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若不是因為有你(5)

第30章 若不是因為有你(5)

第30章若不是因為有你(5)

「向你借過的懷抱現在還給你。趁四下無人,想哭就痛痛快快哭一場。」牧岩頎長挺拔的身體站定在她面前,替她擋去冬夜刺骨的冷風,他長臂一伸,把她整個人抱進懷裡,「我知道忘記是件很困難的事,可是當曾經變得面目全非,除了忘記,我們別無選擇。」扶住她小小的後腦貼在他胸口,「安以若,你有我!」

感覺到她的小手爬上他腰際,牧岩醇厚磁性的嗓音再度響起,「把一切留在今夜,明天開始,你就是全新的自己。相信我,不是每份愛情的結局都是悲傷,我會一直在你身邊。」

堅定的語氣,低柔的聲音,帶著蠱惑人心的力量,輕易就讓她軟弱下來。堅強的面具瞬間龜裂,眼淚纖陌縱橫在臉上,流進嘴裡,咸澀到苦。

此去經年,物是人非。何苦掙扎?何必自苦?要走的人留不住,逝去的愛回不來,誰是誰的過客,誰又是誰的皈依,答案已是昭然若揭。

巴黎之夜,她終於把背道而馳的席碩良永遠留在了普羅旺斯,讓那片紫色花海為他們斬情斷愛。然後她懂了,在愛里,不是你想粉身碎骨就可以的。

而「你有我」這句不像情話的情話,遠比一句「我愛你」更能體現承諾的分量。

天空綴滿朗朗的星,皎潔的月光灑滿大地,柔和地照在他們身上。安以若抬眸,眸光跌進牧岩幽深的眼底,那裡似是浮動著幾許堅定與疼惜,禁不住笑起來,笑容明朗燦爛。

盪在心口的愛意噴涌而出,牧岩深切綿長地呼出一口氣,俯低頭吻住她。

這樣的溫柔以待,安以若無力抽身。

直到兩人都有些喘,四片唇才不舍地分開,撫在她後腦的手緩緩向前移過來,略顯粗糙的掌心貼在她臉頰上,牧岩以指腹珍愛地在她泛著紅暈的面容上輕輕撫過。

這樣專註的注視讓安以若幾乎站不穩,而那顆極力抗拒過的心在瞬間臣服。她勇敢地惦起腳,在他臉頰上輕輕吻了一下。

如果不是因為你在堅持,我定然失去再愛一次的勇氣。

謝謝您願意等我,給我的愛情以希望。

那夜,他們迎風而立,俯瞰巴黎璀璨的霓虹夜景,開始全新的愛情之旅。

次日,安以若隨牧岩的步伐來到另一個城市——西班牙的巴塞羅那。

安以若來到餐廳時,牧岩已經在靠近窗邊的情侶卡座里等待。

復古風格的牆上嵌入幾盞小小的吊燈,暈黃的光柔和了餐廳的氛圍,別有一番情調。

席間,牧岩體貼地為她布菜,細心地遞紙巾,舉止優雅,十分紳士。

安以若更加糊塗了。先前兩人剛剛下榻酒店,牧岩才把她送到房間,只說讓她先休息再帶她出來吃東西。這一等就是一小時,卻是讓她自己來餐廳。

詢問之下,得到的回答竟是:「約會。」

真是拿他沒辦法。

安以若懶得追究了。

許久沒有好好吃飯了,他胃口大開,等吃得差不多飽了,才注意到牧岩早已停筷,靠在椅背里專註地看她,眉宇間皆是笑意。

怎麼她看上去秀色可餐嗎?紅潤的臉上現出嫵媚的嬌羞,安以若輕咳一聲:「怎麼不吃了?不合胃口嗎?」

牧岩傾身向前,伸手握住她擱在桌上的手,但笑不語。

直覺認為他眼底的笑意透著邪氣,安以若面上一熱,尋找話題:「為什麼來巴塞羅那啊?最近有球賽?」

球賽?他哪裡有那麼好的興緻。牧岩莞爾,「知不知道你在巴黎住的酒店消費多高,我一個月的工資還不夠在那兒住上幾晚,再不趕緊帶你走,我擔心你連回家的機票都敗光了。」

她又羞又惱:「不是有你嗎?等我敗光了返程機票,你就留下洗盤子唄。」

