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平安時代
第2章平安時代
世界上最大的勇氣，莫過於重壓之下的優雅。
而現在，劍眉橫豎的餘燼咬緊牙關，極力維護著那最後一分優雅。
對於一個手無寸鐵的普通人而言，穿越后直面這些殺人不過頭點地的武士，畏懼與膽怯才是應有的正常心理。
那種上來就無腦幹翻對面、不合常理的情節，只會出現在爛俗小說里。
餘燼倒真希望他是活在一本小說里，至少會來點系統啊天賦啊之類的金手指。
可現實是，他既不是主角，也沒有異能。
微弱的光線下，失去耐心的鬥雞眼老頭將長刀對準屏風，冷喝道：「空海！快把法門遺物交出來！那些小僧彌你不在乎，但別忘了你的家眷還活着！聽說你的孫女，可是名動本州島的絕世冰美人……」
凈天院劫蘊寺的空海法師佛緣極深，據說是開悟的大智大慧之人，本州島的人都尊稱他為「活佛」。
即使面對這樣的高僧，兩名武士並不畏怯，他們殺伐果斷，百無禁忌，活佛又怎樣？能擋得住手中的刀刃嗎？
「諸佛如來累，劫修行，難行能行、難忍能忍，所得無上妙道，汝今以此輕心慢，便欲得聞。」
伴隨着再次響起的木魚聲，屏風後傳來了蒼老悲涼的誦經聲。
「兵衛長，要不——」
鬥雞眼老頭表情狠辣決絕，做了一個抹脖子的動作。
刀疤臉壯漢拍了拍鬥雞眼老頭的肩膀，對着屏風上的倒影輕輕搖頭。
「源將軍，你我雖是對手，但我願尊稱你為何安第一名將，源氏大勢已去，不如將法門遺物交出，了卻這青燈古卷，做個快活人如何？」
刀疤臉說罷微微側目，長刀指向鬼鬼祟祟的某人。
於是乎，打算悄悄溜走的餘燼被迫又退了回來。
「源將軍？」
鬥雞眼老頭皺眉，村正這傢伙之前為什麼不告訴他空海的真實身份？莫非真如手下所言，他想趁這次行動……
「你，去後面看看情況，找到法門遺物的話，我就放你一馬。」鬥雞眼老頭將長刀架在餘燼的脖子上。
老子信你個鬼，餘燼大氣兒不敢出一下，他能感受到脖頸處的皮膚已經被刀鋒割破，往外浸出一層密密的血珠。
這穿越可真夠窩囊的，被人吊著捶，現在還得當炮灰，但凡給爺一個機會，非捅死你們倆個傻逼。
餘燼伸手將刀鋒緩緩從脖子上推開，隨後在兩人注視下，緩緩邁步走向屏風之後。
他不是沒有考慮過反抗，鬥雞眼老頭個頭很矮，身軀佝僂，明顯更好對付一些，但考慮到他背上的火繩槍二十多秒才能擊發一槍，還不一定能打穿刀疤臉身上的盔甲，餘燼還是悻悻作罷。
人在屋檐下，該低頭時還得低頭。
木魚聲聲聲入耳，空靈幽邃，詭異的氛圍讓那巍峨的佛像看起來都顯得陰森恐怖。
餘燼咬着舌頭用痛感來讓大腦保持高度活躍狀態，這種環境下他唯一的優勢便是頭腦中的智慧，要想活下去，絕不能硬來。
穿過屏風后，餘燼掃了一眼空蕩的香案，視線很快來到了盤坐在蒲團上的老僧身上。
那是個枯槁潦倒的老者，身軀蜷縮成一團，如果不是手中那輕輕敲動的木魚，餘燼甚至會懷疑這老僧已經坐化了。
「快點！」
屏風外響起了鬥雞眼老頭的催促聲，餘燼朝着屏風上的黑影暗罵一句，隨後挪動腳步，走到了老僧側邊。
「你——來——了——」
就在餘燼猶豫着怎麼開口的時候，老僧停下了手中的動作，發出了乾澀污濁的嗓音。
「我……來了。」
餘燼自然無法理解老僧話中深意，只能臨時起意，應付道：「那個……要不咱就把拿什麼遺物給人家吧，反正聽名字也挺不吉利的，出家人慈悲為懷，我還年輕，大師你渡我一下？」
「法門遺物？」
老僧裹在一張僧袍中，倒也看不清面目，恍恍惚惚道：「你說的可是，皇室丟失的法門遺物么？」
「呃，是的呀。」
餘燼表情平平無奇，他哪兒知道這些，反正能有個東西交差就行。
老僧話音落地后，屏風外的刀疤臉卻冷靜不下來了，彷彿受到了極大的刺激，神色驚變。
「納尼？！」
「皇室丟失的法門遺物……」
刀疤臉眼冒炙熱，他怎能不激動呢？！
原本他是奉命前來毀廟殺人的，搜尋「法門遺物」只是他們賺錢的私活兒，可一旦真如老僧所言，他珍藏的法門遺物來自皇室，這次行動可就賺大發了！
要知道這個老僧可是何安國赫赫有名的大將，源氏曾經的統治者——源義經啊！
平治之亂后，源氏一族被平氏武士誅殺殆盡，而源氏的大量秘寶消失不見，這裏面甚至包括了何安國開國神道的三大神器之一——草雉劍。
刀疤臉親眼見過出自源氏貴族的一把名貴武士刀，在黑市上拍賣出了上千判金，要知道他的兩柄佩刀加起來才僅僅幾百判金。
今天無論如何也要拿到法門遺物！
刀疤臉瞥了一眼同伴，早就看這傢伙不順眼了，今天正好可以做掉他。
法門遺物？歸我一個人即可！
……
老僧枯坐在遠處，聲音發顫道：「你去吧……就在……就在外面的屏風上。」
「……」
餘燼在心裏大罵一句這老禿驢真沒義氣，在佛祖面前怎麼連反抗都不帶一下的呢。
要是法門遺物一到手，他的死期怕是也就到了。
不行……
餘燼盯着枯槁孱弱的老僧，狠狠咬牙，做出了一個大膽的決定。
……
不久之後，餘燼從屏風後走了出來。
刀疤臉和鬥雞眼緊盯着他，他們很清楚這種畫卷上的厲鬼極為兇悍，於是便想讓餘燼先去「蹚地雷」。
MD，大大滴狡猾，八嘎……
餘燼心裏苦，卻也無可奈何，利刃威脅下，只能獨身走到了屏風前。
諾大的屏風上，畫滿了形態迥異的鬼怪，失去腦袋的飛頭蠻、雨中撐傘微笑的雨女、屹立橋頭的橋姬……
「快點找！別妄想耍滑頭！」鬥雞眼老頭厲聲道。
「畫上這麼多內容我哪兒知道法門遺物在哪兒？」
餘燼罵罵咧咧了一句，靈光一閃，計從心來，他想到活下去的辦法了。
恰在此刻，畫上一隻拎着方盒的纖纖細手出現在他的眼前。
縱然沒有任何信息印證，但一股強烈的直覺告訴他，盒子裏裝的東西正是法門遺物。
可問題是，畫上的東西怎麼可能取得下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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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2：或許這個開頭讓人有些懵，但會有人看下去的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