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番外一 小芋頭出生記(3)

第59章 番外一 小芋頭出生記(3)

第59章番外一小芋頭出生記(3)

不過是個尋常小官,居然還這麼大的架子,敢耽誤他的事,真是討打。懷英生怕他在縣衙裏頭發起脾氣來,趕緊勸道:「反正我們也不急,就先等著。且去城裏頭轉一轉,也給三哥寫封信,把這裏的事和他說說。」

「我三哥哪有工夫管這些小事。」雖說神仙們不愁錢花,可想要過得奢侈隨性,就不能擾亂凡間的秩序,所以龍錫言才使人開了這麼個鋪子,賺點兒小錢,趁機搜集些什麼稀罕玩意兒——就算是神仙,也不是什麼稀罕物都見過的。

不過,身為高高在上且品位優雅的國師大人,跟錢財這種俗物聯繫在一起似乎不大妥當,所以這鋪子一直低調得很,除了極少數的幾個人外,外人並不曉得這遍及大江南北的集珍坊居然是國師大人的產業。

他們離京才不過數日,懷英不想惹麻煩,便好言好語地將龍錫濘勸了出去。至於那個美女妖精,見龍錫濘沒吭聲,也氣呼呼地走了。

「……是個狐狸精啊,你都沒看出來?」回去的路上,龍錫濘給懷英科普神仙知識,「那騷狐狸的味道都衝到天上去了,你居然沒聞到。」

懷英扁扁嘴:「我本來還以為她是什麼青樓名妓呢,長得漂亮,還帶着一股子風塵味。」沒想到居然是妖精。

「誰曉得她要做什麼。」那個狐狸精,真是沒上沒下,居然還敢瞪懷英,今兒晚上他就悄悄摸過去把她宰了。

不過,他的這個想法很快就泡湯了,夫妻倆從縣衙里出來沒多遠,居然遇到了熟人!

「莫欽?」懷英揉了揉眼睛還以為自己認錯了人。

龍錫濘也不悅地挑了挑眉,都已經出京了,怎麼還能遇到他?雖然知道懷英對莫欽一點兒別的意思也沒有,可龍錫濘還是忍不住瞎吃醋——他連蕭子澹都不喜歡呢。

莫欽也頗為意外,怔了半晌才微微笑起來,拱手朝龍錫濘和懷英道了聲:「好久不見,二位怎麼會在鄴城?」

「在京里待得悶了,出來走走,順便去揚州看看蕭子澹。」龍錫濘搶在懷英前頭回道,又問他,「你不好好在京城待着,怎麼出來了?上回不是聽說都陞官了嗎,又被貶了?」

莫欽早就習慣了龍錫濘那張臭嘴,笑笑着回道:「我外放去蘇州,離子澹的地方不遠。」

龍錫濘生怕他出聲邀他們一道兒,趕緊打斷他的話:「我們倆出來玩的,走得慢,就不耽誤你了啊。」說罷,拉着懷英作勢要走。

懷英忍住笑悄悄捏了他一把,又向莫欽致歉:「他就這脾氣,你別往心裏去。」

莫欽也笑:「怎麼會。」

「對了,你……」南下做官,途經鄴城,難道那個縣令大人趕着去巴結的京城人士就是莫欽?懷英的目光緩緩落到莫欽身後的一臉殷勤的中年男子身上。

那人見懷英在看她,立刻點頭哈腰地朝她行了一禮,又小心翼翼地問:「不知這位公子是……」

「您是鄴城的縣令吧?」懷英問。

龍錫濘的目光頓時就鋒利起來。

那中年男人被瞪得額頭上沁出了冷汗,說話也開始結巴:「正……正……正是,不……不知這位夫人……」

莫欽有些猶豫地看了龍錫濘一眼,不知該不該把他的身份說出來。

「我姓龍。」龍錫濘有些不耐煩地問,「聽說那西城巷劉家的老二跟你有親,你倒是說說看到底是什麼親戚,能讓你置國法於不顧,公然包庇犯人?」

那縣令的一張臉唰地就白了,他雖不知道龍錫濘的身份,但見莫欽的態度就知道這位長得比女人還漂亮的公子哥兒惹不起,心裏頭一邊把劉家老二恨得要死,一邊惶恐地解釋道:「這位公子一定是誤會了,那……劉家老二算不上什麼親戚,他在外頭幹了什麼壞事,下官可真不知情。」

