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玄唐國破(3)

第3章 玄唐國破(3)

第3章玄唐國破(3)

鳳婧衣顫抖地握緊了雙拳,剋制著自己想要殺人滅口的衝動。

「我說過,我們總會再見面的。」黑衣公子道。

「你到底是什麼人?」

「那天我已經告訴你了,看來……你並沒有記住。」

鳳婧衣咬了咬唇,卻怎麼也想不起那天寫在手心上的那個字,到底是什麼。

「聽說,你殺了我三個先鋒營的士兵?」黑衣公子面色淡淡,辯不出喜怒。

「他們凌辱他人,不該殺嗎?」鳳婧衣昂首問道。

黑衣公子在桌邊坐下,端起茶抿了一口,問道,「如今南唐上下都是俘虜,便是將她們悉數充作軍妓,也沒什麼不對。」

「一個女子的清白有多重要?這樣踐踏別人的人生,你覺得很有趣?」鳳婧衣憤怒地有些顫抖。

這一刻她開始明白,復辟南唐的路遠比她所想象的艱難漫長。

黑衣公子面上波瀾不驚,說道,「這就是勝利者的權利。」

鳳婧衣緊緊攥著拳頭,壓下心頭翻湧的恨火和憤怒,低下頭請求道,「請你放過她們!」

她知道,她們所有人的生死命運也不過是在這些人的一句話,她殺了三個大夏士兵,事情只怕沒有那麼輕易了結。

可是,那些忠心跟隨她的花樣女子,不該讓她們來承受那樣的痛苦。

「憑什麼?」黑衣公子似笑非笑地望著她。

她顫抖地抬起手,解開自己的衣帶,緩緩褪下衣衫,「放了她們,我就是你的。」

她不知道自己是什麼讓這個男人有了興趣,但他讓人把她帶到這裡來,便已經證明了這一點。

黑衣公子噙著笑,饒有興緻地瞧著她寬衣解帶,「就算我不放她們,要得到你,一樣易如反掌。」

「當然。」她眸光清亮地望著對面的男人,字字決絕地說道,「若要那樣生不如死地活著,大不了一死。」

黑衣公子放下茶杯,起身脫了外袍披在她身上,有些好笑,「性子還是這麼傲,以後可是要吃虧的。」

「閣下不就是喜歡這個調調嗎?」鳳婧衣蒼白染血的唇勾起,一笑間,清冷中透出別樣的嫵媚風情。

「妖精。」他笑著捏了捏她的下巴,而後負手而去,「我要沐浴了,你進來伺候。」

鳳婧衣長長舒了一口氣,她想,她賭贏了。

只是,許多人都忘了今天是什麼日子,今日原本是她與上官邑大婚之日,而這座皇家別苑正是修葺了打算做為他們的婚後新居。

如今,她卻是要在他們的新婚之夜,向另一個男人獻媚承歡。

南方多溫泉,宮中別苑都引有泉室。

鳳婧衣站在泉室外,潺潺的水聲隱約從裡面傳出,有氤氳的熱氣撲面而來,她卻還是越發覺得自己徹心徹骨的冷。

「若是後悔了,自己走吧。」裡面傳出男人清清淡淡的聲音。

鳳婧衣咬了咬有些蒼白的唇,舉步走了進去,如果她的清白可以救下她們,又有什麼不好。

黑衣公子靠在泉池邊上,神色慵懶地瞧著步入水中的女子,大約是看多了柔順溫婉的,對著這個冷艷倔強的女子倒多了幾分興趣。

她站在離他一步之遙的水中,卻再也不上前了。

黑衣公子長臂一伸將她拉到懷中,漫不經心地道「你殺了我三個人,你一個人要救十幾個人,怎麼想都是我吃虧,你還不樂意了?」

鳳婧衣沒有說話,只是眼底掠過一絲諷刺,對著一個害得自己國破家亡的仇人,還要她像個煙花女子一般供他玩弄,讓她怎麼樂意?

