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5  隱龍山之戰

665  隱龍山之戰

洛夜痕說罷,直接下了馬,帶着剩下的一千人徒步朝着隱龍山上走去。

幾乎就在一隻腳踏入隱龍山的片刻之間,他便感覺到了不對勁。

如今艷陽高照,又是盛夏的天氣,天地之間簡直不要太明媚。

但隱龍山內卻瀰漫着一股濃稠的白霧,一眼望過去如同天上的雲彩落了下來,似乎一伸手就能摸到如有實質的霧氣。

「若是走不下去,就停下。」

低悅慵懶的嗓音淡淡吩咐了一句,卻是在告誡手下的人。

整個隱龍山上如今都被陣法覆蓋,幾乎伸手不見五指。

在這樣的環境下走路都很困難,又哪裏能看得出什麼地方設了機關?

難怪蘇清華他們這麼久連點動靜都沒有整出來,這種地方,任誰也別想能整出動靜來。

「飛影。」凌七偷偷扯了扯飛影的衣袖:「王妃不會是真的想對君上不利吧。」

飛影神色一頓:「我怎麼知道?」

「你不知道誰知道,你不是一直跟着王妃呢么?」

飛影臉色一跨:「王妃的心思誰能看透?我是真的不知道。」

「我告訴你,關鍵時刻,你絕對不能做背叛君上的事情。」

飛影抿了抿唇,眼底閃過一抹鄭重和堅決:「你放心,我自然不會!」

「啊。」

耳邊突然傳來一陣叫聲,很是凄厲,飛影的心忍不住就哆嗦了一下。

這個動靜該是……哪個兄弟又造了毒手吧。

不過走了幾步,便又是一聲慘呼。呼叫的聲音漸漸密集起來,卻是越來越弱。

「青青。」洛夜痕皺了皺眉。

「我已經到了,蜀國其他的人與你並沒有關係,請你放過他們吧。」

低悅的嗓音在濃稠的白霧中如同長了翅膀,飛出了老遠。

四下里似乎突然靜了下來,風聲,水聲,即便是慘呼的聲音都瞬間消失。這一方天地彷彿突然之間死了一般。

下一刻,只聽到呼的一聲。

繚繞在眼前濃稠的白霧突然之間就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失。

不到半盞茶,竟是消失的乾乾淨淨,連半點蹤跡也無。

「青青。」洛夜痕唇角勾了勾。

飛影卻狠狠打了個哆嗦。

離着他們所站的位子三丈之外有一架涼亭,涼亭中施施然坐着個月白的男裝女子正是段惜羽。

秋露寧寒和飛翩站在她的身邊,而涼亭外面則是密密麻麻綉著暗月標誌的靈刃。

至於蜀國帶出來那三千精銳,有一個算一個倒了一地,涼亭正前方一片鮮明光亮的甲胄。

蘇清華則被壓着坐在段惜羽對面,他面前石桌上分明擺着一杯茶,卻半點沒有碰過。

如今,令天下人聞風喪膽的上,將軍蘇清華正拿自己眼睛狠狠剜著段惜羽身後冷漠的俊俏丫頭。

他的女兒——蘇飛翩。

飛影立刻別開了眼,現今能好好站着的蜀國人。除了主上便只剩下他和凌七了。

「青青,你我之間的事情與他們無關。」

「是么?」段惜羽勾了勾唇角:「若不是為了蜀國,你會打算迎娶飛鸞?」

洛夜痕聲音頓了頓:「即便如此,你也不該幫助連胤。他是什麼樣的人你不知道么?」

「誰說我幫他了?」段惜羽淡淡看他一眼:「我分明是來報仇的。」

「要怎樣,你才能高興?」

「自然是你死。」段惜羽聲音清冷而淡然。

一句話斷了人的生死,卻如同在說今天天氣真好。

洛夜痕:「……」

「若我說,要你用你自己的命來換你蜀國這些臣子和百姓,你肯么?」

段惜羽抬眼看向洛夜痕,蘇清華先怒了。

「你這妖女,毒婦。行軍打仗從來就是光明磊落,你卻在霧氣中摻了軟錦散。這麼暗箭傷人算什麼英雄好漢!」

「我本來就不是英雄好漢。」段惜羽斜睨了他一眼:「我是女的。」

「……」蘇清華噎著了,轉向飛翩:「你這逆女,出身蜀國卻幫着這個妖女來對付你爹?你在暗衛營學的就是這些玩意?」

飛翩涼悠悠的聲音響了起來:「爹,兵不厭詐。」

蘇清華再度默了。

「青青,我是蜀國的君王。即便你想要我的命,也該親手來取。君王有君王的驕傲。」

「好啊。」段惜羽挑了挑眉:「那我就親手來取。」

「這些人……」

「你死了,我自然會放了他們。」

洛夜痕點了點頭:「好,我徒手。你隨便用什麼。」

段惜羽勾唇一笑:「洛夜痕,你會為你的情敵付出代價。」

她手腕一抖,薄如蟬翼的魚藏劍便給扣在了手心。赤紅帶金的流光一下子便朝着洛夜痕刺了過去。

洛夜痕身子一擰,掌心中便如同鍍上了一層金。迎著段惜羽的魚藏劍就切了過去。

天地之間不斷的轟鳴,眾人只能看到赤紅和純金的光芒不斷的閃動。

天空中似乎有蓮花和金龍的虛影交替閃過。卻根本瞧不清眼前這對男女究竟是怎麼出招的。

這便是上古神功的爭鬥,普通人的肉眼根本就無法窺破。

即便如此,又有誰敢不承認,這絕對是曠古爍今最叫人驚心動魄的一場戰鬥?

