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陌生人
當所有的錦衣衛都試圖靠近段芊芊以及倒下的黑衣男子想要抓拿兩人時。
不知從何處傳來一陣口哨聲，而蘇策和所有的錦衣衛都回頭看的時候，卻發現空蕩蕩的街道只剩下幾個觀看熱鬧的群眾罷了，什麼也沒有了。
所有人心中充滿了疑惑，卻找不到聲源所在。
?突然蘇策抓狂的聲音響起，沒有了方才邪魅的笑意，是滿滿的惱怒。
「人呢？人呢？」
?待錦衣衛收回目光，順着蘇策怒斥的方向看去，卻發現，冰冷的地板上卻找不到那個黑衣人的蹤影，留下的只是一灘血水。
?蘇策憤怒的從轎子上縱身跳躍下來，「廢物，廢物，你們這群廢物。」拚命的往錦衣衛的臉上狠狠的扇了幾巴掌。這一團氣卻怎麼也發泄不完。
?暗處的段芊芊，心裏默默的嘲諷了一番，然後，緩慢的讓好像還有些許意識的墨炎涼扶靠在的肩膀上，一步一步的馱着墨炎涼的身體走着。
「沒事找事做，真夠麻煩的。」
而墨炎涼卻似乎聽到了段芊芊這般無奈的感嘆。
潛意識裏，他知道此刻正是那個被他用劍架過脖子的『男子』救了。
依靠着段芊芊瘦弱的肩膀，卻無力再去猜想什麼，慢慢的終還是失去了意識。
段芊芊偷偷摸摸的從段府的後門溜回的房間，雖然知道此刻段府的人正如熱鍋上的螞蟻，急得團團轉的尋找着她，但現在並不是顧及這些瑣事的時候。
?一整天了，段芊芊的貼身丫鬟雪兒心眼都快急出來了。
她家小姐一向安靜柔弱，現在卻莫名的消失。
她都不知道該怎麼向老爺和夫人交代。好在今天老爺和夫人並沒有來小姐的院子。
若發現段芊芊不見了，她雪兒的腦袋都不夠彌補。
本來想向老爺夫人稟告的，但是膽小的心裏又作祟了，又擔心被責怪處罰。
現在還不知道事情怎樣了，萬一小姐只是貪玩，去哪裏逛了一下而已，到時候我自倒沒趣去認錯，那我豈不是虧大了，不行不行。
雪兒然後又悻悻的往小姐的庭院走去。
?雪兒提着一顆顫抖的心輕輕推開房門，心裏只能默默地祈禱段芊芊平安無事。
即使此刻坐在凳子上，那懸著的心卻異常擔心害怕。
?隨手拿起了桌子上整齊擺放的青花茶杯，手不經意顫抖的握著茶壺，可是抖動的手哪裏聽話，帶着片片漂浮的茶葉一一傾倒在紅木桌子上。
?「哎呀，哎呀，撒了撒了。」
雪兒驚慌的剛要尋找抹布。
下一刻餘光卻獨獨望向那不遠處的床鋪。
?「啊。」
一陣驚呼好似要衝破雲霄般，雪兒捂著的嘴，瞪大的雙眼正盯着這不可置信的一幕。
?「閉嘴。」
?「小…小姐，血，血，你…你怎麼，他，他是誰？好多血。」雪兒被嚇得頓時語無倫次，手中的茶杯險些要手滑摔往地上。
?「去抓點葯來，還有，萬不可聲張。」段芊芊依舊一副冷淡的面容，只是示意了一下旁邊的椅子上的病方。
卻也沒有看向雪兒害怕到慘白的面容，只是默默的處理著男子的傷口。
?棉布不斷的被染紅，又不斷的更換。
丟在盆子裏的棉布混著水，卻也成了一灘妖嬈的血水。
?「這…」雪兒卻也半天沒有動靜，心裏也在猶豫是不是要告訴老爺。
這躺在小姐床上的陌生男子不清不白的，而且還渾身是血，指不定是什麼十惡不赦的朝廷欽犯。
而且小姐的閨房莫名出現一個男子，傳出去還怎麼見人呀。
?段芊芊不悅的皺着眉頭，「我不想說第二遍。要是還有其他不相干的人知道…」
段芊芊頓了頓，卻也不再說話了。
?「是，是，小姐我這就去。」雪兒有時候是最怕自家的小姐一副駭人的表情，或者說弄不清小姐真正心裏若想。
但有時候小姐卻又是一副冰冷的面容，但是心地也是非常好的，或許雪兒也無法說出那種感覺，可是就是能體會到。
雪兒連忙拿過病方，沒有任何一絲的怠慢，就衝出了房門，或許自家的小姐做事是有的理由的。
?時間的齒輪不斷的撥轉着，而男子的雖然不清醒，但是眉心傳遞的信號卻是難受不安的。
或許時間的消磨下，血液的流失，讓床上的男子越發難受。
?段芊芊雖然略懂醫術，但現下沒有之血的藥材，也束手無策。
只是面無表情的看着矇著面紗的男子。
床沿邊的段芊芊不經意的抬手伸向男子的臉部。
這一刻或許腦子裏的意識已經不受控制，一種很想知道男子面目的衝動。
面紗下隱約卻不清晰的輪廓。
?細指剛剛觸碰到男子的肌膚，耳邊卻傳來男子的一聲低吟，彷彿是因為疼痛所致。
