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鷹老

「用靈力過多有些虛弱，」老人解釋道，他的身體確實變得如同青煙般朦朧。

不僅僅是老人的身體變化，姬月夢也感覺自己身體有些不對勁，像是被巨石碾壓過一般，渾身上下疼痛的幾乎要暈過去，尤其是剛剛踢擊的那隻腳，已經完全麻木得不像是她自己的了。

姬月夢艱難的抬起手送到嘴邊，咬破指尖，擠出一滴血來，老人迫不及待上來，等姬月夢把血液抹到老人身上，他的身影頓時凝實起來。

「只要這個包不離開你身邊，我都會住在這裡！」老人滿臉是笑的化作一股青煙遁入小包

姬月夢從包里拿出療傷葯吃下，咬著牙吃力的站起來，一步一步的朝竹林外挪去，幸好出了竹林不遠，姬月夢就找到了回去的山路。

好不容易回到住處，姬月夢關上房門，滿頭大汗滑落門口，累得抬一根手指頭也抬不起來，老人飄出來，四處打量一番，然後迫不及待停在她面前

「你知道修鍊的正確方式嗎？」老人眼神灼灼。

「只知道開闢巫穴需要三年時間，」姬月夢有氣無力。

「三年？」老人眼裡頓時露出喜色，「這種修鍊就是因為方法不正確，只要你按照我的方式修鍊，二個月就可以開闢巫穴！」

二個月？！姬月夢精神一振。

「我可是一個大巫師，若不是出了意外，我在帝都可是個大名人！」老人說著，眼神微微閃爍了下。

姬月夢沒有錯過老人的表情，心裡咯噔一下，頓時覺得他的話有些不靠譜，可是眼下她卻只有妥協這條路走。

雖然阿娘給她換取了巫徒旁聽生資格，可是卻只有旁聽而沒有教習，所以她的修鍊進度肯定是無法與眼前這個老人相比的。

不管這詭異的老人是誰，不管這修鍊方式有什麼弊病，也是姬月夢值得一試，這或許就是病急亂投醫。

「感受你身體，在劇烈疼痛之外，是不是有絲絲涼意附著在上，而且體內氣血在朝傷處涌動」老人問道。

姬月夢仔細感受後點點頭。

「巫徒修鍊是煉靈成氣，化為巫力，那些體表涼意便是靈氣，吸引氣血在傷處修復身體，巫徒便是靠吸收這些外界靈力轉為巫力，循序漸進開闢巫穴。

但是我教你的，卻有些不同」老人繼續說道，「你現在毫無基礎，都可以感受到靈力對氣血的吸引，那麼，只要你不停搏殺戰鬥，你身體會更快感受靈力，也就能更快吸收它，從而提升迅速。」

姬月夢疑惑，這種修鍊方式也太簡單了吧，不就是刺激身體更快感悟靈力嗎？難道其他巫師不會？

「你們巫徒雖然被送上戰場，可卻沒有注意這些細節，只是遵循著前人教導一步步修鍊，而有些修鍊到更高境界的巫師發現這點，卻也因為敝帚自珍而緊守秘密，所以這麼多年以來，人類巫徒的修鍊方式依然十分落後，」老人的嘴角劃過一絲嘲諷。

「可是您說的方法太過簡單！」姬月夢忍不住反駁。

「就是這麼簡單，你記住，簡單的事情重複做，就會有奇迹發生！這可是我們總結無數年得到的經驗！有些人族卻因一己之私故意把修鍊複雜化，所以巫徒進步才會如此緩慢，」老人此時毫不掩飾自己的嘲諷。

