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貂蟬的玉腿

第4章貂蟬的玉腿

王宅大院，西廂。

清凈雅緻的書房中，王景側卧於胡床之上，枕著貂蟬的玉腿，正看書看得入神。

夏日的午後，陽光從窗檯前灑落，落成一地斑斕的碎金。

貂蟬輕搖團扇，揚起陣陣涼爽的香風，此情此景，當真是歲月靜好。

「陰陽合而萬物生，水為純陰，火為純陽，真火九煉，一氣純陽，先祖王翦果真曠世奇才，竟能創出這般不可思議的神功絕學。」

僅僅一盞茶的功夫，王景便將《真陽九煉》的功法內容全部讀完，隨後便明悟所謂的「九煉」，其本質便是以丹羽聖炎來淬鍊和強化人體的九大系統。

王景心中暗暗感慨，這才是真正的世家啊，不顯山不露水，不稱王不稱霸，卻氣運綿長，紮根於地方，累世傳承。

隨後王景又想到，貌似火燒夷陵，燒得劉備白帝城託孤的陸遜就是出身於吳郡陸氏啊。

王景得以大飽眼福，而就在他忙裡偷閒之際，耳邊忽然傳來有一道怒吼。

「嗯。」

貂蟬綉眉一皺，還以為王景憊懶的性子又發作了，只得把王允搬了出來：「郎君，你只看了一會兒便不再看了嗎？如此懈怠，若是被主人知曉，恐怕少不得要被打罵責罰。」

「你。」

畢竟此門功法想要練至大成，關鍵不在於內容，而在於丹羽這件神物身上，沒有鳳凰所留之神火，就算得到功法，也沒法成為絕世高手。

王宏驚喜莫名，隨後又責怪道：「你既已練成，為何不早些告知於我？」

「我在練啊……」

王景故意板著臉，嘴角一歪：「既然認輸，還不為本郎君獻舞？」

王凌上前一步，神色恭敬地向王蓋和王景行禮。

「你！當真是氣煞我也！」

院子里，貂蟬嬌聲笑語，向王景盈盈一拜后，便伸展柳腰，輕移蓮步，隨風起舞。

隨即就見王宏一掌落下，勁力瞬間爆發，將逍遙椅劈成了一地碎片，驚得王景目瞪口呆。

雖然才華和天賦為族中第一，但王凌為人謙遜，恪守禮節，從不恃才傲物，可見其品性。

隨後貂蟬拿起功法，摘取了幾句來考較王景，結果讓她大感詫異的是，王景竟然真能倒背如流！

「手藝不錯，從今往後，這逍遙椅的圖紙就是你的了，不過事先說好，賣椅子賺到的錢，我要拿七成。」

心中有氣，王蓋自然是沒給王景什麼好臉色，只見他蹦著個臉，目光不善：「為何不肯好好練功。」

貂蟬也不甘示弱，故意把胸膛挺得高高的：「賭便賭，若奴婢贏了，郎君你今日需用功讀書兩個時辰。」

王蓋鬍子都快被王景給氣歪了，他並不知道王景正在開掛升級，只當王景固態萌發，又在貪圖享樂，好逸惡勞了。

直接開啟推演模式，模擬運功路線，然後記錄身體各項數值的變化，從而針對行功的路線進行細微的調整，以求達到元氣周天運轉的效率最大化，從而抱丹成功。

「哦，那我們打個賭好了。」

隨即就見王宏從寶盒中取出其中一顆火元珠，交到了王景手中：「此物能助益修行，你且收好。」

王景腦海中各種胡思亂想，走神走得飛起。