牧岩失笑,「想我堂堂一名中國警察卻淪落到在異國他鄉洗盤子,會不會慘了點兒?」見她笑,他問,「知不知道聖爾威斯廣場?」

她瞬間明白了什麼:「別告訴我你是為了卡納勒噴泉而來?」

他挑了下眉毛,一副理所當然的表情。

「傳說如果喝了卡納勒噴泉的泉水就會再來巴塞羅那,你信?」

他斂笑,「為什麼不信?」

安以若想了想,遲疑:「其實你是不想在巴黎停留對不對?」

她問的小心翼翼,牧岩答的坦然磊落,「換誰都不願多作停留,我也不例外。」他伸手抬起她的臉,讓她看著自己的眼睛,「我希望屬於我們的記憶是單純的,僅僅只有我們倆。」

巴黎屬於席碩良,牧岩不願把自己卷進去。

安以若定睛看著他眼睛,臉頰在他略顯粗糙的掌心蹭了蹭,真真切切地感覺到在他身邊的幸福,「其實,你不用想太多。」

「不會覺得我小心眼兒吧?男朋友是不是有吃醋的權利?」見她唇角徐徐彎起,他俯身隔著桌子吻了下她額頭,「過去很多年了,噴泉不知道是不是傳說中的樣子。不過我願意相信我們一起喝過那裡的水,會再來巴塞羅那。」

牧岩骨子裡並不是浪漫的人,過去的生活里除了工作就是訓練,有時連他都懷疑自己可能真是個木訥的人,可為了她,他竟然在不知不覺間挖空了心思。

或許,女人就是有一種無形的力量,能夠牽引男人做出很多事後看似幼稚的事情來。

安以若眸光閃了閃,在他眼中看到小小的自己:「一會兒我們去聖家大教堂吧,我聽過那裡是愛情的聖殿,在那許下誓言的戀人,會在天使的祝福下得到永遠的幸福。」

儘管誓言褪過色,她依然心懷虔誠。安以若誠心希望,把逝去的愛遺忘在巴黎,在巴塞羅那迎接嶄新的一切。

原本就打算帶她去的。牧岩欣然應允。

巍峨的聖家大教堂氣勢磅礴地屹立眼前,安以若忽然有種海闊天空的感覺。她孩子似的張開手臂,貪婪地呼吸著午後清新的空氣,一種發自內心的愉悅無聲翻湧在胸腔,震得她忍不住揚起唇角。

牧岩站在她面前,看著她雙眸跳動的柔情暖意,忍不住把事先準備好的白金素戒拿出來,然後執起她的手。

安以若一僵。

牧岩固執地把戒指戴在她纖細的手指上,語出溫柔,「別緊張,不是求婚,只是表示我對這段感情的期許和誠意。」把她柔軟的手包在掌心,他黑瞳深處露出強勢,「待我通過考核為你換上另一枚時,我們就在這裡舉行婚禮。」

其實,安以若聽說的關於聖家大教堂的傳說是這樣的:在聖家大教堂求婚並結婚的夫妻將永遠得到上帝的庇護,會永遠幸福地在一起。如同牧岩送她的鈴蘭花一樣,永不分開。

牧岩為了這個傳說帶她來這裡,而戒指則是他為她準備的新年禮物。

安以若腳下軟綿綿的,一陣目眩神迷。

因為被幸福衝擊。

眸光流轉間,安以若看見他左手赫然戴著另一枚同款男戒:「可我沒有為你準備新年禮物怎麼辦?」

牧岩雙臂微收,讓她柔若無骨的身體緊貼在他懷內,「你就是最好的禮物。」

安以若微笑,手臂自他腰側穿過,緊緊扣在一起,「你說,我們會像鈴蘭花一樣永不分開嗎?」

牧岩拍拍她的背:「一定會。」

一趟巴塞羅那之行拉近了兩顆心的距離,牧岩和安以若的關係突飛猛進,除了沒有越過最後的防線,牧岩把男友的權利發揮得淋漓盡致,更是把女朋友寵上了天。

安以若小女人般享受他的寵愛,每每觸到他柔情的目光,都忍不住笑。牧岩帶她看遍了市區里哥特式、文藝復興式、巴洛克式的建築以及現代化樓群,相依相偎的身影穿梭在這座依山傍海的城市,留下僅僅屬於他們的印記和回憶。

