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打虎上陣親兄弟
丟棄馬車之前,兄弟二人先在馬車上搜颳了一番。
嘿,運氣不錯。
竟然搜到了一些盤纏和乾糧。
另外,在馬車夾層中,武大還發現有一個藥箱,裏面除了一些用來刮骨剜肉的小片刀,還有各種膏藥貼,以及大大小小小瓷瓶,想必裝的是治各類外傷和內傷的葯。
武大暗暗叫爽,剛剛正愁怎麼給武松治箭傷呢,這就有葯來了。
真應了前世那句話,瞌睡來了,就遇上了枕頭。
當下,兄弟二人取左邊的岔路而行,急急趕路,不多時遇着一山神小廟,二人看看天色將晚,便入內歇了下來。
此時雖是新春三月,但夜晚仍舊難耐寒冷,所以,二人先於周邊撿拾了柴禾,堆積在廟內,待天黑時,兄弟二人才停下,回廟內生火。
由於擔心武松箭傷感染,武大立即讓他坐在小廟地上,準備將箭頭取出來。
「二郎,這箭頭不能留你胳膊里太久,哥哥現在就給你取出來。」
武大說着,將藥箱打開,準備取出裏面用來刮骨剜肉的小片刀,不料,武松慨然道:「哥哥,不消那麼麻煩,小弟直接取出便是。」
說着,竟攥住箭端,一把扯出。
頓時,鮮血飛濺。
但武松臉不紅,氣不喘,眼不眨,面不改色。
「真乃北地慷慨悲歌之士也!」
武大心中怒贊。
忽地,他想起武松仍在流血,急忙按照前世的止血法子,扯了自身衣服上的一塊布,揉成條,將武松的大動脈緊緊勒住。
不多時,鮮血漸止。
武大這才趕緊取出藥瓶,看了上面貼的標籤,找到創傷葯,這給武松抹在傷口上,然後用藥箱內的乾淨白布包紮妥當。
「妥了,二郎。」武大鬆了一口氣。
「哥哥,你這醫術端的是好,怎的以前不見你使過?」武松面露疑惑。
「呵呵,以前哥哥也沒那個機會啊……」武大打了個哈哈,將此事略了過去。
武松不疑有他,也沒多想,忽地,他想起一事,問道:「哥哥,你怎地想起要去梁山泊?據小弟所知,那裏有人佔山為王,打家劫舍,難不成你要去那裏落草為寇?」
「落草為寇?」武大呵呵一笑,「敢問二郎,何謂寇?」
「寇,匪賊也,打家劫舍,殺人越貨。」武松道。
「不錯。」武大點點頭,「但哥哥我此去梁山泊,並非打家劫舍,殺人越貨,而是替天行道,除暴安良!」
「哦?」武松微微一怔,「哥哥的意思,是要殺貪官,逐惡吏,除惡霸,安良民?」
「哈哈!」
武大仰頭大笑,搖搖頭:「二郎啊二郎,你小覷了哥哥我的志向,替天行道,除暴安良,只能算是護得一方平安,哥哥我的志向,是推翻這無能的宋廷,追亡逐北,收回幽雲十六州,最終天下一統,實現大治!」
「啊!」武松又是一怔,「哥哥,你這是要造反?」
見他一臉大寫加粗的懵逼,武大心中暗笑,自己放出的這番言論,無疑是重磅炸彈爆炸,對他的心靈造成了巨大衝擊。
「不錯,就是造反!」
武大朗聲點頭,起身慨然道:「當今世道,皇帝昏聵,奸臣當道,民不聊生,天下苦宋久矣。須知,這大宋能開朝立國,其實也就是趙匡胤陳橋兵變,黃袍加身,篡位奪來的,他能做,我為何做不得?既如此,以二郎萬夫莫當之勇,為何不助哥哥我一起共謀大業?」
武松深受他的情緒感染,想也不想,當即一拍大腿:「哥哥,你好生了得,小弟竟不知你有這般鴻鵠之志,小弟自然不能撇開你,跟你幹了,幹了!」
「爽快!」武大哈哈大笑,「從今往後,咱們兄弟,打虎上陣親兄弟!」
「說得好,打虎上陣親兄弟!哈哈!」
……
接下來的日子,武大和武松兄弟兩個晝伏夜行,一路繞道往梁山泊而去。
由於武大前世是整容醫師,是以略通一些易容之術,他割了一戳毛髮,颳了樹膠沾在下巴上,將自己和武松都打扮成濃眉長須的大漢。
因此,二人這一路上順風順水,沒曾遇到什麼麻煩。
這日晚上,二人打着火把來到孟州路地界,遙遙望見前方燈火閃爍,隱約有十幾間茅草屋。藉著微弱的燈火,隱約能看到有酒帘在迎風招展。
武松是個嗜酒如命之人,見狀大喜,道:「哥哥,咱弟兄兩個趕了這麼些天的夜路,一路未曾碰到什麼酒肆,小弟實在口乾舌燥,不若去前邊的酒肆打點酒,一路邊走邊喝?如何?」
「成。」武大知道他嗜酒如命,自然不會反對。
於是,兄弟兩個加急趕路,卻見一個婦人正倚門張望。
只見她年過三旬,一襲綠紗衫,頭插釵環,搽一臉胭脂鉛粉,敞開胸脯,露出一抹滾圓,頗有幾分成熟風韻,令人心生遐想。
待看見他二人匆匆過來,那婦人忽地招了招手,媚笑道:「兩位客官,你們運氣真是好,我正準備關門打烊呢!你們就來了!」
武松急不可耐:「酒家,快,打一壇酒來,順便切個十來斤熟肉。」
「客官,真是好肚量。」那婦人咯咯嬌笑道。
武大這時補充了一句:「若有別的方便帶在路上吃的吃食,也可以弄些來。」
「本店還有一些饅頭,可需要?」婦人問道。
「要得,要得,有多少,來多少!」武大笑道。
此地離濟州梁山泊還有很長距離,晝伏夜行下,饅頭這樣的乾糧必然要多準備些才是。
「中,奴家這就去準備。二位客官,快快請進……」婦人說着,就要將兄弟倆請入。
「我們兄弟倆就不入內了,酒家,你快些去把酒打來,把熟肉切來,對了,順便多弄些饅頭來,我們好帶着路上吃。」武大開口道。
「帶着路上吃?」婦人柳眉一蹙,「我說兩位客官,這大晚上的,連路都看不見。」
「無妨,我們帶着火把。」武大道。
「那帶着火把,也不好吃酒吃肉啊!還是進奴家店,好好吃了,再趕夜路不遲嘛。」婦人挽留道。
「我說你這酒家,恁地啰嗦,我哥哥說什麼,你聽着就是,趕緊去弄了來,別耽誤工夫。」武松不耐煩地道。
「使得,使得,奴家這就去準備……」婦人見武松凶煞,不好再多說,趕緊回店忙碌去了。
武大和武松兄弟兩個,舉着火把在外候着。
一陣夜風吹來,武松打了個噴嚏,而武大則打了個寒顫,臉色都變了,不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