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穿錯的啾vs重生的卓(完)

番外·穿錯的啾vs重生的卓(完)

名牌落在地上,輕輕彈了幾下。

「叮,叮,叮……」

她慢慢轉過身,見卓晉站在門口,背着光,神色晦暗不明。

「啾兒?」

他走進屋中。

陽光在他身後化開,林啾看清了他的眉眼,依舊溫潤如昔。

「我方才去了小學堂。」她委屈地開口了。

卓晉先是一怔,然後開口:「啊。」

林啾看着他。

恢復了實力的大修士,在這樣一個凡人面前,竟生出了幾分無措。

她喃喃道:「你被辭退了怎麼不告訴我,我又不會嫌棄你的。」

卓晉輕輕地笑了幾聲,攬住她的肩,帶她離開了這間略嫌陰森的廂房。

到了院中,他抓住她的雙肩,直視她的雙眼,道:「啾兒,我只是不想你替我擔心。近來的確在忙其他的事情。」

溫和的眸光下,儘是一片誠摯。

她動了動嘴唇,乾巴巴地問道:「那個名牌……」

卓晉道:「天地有正氣,殺人賠命不是理所應當么?那是證據,自然要收好。」

林啾:「……」好像也沒什麼不對。

她倚到了他的懷裏,狠狠在他胸前的衣裳上蹭了幾下。

「我,我以為你是不是鬼,或者什麼奇奇怪怪的東西。」

「噗哈哈!」他重重揉了下她的腦袋,「今日給你帶了城北的桂花雞和青梅釀,我再給你炒幾片脆筍配酒。」

林啾一秒從靈異文穿到了美食文。

「哇哦!多謝夫君!」

她心中的疑竇並沒有徹底消除,但她信得過他的人品。

在他出門之後,她並沒有尾隨他,而是去了附近的仙域。

她要看看,如今世界劇情究竟變成什麼樣了。

原以為打探情報會很艱難,不想,隨便一座城中,都有人在給柳清音歌功頌德。

事情是這樣的——有個厲害的大魔闖入萬劍歸宗,道破了劍君魏涼的身份,原來,魏涼竟被座下大弟子秦雲奚給奪舍了!一戰之後,秦雲奚修為被廢,幸得大劍仙柳清音則力挽狂瀾,擊退大魔,撐起了萬劍歸宗。

月前,柳清音闖荒川秘境,拿到傳承,又得王氏天驕王衛之的傾力相助,連取數處秘藏,如今隱隱已有正道第一人的勢頭。

林啾默默聽着,心下不禁暗忖——那秦雲奚呢?柳清音是把他養在身邊,還是已悄悄處理了他?畢竟如今的女主光芒萬丈,肯定不能容忍那段不可告人的黑歷史。

世界劇情也算是走上正軌了,就是折了男主,從一個仙俠戀愛文變成了大女主無CP文。

——也不一定無CP,男二王衛之能上位也說不定。

林啾津津有味地吃着瓜,估摸著卓晉該回家時,她才急匆匆地瞬移回去。

夫妻二人的生活和從前一模一樣,除了在夜間,卓晉時而感慨啾兒彷彿又變美了之外,其餘一切照舊。

自然是美了。恢復修為之後,她悄悄解決掉了被他養胖的小肚子,又把靈氣做成水面膜每日滋養著臉蛋,皮膚一天好過一天。

日子不緊不慢往前走,晃眼便過去了好幾年。

林啾的修為還在漲,彷彿沒個盡頭。她偷聽了仙域許多宗門的授課,卻覺得旁人口中什麼化神啊大乘啊看起來都很low的樣子,劍意這東西也是一般一般。

撲騰了一陣子,還是還不知道自己到底算什麼修為。

算了!

