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放飛自我

三日後。

「卻說那法海禿驢，看中白娘子美貌就想據為己有，只是白娘子的丈夫許仙是神仙下凡，一點神識不滅，頗有幾分法術，要想得到白娘子就得過許仙這一關，於是兩人約定在西湖單打獨鬥，法海說如果許仙贏了那他再也不去糾纏白娘子，許仙如果輸了就得離開杭州，並讓出寶芝堂的產業。」

「許仙為了讓娘子身邊少一隻蒼蠅，決定單身赴約。那日西湖上，兩人各使法術，打的是天昏地暗，日月無光，以至於整個西湖的魚都死絕了，西湖的水因為泛濫淹死了不少人。」

「兩人正斗的難捨難分之時，佛陀突然來臨，佛陀斥責許仙引發洪水濫殺無辜，於是將許仙鎮壓在西湖塔底，永世不得出關。許仙意識到這場打鬥就是一場騙局，悲憤高呼：法海禿驢騙我。」

秦家庭院中，辰君悠然坐在椅子上口沫橫飛，講述著辰氏白蛇傳，他身邊圍着一群美麗的丫鬟，鶯鶯燕燕好不熱鬧，小嬋在辰君背後溫柔的給他捏著肩膀，聽到這裏焦急問道：「那白娘子呢，白娘子最後被法海那禿驢搶到了嗎？」

「沒有，溫柔和賢淑的化身白娘子怎麼可能看中法海那種卑鄙小人，白娘子為了營救丈夫，於是遠走驪山，拜了黎山老母為師，學的一身法術，20年後，白娘子在西湖河畔擊敗了法海，救出了丈夫，兩人過上了沒羞沒躁的幸福生活。」

辰君眨巴眨巴乾燥的舌頭，終於講完了白蛇傳，這時，早有貼心丫鬟送來茶水遞到辰君嘴邊讓他喝。

這三天以來，辰君閑的無事做，就澆澆花，養養草，逗弄逗弄俏丫鬟小嬋，順便講講一些光怪陸離的故事。

小嬋早就被辰君的故事迷住了，每天纏着他講。而小嬋回去后又忍不住將故事和姐妹們炫耀，那幫丫鬟知道故事的來源是新上門的姑爺后都來聽辰君講故事，這才有了現在的這一幕。

「這法海怎麼那麼壞呢，人家好好的婚姻他也要破壞，還打着降妖除魔的口號，真是做婊子還立牌坊。莫說白娘子不是蛇妖，就算她是，這麼善良美麗的蛇妖也不該除掉啊，上天怎麼不一道雷劈死法海。」

「還有那佛陀也是，明裏暗裏都幫助法海搶白娘子，簡直壞透了。」

「這許仙好有男子氣概啊，為了娘子盡然這麼拚命，我要是有這樣的老公以後似死也值得了。」

「小姐來了，小姐來了。」

一聲驚呼聲響起，丫鬟們瞬間四散而逃，這些丫鬟都是偷懶來聽故事的，被抓到可是要受懲罰的。

一身黃衣的秦玉鶯翩翩而來，美的如同洛神。她看了眼翹著二郎腿優哉游哉的辰君，秀眉蹙起，這幅邋遢的形象讓她十分不喜歡，她夢想中的丈夫可是溫文爾雅、舉止有度的君子。

嘆了口氣，她說道：「雍王不會再找你麻煩了，你可以出門了。」

辰君眼睛一亮，「可以出門了？小嬋，昨天讓你準備好的摺扇和香囊準備好沒，給姑爺拿來，我們出門咯！」

等到辰君手拿摺扇，一搖一搖風騷出去的時候，秦玉鶯又說道：「小嬋，你去賬房取五十兩銀子給姑爺，出門在外，少不了花費，不可丟了秦家的顏面。」

看着兩人遠去的背影，秦玉鶯幽幽一嘆，她有點後悔那天做出成親的決定了。這幾天，這個夫婿每日和丫鬟們廝混，沒有作為秦家姑爺的威嚴，更沒有一點上進的心思，才華方面除了講一些亂七八糟的故事外一點水墨不通，連字寫得都跟狗爬似的，這種夫婿…簡直像是無所事事的混子，但事已至此….

…

玉林縣街道上，辰君好奇的左顧右盼，打量著古代的集市，販賣的吆喝聲，討價還價的爭吵聲，幼童跑來跑去的笑聲不絕於耳，這一切都讓他覺得那麼新鮮。

「大神，你這個冰糖葫蘆怎麼賣？」

「兩文一串。」

「來兩串，小嬋付錢。」

「大叔，你這個椅子好別緻啊，多少錢一個？」

「二十文。」

「來四個，小嬋付錢。」

「大姐，你這草鞋和草帽編織的不錯啊，多少錢一個？」

「一文錢。」

「這麼便宜？每樣來他么…十個，小嬋付錢，東西你拿着。」

不到一茶盞功夫，街道上出現奇怪的一幕，辰君雙手空空，手執白扇風騷的一扇一扇，背後跟着一個提着椅子，拿着草鞋草帽，身上掛着一丟亂七八在零件的丫鬟，丫鬟紅嘟嘟的嘴唇扁的跟扁豆似的，似乎受到了委屈。