王宏面無表情地點了點頭。

王景說這話時，眸光淡然，語氣篤定，顯然不是在和對方商量。

這不合理啊！

然而王宏卻是直接搖頭：「不會啊，我的記性一向很好，但凡是重要之事，我都記得一清二楚，絕不會忘。」

瞥了一眼還在和貂蟬你儂我儂的二弟王景，王蓋的目光就十分嫌棄，彷彿在看一條混吃等死的鹹魚。

是，他是摸魚偷懶了。

王景目光促狹，似笑非笑地看向貂蟬。

正常人但凡可以選擇，誰樂意吃苦啊？

見王景油鹽不進，怎麼也說不聽，王蓋也是無可奈何，就在他一個人生著悶氣的時候，剛剛練功回來的王凌，走入院中。

轉眼間就到了七月下旬，十日光陰一閃而逝。

王蓋瞳孔一縮，口中驚呼：「此物……難不成是那聞名遐邇的火元珠？」

此時的王景，正躺在逍遙椅上快樂地晃動著。

「很好。」

「元旭。」

王蓋朝王宏瘋狂地遞眼色，三顆火元珠，在場之人里，王景和王凌都分到了，沒理由他這個當大哥的沒份兒吧？

反觀王景，每日雷打不動地吃喝玩樂。

只可惜三弟王定年紀尚幼，而已經行了冠禮的二弟王景卻偏偏是個不靠譜的人，實在是很讓王蓋這個大哥傷透了腦筋。

「是誰又惹伯父生氣了？」

王家歷代傳人修習《真陽九煉》，都只能靠自己的水磨工夫去達成這一目標，可王景不需要啊。

王凌同樣震驚：「名列奇珍八異之一的火元珠？」

貂蟬終究是小女孩心性，中了王景的激將法，傲嬌地哼哼了兩聲：「等郎君贏過奴婢再說吧。」

王景一臉無辜。

每一「煉」，都代表著生命層次的進化，待九「煉」完成，修習者自身的生理機能就會獲得全面的提升。

在東漢，商賈可是徹頭徹尾的賤業，在世家豪族中處於鄙夷鏈的底層，因此哪怕你去種地呢，也比去經商強。

「我練了啊。」

作為家中嫡長子，王蓋性子一向豁達，因此他從不擔心自己嫡長子的位置會受到兩個弟弟的威脅。

「聽你這話，是不想我回來？」

所謂奇珍八異，是漢地九州中八種最久負盛名的特產，集日月精華而生，各具神異，能助益修行。

雖然已經決定不再強攀科技樹了，但利用後世的知識賺點小錢也是好的，畢竟手裡沒錢，做什麼都不方便。

「嗯。」

這還只是其中的練法，除了練法之外，還有各種以丹羽聖炎來催動的殺招。

木匠老魯低眉順目地站在一旁，語氣討好地問道。

當然，比起交換，世家豪族更喜歡巧取豪奪。

在王蓋眼中，從弟王凌顯然和王景截然不同。

「哈哈，吩咐沒有，寶珠倒是有一顆。」

「哼，我這是不想你玩物喪志！」

只見她身姿俏美，細耳碧環，行時裙袂飛揚，靜時眉目含情，曼妙的舞姿，正如河畔水湄搖曳多姿的鮮花和楊柳一般婀娜動人。

而外人又豈能比得過自家兄弟？

正所謂兄弟同心，其利斷金。

王凌不僅資質過人，擁有著連他這個嫡長子都萬分羨慕的先天純陽之體，同時王景還勤奮刻苦，甚至在性格上，比起王蓋、王景和王定這三個親生的兒子，反而王凌更像王允，同樣的性格執拗，同樣的文武雙全。