她很滿意自己的生活,並不想有什麼改變。

又過數年,林啾發現她的小先生依舊是個小先生,就像她這個修士一樣,歲月無視了他,沒有在他身上留下任何痕迹。她暗暗揣測,應該是他在不自覺之中采|補了她。

這可真是太好了,她正愁著要替他上哪裏去找不老葯呢。

這一日,林啾照樣趁卓晉出去上班時,自己偷溜到仙域玩。

恰好撞上了一樁事。

一個長相挺漂亮,還塗着炫彩紅眼影的男人,操縱着一隻噁心巴拉的血人偶,在追殺幾個正道修士。

林啾看了一會兒,覺得雙方的打鬥實在兒戲,力量速度都不夠,就像小孩玩過家家似的。

眼見幾個修士就要命喪那偶人之手,林啾掠過去,揮手斬斷了紅衣御偶師和偶人之間的血線。

「噫……」手上沾到了腥臭的血,她隨手抓起御偶師的大紅衣袖擦了擦。

血魔祭淵:「……」

獲救修士:「……」

那血糊淋拉的人偶還想攻擊林啾。

她可不想再弄髒了,小先生鼻子靈得很,聞不得血腥味。

短暫地思忖片刻,在血偶張開巨口襲來時,林啾身體一歪,食指一點:「定!」

原諒她,腦海中的玄幻修真技能實在是少得可憐。

關鍵時刻,就想起了猴哥的絕活。

血偶定住了。

林啾嚇了一跳:「……這麼靈?」

祭淵:「……」

獲救修士:「……」

她視線一轉,見到一名修士的劍鞘圓滾滾的像個棒子,便借了過來,朝着血偶頭上一敲。

「妖魔,拿命來!」

只見那血偶嘩一聲散了,滲在地上,像一隻被拍死的蚊子。

祭淵見鬼一樣盯着這個恐怖的女人,半晌,怪叫着返身逃了。

他生了一張漂亮邪美的臉,林啾也不好意思去追——她是有老公的人,得避嫌,不好這樣追人家美男子。

「你怎麼能放他跑了!」一個獲救修士大喊大叫,「你怎麼能放跑了血魔祭淵!這麼好的機會,你居然白白放他跑了!你知不知道你幹了什麼蠢事!」

林啾偏頭望着這個吹眉瞪眼的小老頭,驚奇道:「你是想要我把他捉回來陪你玩?可以的,到時候我直接把他放你院子裏吧。」

另外幾個修士急忙把這小老頭扒拉到了後頭,向著林啾又是作揖又是道歉又是感謝。

林啾壓根就無所謂。

她隱約記著書中好像是有血魔祭淵這麼一號人物,沒想到就是個戰五渣。

她搖著頭,覺得恁沒意思,也懶得上茶樓聽戲,便提前回了家。

進了院中,發現居然有個客人。

一個綁着高馬尾,細長眼,相貌英俊的華服青年正恭恭敬敬站在卓晉身旁,彷彿在徵求他的意見。

「啾兒今日這麼早?」卓晉扔下那個看起來很貴氣的青年,迎向林啾。

「唔,」林啾見了他就委屈,扁嘴道,「遇到個玩人偶的傢伙欺負人,被我趕跑了,結果被救的老頭子反而罵我。」

卓晉微笑:「我們啾兒又行俠仗義了。這是好事,不必理會那些腦子有毛病的人。」

「嗯!」林啾重重點頭。

她家小先生最是護短,無論遇到什麼事,不問緣由,都和她同仇敵愾,永遠站在同一條溝里。

華服青年像見鬼一樣瞪着卓晉。雖然他一直知道卓先生娶了妻,卻從來也沒想到,這位先生面對自己的妻子時,竟然就像個平平無奇的世俗男子一般,就差搖尾巴了。

視線一轉,落在林啾臉上,眸中不由掠過驚艷之色。

這個女人也生得太好看了吧!這般紅顏,也只有在卓先生身邊,才不會變成禍水。

卓晉隨意地瞟了他一眼,道:「去吧。」

「是。」青年神色一凜,急急離開了院子。

待青年出了院子,卓晉很平淡地向林啾解釋:「王衛之,我的學生。」

林啾:「……」男二,如雷灌耳。

未來大佬是我學生?林啾覺得,小先生拿的一定是男頻收徒流的劇本。

再一日,林啾聽到了兩個勁爆的消息,一個是,禍亂天下的血偶被滅了,出手的是個女修,看着完全沒有半點修為,不知是何方隱世大能。另一個是,失蹤許久的秦雲奚,竟是入了魔,趁祭淵元氣大傷時吞噬了祭淵,成為了當今魔道第一人。

這個劇情,當真是歪到天邊去了。

盤古都扭不回來。

林啾心下暗忖,這秦雲奚必定要去找女主柳清音的麻煩,和她一頓相愛相殺,少不得又要爆出許多秘聞,這幾日,吃瓜得吃勤快些,千萬別錯過第一手八卦——回鍋瓜口感會差些,沒那麼勁脆。