龍錫濘懶得跟他啰唆,徑直道:「是嗎,人家搶了我們家的鋪子,被我打了,還信誓旦旦地說要讓我們在鄴城開不下去。我可真是被嚇得不輕啊。」

「這……這等狂妄的匪徒,竟敢信口胡謅,光天化日之下還敢搶劫商鋪,定要嚴懲不貸。龍公子放心,這事包在下官身上,一會兒就將那……」

龍錫濘不耐煩地打斷他的話,道:「那行,你趕緊去辦事吧。」然後,就把那縣令給打發走了。

「莫公子住在哪裏?不如一起吃個午飯?」龍錫濘雖然不大樂意,但也知道不好真的撇開莫欽,且不說莫家老爺與龍錫言有些交情,蕭爹和蕭子澹將來為官也要與莫家往來的,他也不能太折了莫欽的面子。

「在城東的東升客棧。」

「我們也是。」懷英道,「可真是巧了。」

莫欽既然是出來做官的,身邊自然跟着不少下人,光是隨行丫鬟就有十來個,還有三個幕僚,隊伍浩浩蕩蕩的,甚是有排場。

縣令大人臨走時還特意安排了縣衙的差役在一旁伺候,聽說他們要用午飯,趕緊尋了個清凈又優雅的地方,還欲將樓里的客人全都轟走,被莫欽沉着臉給攔了。

三人剛剛坐下,菜都還沒上,就有人敲門。懷英還以為那縣令又追過來了,正要與龍錫濘說句笑話,門開了,那狐狸精的臉從門后露了出來。她飛快地掃了一圈兒,目光落在莫欽身上,眼睛一瞬間就亮了。

「莫公子——」她嬌滴滴的一聲喚。懷英和龍錫濘齊齊地抖了一抖,這嗓音……真是太魔幻了。

等下人好不容易把那狐狸精弄走,莫欽的臉上已是紅一陣、青一陣。他是老實人,懷英毫不懷疑這一點,所以也沒想歪,畢竟,看上一個俊俏書生然後一路跟隨這種事對狐狸精來說實在算不得什麼,人家沒直接強了他就已經很羞澀了。

但莫欽顯然不這麼想,他漲著一張豬肝臉,特別尷尬地向龍錫濘夫妻解釋:「我也……只是路上偶爾救下的,攏共也不過說了幾句話,沒想到居然會再遇到……」他說到這裏越發窘迫,哪裏是巧遇,長了眼睛的都能看出來分明是一路跟着他呢,可真是說也說不清楚了。

龍錫濘還故意逗弄他:「我看那女人模樣長得不錯,又難得對莫公子你一往情深,何必拒人於千里之外呢。」

「別……別開玩笑了……」莫欽額頭上都出汗了。

懷英實在見不得龍錫濘欺負老實人,嗔怪地瞪了他一眼,出聲打圓場道:「他跟你說笑的,別當真。那姑娘……我看她恐怕不大好,莫公子還是離她遠些。」

她也不是對妖精們有什麼意見,只是龍錫濘曾經跟她提過,狐狸精是喜歡玩采陽補陰,真被纏上,莫欽就危險了。

莫欽趕緊道:「是是是,自然要遠着她。」

臨走時,懷英還讓龍錫濘送個避妖的小玩意兒給莫欽。龍錫濘心裏頭雖然不樂意,可還是給了,他覺得自己已經是成了親的成熟龍,行事自然要穩重些,好歹也是相識一場,莫欽又曾關照過蕭家,龍錫濘多少要承他們的情。

回去的路上,懷英忍不住問:「那狐狸精的膽子還真大,以前雙喜見了你,就跟老鼠見了貓似的,這狐狸精居然還敢瞪我們,她是瞎了眼嗎?」

龍錫濘不悅地哼了一聲:「狐狸精一族一向狡猾,大多模樣生得好,又風騷,總有些沒節操的神仙跟他們勾搭成奸,維護她們,久而久之,她們對神仙便不似尋常妖精那般敬畏。再加上三哥總叮囑我要低調,所以我收斂了自己的靈氣,那騷狐狸以為我是尋常小散仙,沒把我放在眼裏。」