三顆晶瑩剔透，通體赤紅的圓潤寶珠就這麼靜靜地躺在寶盒之中。

王宏滿意地摸了摸鬍子，至少有好處的時候，自己這個讓人不省心的侄子還是能好好說話的。

「玩物喪志，誰造的謠，我沒有啊？我最近明明一直都很努力，而且成效十分顯著。」

王宏皺著眉，眸光如箭地看向王景：「你確定？」

無論是修習武功、道術還是聖炎，都是不可多得的奇珍異寶。

「伯父有何吩咐？」

王宏額頭上青筋畢露，眉心都快擰成了一個「井」字：「我且問你，最近可有好好練功？」

可結果呢？

「是，奴婢遵命。」

王蓋今日剛回到家中，便從下人那裡聽說了王景因修習《三身術》而患了瘋病，便打算前來慰問一番，畢竟是親兄弟。

雖然和功法上所描述的內容有些出入，但道理卻是相近的。

需要的時候，通過詞條索引，讓法身幫忙調用就是了。

何為人體九大系統？

直到王宏喊了他一聲，王景這才回過神來。

奈何王景的身份，又註定了他不可能親自下場去經商，否則別說他是裝瘋，就算是真瘋了，王允估計也得打斷他三條腿。

「我一直在練啊。」

「抱氣成丹，如日初升？好，當真是意外之喜！」

王蓋大怒：「元旭休得胡言！」

而木匠老魯則是感激涕零：「郎君的大恩大額，小人沒齒難忘，以後定當結草銜環……」

「郎君可還滿意？」

因此老魯此時是老淚縱橫，心中打定主意了，自己這輩子就算做牛做馬，也得搭上王家這條線，好讓自己的兒子能少走幾十年的彎路！

待老魯走後，王景的心情卻是十分平靜，彷彿只是在棋盤上隨手落下一子。

對書中內容早已滾瓜爛熟的王景，隨手便將寶冊隨意地丟在桌上，倒也不怕被人偷學了去。

王景卻是得意地勾了勾她尖俏的下巴：「現在是誰贏了？」

吳郡陸氏，又是一個興盛千年的名門望族。

分完了寶物，王宏將寶盒收起，轉身欲走，結果卻被王蓋從身後叫住：「伯父且慢！」

在旁人眼中，他根本沒在修鍊，完全就是在擺爛。

彥雲如此風傑格賞，為何不是自己的二弟呢？

可惜啊可惜，實在是太過可惜。

而且很多時候別說工錢了，連飯都不一定管，能吃些殘羹冷炙都可以稱得上是鴻運當頭了。

只不過此時的陸遜才只有五歲，還是個萌萌噠的小正太，收服了也派不上用場啊，總不能壓榨童工吧？

好吧，他倒是沒猜錯，王景確實貪圖享樂，好逸惡勞。

「凌，見過兩位兄長。」

「確定一定以及肯定。」

王景聞言洒然一笑：「好啊，可若是我贏了，又當如何啊？」

不像王蓋，能文不能武。

輕輕抿了抿唇角，貂蟬螓首低垂：「奴婢願賭服輸。」

「我？不可能！最近我一直待在西廂，沒有外出惹事，伯父你可不要憑空污人清白。」

結果這可就讓王蓋直接坐蠟了，居然真的沒他的份兒啊！

但我正事兒都辦完了，帶薪摸魚怎麼啦？

「成效十分顯著？」

此前王景就因屢犯家規而沒少受到處置，連帶著他這個兄長都吃了不少掛落，眼下見王景還是這般不求上進，他真是氣不打一處來。

王蓋沒看見王景發瘋，只看見他與貂蟬在院子里嬉戲享樂，不務正業，就連王家的祖傳功法都被棄在一旁不管不顧，頓時就忍不住大動肝火。

王景底氣十足，說完便當場演示起來。

「伯父之教誨，字字珠璣，實乃金玉良言，凌必牢記於心，以此自勉。」

說完便將手中的寶盒打開，瞬間整個小院的溫度都上升了好幾度，熾熱的紅光映照在幾人的臉上。

王景只得乖乖起身。

明明是自己先來的……

因其太過珍貴，大多都被世家和豪族所壟斷，尋常人縱使花再多的錢也休想入手，除非你拿出價值相等的寶物，以物易物。

以後自己只要出出主意，就能躺著賺錢，如此豈不美哉？

王景心中樂呵呵的暢想起了未來，直到王宏怒氣沖沖地殺到他的面前。

「長者賜，不敢辭，侄兒謝過伯父。」

此等異象，正是《真陽九煉》所載的第一煉——旭日朝陽，淬鍊筋骨。

王蓋心中默默嘆氣。

王景氣急敗壞地出言反駁，神色異常激動。