街道行人紛紛怒視這個虐待自家未成年丫鬟的無良少爺，而這個無良少爺樂此不疲，似乎想將全玉林縣的東西買下，統統丟到脆弱的丫鬟身上。

「這位大妹子，你這辣椒怎麼賣？」

詫異的看了眼隨時都可能哭出來的小丫鬟，那村姑一口濃重湖北嗆說道：「辣椒？餓也不知道這是什麼東西，只知道可以用來調味。聽說是波斯人以前路過餓們村留下的。」

辰君眼睛一亮，這世界居然有辣椒？作為一個正宗的湖北人，一天三餐怎麼可以沒有辣椒，這幾天他嘴裏都快淡出屎了。

這樣一來，他眼前看到的已經不只是辣椒了，而是香噴噴的一餐食物，吞了吞口水，辰君大手一揮：「全買了。」

小嬋大驚，「姑爺，買這麼多回去沒地方放。」

「沒事，山人自有妙計。」

「姑爺，我得先將東西帶回去，小姐還等着我去伺候呢。」

辰君笑道：「准了，但是這些辣椒必須帶回去，還有，將銀子留下。」

小嬋大鬆口氣，留下銀子一溜煙跑沒影了。辰君呵呵一笑，向人多的地方漫步而去，他決定今天徹底放飛自我。

「求求你們，求求你們，給我們50兩銀子讓我們埋藏母親吧。」

辰君擠進人堆，大失所望，原來根本沒有什麼熱鬧可看，更沒有古代的吞劍表演，有的只是兩個低着頭、縷破舊的年輕男女、一個花臉看不清模樣的小女孩，還有地上一具老年女屍。

「賣身葬母啊！」辰君立馬認出這是哪一出了，可立刻他發現事情似乎有點不對。

「哎，這對年輕兄妹也是可憐，他們漂泊到玉林縣，無親無故，卻要贍養病重的母親，還要照顧弱小的妹妹。這下他們母親病死了，他們卻愁沒錢安葬。」

「是啊，這對年輕兄妹在玉林縣一向本分，靠着苦力掙錢，雖然武功高強卻從不像玉林縣地痞張三那樣為非作歹。」

「誰說不是呢，自從這對兄妹來到玉林縣，那張三不知道收斂了多少，再也不敢明目張膽的坑蒙拐騙、吃女孩子豆腐了。」

「可惜啊，50兩銀子也太貴了。」

「是啊，如果是賣身葬母，以那對兄妹的體力倒是能回本，只是他們並不是賣身，而是白白要錢的。」

這時，一個少爺模樣的公子哥走上前，用一雙桃花眼打量著那對兄妹身後的小女孩，越打量目光越亮，最後連道幾聲好。

他掏出一沓錠銀子在手上晃了晃，「一百兩，我買那個小女孩，賣不賣？」

那兄長聞言，抬頭怒視那公子，「滾!」

抬頭的時候，臉上赫然有一道刺青，刺青是古代犯人才有的標誌。

那公子哥瞬間怒了，「滾？你他么知道我是誰嗎？你信不信我們高家讓你在玉林縣待不下去？這個小女孩你賣也得賣，不賣也得賣。」

那兄長大怒，抓住一把劍，用劍柄狠狠拍在那公子哥身上，那公子一個踉蹌，狗爬一樣倒地。

「好，好，有種你別離開玉林縣。」公子哥放了句狠話，帶着恨意離開了，臨走前還貪婪的看了眼那個小女孩，閱女無數的他認定那個小女孩是一個美人胚子，長大后必定是傾國傾城的那種。

人群不停嘆氣，有同情那對兄妹的就丟下幾文錢，不同情的看了一會就走了。

辰君隔着老遠，將剩餘的錢袋丟了過去，然後默默離開。這些錢對他而言可能是吃喝好點，對那對兄妹而來就是救命錢了。

辰君遊玩遊玩，不知不覺來到江邊，古代的長江是如此的的清澈，絲毫沒有後世的渾濁，讓他感慨著歷史的變遷。

「公子留步。」熟悉的聲音從身後響起。

辰君回頭，見那對兄妹帶着小女孩追了上來，那對兄妹對着辰君就跪了下來，「公子高義，請受種星、種月兄妹一拜。」

那對兄妹重重的拜了四拜，那個小女孩用清澈的大眼睛好奇的打量着他。

辰君扶兩人起來，好奇問道：「你們怎麼知道是我給的錢袋。」

「公子剛丟錢袋我們兄妹便聽到風聲，順眼看去就記住了公子。」

辰君微微詫異這對兄妹的耳力，點點頭說道：「不過小事一樁，隨手而為，你們倒不用這麼謝我。」

「公子隨手而為，更顯高義。」那對兄妹又跪拜一趟，鄭重說道：「公子且稍等幾天，等我們兄妹安葬完母親，必定回來報答公子。」

辰君擺擺手，不以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