他現在真是脾氣好了,換了以前,早就扒了那騷狐狸的皮給懷英做圍脖。

懷英也不願生事,笑笑着勸道:「算了,理她作甚。只要她不去騷擾莫欽,我們便不用去管她。」

沒想到當天晚上,那狐狸精居然摸進了客棧來尋懷英夫妻倆的麻煩,甚至還指著龍錫濘大罵他狗拿耗子多管閑事。

懷英揉了揉額角,耐著性子勸道:「畢竟她也沒做什麼傷天害理的事,莫要鬧出人命來就好。」

龍錫濘嘴角揚起詭異的笑容:「你說什麼傻話,我素來不傷人,不過,狐狸就不一樣了。趕明兒把皮子硝一硝,給你弄個披風,又柔軟又暖和,多好。」

懷英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沒想片刻之後,龍錫濘就一臉輕鬆地回來了。

外頭並沒有什麼動靜,連打鬥聲都不曾聽到,他到底幹什麼了?

懷英悄悄靠到他身上輕輕嗅了嗅,沒什麼血腥味兒,衣服和頭髮也都整整齊齊。那狐狸精真是一點兒武力值也沒有,完全不是他的對手,可是,他怎麼還去了一刻鐘?

「我可沒要她的命。」龍錫濘猜到了懷英的想法,哼哼唧唧地道,「不是你說別鬧出人命來嗎。」雖然有點兒不爽,可是,既然是懷英叮囑過的,他還是乖乖地照辦了,誰讓他疼老婆呢。

懷英立刻笑起來,上前給他揉了揉肩膀,柔聲哄道:「知道你最好了。唔,人呢,趕走了?」

龍錫濘得意地揚起嘴角:「我把她的後台叫過來了,還以為是個多厲害的人物呢,弄了半天,原來就是個星宿。勾搭許多年,那狐狸精還給他戴綠帽子,讓他領回去了。」不消他動手,那戴綠帽子的傢伙自然不會放過她,龍錫濘覺得自己真是越來越聰明!

懷英動作一滯,終於沒好氣地笑了起來。

這個傢伙,從來就不是條心胸寬廣的龍。

他們辭了莫欽,一路南下慢吞吞地走,坐馬車累了,便又換了船。

「上次遇到劫匪是在哪裏?」懷英指著寬闊的河道問。

那都是好幾年前的事了,劫匪是大晚上來的,一點兒徵兆也沒有,搶了蕭爹隨身帶着的玉碗豆,還打了他一頓,幸好當時龍錫濘捨命救了他們,不然,恐怕他們一家子早就不是現在的樣子。

龍錫濘挑眉道:「不是這裏,還得再走走,那地兒河道寬,水也深。」他又問,「怎麼忽然想起了這事?」

「就是想起了呀,又不是小事。」懷英一臉感激地看着他道,「幸好當時有你在。」

「那你後來還一直吼我。」龍錫濘故意和她翻舊賬,「也虧得我心志堅定,要不然,早就被你傷透了心。」

懷英扭捏了一會兒,才嘴硬地道:「誰讓你扮小孩兒。」她又不是戀童癖,怎麼可能會喜歡一個小屁孩兒,至於後來,那不是氣他的欺騙嗎?

「可惜我娘的遺物,就這樣不見了。」懷英想起那對被搶走的玉碗豆,不由得輕輕地嘆了口氣,那是她娘親留下的最珍貴的東西,那麼多年來蕭爹一直隨身帶着,算是唯一的一個念想,不料卻被那些劫匪搶走,再也不見蹤跡。

龍錫濘心中一動:「別想那麼多,都已經是過去的事了。我們不如想想明天下了船吃什麼?船上的東西難吃得緊,還總是熬魚湯,真想掀了他們的鍋……」

當着龍王殿下的面熬魚湯,真是太可惡了!

