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相守一生(1)

第129章 相守一生(1)

第129章相守一生(1)

榮氏的病起先是胃疼,大夫診脈,說是中秋晚上螃蟹吃多了,又喝了酒,所以有些積了食,入了寒氣。這不是什麼大的病症,榮氏並沒有在意,一心一意沉浸在丈夫妥協的歡喜裏面,只讓大夫開了幾服藥吃吃。

哪知道,過了幾日不僅不見好轉,反而越發噁心反胃,食欲不振,甚至一度以為是不是老蚌生珠害喜了。結果大夫診脈卻不是,只說是胃病加重,接着吃藥。如此吃了半個月,榮氏的病情每況愈下,根本不見好轉。

「疼、疼!疼死我了。」榮氏連聲叫喚。

說來她這病也奇怪,就是不能吃東西,吃了就胃疼。起先是忌油膩食物,辛辣食物,後來漸漸的連粥都不能喝了。

人是鐵,飯是鋼,一頓不吃餓得慌。

榮氏一天天消瘦憔悴,卧病在床,只剩下一口氣吊著了。

這些日子,邵景鈺自然每天過來看望母親,伺候的任務,則落在新媳婦廖氏身上,反倒是邵元亨最後清閑。漸漸地,榮氏開始起了疑心。她仔細打量,丈夫每次過來都是看望都是敷衍了事,而且眼裏沒有悲傷和難過,只有隱隱不耐煩。

他不耐煩什麼?便是自己病了吃幾服藥,邵家又不是吃不起,至於嘛?忽然間,她的心頭掠過一個大膽的猜測!

「老爺……」榮氏已經瘦得臉都凹陷下去,瞪大眼睛,「你、你是不是,在……」說一句都得喘氣兒,「在盼着我死?你……給我下藥了?」

邵元亨先是一驚,繼而怒道:「你胡說八道什麼?!」

「我知道了,我知道!」榮氏尖聲道:「你盼着我死了,就沒有……沒有人絆住你,所以你……」她劇烈的嗆咳起來,「要害死我!」

「你瘋了!」邵元亨急急喝斥,然後知道她不能東情緒,故意走上前,低聲道:「你害了皇後娘娘那麼多次,死有餘辜,早點上路大家安心,別耽誤了我回京。」

「你!咳咳……」榮氏嗆咳不已,她想要罵,罵眼前的負心人,卻只覺得滿口的腥甜滋味兒,說不出話來。她想要抓住丈夫,狠狠的廝打一頓,卻值得手在空中晃了晃,什麼都抓不住。

下一瞬,「哇」的一聲,一口鮮血噴了出來!

邵元亨連連後退避開。

榮氏死不瞑目的瞪着他,一手怒指,然後伏在床上咽了氣。

邵景鈺夫婦聞訊趕來,入目便見滿地的血跡,都是驚駭無比。邵景鈺怔了一下,繼而便衝上去大喊,「娘!娘你醒醒,醒醒啊……」

邵元亨在把榮氏扶了回去,給她擦拭嘴角和下巴的血跡,痛哭了一場。

倒也不全是做戲,畢竟榮氏陪他有十幾年風風雨雨,比沈氏在身邊時間長多了,又會撒嬌,又會體貼,而且還生育了一兒一女。心裏對榮氏有再多怨念,此刻人生燈滅,終究還是傷感更多一些。

頭七過後,榮氏以姨娘的身份下了葬。

邵元亨的傷心也差不多了。

因而吩咐下人收拾行裝,又去買江都各色特產,準備帶回去送給皇后女兒,還有未來的外甥小皇帝。心中悲傷漸漸被喜悅替代,言談舉止不免流露出輕快之色,這讓邵景鈺看在眼裏很是猜疑,——母親死的那天,好像是在憤怒的指著父親。

難道說,母親是被父親給氣死的?可是,這些天他們並沒有吵架啊。

不對,不對,之前吵架了。

母親不讓父親回京城,曾經在私下抱怨過好幾次,說起父親的負心薄倖之類。自己還勸了幾句,讓她改改性子,畢竟今日不同以前情勢變了,挺不起腰桿。只能用柔情打動父親留在江都,方才是一家人團聚的法子。

而現在,母親剛死,父親就急哄哄的要回京城。

也就是說,父親前段時間留下很可能只是一個幌子。他根本沒打算留在江都,而是早就等著回去,甚至……早就知道母親要死?這麼一想,不免渾身寒涼起來。

父親,是害死母親的兇手!