她是這麼想著,面上卻綻出嫣然如花的笑,嫵媚撩人,「我是該多謝你的恩典。」

他抵著她的額頭笑問,「怎麼謝?」

她緩緩吻上男子薄削的唇,卻又在他想反客為主之時如一尾輕巧的魚躲開,一伸手掀翻池邊放花瓣的籃子。

霎時間,落花如雨,女子輕盈起舞,時而魅惑如妖姬,時而迷人如精靈。

花雨落盡,她也隨之沉入水底。

他等了半晌不見人從水裡出來,正準備潛入水中找人,女子又如滑溜的魚兒一般從水中緩緩站在了他的面前,映著滿池漂浮的花瓣,人比花更嬌。

「喜歡嗎?」她伸手勾著他的脖頸,笑意妖嬈。

「當然。」他笑著將人一把抱起,大步上了岸。

她不得不承認這個男人是風月場上的高手,縱是她心中厭惡這場歡愛,身子卻在他的撩撥下生出快意,體內像燃起了一團火,乾涸空虛得讓她快要發瘋。

他目光灼熱地望著身下的女子,沙啞著聲音問道,「當真不後悔嗎?」

「不會。」她不會後悔,但她會在將來,讓他後悔所做的一切。

話音剛落,空虛到極致的身體瞬間被填滿,她痛得仰頭叫出聲,「啊!」

一夜抵死纏綿,他一次又一次品嘗著身下的女子,時而狂野熱烈,時而溫柔斯文,直到盡興之後,方才放過筋疲力盡的她。

鳳婧衣起身準備離開,還未下床又被男人勾入了懷中。

「今天起留在這裡,天亮了會有人過來伺候你。」他低頭吻了吻她紅腫的唇,如同最溫柔知心的情人。

說罷,他起身披衣下床離去。

那人的背影前腳出了門,鳳婧衣後腳便起身下床直奔泉室跳入水中,大力地搓洗著身上的痕迹,一遍又一遍……

天亮之時,沁芳被帶了過來,尋到泉室只看到一身青青紫紫的女子還在發瘋一般地搓洗著身上,似是要洗去什麼髒東西,卻又怎麼都洗不幹凈。

「公主!」她撲通一聲跪在了池邊。

那一屋子的狼藉,加上這樣一身傷痕的鳳婧衣,昨夜在這裡發生了什麼,昭然若揭。

鳳婧衣回過神來,艱難地扯出一絲笑意,「沒有再為難你們吧!」

沁芳抹了抹臉上的淚,連忙搖了搖頭,「沒有,我們都很安全。」

「別哭了,現在保命要緊。」鳳婧衣淡笑,一臉雲淡風輕。

沁芳咬了咬唇,她清楚地記得,昨日原本是公主和大將軍的成婚之日,而她卻要在那樣的日子以身侍敵,該是何等得痛苦與折磨。

她沒有再去追問什麼,只是默然放下衣物,退出去將一室狼藉的寢閣收拾乾淨,換上了新的被褥,熏上了宮中常用的熏香。

鳳婧衣從泉室出來,簡單用了些膳食便上床睡了。

半夢半醒不知睡了多長時間,直到昨夜熟悉的氣息靠近,被不知何時回來的男人掬入懷中,立即一下清醒了過來。

「醒了?」男人伸手扶了扶她微亂的發,說道,「聽說落霞峰的景緻不錯,我們騎馬過去看看。」

「好啊。」她勾唇笑道。

男人有些訝異於她的順從乖巧,薄唇勾起一絲興味的笑意,催促道,「起來吧。」

落霞峰,正是雲霞滿天之時,鳳婧衣卻全然沒有賞景的興緻。

在這裡,上官邑第一次牽了她的手。

在這裡,她第一次大膽地偷親了他的嘴角。

在這裡,他們相約一生一世,相守到白頭。

「天色不早了,我們回去吧。」她不想再留在這個充滿回憶的地方,睹景思人下去。

「今晚不回去了。」他說著,來到一座木屋前站著,「你說,若是生活在這裡,每天看著這樣日升日落的美景生活,該是何等的逍遙自在。」

鳳婧衣聞言有些怔愣地望著眼前的人,這句話在很久很久以前,她也曾對上官邑說過。

只是,在那之後朝堂之間的各種相互傾軋,他們被逼至絕境,為了活下去不得不開始奮起反抗,再到之後權傾朝堂,他們再沒有機會一起來過這落霞峰。

木屋是新建的,並沒有像住過人的樣子。

她在屋內們打量一圈,屋外的人已經生起了火堆,回頭道,「過來坐吧,暖和點。」

她在火堆旁坐了下來,卻實在搞不懂他要留在這裡幹什麼。

黑衣公子添完柴禾,望了望坐在幾步之外的人,沉聲道,「你坐近些,我會吃了你嗎?」

鳳婧衣順從地起身挨著他坐了下來,男人結實的手臂攬著她,寬大的黑羽氅蓋在了她的身上,驅散了周身的寒意。

「我答應過一個人要在這裡給她建一座木屋,讓她能夠每天都在這裡看到雲霞美景,如今我做到了,她卻來不了了。」黑衣男子遙遙望著浩渺的星空,眉眼瀰漫著難言的惆悵與蒼涼。

或許是被他的惆悵所感染,她望著跳躍的火光,說道,「許多年前,我也曾希望遇到一個心儀的男子,在一個風景秀美的地方相守到白頭,漸漸長大了才知道自己的想法有多天真,於是夢想也只是夢想……