段芊芊就好像做錯事的孩童一般迅速收回邪惡的手。
有點嘲諷的幼稚，什麼時候這般畏畏縮縮了？
不久后，未見其人先聞其聲。
段芊芊腦海閃過一絲疑問，那麼快？
話說藥房離段府也有一定的距離。
除非雪兒有飛毛腿這奇特的功能。
?「小…小姐，來了，來了，已經避開了老爺的視線了。」
雪兒氣喘吁吁的闖進房門，後面還尾隨着一個陌生的老頭子。
?但是仔細一看，這頭髮蒼白的老頭子卻也是未被歲月折磨，依舊略微俊朗的面容，大可以猜出年輕時也是一個少有的美男子。
?段芊芊皺着眉看着雪兒，這人這般陌生。
或許陌生是常事，可是對於段芊芊敏感的神經卻也並非偶然。
?雪兒忙低頭解釋，「小姐，實在是藥房離府內有些距離，而且我看這個公子傷勢有些嚴重，再說這位大夫剛巧經過府門，也便將就請大夫前來診治了。」
雪兒生怕小姐降罪於她，嫌她自作主張。
?實在是有點奇怪，剛出門這個陌生的老頭便猜出一二，自告奮勇的前來診治。
還盡說雪兒反駁不得的理由，比如說要是她耽誤時辰導致受傷的人命已歸西，這罪她可擔當不起，所以她才被三言兩語的蠱惑就把這陌生的老頭帶進府里。
?原以為小姐會發火，但卻看到自家小姐起身，讓了讓位置，輕輕說了句，「有勞大夫了。」
段芊芊一眼便看到老頭的醫藥箱，而且既然是大夫，那麼救治的問題也不必她太過操心了。
?髮鬢斑白的老頭倒也不客氣的拿着的醫藥箱，坐在床邊，為墨炎涼診脈，輕輕喚了聲，「準備一盆熱水吧。」
?雪兒也是機靈，連忙應答了以後便跑去準備熱水。
?其實段芊芊倒也是在等著老頭的發話，關於她自身也是心理學出身，以及曾經擁有殺手的身份察覺到這番不對勁也不足為奇。
從老頭剛進房門那一刻也便知一二。
但好久，老頭也只是無聊的把著脈，並沒有過多的舉動，以及過多的話語。
段芊芊也只能開口，「大夫？」
?老頭只笑不語，彷彿在消磨著段芊芊的耐性。
而段芊芊知道無果，等不到老頭的應答，段芊芊也不慌不忙的躺在旁邊的躺椅上，閉目養神。
她也應該知道，既然老頭是醫者，以他不慌不忙的神情，墨炎涼自是沒有什麼生命危險。
可是，半天了老頭還是不說話。
段芊芊眯起眼看着他，忽然間明白了什麼，嘴角冷冷一勾，「大夫恐怕不止是來看病的吧？|」
?良久，老頭才開話，「小姐是個聰明人。」
?「你想說什麼。」段芊芊依舊眯着眼。
?「只是想知道小姐因何救此人，無親無故的，指不定還會招來殺身之禍。」老頭輕輕地走到房門，正巧看到端著一盆熱水要進門的雪兒，便也囑託雪兒此刻暫且不要進來打擾。
?雪兒猶豫之時，幽幽的傳來小姐的低聲許默。
「聽大夫的，在外頭等候就好。」
雪兒雖然沒看到小姐，但是聽到小姐這般的命令，倒也安靜的在外頭等候。
?老頭關好門，又緩緩的坐回的位置。
但也不是把脈，只是盯着段芊芊。
?「小姐，還未回答方才我的問題呢。」
?「好玩罷了。」
?「這樣？」老頭沉思了一會兒，這女的比他還要冷靜淡定，明明知道他的到來並不是一般的恰巧路過而已。
「難道你不想知道我為何來此么？」老頭猶豫片刻，問了這麼一句。
段芊芊挑眉，「既然你來這裏，自然會說，也不用我去追問或者逼迫什麼，如若先生不想說，小女子我自是強求不得。」
?老頭看着段芊芊總是這般面不改色的淡定，卻也好生欽佩，「小姐這般淡定，老夫自是欽佩不得。話說小姐來這個世界裏多久了？」
?段芊芊突然側目，帶着驚奇的目光盯着老頭。
難道他知道什麼？
而老頭也突然爽朗的大笑，「哈哈哈，還真不容易呀，終於讓小姐有了些許的動容。我看這世間能這樣的人還真的難尋。」
?意識到有些許的失態，段芊芊收回的目光，幾乎是瞬間的安靜下來，好像剛才沒有出現過任何事情一般，宛如方才的淡定。
但知道是同道中人也無所謂罷了，「幾個月而已。」
?「哈哈，果然小姐還是與眾不同的，居然也能瞬間猜到我所想，或許有的人還反覆琢磨老夫話中的意思呢。不過老夫和你一樣，穿越異世，所經歷的時間已是久遠，也有五六十年了。當初我七八歲那年，穿越而來時候，是個成熟的心境，卻是幼稚的軀體，該有多好笑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