邵景鈺氣得發抖,找到邵元亨,嚷嚷着,「分家!分家!既然爹都要去京城了,不再回來了,那就乾脆把家分了!」

邵元亨聽了生氣,「什麼叫我不回來了?」

邵景鈺冷笑,「那爹告訴我,是今年回來?還是明年?猴年馬月總得有個日子吧?爹要是說得出日子,就不分家,說不出……」往椅子一坐,「那就分家!」

「反了你了。」邵元亨怒道。

「我反了?」邵景鈺指了榮氏墳塋的方向,目光炯炯,看向父親問道:「爹既然說不出回京的日子,又不肯分家,那咱們就讓仵作給娘驗屍!」

邵元亨頓時臉色一白,言語凝滯。

邵景鈺其實也沒有十足把握,不過是出其不意一詐,沒想到卻詐出了效果。看着此刻父親心虛的眼神,還有什麼猜不到的?不用證據了。

父子對峙,空氣里的氣氛一觸即發。

「真是放肆!」邵元亨一甩袖子,出門而去。

但是經過一夜的思考,次日,他最終還是妥協了。

畢竟家早晚都是要分的,他又急着回去京城做國公爺,因此叫上兩個兒子去了官府,按照嫡長和庶次的關係,把邵家給一分為二。

然而分家順利,邵元亨上京的事情卻不順利。

他剛要走,京城裏頭就傳來聖旨。皇帝冊封邵元亨為江都鹽運使,——這對普通官員來說是一個肥差,可是對於女兒做了皇後娘娘,已經是梁國公的邵元亨來說,可就不是什麼好事兒了。

他心裏清楚,皇帝這是不想讓自己再會京城了。

不,應該是沈氏母女幾人的意思。

邵元亨忍不住忿忿然,這群……這群捂不熱的冰疙瘩!狼心狗肺的女人!他卻忘了,當初如何停妻另娶,如何逼迫女兒進宮選秀,如何害得女兒幾番差點慘死,——今生今世註定得不到原諒。

然而讓他鬱悶懊惱的事,還不止如此。

現如今,邵家已經分給了兩個兒子。邵元亨就是一個空頭掌柜,雖說不至於餓著凍著,但卻再也不想以前花錢自由。做了半輩子的江都第一富商,最後竟然要看兒子們的臉色,從他們手裏要銀子花,如何能夠不氣?

邵景燁還罷了,去了京城,並沒有平時慪氣的機會。

而邵景鈺本來就對榮氏的死有疑惑,看穿了父親的涼薄毒辣,如何會給他好臉色?東院和西院一牆之隔,邵景鈺整天罵罵咧咧的不說,還摔東摔西的。然後就是拿着大把大把的銀子,出去花天酒地,銀子花得更淌水一樣。

把邵元亨給氣得,差點沒有一口氣提不上來,背過氣去。

廖氏只是尋常良家子,如何管得住丈夫?不過一、兩年功夫,邵景鈺屋裏進添了五個妾室,平時還捧捧這個名角兒,親香親香哪個頭牌。他自己又不會做生意,只會花錢,不過幾年工夫就把家業敗光了。

邵元亨被兒子氣了幾年,給氣得心痛、肝痛,最終在十年後鬱鬱寡歡去世了。

而邵景鈺在敗光自己那份家業之後,迫不得已,只得把妾買了,把房子買了,最後連吃住都是問題。只得死皮賴臉的住在東院,靠着邵景燁每月接濟二十兩銀子,滿勉強強混吃等死罷了。

