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3章 他該死
第393章他該死
雲洛伊有些迷茫，「難道，娘親不是舅舅關在這裏的嗎？」
雲氏緩緩搖頭，「不是他。」
「那，那怎麼……」
雲洛伊說了一半就頓住了，她知道了，舅舅也跟她們一樣，都被關在了密室里，成了籠中之鳥。
雲洛伊沉着氣，定定望着雲氏，「那個人是誰？」
這麼久以來，一直在背後操縱一切的那個人，究竟是誰？
雲氏緩緩開口，「那個人，你也認識。」
雲洛伊對這個答案已經沒有半點驚訝好奇了，她聲音有些冷，「是雲清子，對不對？」
雲氏的神色現出一絲複雜，「洛伊，其實他……」
雲氏的話還沒說完，某個方向就傳來了一陣轟隆聲，隨之而來的是一道亮光。
在那道燦爛的亮光中，雲洛伊看到了一道熟悉的身影，緩緩地走了進來。
那人重新穿上了他常穿的一身白衣，臉上依舊萬年不變地戴着那張面具，他緩緩走進來，腳步從容穩健，在那束光的作用下，整個人更是宛若謫仙。
只是他兩隻手裏各自提着一個大食盒，一下把他從那高高的神壇上拉了下來。
雲洛伊看到他，心中已經沒有了一絲一毫的波瀾，有的，只是果然是他的感覺。
雲清子走進來，目光先在雲洛伊的臉上掃過，他似終於鬆了一口氣似的，「你醒了。正好，這裏是熱飯熱菜，快趁熱吃吧。」
雲洛伊冷冷地望着他，對於他的這副態度擺出一副「我就靜靜地看你究竟要耍什麼把戲」的樣子。
雲清子微微抿唇，語氣平淡，卻沒有任何稜角，反而滿是溫和。
「你們先吃飯，吃完了，想知道什麼便問。」
雲氏輕輕拉了拉雲洛伊的手，「先吃飯吧。吃完了飯再談。」
雲洛伊收回落在雲清子身上的目光，轉而落在了雲氏的臉上。
雲洛伊心中很多的猜測其實都已經有了驗證了，他們見到雲清子時候的態度很平和，不像是在看把他們囚禁在這裏的敵人，反而更像是朋友。
他們早就認識，早就有交集，甚至，娘親和舅舅早就知道了雲清子的身份，唯一被蒙在鼓裏的，大約只有自己了。
事到如今，他們也沒有什麼好瞞着自己的了。
不過，就是吃一頓飯的功夫，反正她也餓了。
雲洛伊沒有多說什麼，直接下了床，自己動手打開了食盒，把飯菜擺在了石桌上。
菜品豐盛，而且還冒着熱氣，的確不像是對待囚犯的規格。
他們沉默著吃完了飯菜，雲洛伊沒有拖拉，直接道：「我吃飽了，是你主動說，還是我來問。」
雲洛伊的目光清凌凌的，就這麼望着雲清子，像是一把刀。
雲清子一時竟不知道從何說起，他默了片刻，「你問吧。」
雲洛伊便開口，「先從遠的問起，銀礦案是你做的嗎？」
不出意外，他頷首承認，「是。」
「舒家平反的諸事，是你在背後推波助瀾嗎？」
「是。」
「所以，你這麼處心積慮，實際上是在為舒家報仇？」
「是。」
「你早就知道我的身份？我能順利跟父皇相認，也是你暗中所為？」
「是。」
雲洛伊心情有些複雜，果然如她所推斷的那樣，雲清子的身份，跟舒家有着千絲萬縷的聯繫。
從某種意義上來看，他是她的貴人，若沒有他，自己外祖家永遠不會翻案，舅舅只會病死在林久君的密室里，這世上，也永遠不會有無雙公主。
她拳頭輕輕握緊，問出了一個讓她有些緊張的問題。
「我父皇喝的那杯毒茶，是你派人下的毒嗎？」
雲清子搖頭，「不是。」
那茶不是他親自命人下的毒，因為他不想那麼快掀起那一場殺戮，他想要跟她有一場完整的婚禮。
雲洛伊聽到這個回答，不覺鬆了一口氣。
但她這口氣並沒有完全松下去，雲清子就主動開口，「但我知道，他那天，必死無疑。」
他知道，明昭帝活不過那一天，只要他出了宮，到了他的府上，他們遲早會動手。
就算不是被那盞茶毒死，也會是其他死法。
雲洛伊瞬間怔住了，她覺得有一股氣血直接往上涌，身子都禁不住微微顫抖。
「你……」
雲清子眼中閃過一絲幽光，裏面有一瞬間，似乎盛滿了諸多情緒，有回憶、陰暗、怨恨、陰鷙，還有濃得化不開的悲傷。
最後，他眸中的情緒，全都化作了冷漠。
他冷冷道：「他該死。」
冷冷的三個字，刺得雲洛伊心頭一痛。
她咬咬牙，眼中翻滾著一陣陣難言的情緒。
「宮裏發生的謀反篡位，也跟你有關？」
雲清子動了動唇，似想要解釋什麼，但最後，卻什麼都沒解釋，只輕輕吐出一個字。
「是。」
雲洛伊捂著心口，強壓着那股子難以平復的翻滾情緒。
縱然，他為舒家翻了案，縱然他替自己正了名，可是，同樣難以抹掉他做過的這些事！
「你向我父皇求娶我，也不過是為了要把父皇從宮中引出來，然後趁機毒殺他，同時在宮中發動兵變，謀朝篡位，是嗎？」
雲清子眸色深了深，「我是真心娶你。」
雲洛伊有些崩潰，也有些失控，「你所謂的真心，就是處心積慮擄走我娘親，陷害我愛的人，然後毒殺我父皇，謀奪我父皇的皇位？那很抱歉，你這樣的真心，我承受不起！」
雲洛伊那句「我愛的人」，一下刺到了雲清子，讓他心尖微微一顫。
雲氏忍不住開口，「洛伊，你不要這樣對他說話，他……」
「娘！為什麼到現在你還站在他那邊？他把你關在這裏，他殺了我父皇，他還謀朝篡位！
縱然他對舒家有再大的恩情，難道他做的這些，就不應該受到指責，還應該接受稱頌與讚揚嗎？」
一直沉默的舒言卿也開了口，聲音有些冷，臉上的神情，也是雲洛伊從沒有見過的冰寒刺骨，「你父皇是害死你母親的元兇，他死有餘辜。」
雲洛伊渾身一震，有些難以置信地望着他，「舅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