沒想到,這個瓜居然吃到了自己頭上。

回到家時,她發現院門半開着。

推開門,一聲「夫君我回來了」卡在嗓子眼裏——卓晉坐在院中的槐樹下,正與一人對弈。

白裳客回過頭,朝着林啾陰惻惻地笑了笑。

秦雲奚。

林啾臉都綠了。

她家小先生根本沒有發現坐在自己對面的人是一頭惡狼,他正專心致志地下着棋,看到林啾回來,溫和笑道:「啾兒稍等,這局完了我就做飯。很快。」

只聽那秦雲奚笑道:「卓先生棋技精湛。不過可不要忘記,秦某向來只下生死局——我勝,你死。我敗,你身邊之人死。」

他不懷好意地睨了林啾一眼。

林啾大步走到卓晉身旁,側身護着他。

卓晉只淡淡地笑,拈起一枚黑子,「啪」,落位。

「你輸了。」他起身,「院子太小,便不留你吃飯了,請回。」

秦雲奚的笑聲震落了好幾片樹葉:「我說,我敗了,你身邊之人要死。你是聾了嗎?卓晉卓先生。」

卓晉波瀾不驚:「應約之時,我身邊的人是你。你要死便自去死——出去再死,不要弄髒我的院子。」

林啾:「……」夫君威武!

她冷冰冰地注視着秦雲奚。

眼角微微沁出了一點血色——別看她表面鎮定,其實心中早已溢滿了劫後餘生的慶幸。

她不敢想像,若是方才踏進來看見的是卓晉的屍首,她會不會當場就發瘋。

有些珍寶,一旦得到過,就無法承受失去的痛。

秦雲奚也盯着她。

若他沒記錯,他已好多年沒有見過她了。不曾想,歲月竟這般優待,沒有在她身上留下任何痕迹。

他盯了她片刻,確定她身上沒有丹田,也無經脈。

唇角不禁浮起殘忍的笑意。

他張了張口,正準備大放厥詞,便見林啾隨手抄起一根掃帚,像市井潑婦打架那樣,朝着自己身上抽過來。

「夫君叫你出去,聽見了沒有!」

秦雲奚下意識地往後稍稍一避,回道:「我還未休妻,你……」

話音未落,腹部狠狠被抽了一掃帚,正是丹田位置。

旋即,只見那掃帚利落地轉了半個弧,又抽在他的小臂上。

咔擦。

斷的不是掃帚。

秦雲奚有點懵。

愣神片刻,只覺巨力襲來,他蹬蹬連退幾步,竟被生生逼出了小院。

「砰!」院門在面前狠狠合上。

林啾此刻顧不上秦雲奚。將他逼出院子之後,她直接瞬移到了廚房門口,緊張地打量著正在忙碌的卓晉。

她怕秦雲奚下了什麼黑手。

「夫君,有沒有哪裏不舒服?」

卓晉偏了偏頭:「無。過來幫忙。」

「好!」她放下掃帚,捲起袖子跳過去幫他洗菜。

她的指尖有點兒抖,不住地打量他。

卓晉笑了笑,不經意地說道:「此人並非善類。方才,他袖中落出一些黑色毒蟲,從棋桌底下向我爬來。幸好我發現得早,用棋子摁死了——大約是個末流毒師,想騙醫藥錢。啾兒日後遇見這種人,記得不要用手去碰。」

林啾:「……啊。好的好的!」

卓晉入睡之後,林啾悄悄翻下竹榻,來到院外。

那兩掃帚她蓄了暗勁,夠秦雲奚喝一壺的。秦雲奚不是傻子,挨了那兩下,必定猜到毀了祭淵血偶的人正是她林啾,肯定跑了。

他不會和林啾搏命的,對於他來說,林啾只是開胃點心,正菜是那柳清音。

發現林啾是塊硬骨頭,他絕對不會和她硬剛。

院門口還殘留着一些逸散的魔氣,林啾追着氣息,徑直尋到了萬劍歸宗。

只見護宗大陣在夜色中閃閃發光,秦雲奚虛弱且狠戾,獨自面對以柳清音為首的一眾正道劍修。

愛吃瓜的人不止林啾一個。得知秦雲奚成為魔道第一之後,江湖中人都猜到他肯定會回來找柳清音尋仇,於是好事者早已聚在萬劍歸宗附近,專等著看大戲、搶人頭。

今日便等到了。

柳清音一心一意要置秦雲奚於死地,一通相愛相殺之後,秦雲奚寡不敵眾,被擊落在地。

就在柳清音即將出劍封口之時,忽見秦雲奚笑了笑,從懷中拋出一物。

一個交織著黑紅二色暖光的小人兒,面容和柳清音一模一樣,只不過眉眼之間陰鬱無比,散發出絲絲不祥寒氣。

「這是……」有見多識廣的老修士涼氣倒抽,「元陰煉偶!」

一時之間,所有人看向柳清音的目光都變得微妙且詭異。

雖然外界一直在議論柳清音當初那段師徒不|倫戀情,但誰也沒想過,這兩個人居然真的已經做到了這個地步!原來什麼清冷聖潔都是裝的啊!私底下,也不過是對偷|情男女罷遼!

