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47塵歸塵,土歸土。

0147塵歸塵,土歸土。

與此同時,有一個明黃的刺目的人影從半空中失了重心般急速的墜下!

一直同蘇莫等人一起盯着半空的魏晉驚呼一聲,面色大變,不過是瞬息之間,『呯』的一聲,南玄昊重重的落在了地上,鮮血瞬間就染紅了地面。

他仰頭嘔出一口鮮血,他的眉眼瞬間被鮮血染紅,連着那天下最尊貴的明黃衣袍,也沾染上了刺目的紅!

「皇上!!」魏晉悲呼一聲,他老了,沒有年輕時那般的輕功內力,只有踉蹌著一路跑到南玄昊的身邊扶起他,聲音裏帶着哽咽:「皇上!!」

南玄瑾提着劍輕輕的落在地上,站在了屍體堆的另一邊,面上的表情沒有一絲的情緒波動,靜靜的看着南玄昊。

魏晉的悲慟聲還在耳旁,南玄昊卻是看着南玄瑾笑了:「朕真是沒想到,朕竟然輸給了你。」

南玄瑾將劍收回鞘中,視線落在面前在戰爭的硝煙下已經沒有任何生命跡象的景象上:「皇兄,你輸給的不是我,是你的心魔。」

「南夏根基百年才尚得妥當,你是嫡長,才華橫溢。這些,父皇怎麼可能又看不在眼中?」南玄瑾抿了抿唇,輕輕的閉上了雙眼:「父皇向來嚴厲,對你的要求更甚。他將意向指向我,無非就是想要勉勵於你。這些,你又怎會不明白?」

南玄昊眸光晦暗不明,時光被記憶瞬間拉到了眼前,小時候,父皇說他武功不行,他便拼了命的學習武功,父皇說他戰略不善,他便嗜了血般的學習戰略,只要是父皇說他哪裏不行,他便改了哪裏!

直到那天,直到那天那個如瓷娃娃般的人兒出生,他父皇說,他行,他不行!

那他能怎麼辦?當時手癢的想殺了那個娃娃啊!!

可是行嗎?

自然是不行啊!

不能恨,那便能怎樣!?

那隻能愛啊!

一口熱血從他的嘴中又噴了出來,口腔里儘是血腥的甜味,事到如今,是要讓他承認錯了嗎?

他怎麼可能錯了!?

如今敗了如何?

五十萬大軍沒了又如何!?

他的南夏京中,還有百萬大師啊!!!

南玄昊的眼中儘是血絲,如今他的眼中似冬日裏破掉的冰一般,迸發出難以掩飾的恨意,輕笑一聲:「明不明白,你都是亂臣賊子!魏晉!」南玄昊轉過頭看着眼角已經濕潤的魏晉:「扶朕起來,立即回京!」

魏晉應聲,連忙將南玄昊扶了起來,向著城門處走去。餘下的千百士兵自覺排成一排,護送着他們的皇帝離去。

而已經戰勝的南玄瑾握著劍,不言不語,亦是無所作為的看着南玄昊離去。

毛天佑摸著下巴,輕笑一聲:「放虎歸山,我還真是沒看過南玄瑾做過這樣的蠢事。」

蘇莫睫毛微微一顫,並沒有回答毛天佑的話。她的視線落在了戰場上那身着黑色鎧甲士兵的身上,輕笑一聲:「你倒是來的及時,身上的傷可是好了?」

毛天佑尷尬的一笑,再也不說話了。

魏晉扶著受傷頗重的南玄昊急速的向內殿走去,一路上南玄昊都陰沉着雙目,此刻的他已經無須再掩飾什麼,他現在最重要的,便是如何重新製作一條能夠將南玄瑾徹底擊垮的計劃!!

鮮血沿着他的額角滴進他的眼中,魏晉心中一窒,對着旁人吩咐道:「快拿凈臉盆來!!」

一個弓著身子腿一瘸一拐的下人趕緊上前將一塊錦帕遞給了南玄昊,那錦帕觸及肌膚時傳來一陣陣冰絲絲的涼意,其材質堪稱世間難得一見。

那潔白的絲帕已染上他的鮮血,南玄昊定定的看着那帕子良久,不知為何,此刻他的心中突然升起了一抹奇異的感覺,他偏過頭,這才看清了站在向前的人的模樣。

那人怕是被折磨過,臉上縱橫著一道道可怖的疤痕,眼睛也被打瞎一隻,正用另一隻完好的眼睛眨巴著看着他,那眼睛在南玄昊看來,卻是有一種說不出來的熟悉感。他的嘴角的傷口還未癒合,見南玄昊看着他,那人唇角勾起了一抹的笑容。

見他不動,魏晉疑惑的問道:「皇上?」

南玄昊卻是不理他,而是對着面前那個個子矮小的男子喝道:「這是誰的帕子!?」

那年紀看起來並不大的男子猙獰的面上露出一抹愉悅的笑容,那模樣似乎就是在等南玄昊問他這句話一般:「回皇上,這是初雪姑娘的帕子,爺之前交待了,當皇上發現自己的心魔之後,就將皇上送給姑娘的這個帕子還給皇上。」

魏晉眼睛陡然瞪大,他想起來了!

這人是南玄允身邊的那個小靈子!!!

