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4章 疼死

眼淚的溫度燙得聞延舟的胸膛像被火灼了那般疼痛。

他知道樓藏月從噩夢中驚醒，心情和情緒必然都不穩定，本來不想驚到她。

但她一哭，他也控制不住自己的身體微微顫抖，還是收緊手臂，將她按在自己的懷裡。

「……乖乖，別哭。」

樓藏月從來就不是愛哭的性子，聞延舟甚至只見過她哭這一次。

「乖乖……」

樓藏月一閉上眼睛，就會想起那些殘肢斷臂，沙啞道：「是我的錯……如果我沒有去沈家赴宴，就不會中藥，商時序不會生氣，這一切都不會發生……」

怎麼能這麼攬錯？聞延舟眉頭緊皺：「無論是誰的錯，都不可能是你的錯。」

樓藏月推了一下他的胸膛：「對，是你的錯。」

聞延舟不肯放開，怕看到她淚眼模糊的樣子，他會疼死的：「是我的錯，乖乖，現在先睡覺，好不好？其他的事情等明天再說，好不好？」

樓藏月又累又病，腦子渾渾噩噩，閉上了眼睛。

聞延舟調整了一下姿勢，讓她睡得更舒服一些，然後就那麼抱著她，哄著她：「睡吧。」

大半個小時后，聞延舟感覺懷裡的人重新睡熟，才慢慢放開她。

床頭亮著一盞微弱的夜燈，他看到她眼角的淚己經幹了，遺留下淺淺的水痕。

他不敢擦，生怕驚醒了她。

以前他總覺得她太冷靜、太理智、太自強，一點都不懂得依賴。

可當她真的變得脆弱，他反而覺得該死，全世界都該死，包括他自己，怎麼能惹得她這樣？

聞延舟輕輕為她蓋好被子，而後離開卧室。

會客區，何清和趙鈿己經在等：「聞總。」

「加班費給你們發一個月的工資，天亮之前，我要知道，沈氏的爆炸，誰最可疑？」

何清和趙鈿對視一眼，然後應「是」，兩人一起離開。

聞延舟坐在沙發上，一手支著下巴，垂眸思考著什麼？

忽然，他抬眼，看向一個毫無光亮的角落。

那裡看似安靜，實際有一個人。

「隨時隨地隱藏自己的存在，也是殺手的必修課么？」聞延舟淡淡問。

桑杉毫無反應。

聞延舟道：「把你們樂園的文件拿來給我。」

桑杉皺眉。

「我幫她看看，不然她明天醒來會帶病工作，你不心疼她勞累，我心疼。」

桑杉頓了一下，說：「那是我們洛菲集團的機密文件，如果小姐需要有人分擔，我們都可以代勞，不需要聞總操心。」

聞延舟也就沒再說了，再次闔上眼睛。

桑杉的確是最好的殺手，她感覺得出，聞延舟看似睡著，其實只是合眼，他的清醒也不是警惕她會趁機對他做什麼，而是在等，等爆炸的結果。

終於，三個小時后，在天將亮起的前一刻，何清和趙鈿終於帶著查到的東西回來了。

「……李志達？」聞延舟眯眼。

「這個人是園區的保安，但昨天不是他值班，他是特意跟另一個保安換了班去值守的。他換班的理由是，今天想去幼兒園，參加他兒子的親子活動，所以調休。」何清回答。

「他本該在北一門值守，但監控錄像卻記錄下他去過一趟南門，南門是最早起火的地方之一，所以很可疑。」

聞延舟看著手中的文件，上面是李志達的簡歷，乏善可陳，並無特別：「這個人，現在在哪兒？」

趙鈿：「他是死去的西個人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