想起這段日子對柳清音的種種溢美之言,眾人胸中只覺吞了只蒼蠅。

秦雲奚笑得很大聲:「清音啊,身敗名裂的滋味我已嘗夠了,你不是口口聲聲說愛我么,便來陪陪我吧!」

此刻的柳清音,距離「正道魁首」這個好名頭已只差半步。今日鬧了這一出,這半步,將成天塹。

正道之首,絕不可能是一個德行有虧之人!

她面色猙獰,一劍刺向秦雲奚。

不曾想,方才還半死不活的秦雲奚,忽然手掌一翻,召出一個渾身濃血的人偶來——正是被他吞噬煉化的祭淵。

只見祭淵血口一張,原本泛著土黃光芒的護宗大陣,竟是瞬間變成了艷|靡血色!

眾人忽然意識到,秦雲奚不是自投羅網,而是張好了網,等著捕食他們這些獵奇的小雀兒!

瞬息之間,整個萬劍歸宗變成了一隻大蒸籠。

秦雲奚那張絕世俊臉在紅光之下,顯得無比邪魅。

「清音啊清音,當初我被那無面魔頭廢去修為時,你就躲在一旁眼睜睜看着!待他走後,你落井下石,將我的秘密公諸於眾,還將我關進九陽塔,叫我自生自滅……」

「你一定想不到,九陽塔中,竟囚着我那入魔的生父秦無川!他將他的一切都給了我,我蟄伏許久,悄悄將護宗大陣換成了我的煉化魔陣……哈哈哈哈!我等這一天,真是等了太久太久!」

眾人頓時嘩然。誰也想不到,這個大魔頭這些年來,居然一直藏身萬劍歸宗!

秦雲奚笑得更狂了:「我之所以走到今天,都是拜你所賜啊,我的好清音!你不是一直很喜歡出風頭么,喜歡萬人景仰么?現在好了,這些人,都是你的陪葬品,你,開心不開心啊?!」

「想撇下我,你做夢!」

秦雲奚的面色猙獰瘋狂。

他手一揚,捏碎了柳清音的元陰煉偶。

柳清音口噴鮮血,委頓在地。這是她的元陰煉化之物,與她有着千絲萬縷的聯繫。陰偶一廢,她也廢了。

「佑然……佑然……佑然你在哪裏?!」驚懼絕望之下,柳清音想到了自己的備胎王衛之。那個男人,願意把生命都獻給她的男人,一定能夠救她脫離苦海!

遺憾的是,今夜卓先生忽然召喚,王衛之正眨巴著一雙無辜的細眼睛,陪着先生在院子裏賞月。

眼見,偌大一個萬劍歸宗,將被煉化成人間地獄。

秦雲奚的狂笑聲愈加癲狂。

他得到了一切,又失去了一切,如今只想拉着旁人一起,嘗嘗煉獄的滋味。

忽然,一聲極輕的「呲啦」聲響起。

泛著血光的煉化大陣上,忽然便裂開了一個小口子。

清氣湧入,眾人得以喘上一口氣,舉目望去,看到一道嬌小的身影,遠遠站在大陣旁邊,像在剝雞蛋殼一樣,把那倒扣的血色巨碗一點點剝開。

眾人:「……」

「是她!是她!」一個修士忽然驚呼出聲,「就是她滅了祭淵的血偶!她就是那位隱世大能!她來了,她來了!」

「嘶——深藏功與名的那位?!」

「決計不會有錯!這世間,除了她,誰還能徒手撕了這般恐怖的魔陣?!」

「這,才是真正的天下第一人啊!」

林啾撕了一會,不耐煩了,拽住一片陣殼,呼啦啦地抖。

便看見那堅如磐石的巨陣一點一點崩潰了,像是被震碎的玻璃穹頂一樣,坍塌下來。

漫天破碎光點之中,林啾垂著一雙好似沒睡飽的眼睛,扁著嘴,噠噠噠向著眾人走來。

九天之上的神女下凡,也不過如此了。

她徑直走到秦雲奚面前,打量他片刻,道:「大丈夫一言既出,駟馬難追。你既把命輸給了我夫君,又跑到這裏作甚?」

一邊說,一邊隨便撿起根枯枝戳散了他身邊的血偶。

嗯,夫君交待過,不能用手碰。

死裏逃生的修士們低聲歡呼起來,望向林啾的目光狂熱且崇拜。

秦雲奚面露慘笑。

他盯着林啾這張在月色下更顯絕美的小臉,半晌,悲憤道:「蒼天無眼!蒼天無眼!什麼苦心修行根本沒有半點鳥用,全不敵這天道親女兒!卓晉那個廢物真他媽是撞大運,怎麼就讓他押到寶了!真他媽一人得道雞犬升天!哈!靠着女人吃軟飯的男人有什麼用!活着有什麼意思,我若是他,早他媽自我了斷了!」

滿心不忿無從宣|泄,便開始惡意滿滿地攻擊卓晉。他知道今日自己必死,死之前,想在林啾和卓晉之間種上一絲嫌隙。

當真時也命也,若不是那大魔忽然襲來,當初這對男女早已死他的劍下!

