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8章：我不能答應
香怡其實是個話不多的，在平陽的時候，大都是悶不吭聲，讓她做什麼便做什麼，也是到了京城之後，楚煙身邊只有她一個，加上經歷了那麼多事兒，她這才變的稍稍主動了些。
但如她現在這般，情緒外露表達不滿，還是頭一回。
楚煙聞言有些訝異的抬眸看她：「那文珊說了什麼，讓你這般不高興？」
香怡嘟了嘟嘴：「奴婢才轉達了小姐的意思，問她可願意離開，她張口就問，是不是首接趕她走。奴婢就說了，小姐願意給她一千兩，結果她脫口而出，就這麼點？」
聽得這話，楚煙頓時皺了眉：「便是你，一個月才得五兩月例，她的月例也才八兩，宮中低品階的嬪妃，甚至年不過百兩，千兩銀子她不吃不喝也得攢十年，這麼點，她是如何說出口的？！」
香怡輕哼了一聲：「她怕是覺得，自己入了太子府，有丫鬟伺候着，就是個主子，往後有數不清的銀子。」
邏輯是沒錯，但這前提是，她得受寵。
唯有受寵，到了才會有人巴結她，給她使銀子。
可她在宮中那麼多年，不可能不知道，不受寵的妃子，活的甚至連宮女都不如。
難不成這文珊存了跟桃花一樣的心思？亦或是這幾日，曹妃見過她，許了重利？
一句話被關了那麼久，這文珊還那麼天真？
楊嬤嬤在一旁道：「眼下都在忙着南下的事情，太子府後宅那些人，就讓她們蹦躂好了，若一個男子要時時刻刻看着，才能守住本分，那這樣的男子要來作甚？」
楚煙點了點頭：「嬤嬤說的是，再者他現在失憶了，這時候我太過插手他后宅之事，顯得我多緊張他似的。」
楊嬤嬤聞言笑了笑：「不緊張么？」
楚煙輕哼了一聲：「不緊張。」
「好。」楊嬤嬤寵溺的笑了笑：「小姐說不緊張，就不緊張。」
話音剛落下，楚平在外間道：「郡主，王爺與王妃請郡主前去沁竹苑議事。」
楚煙聞言有些訝異，畢竟他用的是議事，而不是旁的。
她應了一聲起身來到外間，一邊朝外走一邊有些抱怨的道：「平哥哥委實太過見外，不知道說過多少次，也說了多少年，你喚我煙兒便好了。還有，每次你當着父王母妃的面，義父義母倒是喚的挺好，可一轉身就是王爺王妃，弄的好像我們不是一家人似的。」
楚平聞言看了她一眼，開口道：「習慣了，只是個稱呼，我心中記得便是。若真是見外，當初李胤喚我大舅哥，我也不會應他。」
聽的這話，楚煙嘟了嘟嘴：「一碼歸一碼，平哥哥下回還是盡量改的好。」
楚平應了一聲，岔開話題道：「你可知曉，義父義母喚你前去所謂何事？」
楚煙搖了搖頭：「不知。」
楚平轉眸看着她道：「李胤來了，今兒個早朝左正一遞上了擬的條款，其中有一條是關於平陽，確切的說是關於你的。書房議事的時候，李胤提都未提，連一道議事的寧王都不知曉，這會兒，他卻拿着條款，屁顛屁顛的來寧王府了。」
說完，他輕嗤了一聲：「他那八百個心眼子，都用你身上了。也不知道，是真失憶還是假失憶！」
楚煙聞言忍不住勾了勾唇角，但很快又掩了下來，輕咳一聲道：「平哥哥說的對，說不定他是裝的。」
楚平輕哼了一聲，但也沒再說什麼，只與她一道去了沁竹苑。
沁竹苑原本是李胤在寧王府的住處，他走了之後便空了下來，平陽王夫婦覺得清凈，東西又齊全，便在沁竹苑住了下來。
楚煙到的時候，平陽王正氣的吹鬍子瞪眼，瞧見她過來，連忙道：「煙煙快來，有人不要臉！」
李胤背對着門口，她一來便轉身看了過去，雖然習武之人耳聰目明，在夜間也能視物，但白日裏瞧見她，與夜裏月光下，亦或是燈光下瞧見她，卻是不一樣的。
她身披晚霞，整個人彷彿都披上了霞光，更顯得肌膚瑩白通透，連臉上的小絨毛都顯得那般可愛。
關鍵的是，她並不是清純的樣貌，而是美艷明媚的，婷婷裊裊一顰一笑，都顯得那般勾人，可偏偏，這勾人之中帶了一絲出塵一絲清冽，真真是艷而不俗，讓人移不開眼。
聽得平陽王的話，楚煙不由朝李胤看了一眼。
西目相對，她被他眸中的光給燙了一下，微微一愣收回目光，抬腳進了屋，來到平陽王與平陽王妃身邊。
平陽王將條款遞給她，氣哼哼的道：「你看看這臭小子是不是不要臉？！拿這條款過來，是個什麼意思？！」
楚煙低頭看去，當即就在一堆條款中，看到了用硃筆勾出的那條關於聯姻的款項。
當即便明白，父王為何會那般生氣了。
左正一的條款中，聯姻的對象是她與李胤的孩子，而若是答應了，便代表着應下了她與李胤的婚事。
任誰都瞧的出來，左正一是為了什麼，才定下了這個條款，若是不答應，畢竟便是在拒絕，將來天下歸一的鋪墊，那其他的條款，可能又要重新商談了。
畢竟，江運河運海運，都是建立在聯姻，最後會成為一家的基礎上提出的。
說的首白些，李胤將這些條款拿出來給父王母妃看，變相就是在要求定下婚事了。
李胤瞧著楚煙的神色，輕咳了一聲道：「其實我就是拿來商議商議，也沒有旁的意思。」
「呵！」
平陽王聞言冷笑：「你這臭小子打的什麼主意，傻子都看得出來！」
李胤聞言摸了摸鼻子，訕訕的不說話。
平陽王妃比平陽王冷靜的多，她看着李胤道：「你己經不記得與煙兒的過往，對你而言，昨晚與煙兒是第一次相見，平陽王府的規矩你應該也知曉，此刻就談論這些委實有些尚早。」
這是變相的拒絕了。
李胤垂了垂眼眸，看向楚煙道：「你……」
楚煙放下條款，看向他道：「我不能答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