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6 血債血償

336 血債血償

頓時間,刀兵相見,血肉橫飛,根本沒有多餘的語言,所有人都只有一個念頭,那便是殺光所有的敵人,這也是能活下去的唯一的方法。

廝殺聲綿延不絕,韓非望着眼前的場景卻是驀地想起了以前與孟章並肩作戰的事情,自從中了毒以後,他常常想起過去的事情,有時候甚至分不清自己到底是做夢,還是在現實。

他的腦海里閃現過過往的很多場景,可是他的理智卻逼着他做出一個又一個正確的判斷。

梁國的將士已經很是疲憊,而梁國最勇猛的大軍也早就被他安排的人拖在涼州城,夜白的軍隊此時是萬萬趕不過來的,而等着他們趕過來的時候早已經大局已定,改變不了任何事情了。

「殺!」戰場上也分不清到底是誰在叫喊,所有人都殺紅了眼。

漸漸地梁國的將士便出現了疲態,處於了劣勢。

就在戰場局勢一邊倒的時候,一陣稍顯突兀卻極為有氣勢的鼓聲卻是驟然響起,赫然是梁國的破陣樂!

只見夜白帶着軍隊大馬而來,手中的長槍飛舞著,所到之處定是血花四濺,極為霸氣。

「梁國將士聽令,隨我執槍迎敵,誓死守衛我大梁邊境!」夜白的聲音在戰場上響起,剛剛還稍顯疲態的梁國將士各個都情緒激昂起來。

「殺啊!!!」

「哼,不自量力!」韓非見狀冷笑一聲,手中的長劍驀地挑出一個劍花,而圍繞在他身邊的梁國士兵頓時倒下了一大片。

夜白見狀立即策馬前來,與韓非迅速顫抖在了一起。夜白完全是憑着一股猛勁,用盡了全身力氣這才勉強和韓非戰了個平手。

「垂死掙扎。」

夜白咬牙瞪了韓非一眼,可是卻是頹勢越顯,身上頃刻間便多了許多傷口,痛得她冷汗直流,卻依然不呼痛,反而是諷刺道:「都說國師寡言少語,可是今天的話還真是反常的特別多。」

韓非皺了皺眉,卻沒有再也夜白說話,只是手腕驀地一挑將夜白挑下了馬去,隨即猛地一拽馬韁便要踩死夜白。

「唔。」夜白拚命往旁邊一滾,卻不想韓非像是早就料到了她的動作一般,手中的長劍瞬間斬向夜白的脖子。

「叮——」就在此時,一支羽箭卻是忽然射向了韓非的長劍,力道之大竟是生生地逼得韓非的長劍向旁邊偏了幾分,讓夜白躲過了要害,只是傷到了肩部。

可是夜白的傷卻是讓她無法再握緊長槍。

韓非卻是看也不看射箭的人是誰,直接狠狠地斬下第二劍。

只是那羽箭卻是比他的劍還要快上三分,韓非幾乎是本能地感覺到了危險,不禁往旁邊讓了一讓,而那羽箭這才堪堪擦過他的面頰,射向了他身後的一名將士。

韓非這才不得不重視,然後猛地回過了頭來,隨即眼睛微微一眯:「是你!」

「齊國敗了。」來人的聲音沒有太大的情緒起伏,但是就是這種陳訴般的語氣卻是讓人莫名的心生安定。

「你居然沒有死。」

「國師都還活着,朕又怎麼會死呢?」

來人不是別人,正是眾人都以為被害的陸尋!

韓非眯了眯眼睛,他還記得蘇天銘帶回來的人頭,根本沒有半分易容的痕迹,如若不然他也不會加快速度貿然發起進攻。

但是顯然那人頭並不是陸尋,畢竟現在這人還好端端地站在自己的面前。

「替身。」韓非立馬反應了過來。

作為一個帝王,有一個和自己一模一樣的替身來幫助自己分擔危險並不算稀奇,雖然這種事情是極為隱秘的存在,但並不是從來沒有過。

但是現在的情景卻是沒有時間讓韓非去後悔!