「也許,你還沒遇到你要的那個人。」他低頭望了望她,笑語道。

她笑,帶著一絲冷酷的意味。

她不是沒遇到,是她遇到的那個人,那個她想與之一生一世相守的人已經被他們害死了。

再之後,便是心思各異的沉默。

鳳婧衣睏倦不已,靠在那人的懷裡便迷迷糊糊地睡去了,那樣溫暖的懷抱讓她想起了無數次夢中翩然而來的男子……

恍恍惚惚間有溫熱的唇沿著她的脖子蜿蜒輾轉,火熱的唇貼上她的肌膚,不由讓她興奮地一個顫抖。

她想從夢中醒來看清眼前的人,卻害怕醒來看到的人,不再是夢中的人。

男人低啞磁性的聲音在耳邊呢喃著綿綿情話,略帶薄繭的手溫柔地撫過她的身體,所到之處彷彿是放了一把火,快要將她燒得乾涸。

她失控地一把抱住身上的男人,強忍多日的淚水奪眶而出,「不要走,不要走,我會害怕……」

沒有人明白上官邑之於她的意義,這麼多年以來,那個人就像已經成為她心臟的一部分,是她生命中最難割捨的存在。

黑暗的小木屋內,兩個人忘我的交頸纏歡,也只有在這樣的黑暗裡他們才能把對方想象成心中的樣子。

自落霞峰迴去之後,他對她的興趣只增不減,鳳婧衣過得不可謂不舒坦,錦衣玉食與她在宮中之時相差無幾,那人心情好了會帶著她外出賞景遊園,儼然一對多年情深的愛侶。

這樣的生活一直持續了半個月之久,直到大夏的兵馬班師回朝之日。

當班師回朝的軍令傳遍大夏軍營,鳳婧衣知道,她快要擺脫那個魔鬼了。

夜裡一場酣暢淋漓歡愛結束,男人喘息著躺在她的身旁,側頭望著面上情潮未去的女子,心念一動又吻了上去,極盡憐愛。

鳳婧衣四肢酸軟,一動也不想動,只能由著他去。

「大軍要班師回朝了,我天一亮就要回京了。」男人說著,望了望她。

「嗯。」鳳婧衣懶懶地應了應聲。

男人有些不滿她的反應,劍眉微挑,「你就沒什麼要跟我說的?」

鳳婧衣閉了閉眼睛,木然地說道,「你是要我說,我都是你的人了,你不能丟下我不管,這樣的話嗎?」

「難道不應該?」男人勾著她腰際的手一緊。

「你幫我一次,我陪你半個月,咱們誰也不欠誰。」鳳婧衣嘲弄說道。

對於一個害得她家破人亡的仇敵,就因為清白給了他,便人一生依附於他?

真是笑話!

「現在這麼說,將來可別後悔來求我。」男人說著,薄唇勾起一抹淺笑,清冷中透著詭譎。

鳳婧衣望了望他,沒有說話。

男人笑著將她摟緊了幾分,笑著說道,「知道為什麼會留下你嗎?」

鳳婧衣不說話,揚眸望著他,等著他繼續說下去。

「就是這樣一雙眼睛,透著倔強又自信的眼睛,一下把我的魂兒都勾走了。」男人說著,手摸上了她的眉眼,極盡溫柔「那個時候我就在想,這就是我要的女人,我一定要得到。」

「你已經得到了。」

「不,我還沒有完全得到你。」男人說著,輕吻著她的耳垂。

「你還想要什麼?」鳳婧衣有些嘲弄地笑道。

他的手按在她的心口處,說道,「你的心,還不是我的,但總有一天也是我的。」

「閣下的自信真讓我佩服,只不過,我的心是我的,它不會屬於任何人。」她抬頭直視著他的眼睛,決然說道。

男人聞言低笑,一個又一個的吻落在她的身上,撩起她剛剛熄滅的慾火,「你的人已經是我的,你的心……遲早也是我的。」

又一輪暴風雨接踵而來,鳳婧衣再醒來之時,身旁已經空無一人。

若非是這一室瀰漫的氣息,她真會以為這半個月來所有的一切都只是她的惡夢一場……

她一如繼往拖著疲憊不堪的身體到了泉室沐浴,不由怔怔地望了望自己的手心,卻還是想不起來當初他在手心到底寫下了一個什麼字。

終究,對於這個十幾日朝夕相伴,夜夜纏綿的男人,她還是……一無所知。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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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台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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