林啾茫然地眨着眼睛,完全搞不懂秦雲奚的腦迴路。

她覺得這個人可能是瘋掉了——明明是小先生每日辛苦掙錢養她啊!她才是遊手好閒的那個,每日聽戲吃瓜,在外面瞎逛,想起來還有點臉紅呢。

一群緊張兮兮的大修士中間,偏著腦袋滿頭霧水的林啾像個異類。

大陣徹底破滅,一眾正道修士持劍逼近。秦雲奚知道已到末路,慘笑三聲,自斷了心脈,癱成一地黑乎乎的魔翳。

他死去之時,數千里之外的卓晉受因果反噬,口噴鮮血,重重喘起粗氣。

王衛之嚇得不輕,急急攙住卓晉。

只見卓晉唇角一勾,狠聲道:「早晚的事。趕早不趕晚。你,去吧。」

他擺擺手,徑自回屋睡下。

等到林啾做賊一樣輕手輕腳回來時,卓晉很隨意地翻了個身,長臂攬住她,將她攏進懷裏,隨口親了親她的頭髮。

林啾偷眼打量着他,月色之下,男人的面容更顯得清秀俊美,今日不知為何又添了幾分孱弱,更像個病弱書生了。

她深深拱進他的懷裏,攬緊了她的珍寶。

又過了許多年。

忽一日,卓晉帶着她開始遠遊。

夫婦二人走過許多地方,來到一處人來人往的仙域城池。

這座城以製作精良的桃木偶人出名,卓晉看起來對那些能夠自己動的偶人很有興趣,每日帶着她在街上瞎逛。

難得他白日不用出門去工作,可以整天陪着她,林啾自然是心花怒放,與他一遍又一遍地趟過那些街道,每一日都有說不完的新鮮話。

直到那一天。

城中來了一隊奇怪的人。

林啾記得那些面孔——都是萬劍歸宗的人。

目光落到領頭的人身上時,林啾倒抽了一口涼氣,呆住了。

怎麼會是,秦雲奚?!

他不是死了嗎?

再定睛看,發現這個人雖然長相和秦雲奚一模一樣,但氣質神態完全不同,不知為何,看着他,林啾不禁有種錯覺——這是她的小先生。

她獃獃地偏頭看自家夫君。

只見卓晉的黑眸中閃爍着她完全看不懂的笑意。他的大手緊緊攬住她的肩,帶着她,徑直走向那一行人。

領頭那人很快就發現了這對奇怪的凡人夫婦。

視線相觸,卓晉挑釁地笑,笑容肆意張狂。

旋即,他垂下頭,在大庭廣眾之下,深深地吻他的啾。

林啾:「……」

她被吻了個七葷八素,待他鬆開她時,她睜大了水霧迷濛的眼,吃驚地看着自己這個向來克制守禮的夫君。

「愛我么?」卓晉問。

林啾心尖直顫,道:「嗯。」

「只愛我?」

她的臉頰發燙,低低應道:「當然了。」

「嗯。」他滿足地笑着,將她攬在懷裏,然後挑起唇角,沖着情敵得意地笑,笑得像個猖狂的孩子。

魏涼:「……」總覺得哪裏不太對勁的樣子!

……

桃木偶人城之行很快就結束了。

林啾一頭霧水,隱約總覺得卓晉就是特意跑到某人面前耀武揚威,但她沒有任何證據。

又過了許多年,她發現自己的修為好像高過頭了,這個世界有點兜不住她。

卓晉心中有數。

到了一個適合的夜晚,他不再讓她背對着他,而是捧住她的臉,細細地親吻著,深深地疼愛着。

漸入佳境,他的額心浮起印記,瞳色變金,尖牙刺出唇角。

林啾的震驚被他死死封鎖。

極致的眩暈之中,二人破碎虛空,回到神域。

記憶回歸。

她迷迷糊糊睜開眼,只見她這個自己醋自己的夫君唇角挑着壞笑,眉眼之間一片滿足。

「嗯,這下圓滿了。」

他低沉地笑道。

(全劇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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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主醒醒你是女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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