忙慌的往外跑。

「雨水，這啥情況？這會就加餐了？」

李治國有點懵，離中午飯點，還早呢。

「哦，他們是農村的學生，沒有糧票，要自己去鍋爐房蒸饃饃。」

何雨水在認真做筆記，幫李哥哥多寫一份。

「走，去看看。」

李治國反應過來，他一直都知道農村孩子是自己帶糧食，但沒見過啊，正好奇呢。

「李哥哥，我幫你做筆記呢。」

何雨水心想這有什麼好看的，抓緊時間複習一下不好嗎，不努力，怎麼考大學。

「呃，那我叫別人去。」

李治國起身就叫喊起來，「張淑琴，來一下，帶我去鍋爐房。」

「好嘞！」

虎妞張淑琴也在寫着什麼，聞言連忙放下筆，就從座位上小跑出來。

李治國又叫喊著：「春林，有空沒，一起去。」

「你叫我？」

小胖子懵了，不是，他們是競爭對手啊，而且他才剛剛被班主任批評，丟掉了班委，這怎麼還有臉叫他？

「走啊！」

李治國這兒就不存在什麼尷尬，再說一個沒經歷過毒打的小胖子，根本就不是對手。

「哎！好！」

小胖子也趕忙從座位上出來。

仨人出了教室，直奔鍋爐房，結果仨人都不知道地方，不住校啊，也都是有糧票的。

但問題不大，見到有拿飯盒的，跟着去就是了。

到了才發現鍋爐房就在食堂的側面，也是澡堂子的對面。

是專門燒洗澡水和開水的地方，為了方便住校的學生。

這會，裏面好不熱鬧，匯聚了農村來的學生，有拿飯盒，也有拿一個大碗的。

鍋爐房裏邊有一個長長的枱子，旁邊站着一個大爺，有學生往上邊放一個飯盒或碗，就交一分錢。

飯盒裏裝着一個個窩頭或是黑饃，這是學生的自帶口糧，拿到鍋爐房來進行加工。

旁邊還有一個水槽和平台，有不少學生正在抓緊時間往飯盒裏和面。

所用的食材五花八門，好的就是灰面，也就是全麥面，實際上比棒子麵要好。

也有帶大米的，往飯盒裏加上適量的水和米，蒸好就是大米飯。

這是家裏日子好過的，吃的都是細糧。

差的有常見的粗糧，玉米、高粱、紅薯等。

更差的有吃紅芋、蕎粉，一般的黑饃饃就是蕎麥做出來的，後世用來泡茶喝的苦蕎，就是蕎麥的一種，泡茶味道挺好，你直接吃下去試試。

不過後世蕎麥算是好東西了，粗糧中的精品，有些人就好這一口。

李治國湊近看了看，見到有個學生在捏菜糰子，是一種不知道啥葉子混了點啥粉末，混上水，捏把捏把就成了一個糰子，放在碗底，就完事了。

他搖了搖頭，心情頗為複雜，在看鍋爐房裏邊有一口超大的鍋，是燒煤炭的，鍋里已經微微冒着熱氣，上面有一個超大的蒸格。

到時候這些飯盒就會擺放在上面，到中午飯點，學生自己來找自己飯盒。

每天如此，日復一日，年復一年。

等回到教室，他莫名有了讀書的動力，我去，讀書不是因為窮，但有時候就是窮才讀書。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