「沖啊!殺啊!保護好梁國最後一道防線!」震聾欲耳的聲音從四面八方響起,竟是聲勢浩大地將韓非和齊國的士兵圍在了其中。

而陸尋這才淡淡一笑道:「對了,忘了謝國師一句,將軍隊調往了涼州,如果不是你們兵力分散,我們也很難各個擊破。」

「現在言勝,未免太早!」

刀光劍影中,天空卻是忽然響起一聲悶雷,大雨瞬間傾盆而下,遮擋住了許多人的視線,也將地上的血跡沖淡了不少。

韓非將所有的一切都賭在了今天的這場戰役上,孤注一擲,不容有失,所以他的招式越來越狠厲,甚至用上了傷人一千自損八百的招式。

他等了這一天太久,不能就這樣輕易地失敗。

可是就在此時,一人手執長劍打馬而來,黑色的戰馬,銀色的軟甲,竟是與記憶里的孟章一模一樣。

「阿章……」韓非一瞬間有些恍惚。

而隨着那人身影越來越近,看着那張相似的臉時,韓非手上的動作竟是下意識地慢了許多。

而陸尋見狀連忙將自己的全部力量傾入劍中,向著韓非就斬了過去。

「叮——」兵刃相接,發出一聲脆響,陸尋本以為絕對可以得手,哪想就在此時韓非驀然抽劍一劈,竟是生生地將陸尋的劍斬成了兩截。

陸尋一驚,下意識地勒馬準備閃過韓非的攻擊,卻未曾想韓非居然沒有下一招,只是定定地望着那平治而來的人。

記憶與現實不斷交織,韓非只覺得自己的心驀地就亂了,他的理智告訴他眼前的人絕對不可能是孟章,可是內心裏卻像是期待着什麼一般,讓他無法做出最正確的判斷。

「殺啊!」

梁國的援兵越來越多,祁鎮和趙毅二人更是從後方攀上了城牆,將中揚鎮的大門強迫打了開來,放梁國士兵進入了鎮中,與齊國留守的士兵迅速地廝殺到了一塊。

後方被攻入,齊國的敗局幾乎已經確定。

「要輸了啊。」韓非低低地開這口,在這一刻卻是有些恍惚,直到看見那個肖似孟章的人手中的長劍向著自己刺了過去,那是他熟悉的劍招,是孟家特有的劍招。

「呵。」韓非忽然笑了,他又許久沒有笑的這麼開心了。

就在長劍要刺入自己心口的一瞬間,韓非居然猛地撞了上去。

冰冷的長劍瞬間穿透了他的胸膛,他甚至能清晰地感覺到自己溫熱的血液流過自己的腹部,合著雨水滴落在地上。

「孟夏……」韓非望着穿戴着孟章戰袍的女子,面上的笑意有些懷念又有些瘋狂:「我欠孟家的……還給你們……」

話畢,韓非驀地往前一挺,腥紅的鮮血越流越多,而韓非的面色卻也越來越蒼白,直到最後他緩緩地閉上了眼睛,從馬背上跌落了下來。

「阿章,如果……如果我們不是兩個國家的人……該有,多好……」

直到最後一刻他都牢牢地盯着那套衣服,甚至努力地伸出手來想要觸碰,可是終究什麼也沒有碰到便再也沒了氣息。

一代鬼師竟是落得這樣一個下場。

孟夏定定地望着韓非的屍體,卻並沒有任何報仇的快感,反而是落下一滴熱淚來。

「師父……」她恨著韓非,恨他心狠手辣毀了孟家,卻在終是在他死的那刻才發現,心底終究還是將那個人當做是家人,會恨還是因為在乎罷了。

就像韓非嘴上說着絕情,到最後一刻卻還是對孟章念念不忘。

雨,越下越大。

好似要將最後的一點的痕迹都沖刷乾淨一般。

「小夏,沒事了。」

陸尋策馬走到孟夏身邊,將她護住,不讓齊國的人有機會靠上來。

孟夏沒有說話,許久,許久,這才轉過頭來望向陸尋道:「我想……帶他回孟家,他大概……還是想回到父親身邊的,就像生前那樣。」

這是一個極為不合規矩的要求,可是陸尋很了解孟夏,他知道現在的她到底是懷着怎樣的心情,他不知道要如何安慰她,只能默默護在一邊。

好在孟夏恢復的很快,立馬高聲道:「齊國國師韓非已被我誅殺!不想死者,立馬住手投降!」

一句話起,許多人的目光都集中了過來,待看清倒在地上的韓非屍體后,不少齊國士兵都下意識地停下了手中的動作,臉上更多的是一種茫然和無措。

他們來之前,韓非只說了只准成功,不準失敗,所以他們根本不知道失敗了以後到底會怎麼樣。

「我……投降。」

隨着有人主動開了口,見到大勢已去的齊國士兵有不少人都頹然地開了口,而那些不願意放棄抵抗的士兵則被梁國士兵殲滅。

兩個時辰后,中揚鎮外終於恢復了往日裏的平靜。

誰也沒有想到過竟然會贏的如此順利而迅速,一時間竟是靜悄悄的,沒有人說話,依稀只能聽到雨水打在盔甲上的聲音。

「我們贏了!!!」也不知道是誰率先叫了出來,梁國的軍隊里立馬爆出一陣陣歡呼,眾將士們都用着自己的方式歡慶著勝利。

梁國軍隊押著戰俘迅速地進入了中揚鎮,而韓非的屍體陸尋則著人好好收撿了起來,囑咐等到天晴火化了帶回梁國。

陸尋和孟夏此時正端坐在中揚鎮的城主府上,面上卻是沒有半刻放鬆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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戾妃驚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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