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欺老

離國，連河村。

傍晚時分正是村民下完地回家的時辰，一處農家院裏傳來燥雜的吵鬧聲，惹來眾多村民在柵欄外停留看熱鬧。

「你這個人怎麼如此沒皮沒臉的！一天到晚不著家，回到家裏竟是偷銀子！我們衛家娶你進門，簡直倒了八輩子霉了！」

常姑姑厲著目，一把將沈落菡從偏房推到了院外。

沈落菡一個倉促差點跌倒，她拍了拍身上的紅布衣裙，抬起頭，原本清麗的面貌卻被塗抹了過量的胭脂水粉而顯出了幾分庸俗的面容。

她冷哼一聲，毫不在意沖常姑姑諷刺道：「你個老東西，憑什麼管我，我到底是衛家花了二十兩銀子娶回來的媳婦，你算什麼，不過是照顧那個殘廢的老太婆，說白了就是下人！見了我還得叫聲夫人呢！我拿我衛家的銀子，關你個老東西什麼事！」

常姑姑一聽，氣的身子都不由顫抖，她咬着牙，眸子裏滿是厭惡之意，剛要舉起手指著沈落菡大罵，又聽沈落菡叫囂似的口音。

「老東西，什麼叫娶了我倒了霉，我沈落菡嫁到了你們衛家，那才是真正的倒了血霉了！」

沈落菡最後的話幾乎是夾着怒意大嚷出聲，眸中滿滿是對常姑姑的不屑。

她扭動着腰肢，庸俗的面容上帶着嘲諷的笑意，在院中走了幾步后又指著院內的幾間房屋大聲嘲笑道：「看看你們衛家這幾間破瓦房！一個外來人，沒銀子沒田地，娶了我沈落菡那已經是上輩子積福了！

以我的樣貌，即便嫁個官家那都不成問題，就你們？呵，也不去撒泡尿照照自己，還敢跟我叫囂？要不是你們將我買回來，我現在早就嫁到縣丞府邸了，還會跟着你們過窮日子？」

沈落菡一番話，使得外面的村民一片嘩然。

「這衛家媳婦臉皮可真厚啊？外面偷人不說，竟還堂而皇之的說出來？」

「是啊，你看她穿着打扮，怎麼看怎麼像鎮上萬芳閣裏面的女子，她這日日往鎮上跑，誰不知她去私會那個吳縣丞了。」

「一個蕩婦而已，咱們十里八村誰不知道她？這衛家是外來人，不知道她的名聲，要不是她的相好是鎮上的縣丞，祖長早就把她浸豬籠了。」

「你個死丫頭！你說！你拿我們衛家的銀子是不是偷偷給你那個相好？別以為我不知道，你這個不要臉的蕩婦！吃我衛家的用我衛家的，

外面偷了人回來，竟然連一個六歲的孩童都不放過，要不是今日我意外發現，都不知汐兒身上的掐痕是你掐的！我今日就要教訓教訓你！」

常姑姑說着，眸子裏便起了一層水霧，想到自己一手帶大的衛羽汐身上的傷痕，便止不住的心疼，更是對沈落菡恨到了骨子裏。

她咬了咬牙，強忍着眼淚，拿起地上的掃把就向沈落菡撲過去。

常姑姑到底有了些年紀，沈落菡早已有了防備，掃把還未落下她便伸手攔住，二人怒視着對方，用盡全力在原地爭執。

沈落菡身下用力一腳，就將常姑姑連人帶掃把一起踢出去摔到了地上。

而這時一個女童從屋內流着淚，哭喊著拿着一個小棍子撲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