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章 夏以微，你為什麼要回來？
對於向來爭強好勝的葉晨曦而言，這絕對是一件值得自己得意的事情。更何況，早上是万俟夜親自給自己打來的電話，說讓陪他參加會議。
夏以微瞅了瞅葉晨曦，最後將目光落在了万俟夜的身上。
眨眨眼，怔怔的看著他。
万俟夜似是沒有看見一般，無視了夏以微的目光，眼睛看向他處，竟自不語。
「簡柔，是吧？那天晚上你跟我說什麼來著，你說你可能是万俟夜的新女人，是嗎？」
葉晨曦卻得寸進尺的追問，語意輕佻，很有挑釁意味。
万俟夜冷漠的面上稍微有所動容，變化太過細微，並沒有被另兩人察覺。
簡柔什麼時候對葉晨曦說過這樣的話？難道帶她回莊園的那天晚上，自己回了別墅之後，她們倆又見過面了嗎？
按照葉晨曦的個性，她定會辱罵簡柔。
万俟夜揚了揚唇，仍是沉默著，雙眼微闔，靜待著夏以微做出反應。
不料夏以微卻是愣愣的看著葉晨曦，抿唇，亦是不語。
「怎麼這會不說話了？還是沒話說了？」
葉晨曦雙手抱胸，一副盛氣凌人的姿態。
夏以微無奈的看了万俟夜一眼，柔聲道：「總裁，沒什麼事的話，我就先退下了。」聲音怯怯，絲毫不似平常應對同事時那般囂張跋扈的模樣。
「你別走啊，我跟你說話呢！」
葉晨曦本就不明白万俟夜突然叫自己來究竟是出於何意，但是對她而言，但凡是有能夠與簡柔對峙的機會，她便一定不會放過。
只因為，簡柔曾經在万俟夜的身旁出現過。
夏以微怔忡了幾秒，愣愣的看著葉晨曦。
葉晨曦凜然，眯眼，睨了夏以微一眼，而後，低頭，若有所思的樣子。
「還有什麼事情嗎？沒事的話，我要去工作了！」說著，夏以微緊緊抱著胸前的文件，眉頭深鎖，似是心事重重。
「你是夏以微。」
語出驚人，就連一直沒有出聲的万俟夜也是禁不住心下一驚。
葉晨曦的話太過突然，令夏以微猝不及防。
「葉晨曦，飯可以亂吃，話不能亂說。」
万俟夜抬眸，看了看他，略顯深沉的聲音里透著一股寒意。
葉晨曦卻沒有直接回答万俟夜的話，而是踩著高跟，踱至夏以微的身前。高跟鞋蹬著大理石地板，發出「蹬蹬」的聲響。
每響一聲，就會引得夏以微的心下微微一顫。
面上寫滿了擔憂與恐懼，她稍稍抿唇，刻意迴避了葉晨曦帶著懷疑的目光。
「你說，那天晚上你為什麼會出現在醫院裡？」
如果身前的簡柔就是夏以微的話，那麼最近發生的一切事情都能說的通了。她會在自己去看蘇蘋的時候出現在醫院，而後又會出現万俟夜的身旁，並與之如此的親近。
除開這張臉不同於以前……
「你整過容，對不對？」
如果夏以微整容，那麼這一切事情都書理所當然的了。
夏以微倏地抬眼，眼眸含星。
葉晨曦對自己所得出的結論得意不已，轉身，向万俟夜細細解釋道：「你帶簡柔回莊園的那天晚上，很晚了的時候，我接到醫生電話趕去醫院看我媽媽，然後好巧不巧的在病房門口遇上了她。」
万俟夜聞言，亦是稍稍抬眸，冷眸撞上了夏以微的目光。
哀怨，委屈，甚至是怨憎。
這種眼神，分明就只有夏以微的眼睛里才有。
万俟夜心下起疑，面上卻是不動聲色，仍是淡漠如初。
「怎麼不說話了？你不說話，就當你是默認了，那天晚上你明明就是跟著我去看我媽的是不是？要不我這麼會在門口看見你？」
葉晨曦咄咄逼人的氣勢不改當初。
「夏以微，你以為你換了張臉，就能瞞過我嗎？」
夏以微支吾囁嚅，聲音兀自哽咽了。
「葉晨曦……」
無力的輕喚，夏以微欲言又止。
「你還有什麼好說的？謊言被揭穿了，是嗎？陰謀暴漏了，是嗎？」葉晨曦依舊不依不饒的追問著，勢必要夏以微親口承認她口中所說都是事實為止。
万俟夜闔了闔雙眼，懶懶的看向夏以微。
眼神睥睨，一副事不關己的姿態。
夏以微心知万俟夜是故意將葉晨曦帶來應付自己的，只是不知道，她是從什麼時候開始懷疑自己。
心下暗忖，嘴角上揚，勾起一絲淡漠的笑容。
「是，我是夏以微。」
万俟夜一怔，定睛看了看夏以微，那笑，那般的詭異。不，不是的。她肯定是裝出夏以微的樣子來迷惑自己。