「公子不會……真打算殺了爺吧。」飛影不知道什麼時候抹回到了雨蕎身邊,頗為擔憂的小聲問了一句。

「難說。」雨蕎也皺了皺眉:「你也知道小姐後來受了多少苦,有好幾次都險些……送了命。這可都是拜你們那位主上所賜。」

所以,你們蜀國還是自求多福吧。

「青青,我死了你會開心么?」

天地之間驟然傳出低悅慵懶的一聲。

然後便聽到有人低聲呢喃道:「好的。」

「噗。」

半空裏破出一抹妖嬈血泉,瞬間便染紅了天地。卻也一下子割開了被金紅兩色氣流包裹的空間。

所有人都瞧清了眼前發生的一切。

洛夜痕的胸口上正插著一把薄如蟬翼的短劍,鮮紅的血迅速將他天青色是袍子給暈染出大朵大朵的血色大麗花。

段惜羽則直直站在他對面,一雙清眸盯着玉白指尖上沾染的妖嬈血紅。一滴一滴紅豆般砸在地上。

已然……呆了!

「自今日起,我洛夜痕將蜀國君主之位傳與君王妃段惜羽!」他說:「青青,開心么?」

如詩如畫的容顏之上勾起一絲釋然的笑,也不知從哪裏摸出了一隻盒子,迅速塞進段惜羽手中。

之後,高大頎長的身軀毫無徵兆的,轟一聲……倒下了。

「公子。」寧寒第一個自石化的眾人中回過神來:「他死了。」

死了?!

段惜羽忽然覺得腦子裏轟的一聲,好像突然之間什麼都無法思考。

滿眼都是洛夜痕最後那個寵溺,釋然而滿足的微笑。

「你這個魔女!」蘇清華暴起:「我大蜀與你暗月閣勢不兩立!」

蘇清華的聲音顯然因為太過憤怒而撕裂,每個字似乎都滲透了鮮血。

然而,他的聲音卻被更為巨大的喊聲給淹沒。

「蜀國神隱三部參見主上!」

四下里一片寂靜,只看到兩男一女彷彿憑空而來,突然間就出現了。規規矩矩跪在段惜羽身旁。

山風中,方才整齊劃一的那一句還帶着迴音,傳出老遠。

被震撼的卻不僅僅是耳膜,而是所有人的心。

主上?誰?段惜羽?!

「你們瘋了!」蘇清華怒吼道:「你們神隱三部居然要背叛蜀國么?」

「上將軍這話可說錯了。」

天魁微微側目,儒雅俊美的容顏上帶着絲恰到好處的笑容:「方才先主說的話你忘記了么?」

他唇角一勾:「自今日起,蜀國君王之位傳與君王妃段惜羽!」

蘇清華狠狠的噎了一下,瞪着眼睛,似是再也說不出半句話來。

傳位,先王!

這些詞語終於叫段惜羽回過了神,清眸驟然間看向手裏面染著血的盒子。三兩下打開了來。

「這……這是……?」

飛影和凌七離的她最近,一眼就瞧清楚了裏面裝着的東西。

飛影咽了咽口水,終於驚呼道:「國璽!」

國璽是什麼?那代表的是一個國家的權利。

洛夜痕將國璽塞給段惜羽是什麼意思,還需要說么?

「參見主上!」飛影第一個回過神來,也隨着神隱一起跪在了地上。

噗通,下一個跪倒的是凌七。

段惜羽看一眼國璽,清眸之中終於被哀傷覆蓋。

「洛夜痕!」她朝着他一腳踹了下去:「你最好給我活着。」

「你要是敢死,老娘立刻帶着你兒子改嫁!」

……

段惜羽盯着桌案上繪製詳盡的湯安郡內外方圓百里的地圖,終於毫不懷疑的斷定,自己是被洛夜痕那個黑心的給坑了!

地圖畫的那樣精細,當中自然不會給漏了隱龍山。

他會不知道,隱龍山那種地方半點都不適合遊玩?

但是,他還是去了,不僅去了,還帶着裝了國璽的盒子。

這人……根本就是故意的!

「主上,孫承武又在叫陣。」飛影小心翼翼看了眼段惜羽。

段惜羽深吸了口氣,越發頭疼。

孫承武並沒有叫人將城頭寫着洛夜痕八字的草人撤掉,自那一日她教了他那個法子之後,這人彷彿一夜之間腦洞大開。

打仗,完全不要臉了。

天天在蜀國大營外叫陣,等真的出兵了,打不上兩招立刻就跑。

蜀軍追着追着便只能垂頭喪氣的回來,誰叫城頭上掛着先王八字的草人呢?

即便是先王,那也是王!

段惜羽欲哭無淚,終於深切體會到什麼叫做不做死不會死!

半晌沒有人回話,飛影疑惑間抬了抬頭。

段惜羽捏了捏眉心:「不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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狂妃嫁到,王爺靠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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