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火槍

三兄弟相互對視一眼，然後一起重重地點頭。他們明白，眼前自己雖然貴為公爵，可惜自從朱允熥登基之後，他們就脫不了干係，要麼飛黃騰達，要麼滿門抄斬，沒有折中的選項。

「我給你們兩三年時間，你們去參透韃靼和瓦剌，你們需要的人和物，我都配合你。只要你們取得他們信任之後，就潛伏下來，聽候我的指令。到時候，你們羽翼豐滿，怎麼選擇是你們的事情了。因為，存在即是真理。」

「太師，我以我父親的名義發誓，絕對不會有二心！」常茂當即發誓。

「大表哥，在絕對權力面前，任何誓言，任何情親，任何友情，都是狗屁。跟隨洪武帝一起打天下的功勛們，被他殺的乾乾淨淨，這就是真理。」藍鬧根本不為所動。

他們三個鴉雀無聲，因為無法反駁。

藍鬧一直都笑著臉，因為他喜歡用陽謀，不喜歡用陰謀。

藍鬧離開房間，留下常家三兄弟。

「哥，表哥什麼意思啊！」許久后，老三常森首先開口。

「他說的沒錯，在權力面前，什麼親情、友情、愛情，統統的放屁。我原先以為，只要站隊正確了，就可以保證我們常家榮華富貴。現在的情況遠遠超出我的想象了，不單單是站隊問題了，他還在計算我們，迫使我們出死力。」老大常茂感慨地說到。

「他真的坐上了那個位置，我真的不敢相信。我們還是遠離那位，否則我們常家有滅門之禍。」老二也開口了。

「老二，你留下來，我跟老三一起去北方。從現在開始，我們常家轉行做生意，大量收購茶和鐵器，去關外販賣。別人不敢深入漠北，我們就深入漠北，跟那些部落搞好關係。」老大常茂開始改變了，為了常家不得不改變。

「陳驊，我們來這裡做什麼？」身上穿著一件粗布麻衣的大牛，被陳驊領著來到聚賢樓。

「姐夫說了，來這裡找他。」

「這裡太高級了，會讓我們進去嗎？」

「兩位客官，裡面請！」

「走！」陳驊人小鬼大，大張旗鼓地進入店裡，大牛小心翼翼地跟在後面。

「兩位吃點什麼？」剛才領他們進來的小二，非常有禮貌地問道。

「你們這裡有什麼？」

「這是菜單，上面有的我們都有，上面沒有的那就沒有了。」小二拿出一份菜單。

「啊！這麼貴？」陳驊拿起菜單看了一眼，就放下了。

「我看看！」大牛也拿起菜單。

「這麼貴？紅燒鯽魚五兩銀子一條，都夠買一百條了。」大牛看了一眼，立刻放下菜單。

「我們找人，能不點菜嗎？」陳驊也開始發虛了，小聲地問了一句。

「你們找誰？」小二臉上並沒有什麼變化。

「找我姐夫！」

「他叫什麼呢？」

「姐姐交代過，姐夫叫什麼不能說，打死都不能說。」藍鬧的身份絕非一般，陳驊也不敢造次。

「那好吧，你們先坐著。到了飯點客人滿座了，你們可要讓位。這壺茶水免費的，你們用。」小二明顯沒有剛才的態度了，可還是保持正常的修養，以及店裡的規則。

「姐夫！我在這裡！」就此此時，陳驊突然看到，二樓的藍鬧。

藍鬧看了一眼，手指一鉤，轉身進入菊花房。

「兩位，樓上請吧！」小二剛準備走，並沒有離開，看到情況趕緊邀請他們上樓。

「嗯！」

小二大呼幸運，還好剛才沒有得罪這不起眼的兩位。要知道，在聚賢樓能夠上二樓包廂里就餐的人，非富即貴。普通人，就是有錢也上不去。他們這些小二，在這裡見過太多的富豪大官了，也隱隱約約地知道幕後東家的背景。上二樓，有個規定就是，有人邀請才能去，否則有錢也是白搭。

「陳驊，做出來了嗎？」藍鬧看到陳驊和大牛主動來找，也就是說那個東西有戲了。

「姐夫，你看！」陳驊拿出一個布袋，從裡面拿出三對。

藍鬧拿起一對，用手擰動，將螺絲和螺帽分開。

「你們怎麼知道，這個是這樣配對的啊？」藍鬧感到疑惑，自己還沒跟他們說，這兩者的關係。

「是我，我第一個弄出來，根本不配套。我看了很長時間，就感覺他們兩個是一對的，雖然有什麼用，我不知道。然後，我就嘗試再做一對，才知道我錯了。這個好做，這個太難了。」大牛指著螺絲好做，螺帽難做。