安以若驚喜地發現這是一座很美很美的城市,她覺得自己已經愛上了這裡。另外,她意外地發現牧岩竟然說著一口流利的西班牙語,更是崇拜到不行。趴在他背上,她湊到他耳旁:「牧大隊長,你到底還有多少我不知道的優點啊?」

不顧旁人投來異樣的眼光,牧岩背著耍賴說走不動的女人,答得漫不經心:「等我數數。」

好不謙虛呢。安以若輕聲笑:「千萬別說你最大的缺點就是優點多的數不過來哦。」

她一副「包郵哦親」的語氣,惹得牧岩笑了:「儘管你搶了我的台詞,我還是十分願意給你一輩子的時間慢慢發現。」

一輩子,好美的承諾。

安以若偏頭枕在他背上,笑容甜蜜。

時光在你感到幸福時總得溜得特別快,還沒逛遍巴塞羅那的每處美景,催促他們返程的電話就來了,是牧岩的直屬領導,稱之前隊里全力追查的案子有了新線索,希望他提前結束假期回去主持大局。

身為特警隊長,牧岩有太多的身不由己。安以若體諒他職業的特殊性,親自定回程機票。飛機上,她靠在牧岩懷裡,擺弄他因長期握槍而微帶薄趼的手:「你是不是總受傷?」

「沒有那麼危險。」牧岩彎唇,「再說你男朋友有多神勇你不是親眼所見嗎?」

安以若摟過他的脖子撒嬌,「以後不許你去危險的地方見危險的人,聽見沒?」特警這個職業讓他時刻被危險包圍,她如何能不擔心?從前不以為意,現在當然不同。

牧岩心中一暖,笑著說好。見她眨巴著眼睛盯著他胸口,他笑得邪邪的,俯低身子湊到她耳邊,用僅有兩個人可以聽到的音量說:「等四下無人時再讓你好好檢查看看,嗯?」

他說得那麼曖昧,惹得她耳根都紅了。掙了兩下沒掙脫他摟在腰際的手,安以若只好把臉埋在他頸窩。

牧岩忍不住笑,胸腔里發出好聽的共鳴聲。

安以若不好意思地捶他一拳,沒過多久小手開始不老實地伸進他外套里,隔著襯衫摸向他左胸口。牧岩並未阻止,只閉著眼睛懶懶一笑,「找什麼呢?小心我喊非禮。」

安以若不理會,只細細地摸,終於摸到一處和周圍觸感不同的肌膚:「是上次槍傷留下的疤吧?就這樣了嗎?以後會不會好?」

把她的手拉出來握在掌心,牧岩笑得慵懶迷人,「等你以身相許的時候就好了。」

又不正經了。安以若恨不得咬他一口:「別作夢了。」

牧岩卻是眉一挑:「早晚的事。」

安以若沒有勇氣問他是傷口早晚會好,還是指她早晚會以身相許。只希望這樣的溫暖相依,能夠一夜白頭,天荒地老。

飛機開始下降高度時,安以若正趴在牧岩懷裡睡得正香。

聽見牧岩輕聲叫她起來清醒一下,安以若像小貓似的在他肩膀處蹭了蹭,「好睏。」

對她的撒嬌難以抗拒,牧岩放柔了語氣哄她:「到家了再睡,看一會被風吹感冒了。」

安以若嘴上「嗯」了一聲,身子卻賴在他懷裡不動。

牧岩開始和她說話,「等你休息好了,我們去看小表嫂和寶寶。」

提到郗顏,安以若有了精神,「溫行遠這回可樂壞了,想想他緊張顏顏的樣子就好笑。你不知道,出國前我去他家,他怕顏顏摔著,恨不得每走一步都抱著。」她笑眯眯的:「昨天晨晨還在電話里向我抱怨,說有了弟弟爸爸媽媽都不疼她了。」忽然想到什麼,安以若說完就睨著牧岩。