一股空前的危機感充斥在魏晉的心中,這位年過半百,經歷風雨數十載的穩如泰山般的老人終於控制不住的尖叫起來:「抓刺客!!!!」

然而他話音一落,還沒等士兵衝進來,便突然感覺到了一陣如雪山崩塌般的地動山搖!

而緊閉的城門外,黑色鎧甲士兵在擊敗所有的南夏士兵之後,便如同黑色潮水一般迅速退去,宛若幽靈從未出現過一般!

毛天佑的那一聲命令已經完成,他們便要回到真正的主子身邊了。

蘇莫還未說話,便聽見『轟』的一聲巨響。

下一秒,她便被擁入一個溫暖的懷抱中。南玄瑾帶着她輕躍幾步,離著那邊城遠了些。

接着又傳來了幾聲震耳欲聾的轟隆聲,守護南夏邊城百年繁華,百年風雲,在這一下又接一下的爆破聲中,轟然坍塌!

遠處,塵土飛揚,漫天的黃土飛沙在絢爛的陽光中逐漸的沉澱下來,那恢宏的邊城之地,那帶給她最多痛苦記憶的地方,徹底的變成了一堆亂石!

邊城,將永不復存在!

「倒是沒有想到,南玄允在最後一刻,竟然還能夠在這裏埋下炸藥。」南玄瑾的聲音自她的頭頂處緩緩的傳來,帶着一抹說不出的溫涼。

「他終是替魏初雪報了仇。」蘇莫眸子微微下垂,眼角不見濕意:「那日在允王府,小靈子救過我一命,而我卻是沒能夠救他一命。」

南玄瑾抱緊了她:「未曾插手他所做的一切,也算是全了他。莫兒,你並不欠他。」

蘇莫輕輕的閉上雙眼,將頭埋在南玄瑾的胸口,輕輕的點了點頭。

當日,那冒充南玄先帝被南玄瑾帶兵覆滅的消息如風一般刮過了南夏的每一個角落。南夏的百姓無不一歡呼,京城裏的百萬大軍也並未因群龍無首而變的暴亂起來,反而是自覺的齊齊的尊南玄瑾為至高無上的尊者,與城內百姓一同迎接着南玄瑾回城。

青代等人帶領一眾親衛先一步到達瑾王府,並且在一個時辰之內,將瑾王府階前塵土清掃乾淨,又將屋裏屋外擦洗的無一絲塵埃。時刻準備迎接着王爺王妃回府。

朝中之前被魏晉提升起來的啃食南玄棟樑的害蟲般的官員大多哭喊著自求進入天牢,而有些追隨着南玄昊而回來的老官員則是自刎於自己的府邸之中,其餘的人,則是靜候在自己的府中,靜待南玄瑾的安置。

南玄瑾與蘇莫並未停歇,將皇宮翻了一遍,終於找到了被南玄昊囚禁起來的南玄修燁和南玄熔。

南玄熔身子並無什麼大礙,只是面色憔悴許多。南玄修燁就沒有那麼好運了,他之前被南玄昊傷過,嘴角上的傷根本就沒有好全,在沒有藥物的治療下又在陰暗潮濕的地方呆久了,一半的臉都已經有些腐爛了。

不過南玄瑾回來的及時,再加上君樂之的援手,倒是將南玄修燁的命給拉了回來。只不過他臉上的傷終究是好不了了,只能終日帶着面具而活。

「無礙,」躺在床上的南玄修燁對着站在他床前的南玄瑾和蘇莫笑道:「人又不是靠臉面而活。」

南玄熔並未像往常那般哭鬧,經歷過這些事的他顯然已經成熟很多,他握著南玄修燁的手緊緊抿了抿唇道:「往後,就由熔兒陪在哥哥的身邊。」

南玄修燁伸手摸了摸南玄熔的頭,目光柔和的點了點頭。

南玄熔咬了咬下唇,還是忍不住回過頭來,盯着蘇莫的雙眼有些恍惚:「四嫂嫂小皓皓.」他突然輕笑一聲:「不對.他不叫小皓皓,我竟然,還不知道他叫什麼。」

「離御,」蘇莫輕笑一聲:「他是我的親侄子,離御。」

南玄熔點點頭,原本有些晦暗的面色上染上一抹的明媚:「謝四嫂嫂。」

南玄瑾道了聲好生休息,便帶着蘇莫離開了修燁府,回到了闊別兩年的瑾府。

一切,還如同她剛醒來時那般的景色。

只不過此時已經入秋了,枯黃的樹葉被風吹着在地上打着旋,他們終究是回來的遲了,沒能看見那滿園的春色。

南玄瑾抓緊她的手:「來年,你這園子裏的桃樹,也該是會結果了。」

蘇莫笑着對他點點頭,兩個人朝着內殿走去,還未踏進殿中,老遠的就看見毛天佑翹著二郎腿,一邊喝着酒一邊嗑著瓜子好不瀟灑的模樣。

倒是苦了她的丫鬟夢琴,在那裏一直清掃著毛天佑隨地亂扔的瓜殼!

那毛天佑看見是他們,一把將手中的瓜子盡數扔回盤中,朝着他們揮手:「哎哎,你們可回來了!!我可等你們老半天了啊!!!」

一旁的君樂之無言的撫住了額頭,深嘆了一口氣。

他此刻唯一的想法,就是希望瑾王爺能夠對他家這個作死的師叔網開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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妃禍天下:戰神認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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