「好了，怎麼做的過程我就不管了，你做出來的東西我很滿意。有賞！」藍鬧真的很開心，想不到他們還真的能夠做出螺絲和螺帽。

「公子！」外面響起聲音。

「進來說！」藍鬧聽出了，大虎的聲音。

大虎認識陳驊，可不認識大牛。

「什麼事情？」

「兵工廠有很大突破，他們的意思是，看您什麼時候有空，去看一看。」

「哦！好事成雙！」

「就現在，你們兩個也跟著去。」藍鬧一直等候兵工廠給自己好消息。看現在的狀況，兵工廠的消息應該不錯。

「陳驊，你姐夫是？」如此大張旗鼓的隨從，讓大牛嚇傻了。

「你還不知道我是誰？」藍鬧已經看中了大牛，絕對是個人才，要好好重用。

「不知道！」大牛搖著頭說到。

「我叫藍鬧，是涼國公唯一的兒子，也是涼府的世子，也是當今太師！」

「啊——！」大牛長大嘴邊，久久不能發出聲音。

「接下來，你也而不用回那個鐵匠鋪了，我給你找個合適的地方，讓你發揮自己的能力。」

「謝謝，謝謝太師！」

藍鬧突然到來，讓郜夏子有點意外，更多的是驚喜。

「聽說，你們有好消息要告訴我，所以我就迫不及待地來了。」一般檢驗東西，都在西郊的試驗場，現在藍鬧直接出現在兵工廠。

「來人，把東西拿過來，我們以東西說話！」郜夏子說話的語氣非常自信。

很快，一隊人，抬著兩個木箱子來了。

「太師，這是我們最先弄出來的，火銃。我們叫它為，六眼火銃！」

郜夏子從箱子里，拿出一柄，長有兩尺左右，其直徑超過海碗，其中有六個槍眼。

「這是？」藍鬧還真的有點轉彎不過來。

「太師，您對這個不陌生吧！」郜夏子拿出早就見過的火銃。

「對！」

「當初太師說過，這個火銃，有一個致命的問題，就是只能打出一發。在你裝填火藥的時候，對方的騎兵已經衝鋒過來。」

「我明白了，你們只是將原先的六隻，合併成一隻。」

「對！」

「這個注意不錯！」藍鬧露出了笑容。

「太師，如果只是六隻合併成一隻，我也不敢向你報喜，我們還有很大的改進。」郜夏子謙虛地說道。

「有什麼改進！」

「首先是，對激發的火石，我們該上硝石了。還有，火藥也進行了跟換，換成了威力更大的火藥。同時，將火藥的份量進行，固定分包，這樣的話可以保證每一槍的火藥都是定量的。」

「拿過來看看！」

「太師，就是這個。」郜夏子轉身從別人手中，拿過來一個有一寸長，食指粗細的白色圓柱體。」

「這就是火藥？」藍鬧接過郜夏子手中的火藥，起碼有三兩重。

「對，這麼一段，重二兩八錢。這個份量也是我們，經過多次實驗后得出的結果。火藥多了，對槍管損傷太大，其對威力並沒有多大的效果。火藥少了，威力嚴重受阻。」

「嗯，不錯。」

「還有，這是就是激發火石！原先採用火石，我們實驗多次后，不理想，現在加入水銀來激發，效果更好。」

「如果，用這個裝彈，需要多少時間。」

「熟練后，十息就夠了。」

「裝！」藍鬧想看看，郜夏子裝填的速度。

「是！」

郜夏子熟練地打開火銃，拉開卡扣這裡的擋片，然後想將火藥推入，然後將火信推入。然後，蓋回擋片，再從身邊的布袋中倒出鋼珠，從火銃口中放入。最後，用一個很細很細的鐵絲，將鋼珠推入。

「試試看！」藍鬧一看就明白了。

「好！」

郜夏子上前不步，朝前面的人一揮手，他們送來了一個靶子。

「呯！」

第一次扣機關，就打響了。藍鬧看到了，十丈遠的木板靶子被擊穿了。

「很好！非常好！」

「多謝太師誇獎！」

「那六眼的怎麼回事？」藍鬧知道，他們真正的進步，不是六把合在一起，而是對火藥和火信的改進。

「回太師，六把合在一起，是為了對付騎兵衝鋒的時候用了。其實，騎兵衝鋒的時候，時間很短。同時，這段時間，又極其重要，所以不能浪費在填裝子彈身上，所以就想起，六把合併一起。」

「把六眼的給我看看！」

「是！」

藍鬧接過郜夏子遞過來的，結果差一點沒接住，掉地上了。

「這麼重！？」藍鬧忽略了，這個東西可是純鐵打造，而且是六把合在一起。

「每把有八斤十二兩！」

藍鬧按照一斤十六兩換算了一下，都有後世的十四斤了，怎麼不重。藍鬧仔細觀察，其實不是簡單的六把合成一把。他們採取了，六個槍管，一個激發卡扣。打一槍，扭轉一下。跟後世的左輪槍，有點類似。這樣的話，可以省下槍柄這裡的很多重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