牧岩丈二摸不著頭腦,「怎麼?我臉上有東西?」

安以若微眯眼睛:「晨晨說讓你快點回去,她要以女朋友的身份搬去和你住。你說,這個問題怎麼解決?」

「那就來啊,正好給我解悶。」牧岩笑掐她臉蛋,「我女朋友這是在吃醋嗎?」

「何止吃醋,我還想到山西搞批發呢。」安以若瞪他,「你這個傢伙,早晚帶壞小孩兒。」

「晨晨可比你有眼光,知道早早預訂我。」牧岩似笑非笑,「你同不同意她去和我住啊?」顧慮到旁邊還坐著別人,他低下頭小聲,「要是你來我死活不讓她住進來。」

「懶得理你。」安以若推了他一把,想到晨晨在電話里脆生生地說,「以若阿姨,小叔叔是去找你了嗎?他不要晨晨了嗎?人家是他女朋友耶。」她又憋不住笑了,「小東西鬼靈精似的,真是可愛。」

「放心,牧童會更可愛。」

「牧童?誰啊?」

牧岩唇角微彎,笑得曖昧,「我們的女兒。」

安以若的第一反應是:「萬一是男孩呢?」

牧岩哈哈笑。

安以若猛地反應過來,尷尬得恨不得跳飛機。

有了牧岩,安以若坍塌的世界驟然變得明亮起來。她的幸福感那麼強烈而直接,讓安父安母放下心來。

牧岩其實很忙,不見得有多少時間陪她,再加上之前為了她休了從警八年來唯一一次長假,回國后連續多日驅車往返於臨近的幾座城市查案,忙得連睡覺的時間都沒有。

安以若心疼他,發簡訊提醒他注意休息,常常是簡訊發出去很久才有回復,有時是一句:「你也一樣。下班開車慢點兒,今天不能去接你,晚上通電話。想你。」有時只有一個字:「好。」安以若盯著手機屏幕,想到他英姿颯爽的身影,胸腔里溢滿暖暖的柔情,轉念想到他可能遇到的不可預知的危險又開始忐忑焦慮,每晚不接到他的電話就無法入眠,一段時間下來,她習慣了二十四小時開機,隨時等待他的電話。

終於到了關心則亂的地步。

午後,牧岩打來電話:「下樓來。」

他去G市查案,他們已經三天沒有見面了。安以若奇怪:「你回來了?」

他笑了笑,「快點兒,只有五分鐘時間。」

她一陣風似的衝出辦公室跑進電梯,果然在樓下看到朝思暮想的人就倚在車前。

看見她,牧岩彎唇一笑,隨即朝她伸出手臂。

似是習慣了他的旁若無人,安以若小跑著撲進他懷裡,嗅著他身上特有的男性氣息,「不是說最快也得明天回來嗎?」

牧岩抱了抱她,擔心她凍感冒帶她坐上了車,「這就要走,順路過來看看你。」

安以若隱隱有些失望,「又要走啊?什麼時候回來?」

「可能五六天,如果順利案子就能結了。」敞開大衣把她裹進來,牧岩說完低頭吻她,而微涼的手則溫柔地撫過她臉頰,最後落在她頸間,反覆摩挲。

人前冷漠穩重的他在愛人面前不過是個普通男人,會眷戀,會想念,否則不會特意繞路過來,只為短短的五分鐘相聚。

手機響了一聲又掛掉,牧岩知道是大勵提醒他該走了。

只好鬆開她,「我得走了,在家好好的。」

「知道了,我又不是小孩兒。倒是你,小心點兒啊。」她體貼地囑咐,親昵自然地為他理了理本就不亂的頭髮,然後是外套。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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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你一起虛度時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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