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火花四濺

蘇招娣惦著腳站在比自己還高的炤台前，忙活著給兩個哥哥做吃的。

「怎麼還不好啊！我都要餓死了！」不僅這樣，門外的蘇忠兩兄弟還催個不停，一直瞎叫喚。

「小兔崽子，你在裡面偷吃嗎？」李氏聞言連忙大聲沖蘇招娣吼叫著。

「沒有沒有，好了好了」，蘇招娣嚇得連聲應了，就端著做好的吃食往門外走去。

「該死的畜生，做個飯還拖拖拉拉，這點事都做不好，餓著你哥哥了你擔得起嗎？！」李氏斜眼看著蘇招娣叫罵著，還作勢要打她。

蘇招娣嚇了一跳，側過身去躲，手裡的碗也不自覺傾斜了，立馬倒了一大半菜出來。

「喲，招娣這是不想給忠兒吃就直說，何必浪費食物呢！」站在一旁的蘇王氏陰陽怪氣地諷刺到。

「我要你浪費糧食，我要端個碗都端不穩」，蘇趙氏見狀連忙反應過來發起了火，她拿起木條就往蘇招娣身上招呼。

「娘，娘我錯了！」蘇招娣被追的滿屋子跑，一邊跑一邊哭叫著。

「這是在做什麼呢？」蘇建雄一家剛進門就看到如此雞飛狗跳的場面，善於裝好人的蘇徐氏立馬問道，語氣里還頗有幾分關心的樣子。

「這個小畜生給忠兒拿吃的還故意撒了一大半，一看就是沒安好心」，蘇趙氏罵罵咧咧道，彷彿蘇忠才是她的兒子，而蘇招娣只是蘇家的奴隸一般。

「我沒有，我真的不是故意的……」蘇招娣帶著哭腔到，她畢竟人還小，腦子裡也沒有那麼多小聰明和心思，只覺得委屈的不行。

「你還給我狡辯！」蘇趙氏舉起手就狠狠地一耳光打了過去，絲毫沒有留力道。

而蘇忠蘇義兩個人正坐在桌子上開開心心地吃著飯，還津津樂道地看著好戲，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

「哎，既然招娣都說不是故意的，那就算了吧，孩子光是打罵有什麼用，不如把她關進柴房，讓她餓一夜，她這不就長心思了嗎？」蘇徐氏好聲好氣的說道，扮演一個仁慈家長的角色。

「是是是，還是大嫂的方法好」，蘇趙氏聞言連忙點頭迎合著。

「這還讓孩子少了皮肉之苦，招娣，下次做事可要小心一點知道了嗎？」蘇徐氏對蘇招娣笑著說，似乎是自己將她從挨打受罪之中解脫了出來。

蘇招娣咬著嘴唇點了點頭，內心卻是有苦不敢言，被餓一夜肚子並沒有比挨一頓打好到哪裡去，甚至可以說是更讓她難熬。

「對，這才是乖孩子嘛」，蘇徐氏甚至還伸手摸了摸她的手，一副溫柔慈愛的樣子，卻讓蘇招娣不寒而慄。

晚上，飯桌上。

「二弟最近做生意恐怕是賺了不少錢吧！」蘇建雄作為一家之主的大哥，率先開口詢問蘇建田的近況，看似關心，實則並不是什麼好話。

「我們做點小生意，連養活兩個孩子都難，哪裡賺了什麼錢呢！」蘇建田還沒有開口，蘇王氏倒是先開口把話接了過去。

「弟妹說笑了，做生意還能不賺錢，弟妹可別騙大哥我不懂啊！」蘇建雄朗聲一笑，回應道。

「大哥這叫說的什麼話，你是不知道，現在生意不好做啊，況且我們就做些小買賣，根本沒有什麼錢賺啊」，蘇王氏一臉愁容，感嘆著生意難做生活困難，「哎，你說是吧建田」，說著還用胳膊肘碰了碰一旁的蘇建田問道。

「是啊」，蘇建田點頭應了，也沒有更多的言語。

「倒是我說大哥一家最近才是賺了不少錢吧，大哥開著這麼大一個養殖場，家裡還有三個孩子，那生活開銷得有多大啊！」蘇王氏眼珠子一轉，轉了個話鋒。

「哪裡是什麼養殖場，不就是養了幾隻雞鴨而已，哪裡奢求能賺什麼錢，能不餓死就不錯了！」這次接話的是蘇徐氏，表情也頗為無奈。

一家人表面上一起吃飯，幾個人你來我往道些家裡長假里短，看似是其樂融融氣氛和諧，但是暗中卻實則話裡帶刺火花四濺。

「不過說起做生意，怕是沒有誰能比得過趙氏那個大女兒吧」，蘇王氏突然開口說到。

提到蘇顏，一家人臉色都不怎麼好，最近天天在她那裡挑事失敗受挫的經歷讓大家心裡都對她恨的不行。

「哼，那個吃裡扒外的狗東西！」一聽到她李氏就呸了一口，心裡頗為不爽。

「據說她最近在賣什麼冰粉，那東西在市場上可火了，可惜就是沒人能找出秘方」，蘇王氏嘖嘖說到，看向蘇建雄接著說，「聽說大哥倒是要那丫頭弄到了，但是好像還是沒有成功」？

聽到這話蘇建雄臉色差了不少，虧他當時還大半夜不睡覺偷偷跑進他們家裡，廢了好大一番心思才搞到的秘方，誰知道居然被整了！

他心裡氣的不行，嘴上卻是說，「那死丫頭故意給我錯的秘方，都是一家人，我根本沒有想過這丫頭居然連她大伯都騙，哎，還是怪我太容易輕信別人了」！

蘇建雄一副痛心疾首的樣子。

「那畜生根本就沒把我們當家人，她嫁去秦家之後就對著他們家掏心掏肺的，連自己的本都不知道！枉我們家把她養這麼大！」李氏氣地嚷嚷個不停，揮舞著筷子用力戳著像是把空氣就當成蘇顏一般。

「我最近還聽村裡的人說，秦家那個小兒子秦闌就是個吃軟飯的！自己沒有什麼本事，倒是靠蘇顏的賺錢法子過上好生活。」蘇王氏接著說到，一向八婆的她每天就在外面打聽這些事，嘴倒是閑的不行。

「早知道你就不該把她這麼便宜賣給秦家，現在倒好，還便宜了那家人！」李氏對蘇趙氏說道，開始變相責怪起她來。

誰能知道蘇顏離開蘇家之後居然跟變了個人樣似的這麼風光還這麼能賺錢，居然能讓原本窮的家徒四壁的秦家都徹底翻盤，徹底改變了命運。

要是早知道她還有么些本事，當初就應該高價賣出去，好歹能多賺好幾倍的價錢！

簡直是悔不當初！

蘇趙氏此刻在心裡頗為悔恨地想著，彷彿自己的女兒就是一件商品，在心裡不停地掂量著她的利用價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