迅速的否認了自己心裡的想法，重新闔上了雙眼。
「哼，你總算承認了？」葉晨曦得到期盼中的結果，從鼻尖嗤出一聲冷哼，臉上鄙夷的神色褪去，轉而變得猙獰。
「如果這是你希望的答案，那我就承認，我是夏以微。」
強辯無果，最後妥協的承認。
是夏以微一貫的作風。
「難道不是嗎？夏以微，我們一起生活了十幾年，就算是你化成了灰我也認識，更何況，你現在只是換了一副皮囊。告訴你，一個人就算是外貌再怎麼變，有些長時間積累下來的習慣，是怎麼都不會變的。」
夏以微心下冷嗤。
這麼些年，葉晨曦真正是一點都沒有變，還是那麼的盛氣凌人，還有自以為是。
夏以微唇邊含笑，冷笑，無比的淡漠，眼裡卻溢出無奈。好似其不過是經受不住葉晨曦的氣勢強壓，才會勉強的承認了下來。
「看，你還是跟以前一樣，一旦自己的謊言被揭穿，就裝出一副可憐巴巴的樣子。你知不知道，我每次看見你這樣都會覺得噁心。」
葉晨曦只當身前的簡柔就是夏以微了，掩了心中的驚訝，先逞了一時的口頭之快再說。
「晨曦，你還是一點都沒有變。」
由衷之言，在万俟夜看來，卻是刻意而為之。
葉晨曦挑了挑眉，嘲諷道：「是嗎？我變了，變得不像我自己了，而這一切都是拜你所賜。你怎麼不死呢？你為什麼要回來呢？」
原來，真的會有人巴不得自己死掉，真的會有人根本就不希望自己再出現。
夏以微只覺心似被誰澆了一盆涼水，涼徹心底。
面容漸冷，有些蒼白。
「對不起，我不該回來。」
不知道使了多大的勁，才將這一聲道歉擠出了口。夏以微稍稍低頭，不願正視葉晨曦，更害怕會再看見万俟夜的臉。
這樣怯懦的神情，分明就是夏以微。
万俟夜雙眼微張，眯出一條縫來，雙眉緊皺，愁上眉梢。不可否認，這個女人的演技卻是了不得，她竟然能將夏以微演的如此之像。
可是，他揚唇，輕笑。
不相信。
「我倒是想知道，你回來究竟是為了什麼？」葉晨曦語中帶刺，若是惡毒的言語能夠殺死人的話，怕是夏以微已經在她的辱罵中死了千百次。
夏以微已然招架不住，驀地抬眸，目光與她對峙，眼裡泛出些淚光來。
「既然我已經承認了，你為何還要如此呢？」
為何還要如此咄咄逼人呢？當初是如此，現今仍是如此。
似是一下子回到了三年前，万俟夜帶葉晨曦回莊園的那個夜晚，那夜，在昏暗的房間里，夏以微被葉晨曦甩了一巴掌，在葉晨曦不可一世的囂張氣焰下，自己儼然一個戰敗者。
「我就是想知道你怎麼還不死，你為什麼要回來？你不是死了嗎？怎麼不死的徹底一點？還是你的命這麼大，挺著肚子被車撞成那樣了，都死不掉。」
語落，万俟夜倏地睜開雙眼，看著葉晨曦，目光灼灼。
她怎麼會知道的這麼清楚？那一晚究竟發生了什麼？
夏以微亦是定睛凝視著她，卻見葉晨曦面上的笑容僵硬了片刻之後，轉而變得柔和。
淺笑，欲蓋彌彰。
「難道不是嗎？這麼大的事情，自然會有人告訴我的。更何況，第二天就有報紙報道這場車禍的，肇事車輛撞傷了孕婦而後畏罪潛逃。」
葉晨曦越說越平靜，好似事實真是如此。
夏以微漸而垂下眼瞼，埋頭不語。
「葉晨曦，你說完了嗎？」
沉默了許久，万俟夜終於開口。
葉晨曦諂笑，轉身和顏，「我也只是懷疑，因為她除了這張臉不像夏以微，其他的動作舉止神態，都跟夏以微一模一樣，我也就忍不住懷疑了。更何況，那天晚上在醫院碰上她的事情，實在覺得蹊蹺。」
葉晨曦收了對夏以微時的鋒芒與尖銳，聲音也在頃刻間變得輕柔無比。
無奈，万俟夜根本就不領情。
「好了，我知道了，你先回去吧！」
就這麼被遣退了嗎？
葉晨曦的笑頓時顯得很尷尬，宛如自己一腔熱情卻換來別人一盆冷水時的心境。
所幸的是，万俟夜對自己的態度向來如此。
「万俟夜，這麼多年了，你的心裡還是放不下夏以微，是嗎？即便是夏以微已經不在了，你的心裡也不可能為我騰出半點地方來。」
心裡突生起一陣感傷，從自己與万俟峰發生關係之後，這一切都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