這還是為了仙蕙的皇后美名,才勉強打發他的。

不過這些,都已經是多年後的后話了。

眼下只說邵景燁處理完了江都的事,便領着妻兒上京,到了京城,入了皇宮見到妹妹仙蕙的時候,仙蕙的肚子已經滾圓了。

這讓她有些不好意思,頗為尷尬。

邵景燁笑道:「小姑娘,一轉眼就要做娘了。」說着,發覺有宮人看了過來,這才想起妹妹現在是皇后,忙道:「看我,一高興說話就……」

「哥哥。」仙蕙嗔怪道:「你還跟我講禮不成?你要客套,就不是我哥哥了。」

邵景燁笑了,「是是,不跟你客氣。」因為妹妹即將臨盆,並沒有說江都的煩心事兒,這也是高宸提前囑咐過的,因而只道:「來的時候,先去前面見了皇上,千叮嚀、萬囑咐讓別累着你,說是以後在京城裏見面機會多,不急於一時。」

仙蕙抿嘴一笑,「他呀,最近變得婆婆媽媽的。」看似抱怨,眼神里的歡喜卻是掩都掩不住,神態間,更有一種如魚得水的豐盈滋潤。

邵景燁不由感慨,小妹這是苦盡甘來熬出頭,往後都是富貴榮華的好日子了。

晚上高宸過來,安寢前閑話笑問:「見着你哥哥了?撒嬌了沒?」

「撒嬌了。」仙蕙瞪了他一眼,「如何?」

「不敢,不敢。」高宸這一年來和她關係漸好,說話隨意,小兩口沒事就耍個花槍,倒也不失為一種閨閣樂趣。他做了一個揖,「皇後娘娘儘管撒嬌,無有不可。」

「行了吧。」仙蕙笑着捶他,「你呀,越來越貧嘴了。」

高宸摟了她,想起這一年來的點點滴滴,好似春雨無聲,漸漸緩和了彼此的關係。越是得來不易的感情,才越讓人珍惜。因而想到這一年來,那些讓自己納后妃的話,便覺得好似蚊子嗡嗡一般煩人了。

「想什麼呢?」仙蕙問道。

「今兒孩子鬧你了沒有?」高宸不願意讓她煩心,轉移了話題。

「沒鬧,就是覺得肚子好重。」仙蕙嘟噥道:「站着不舒服,坐着也不舒服,就連躺久了都不舒服,哎……小傢伙快點出來罷。」

「朕摸摸。」高宸伸手,不一會兒就感受到胎動,於是笑道:「多半是個小子,這麼不消停,經常都能摸到他動來動去。」

仙蕙不滿,為孩子辯護,「那是跟你打招呼呢。」

「好,打招呼。」高宸在朝堂上是說一不二,冷麵無情,面對妻兒卻冷不起來,神色溫和的打量着她。今兒穿了一身粉色的褻衣,許是懷孕后滋補的好,上衣顯得鼓鼓的,比起早幾年多了幾分曲線,忍不住摸了上去,「怎麼……感覺好像長肉了。」

「呸!」仙蕙本來還溫情脈脈的,此刻挪開他的魔爪,羞赧啐道:「你也不害臊,什麼長肉不長肉的。」

「是真的。」高宸認真道:「你剛嫁給我那會兒,我一隻手握得住,現在感覺只能握住大半個了。」抓了她的手,「不信,你自己摸摸。」

「我不摸!」仙蕙又是羞澀,又是情意綿綿,過了好一會兒,才紅紅臉小聲道:「這事兒我問過姐姐了,這是懷孕女子都有的現象,是會、會……大一點點。」嬌聲嗔道:「別大驚小怪的。」

「是嗎?」高宸有點好奇寶寶,「那生完以後呢?還是這樣?」

「你什麼意思啊。」仙蕙水汪汪的大眼睛望着他,轉了轉,「哦,我明白了,你是嫌我以前小了,巴不得我生完以後還這樣,對不對?」

「沒有,沒有。」

「肯定有……」

兩人嬉笑拉扯間,倒是把仙蕙的小衣給扯鬆了。她那烏黑的青絲好似黑緞一般鋪撒開來,落在紫菀花的軟枕上,越發襯得她的肌膚瑩白潤澤,好似最最上等的美玉一般細膩光滑,叫人愛不釋手。

