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裝瘋賣傻
「四月是小姐的四月！」傻姑娘笑彎了眼睛。
門口有凌亂的腳步聲，匆匆而過。盛七月瞬間警惕的看着門口。
只聽到門外說了句，「裏面有動靜，快去上報大小姐！」
「是！」
接着還是凌亂的腳步聲。
盛七月冷笑了一聲，果然還是讓她不得安寧，但是自己也絕不是坐以待斃之人。
她走進去屋子一陣子翻騰，左右環看着，哪裏有合手的東西，防個身也好。四月不明所以的，到還是跟着她屁股後面……
「當真是沒用！」盛七月暗罵了一聲，這個女子當真是被拋棄的那一個，屋子裏面竟然能拿來防身的東西都沒有，屋門口偌大的石頭倒是有，平白招惹人眼，讓人早早有了防備，拿着那「武器」就是給自己招黑的嘛。
她一腳踢上了灰噗噗的牆，就連牆都斑駁著往下掉渣子。
「咚咚……」
聲音有些不同，掉在地磚上的聲音，不應當是這種。她提起來精神又踢了一腳……
果然！是空心的！
地下有東西！
盛七月瞬間亮了眼睛，蹲了下來，手指夾入地縫之中，使勁的往上抬着。「四月，快搭把手！」
兩個人用盡了氣力，搬開了地磚。裏面只見到一個平淡無奇的木頭匣子。
打開來看，流光溢彩的衣裳一件……和一個畫軸。
盛七月疑惑的解開了畫軸，是美人圖。圖上女子所著正是匣子中這件衣裳，體態豐盈貌美，懷中還抱着一個稚童。模樣同她七分相像，是一對母女。
盛七月看得有些入迷，這畫中人怎麼隱約熟悉……
「小畜生，竟然以下犯上！」
哐咚一聲踹開院門的聲音，盛炳城怒氣沖沖的進來。
方才大女兒盛汀止哭哭啼啼的找他，臉上的巴掌印子着實明顯。說着是那盛七月這個小畜生做的。
離八王爺進京城不過三兩天的功夫，盛汀止自然是要跟着覲見的，如何不成體統的帶着傷，折損了第一美人的名聲。「小畜生！還不趕快滾出來！」
盛炳城直立在院落中，身後奴僕跟了一堆卻是大氣都不敢出一口，只有盛汀止敢嬌聲嬌氣的哭了兩聲。
盛七月心想，壞了。這會子只能硬著頭皮上了，見招拆招罷了。
又瞥了一眼畫軸和衣裳，不做猶豫的把衣裳披了起來，抱着畫軸瘋瘋癲癲的跑着出去了。
「快來追我呀……哈哈。」盛七月裝作一個傻瓜，笑鬧着叫着四月。四月不明所以，只想着是小姐找她玩兒呢，也歡歡喜喜的跟着跑了出去。
一出了房門正對上，浩浩蕩蕩的一行人。就連奴婢們看着瘋瘋癲癲的，穿的破破爛爛的盛七月眼神中都帶了些鄙夷……
盛七月依舊裝作歡喜的樣子，往盛炳城懷裏面撲。
「爹爹……」
盛汀止面色不喜，紅眼眶還未曾褪去，一把攔住了盛七月狠狠的一推，「小賤人！還不退下！」
盛七月摔了一個屁股墩，有點疼，又故意的朦朧了眼睛，霧氣瀰漫着。盛汀止果然受寵，如此行事張揚，盛炳城倒也是沒說什麼……
只是……盛七月覺得他的面色若有所思的，眼神……一直放在這衣裳上。
四月傻乎乎的以為盛七月只是坐地上玩兒呢，也跟着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切，本小姐就好好陪你們玩兒玩兒。
盛七月故意仰起來天真無邪的眸子，問，「賤人罵誰呀？」
盛汀止冷笑了一聲，好看的人就連鼻子噴氣都是好看的，「廢話，賤人罵你呀！」
趾高氣揚的豢養孔雀。
四月聽懂了，偷偷拉了拉盛七月的衣服。「小姐，小姐！我知道。賤人罵你呢。」
盛汀止又不屑一顧的笑了聲，聽到身後的嗤笑聲，隨即又明白了什麼。伸出來蔥白的手指，指著盛七月的鼻尖……
「你！」
做勢頭要去掐打她，正合盛七月的意思！今天她就把籌碼壓在了盛炳城的一個眼神上，所以就賭這個。
「姐姐，別打了，別打了。」
盛七月在地上哭嚎著，蹭着地面躲避著盛汀止讓嬤嬤掐她的手。「姐姐，別打了。娘親的衣服……娘親的衣服都髒了……」
小聲又無措的抽息聲，果然盛炳城的眉頭聚攏了起來。
「住手！」
一聲呵斥出，嬤嬤們誠惶誠恐的退下一邊。盛汀止難以相信，爹爹竟然會為這個傻子開口。
「爹爹……」
「閉嘴！」盛炳城一眼睛掃過去，盛汀止瞬間熄聲。「你哪裏還有點大小姐的樣子！快回了房間去。」
盛汀止也不敢違抗，有些鬱結的應了一聲「是」之後，便甩了衣袖離開了。回去路上，風涼涼的吹在臉上，竟像是又被打了一巴掌一樣，心裏面滿滿的都是不甘心。
李嬤嬤從盛汀止小時候就陪着她身邊，自然知曉她的想法。「小姐，若是您覺得不解氣，奴婢找人再打……」
「閉嘴！你還想讓我被爹爹訓斥嗎？」盛汀止停下飛馳的腳步，腦子裏突然飄過來一個念頭。
「死人不會說話，也不會告狀給我設陷阱。再說……她本來就是要死的。」
陰森森的口氣說出來這種話，李嬤嬤也抖了一下，不過隨即卻挺直了脊樑。
這個大院中，沒什麼人是乾淨的。一如盛七月這個被上了死刑的二小姐。
老爺處刑於她，罪名是……錯殺盛家四姨娘。
盛炳城什麼話也沒說的，就走了。這讓盛七月覺得有些莫名其妙，虎頭蛇尾的感覺。
他們不都是來找事的嘛，怎麼這樣輕而易舉的就走了。盛炳城還抽走了她一直抱着的畫軸，她也沒敢反對什麼，這時候還是保命要緊。
不過既然如此，盛七月的疑惑就更多了，一幅畫能救命？自己這個身子到底是做了什麼，被上了死刑。身子的娘親又做了什麼，即使不在了還能就自己孩子一命……
夜色深了，盛七月一個人躺在房中的稻草堆上，若有所思的看着月亮。四月倒還是精神奕奕的再屋子裏扒拉着，好奇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