「怎麼，有事？」

王宏見王蓋眼巴巴地望著他，便是一臉迷糊。

「大哥，伱怎回來了？」

貂蟬只覺不可思議。

至於練功，那更簡單了。

都說長兄如父，王蓋看著眼前這個讓他不省心的二弟，就一陣腦殼疼，對王景的前程十分擔憂。

「奴婢不信。」

王景看了一眼王蓋蕭索悲涼的背影，不知為何耳邊彷彿聽到了有人在唱《一剪梅》，而他也忍不住哼唱起來。

王宏看向王凌這位王家的麒麟兒，心中老懷大慰，覺得家族也算是後繼有人了。

說白了便是現代醫學根據人體的諸多器官按功能的不同，分出了運動、消化、呼吸、泌尿、生殖、脈管、神經、內分泌、和人體免疫這九大系統。

所以，才要扶植一個傀儡站到台前，而老實巴交的木匠老魯就是王景在精挑細選之後相中的人選。

王宏只當王景這是瘋病犯了在說胡話，倒是沒和他計較，只是臉色依舊有些難看，嘴角抽了抽，沒好氣地回道：「這三顆火元珠，是我太原王氏以四兩金蠶絲為代價，從吳郡陸氏手中換來的。」

木匠老魯恨得跪地給王景磕上幾個響頭，他這樣的草民，平日里就沒少被城中大戶呼來喝去的使喚。

「元旭，眼下都什麼時候了，你怎還如此荒唐？」

這下王宏就有點坐不住了，還以為王景犯了瘋病，只得親自前去查探情況。

現在王景不僅給他結算工錢，還要關照他開店做買賣，說句再造之恩也不為過。

「你什麼時候練的？」

「誒，不是，伯父你劈我的椅子做什麼？」

「一直在練？」

「伯父，你是不是忘了什麼？」

而這火元珠，便是產自揚州，其內蘊含炎陽之力，對於火屬性功法的修鍊大有裨益。

自己可是嫡長子啊！

「伯父似乎心情不好？」

可還沒等他開口拉攏，就見王宏踏入院中：「你們都在啊？正好，省得我多跑一趟了。」

他反倒是希望自己的二弟和三弟能力越強越好，畢竟仕途險惡，他一個人實在是獨木難支，需要有人幫襯。

「小人省得。」

也不像王景，文不成武不就。

看著王景和自己說話的時候，還躺在逍遙椅上搖啊搖的，王宏的內心就有點綳不住：「你起來說話。」

東漢雖然沒有專利權這種說法，不過王景並不怕對方敢賴賬，畢竟民不與官斗，除非對方活膩了。

可王景卻根本沒在怕，反而自信從容：「我已倒背如流，何須再看？」

隨後王宏又從寶盒中取出一珠，賜予王凌，同時還開口勉勵道：「彥雲，你天資橫溢，卻能謙遜刻苦，我對你向來都是滿意的，只希望你日後能不忘初心，方得始終。」

「雪花飄飄，北風蕭蕭……」

自從斬出法身之後，他已經具備過目不忘之能，可以隨時收錄有用的信息，存入識海深處。

這種苦活累活，當然是交給法身去演算啊，就好比有了計算機，幹嘛還要去敲算盤？

王景就忍不住笑著打趣了一句：「伯父，你這是刨了江東哪家豪族的祖墳才挖出來這三顆珠子？」

說完就走了，他剛從江東回來，還要去向王允復命。

這十日來，王凌幾乎沒日沒夜地在煉化手裡的火元珠，藉助其中的火之元炁運轉玄功，積累經驗，因為只有抱氣成丹，才能凝練出真陽之力，開啟九煉之路。

對於眼前這位剛剛年滿十六，卻性格剛毅，沉穩果決的從弟，王蓋向來十分欣賞。

「怎會如此？」

只見他抬手抱虛，隨即一輪紅日，便在心田之中緩緩升起，神光湛然，映照周身，給人朝氣蓬髮生機盎然之感。

王景嘴角微微勾起，無聲地將火元珠揣入懷中，離開時，他的嘴裡哼著哀戚的小曲，腳下步履卻是格外輕快。

不過看著眼前身姿挺拔的從弟王凌，王蓋卻是心思一動，從弟也是弟嘛。

「行了行了，馬屁可以省下，以後好好為我做事，我肯定不會虧待你的。」

「伯父你也沒問啊……」

王景看了一眼碎落滿地的逍遙椅，又抬頭看向王宏，直把王宏看得老臉都有些掛不住了，只能表情怏怏地回了一句：「我賠，我賠總行了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