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3章 平安符?

第233章 平安符?

皇后話音入耳,蕭璟握著長劍的手微顫,腦海中有些沉埋的記憶,幾乎要破土而出。

他腦後炸響般劇烈的疼,手握不住長劍,身形有些跌撞。

強搖了搖頭,讓自己意識清醒。

跟着收了劍刃,眼底冷寂沉黯,望向皇后。

事已至此,皇后不必說話騙他,也犯不着拿這樣的事來刺他。

蕭璟眼帘微垂,手撐在一旁桌沿上一陣猛咳。

他唇角漫出血色,眼前閃過一片黑。

強撐著,抬手擦拭唇邊血色,血污染臟衣袖,眼前漆黑一點點褪去,而後,是那些塵封的記憶,在此刻破土而出。

自江南初初回京,私宅小院裏,陳晉是她身邊的護衛,總不遠不近的在她身旁。

將她接入東宮后,陳晉是東宮裏無數護衛中的尋常一個,他因忌諱雲喬服藥后春情潺潺時幻想的那個男人,挑了同為揚州人士的陳晉,南下查探。

再之後,是那枚,被陳晉小心藏在手裏的女子玉佩,和系在玉佩上的絡子……

怪不得眼熟呢,他在雲喬身上也曾瞧見過一個樣式的絡子。

皇后見他咳血,嚇得什麼也顧不得,忙上前去扶他。

「璟兒……你別嚇母后,一個女人而已,你本就算不得如何在意,此時又是如何!」

皇后話音擔憂,隱隱覺得蕭璟未必只是把那雲喬當做對舊情人求而不得的消遣。

初時是替身,朝夕相處,總也有了感情。

人又並非草木,那女子,也不是一具沒有魂魄思想的死物。

端是皇后自己也覺,那丫頭,比明寧要可人憐愛也讓人心疼的多。

柔軟可憐,偏偏骨子裏藏着一縷倔強。

常掉眼淚,性子卻也堅韌。

蕭璟若真是有了幾分他自己都未察覺的心動,倒也並不奇怪。

皇后如此想着,瞧著蕭璟咳血的凄慘樣子,也後悔自己方才忽略了蕭璟本就傷重未愈的身子,逞了嘴上功夫。

緩了聲音,勸道:「璟兒,母后也是為了你考慮,她不是明寧那樣的心性,也沒有杜成若的手段,並不適合皇宮,對你,更是怨恨糾葛居多,你若是真心有幾分喜歡她,倒不如放過她也成全了她,總好過彼此折磨。」

蕭璟喉間溢出冷笑,低眸瞧了見指腹沾染的血色。

嗤道:「喜歡?母后,一個背叛於我和旁人暗通款曲的人,我怎麼會喜歡?又怎麼會放過?」

他話落,拂開皇后的手,穩住身形后,抬步踏出中宮內殿。

外頭雨後濕潤,難得消去幾分夏日悶熱,蕭璟心頭卻悶窒的厲害。

他微微閉了下眸,吩咐道:「讓人立刻去陳晉的住處,好生的搜一搜,另外,去調雲喬和陳晉的卷宗,把他二人從落戶籍起始至今,但凡能查的事,樁樁件件都挖出來,不能錯過半點蛛絲馬跡。」