「哎哎。」仙蕙急了,抓住那隻越摸越放肆的手,「非禮勿動。」

高宸笑了笑,低頭,封印住了那柔軟的唇。

兩人彼此唇舌纏綿,潮濕、熾熱,氣氛漸漸曖昧濃烈。他喘息道:「什麼非禮?朕對別的女人才是非禮,對你……那是天經地義的。」

其實仙蕙懷孕期間,高宸倒也不是像外界傳言的那麼和尚,太醫吩咐除了頭三個月和最後三個月,中間還是可以適度房事的,只是不能太激烈。不過對於高宸這種二十齣頭的年紀來說,三個月的時間也挺長了。

畢竟佳人就在眼前,不是在外頭行軍打仗的男人日子。

眼下越纏綿,越是難捨難分。

「好了。」仙蕙的嘴都被他吸吮紅了,抱怨道:「少來啊,我可管不了兒子,還要管老子的,你自己去旁邊找五姑娘罷。」因為懷孕多有不便,只好委屈皇帝大人偶爾指間解乏,這大半年看的多了,也就沒那麼不好意思了。

「小沒良心的。」高宸給她掖了掖被子,卻不經意間,看到那粉色衣衫下面的玲瓏曲線,忍不住又是血脈賁張。「哎……」微微有嘆息,「不光你盼著孩子快點出來,朕也盼著,再這麼下去,朕可真要憋出病來了。」

仙蕙「撲哧!」一笑,指着他的臉,「羞羞羞!說話真不知羞。」

「哎。」高宸忽然靈機一動,「你躺着,讓朕看看就行。」

「什麼看看?」仙蕙還沒反應過來,上衣就被他褪了個乾淨,露出胸前明月山嵐一般的美好風光,潔白如玉,嫣紅點綴,有着無限誘惑的味道。她這才明白皇帝大人的用意,竟然是要把自己當做活的春宮圖,不由又羞又臊,「不!你太壞了。」

「就看看,朕不會動你的。」高宸哄她,趁機把褻衣給扔在了地上。

仙蕙羞窘的環抱住胸前,偏生如今風光飽滿遮不住,反倒有一種欲迎還拒、楚楚動人的別樣蠱惑,甚至擠壓的更有曲線了。

高宸看着越發血脈賁張,柔聲道:「這樣就好,以前朕怎麼沒有想到……」說着,已經褪下了自己的褲子,一面撫摸她,望着她,一面自顧自開始起來。

仙蕙只覺得面如火燒,滾燙滾燙的,比正經行房事還要羞澀尷尬。

可是母親的話又在耳朵跟前漂浮,「從古至今,只聽說女人為男人守身如玉的,男人能不拈花惹草的有幾人?更不用說,皇上還是可以作用三宮六院的天子。你懷孕不方便,他都沒有納嬪妃,算是痴情的,所以床幃之間一些小事,你也別太端著架子了。」

甚至就連姐姐,也紅著臉說,「夫妻間,還是床上和諧一些的好。」

仙蕙自己心裏也明白,高宸為了自己做到了最好,自己也不能虧待他。再說了,這種事雖然羞人的很,可是羞澀中也有甜蜜。況且床幃之間,又沒有人看見,怎麼可能不讓他如願以償?因為乾脆緩緩蒙住眼睛,捂著上面,自然就暴露出胸前的旖旎風光。

高宸忍不住上前咬了一口,喘息道:「好嬌嬌,你待我真好……」

過了片刻,被子裏,傳出一股如蘭如麝的味道。

第二天,厲嬤嬤領着進來收拾床鋪,發現床單上面有水跡,不由擔心道:「娘娘,你這可是馬上要臨盆了,且當心一些。」

「哎呀,不是。」仙蕙羞紅了臉,每次弄得自己還要再解釋一遍,再羞一回,就忍不住再心裏罵高宸一次。她尷尬萬分,小聲道:「皇上沒把我怎麼着,就是看了看,都是……都是他自己弄的……」再細緻的,實在是說不下去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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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家有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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