也許是因為這船一直晃呀晃的,天還沒黑下來,懷英就開始犯瞌睡。龍錫濘便抱着她上床休息,江面上風大,溫度也低,懷英總喜歡把被子蓋得牢牢的,自己蓋了還不算,還非要抱着龍錫濘一起。

「都悶出汗了我。」龍錫濘哭笑不得,但沒掀被子,就這麼支著胳膊溫溫柔柔地看着懷英,「你是不是暈船?」從下午起就一直蔫蔫的,說話也有氣無力,甚至還有些黏人,進屋就抱着他的腰不肯松。

雖然龍錫濘挺喜歡懷英這樣黏着他,可是,他更多的是擔心,一會兒摸摸懷英的額頭,一會兒又握握她的手,生怕她病了。

「發燒了嗎?」懷英蜷在龍錫濘懷裏,「我沒覺得頭疼,就是沒力氣,想睡覺。」她不暈船的,難道是昨兒晚上沒睡好?都怪龍錫濘,龍精虎猛地折騰了她一晚上……

「那你好好睡,別說話。」龍錫濘低頭親了親她的臉,手放到她的背上,輕輕地有節奏的拍。一會兒的工夫,懷英就睡熟了。

晚上喝多了湯,大半夜的被憋醒了。懷英一睜眼,頓覺有些不大對勁。手往床邊一伸,沒摸到人。

龍錫濘不在!

大晚上的,他去哪裏了?

「五郎?」懷英低低地喚了一聲,沒有人回,她索性披着衣服起了床,又開了門朝船艙外看了一眼,「五郎,五郎——」

正是月中,白月光如水銀一般瀉下。

四周沒有人,安靜得只聽得見江里的水流聲。懷英又試探著叫了幾聲,卻始終不見回應。

她忽然有些緊張,心跳得厲害,身上甚至還沁出了汗。大晚上的,他怎麼一聲招呼不打就不見了?

出了事?還是自己走的?

她比較傾向於後一種答案,以龍錫濘的本事,誰能不驚動她就把人帶走。可是,他會去哪裏呢?

她正胡思亂想着,忽聽得河裏傳來嘩嘩的水響,很快地,就有個人影從水裏冒了出來,輕手輕腳地上了船。

「五郎!」懷英趕緊朝他奔過來,「你去哪裏了?」

「你怎麼起來了?」龍錫濘先是一愣,旋即有些不好意思,「嗚,別靠過來,我身上是濕的。」他趕緊牽着懷英的手進了艙,飛快地把身上的衣服脫光,也懶得再穿衣服,就這麼溜進了被窩裏,「好冷,好冷,懷英快過來給我暖暖。」

懷英有些惱,但也不至於賭氣,跟着他進了被窩將他抱住,又質問道:「大晚上去哪裏了?」還下水,莫不是去江里跟哪個小妖精私會去了?

她想到這裏又覺得自己有點兒好笑,龍錫濘的性子她是最清楚的,可做不來這麼複雜的事。

「唔。」龍錫濘紅著臉塞了個東西在她手裏,小聲道:「這個……你拿好。」

那東西小小的,冰冰涼,懷英摸了摸,臉上漸漸變色,聲音也有些哽咽:「這是……」是她娘親的遺物,好幾年前遺失的玉碗豆。

龍錫濘居然是下水找它去了!

「怎麼還哭了。」龍錫濘蹭了蹭她的脖子,抹去她臉頰上的眼淚,又過來親了親,柔聲喃喃,「傻懷英。」

「你才傻呢!」懷英忽然用力地、緊緊地抱住他,「笨死了。」

兩個人抱來抱去,不一會兒就和諧上了。龍錫濘一貫龍精虎猛,痴纏到天亮仍意猶未盡,還欲再戰雄風,卻發現身下的懷英已經沉沉地睡了過去。

龍錫濘愛戀地低頭親了親懷英的臉,支著胳膊傻乎乎地看了她半天,這才靠在她身邊躺下。他精力旺盛,折騰了這麼一晚上依舊不嫌累,天亮后沒多久就醒了,睜眼看看懷英,依舊小鳥依人地趴在他胸口睡得香。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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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仙的世界你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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