他驟然被刺激想起了從前的記憶,猛地咳了血,而今腦袋還是疼著的,強忍着撐着意識清醒已是艱難,若是打馬必定扛不住,交代完護衛辦事後,便吩咐下人備了車駕。

暴雨初歇的深夜,跟着的護衛大多數快馬自宮內趕往陳晉在京中的住處,另有兩三個去了官衙調去陳晉的卷宗。

沒多久,一駕馬車也跟着從宮門口離開,去了陳晉住處。

陳晉的住處很是簡樸,也沒什麼富貴的東西。

數月不住人,各處都落了灰。

護衛們先行抵達,推門入內搜查。

陳晉性子冷,但為人真誠,平日在護衛中沒有特別交好的,卻也沒有交惡的,加之他一慣忠心耿耿,沒出這事前,誰能想到他居然敢膽大包天帶着主子的女人私逃。

一個在前搜查的護衛,邊搜著,邊嘟囔道:「陳晉是瘋了不成,主子的女人,他也敢碰,那雲姑娘畢竟是主子身邊頭一個女人,便是出身再低,主子也容不得旁人沾惹啊,這陳晉真是被美色迷了眼,為着個不過才見過數月的女人,自己的命都不要了,殿下讓他給雲姑娘做護衛,他竟和雲姑娘有了私情,唉,且等著吧,待殿下找到了人,非得將他扒皮抽筋不成。」

護衛嘟囔個不停,幾個人悄聲議論。

「誰說不是呢,尋常護衛里,殿下算是看重陳晉了,若是好的給殿下辦事,來日必是錦繡前途,還會缺美人不成,為着個才相識幾個月的女子做這樣的蠢事,委實不值得,不過那雲姑娘倒真是有本事,一個二嫁的婦人,前頭迷得殿下將她帶到京城,還動了立側妃的念頭,後腳又引誘陳晉那木頭幫她私逃,嘖嘖嘖,真是好本事……」

這護衛正說着,在陳晉房中桌案里,翻到了一個東西,話音突地一停。

「咦,這畫里的少女,怎麼瞧著,有些像雲姑娘……」

護衛手中拿着的,是已經泛黃的紙頁,裹在一本被翻的卷角的書里。

那時好久好久之前,十三歲時剛剛從西北回到江南的雲喬。

笑眼璨璨,一身朝氣。

紅衣朱釵,撩開車簾遙遙望着人笑,眉眼彎彎。

幾個護衛圍過來瞧,面面相覷,愣住了下。

「這……難不成,陳晉從前就認識雲姑娘……」

護衛話音剛落,蕭璟恰好踏進陳晉這住處。

他抿唇看向護衛,也瞧見了被護衛拿在手中的畫像。

「拿過來。」他沉聲吩咐,護衛暗暗抹了把冷汗,恭恭敬敬呈了上去。

蕭璟接過畫像,低眸瞧著這年代久遠都已泛黃的紙頁,和畫中那許多年前,少女模樣的雲喬。

喉間溢出冷笑,攥著紙頁一角的力道,將那畫紙邊緣都捏碎。

「繼續搜。」

邊說,邊落座在一旁木椅上,手裏還緊緊捏著那畫像。

陳晉的畫技粗陋,自然不及蕭璟這樣自小在大師名家教導下學出的畫技。

可這幅畫,卻還是能瞧出畫這畫像的人,費了無數心思。

這樣拙劣的畫技,也不知耗了多少苦功夫,才能畫出這幅明艷的女子來。

而那畫里,明艷燦爛,笑眼彎彎的少女,是蕭璟,從來未曾看過的。

陌生,又讓人無比嚮往。

蕭璟低眸看着那畫,一眼不錯。

此時,去衙門調卷宗的人趕了回來,將陳晉和雲喬的卷宗送了上去。

蕭璟把畫收進袖中,接過卷宗打開,低眸細細的看。

陳晉,揚州人士,家貧,少時為揚州富商長工,后從軍。

揚州富商?

雲家,不正是揚州富商嗎。

蕭璟不再去看雲喬卷宗,垂眸將陳晉卷宗,砸在了桌案上。

這一砸,桌案一角被鎮紙壓着的一個符紙掉了出來。

蕭璟低眸瞧著,眼神微滯,抬手去,將那符紙拿在了手中。

他臉色極冷,眸光更是寒寂。

手壓在桌案上,面色一陣慘白。

這是一枚,他極為眼熟的,揚州落霞寺的平安符。

所以,她求的那枚平安符,最後,給了陳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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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妻多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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