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談心

第56章 談心

不再隨時尿床上,徐大柱的自尊心也回來了。

自己哪怕腿不能行走,以後可以坐著躺著刮葛麻,還能學紡紗織布。

雖然這些事平時都是女人們做,但徐大柱不嫌棄。

他想過了,不僅自己要活下去,而且還要能養活妻兒,那就多做事,什麼都可以干。

對徐大柱各方面的恢復效果,江枝還是很滿意的:「現在這配方先用著,等到天氣冷起來,水溝里不能再抓螃蟹,就換其他藥物。」

徐大柱感激道:「那就麻煩嬸子了!」

旁邊,春鳳拉著徐大柱的手,眼睛里滿是喜悅。

她這些天也學著小滿給徐大柱按摩,能看著丈夫一天天好轉,幸福感爆棚。

片刻后,春鳳動了動身體,有些靦腆對江枝道:「嬸子明天還要去撿菌菇嗎,能不能帶我一起去?」

現在農活沒有那麼多,她不好天天在家陪徐大柱吃閑飯。

能有一個幫手自然是好的,聽到春鳳要跟自己去,江枝欣然同意。

現在正是收集各種食物的時候,等到冬天就沒了。

前些時候,從巧雲有孕到坐月子,家裡隨時要留人顧著,江枝都是獨自一人去山裡挖草藥撿菌菇,能帶的東西畢竟有限。

而且春鳳也是個不偷懶的,能去就一起去。

第二日一早,春鳳背上簍子就過來等江枝:「嬸子!我們今天走哪裡?」

江枝放下碗筷,對正喝糊糊的徐二瑞道:「二瑞,今天你就別出門,先在家曬麥子,晒乾好兩家分!」

雖然小滿爺沒有提麥子熟了怎麼辦,但江枝明白這是兩家合種莊稼,收下來晒乾就分,免得放久了心生罅隙。

曬兩百多斤的麥子,萬一遇上暴雨,巧雲一個人也搬不動,收不贏,身邊還是要有一個男人才行。

徐二瑞一邊吃著飯,一邊嗯嗯著答應下來,他也要收拾房子。

江枝收拾好自己的行頭就準備出門,可一回頭看見春鳳敞開的褲腿和寬鬆的衣袖就搖頭:「春鳳,你這樣穿可不行的!」

春鳳穿的衣服是徐大柱以前的,她捨不得剪破,就這樣鬆鬆垮垮穿著。

要在山裡行走,紮緊褲腿,束緊領口袖口,頭上還需要包上帕子。

不光是江枝自己這樣做,小滿和徐二瑞也要這樣。

山裡多的是蛇蟲螞蟻,一不小心就會踩上咬一口,紮緊褲腿就能防止被咬傷。

樹上還有豁辣子蜈蚣之類的蟲,人行下面時,蟲子受驚掉進脖領子也是有可能的。

春鳳沒經驗,趕緊按照江枝的話把自己包緊包嚴實。

兩人這次要找還是雞樅菌,當然走路也沒有閑的時候,見著什麼就往背簍里裝。

各種草藥,還有已經長得金黃,渾身長刺的刺梨子,颳去上面的刺,咬一口酸得直冒涎水。

刺梨子可以生吃,可以泡水熬水,可以美容養顏,也可以消食健胃,更能降血壓。

江枝一邊給春鳳說著,一邊用刀把變黃的刺梨子割下來,帶回去切片晒乾,就可以儲存起來了。

春鳳只知道這是讓小孩子吃著玩的,沒想到還能美容養顏。

愛美之心人皆有之,只是她摸摸自己凹陷的兩頰:「現在大家連飯都吃不飽,應該沒人需要消食美容吧!」

江枝卻道:「有錢人到哪裡都有錢,一邊捨不得少吃一口,一邊喊著要減肥的,他們就稀罕這個。」

春鳳想了想也覺得是:「我聽別人說,城裡的人天天吃白面,隔三差五還能吃肉,他們或許就需要這能消食的葯。」

江枝點頭:「嗯,以後我們可以把這些賣去城裡換白面,換肉!」

吃了幾個月的減肥餐,江枝現在特別想吃碳水炸彈的食物,以後誰再提健康食品她就跟誰急,白米白面,大魚大肉再不嫌棄。

能換白米白面?春鳳禁不住也咽了一下唾沫。

有希望就有動力,兩人也不怕渾身是刺的野果扎人,手腳麻利的趕緊摘,彷彿已經看見白面大肉在面前。

忙到中午,兩人坐下休息,江枝取出帶的菜餅給兩人分吃,依然是青岡粉摻合菜葉。

吃過一次新麥,她對這些東西已經有些咽不下。

春鳳顯然還吃得很香,咬著菜餅津津有味道:「嬸子真的跟以前不一樣了!」

她在徐家也有兩年多時間,尤其是有小滿在,她對原身虐待小天的事很是清楚。

那時候的江嬸子見誰都像欠她錢似的,隨時垮著臉,眼刀子剜人,自己都不敢跟她說話。

若是想像現在這樣一起幹活一起吃東西,根本就不可能。

聽到說自己跟原身不一樣,江枝放下手中的菜餅。

春鳳不是徐二瑞那個傻兒子,也不是巧雲小滿的單純,更不是小滿爺奶那樣上年紀能包容。

身為女人,心思敏感,又經歷過社會毒打,對「自己」天翻地覆的變化不可能沒發現。

但江枝知道,這種人也是能共情的。

於是嘆息一聲:「那時候累啊,人累心就煩!見到什麼都不順眼,總要發出來才能舒服點,要不然憋得難受。

在這世上,什麼苦都比不過心中委屈苦。」

果然,春鳳嚼餅的動作慢了,語氣變得同情起來:「以前聽人說,嬸子不僅要管著家裡的莊稼,還要防著家裡人。」

她不好再說下去,聽說江嬸子的婆婆還在時,經常趁著江嬸子下地幹活,就在家偷偷摸摸給小天煮雞蛋吃,親孫子徐二瑞,還有夭折了的大娃都只能看著。

現在想來,江嬸子要種地養一家人,還要被人說成刻薄,心裡肯定委屈。

全家人就防著她一個,有理都說不清。

等婆婆丈夫一死,索性就變本加厲的虐待,心裡帶著怨恨,對小天非打即罵,幹活也當牲口用,那孩子頓時就吃盡苦頭。

這又能怪上誰呢!

話已經說到這份上,江枝也問起她改嫁逃跑的事。

在春鳳回來的當天,江枝替她搓澡就發現了很多傷疤。

雖然徐二瑞說過春鳳嫁了一個家暴男,江枝也想關心一下,增加一點女人間的友誼。

說起改嫁,春鳳眼淚就啪嗒啪嗒往下落。

當時知道自己被徐家騙回去她就病了,這一病就很重,娘家怕她死在家裡,於是收下聘禮就將她嫁人。

病中的春鳳沒辦法反抗,不僅被人押著拜堂,當晚還強行同了房。

不料再嫁的丈夫是個酒鬼,喝醉就打人,說春鳳是個克夫的喪門星,天天哭喪著臉帶晦氣,心中還惦記著前面的癱子和孩子,是個養不熟的白眼狼。

婆婆說自家花錢買來一個長著外心的,就是打死都活該。

說到傷心處,春鳳泣不成聲:「嬸子,我們女人怎麼就這樣難?大柱哥摔傷了,我是不願意走的。

不怕幹活有多累,有多苦,只要有人知道,懂我的辛苦就滿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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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作精老太,別人逃荒我開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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