記憶之中，各部落之間競爭激烈，知道這點的人會敝帚自珍也是有可能的，姬月夢若有所思。

「抓住你當下感覺，不斷增強感知力，這就是修鍊中的細節問題，相信我，抓住有利細節，不斷強化它，你會在修鍊路上一日千里！」老人伸出手，耐心引導姬月夢對靈力的感知。

「啪啪啪開門，給我開門！」大門忽然被大力拍響，伴隨著巫渠的怒吼。

「一個小巫居然敢如此肆無忌憚！」老人厭惡的冷哼一聲，從房間挑選數枝草藥，在手中飛快揉成一團遞給姬月夢，「給他開門！」

姬月夢扶著牆站起，毅然拉開房門。

門外的巫渠滿臉怒火，正要抬腿踢門，看見姬月夢主動打開門，楞了下，隨即便大搖大擺走進。

旁邊小屋探出幾個巫徒身影，姬月夢看過去瞬間，立馬縮了回去，連燈火都熄滅了，像是什麼事情都沒有看見。

姬月夢黯然垂眸，不管在什麼地方，都有一些人是各人自掃門前雪！

她輕輕吐口氣關上房門，轉過頭冷冷看向猖狂的巫渠。

「看著幹什麼，過來給大爺好好清理一下，告訴先前襲擊我的人是誰，今晚上如果我不滿意，你定會生不如死！」巫渠坐在床邊惡狠狠盯著姬月夢。

「巫葯可以讓他毫無察覺的遲緩，並且減弱他靈力，我希望你能夠讓他怕你，只有被打怕的人，才不會再對你起歹心。」老人冷笑著看著巫渠。

「還不趕緊給我過來！」絲毫沒有察覺到老人存在的巫渠，得意洋洋看著姬月夢拍床。

姬月夢把牆上練功服拿起，這是阿娘一針一線給她縫製的，姬月夢還是第一次穿上這種長衣長褲，並且把煉製巫葯的獸皮手套也戴在手上。

「穿上這玩意兒做什麼，等下還不是要脫下」巫渠看著姬月夢柔軟的腰肢，亟不可待的站起，朝姬月夢一把抓來。

姬月夢曲腰抬手，啪一聲輕響，手中巫葯在巫渠胸口炸開，讓巫渠動作一頓。

「動作倒是很快，莫非你以為逃得掉，」巫渠看見姬月夢的動作忽然變快，愣了下。

「藥效時間只有半個時辰，」老人開口。

姬月夢毫不猶豫撲過去，抬手就朝巫渠抓去，眼下她身體狀況並不是很好，唯一依仗便是前世修行的拳術。

巫渠雖然動作遲緩，依然險險躲過並抬手反擊，姬月夢左抓落空，並沒有收回手，而是就勢在他懸腕處狠狠一擊。

乘他手軟無力之際，揉身而進，右手上揚，一拳打在巫渠喉結處。

巫渠慘叫一聲後退，見藥效有效，姬月夢頓時勇氣倍增。

巫渠一把抹去脖子上的血跡，臉色猙獰擊來，姬月夢冷笑著抬手相格，咔嚓一聲，激烈的碰撞之下，她右手頓時錯位，疼得姬月夢一個踉蹌。

「剛剛不錯，現在硬拼就是愚蠢！」老人蹙眉。

老人的提醒讓姬月夢腦子一醒，自己前世學習的拳術本就是以弱勝強，自己居然忘記了這點。

剛剛老人可是說了，抓住有利細節，不斷強化。

姬月夢茅塞頓開，她錯身避開巫渠的攻擊，抬手抓住自己右臂，忍住疼痛，咔嚓一聲把手臂接好，再次揉身而上。

姬月夢利用前世修行的拳術，順著巫渠來勢纏繞封閉，在他進時退避，退時進攻。

巫渠很快便滿身傷痕，不斷受到猛烈攻擊又不能有效反擊的他露出驚懼。

「攻擊同時感受自身靈力吸收，」老人見姬月夢佔了上風，沉聲說道。

姬月夢分心感受，發現身體已經毛孔大開，體內熱血滾滾，體表卻是涼意悠悠，姬月夢心裡一震，這分明是靈力引導著體表毛孔大開，以方便靈力更快進入身體打通脈絡。

姬月夢發現，體內外泄的分明是雜質，再次進入體內卻是外界的靈力。

姬月夢大喜之下，體內潛力陡然爆發，一個旋風腿把巫渠踢翻在地。

「以他做鐵，手臂做錘，繼續感受，」老人再次開口。

姬月夢曲腿按住巫渠，雙手如飛，一拳一拳不停歇打在巫渠背上，噗噗的沉悶聲不斷響起，讓巫渠嘶聲慘嚎。

姬月夢的心神卻再次沉浸到身體中，她發現，隨著手臂的不斷捶打，外界靈力湧入得更加快速，而體內雜質也排解得更加猛烈。

如果說受傷后她感受到的靈力如同絲線一般細小，那麼現在湧入她體內的靈力就如同米粒般。

尤其是手臂不斷捶打處，湧入的靈力越來越濃厚，幾乎如同小拇指粗壯，居然是身體其他部分的兩倍之上。

在這短短時間內，她體內孫脈居然被靈力打通不下十處。

要知道，巫徒開通巫穴的標準便是打通體內三千六百條孫脈，數目眾多的孫脈也是巫徒難晉陞的原因之一。

看來老人說的果然不錯，仔細感受居然能發現如此強烈的對比。

簡單的事情重複做，奇迹自然會發生，看來三月內開闢巫穴，果然是有希望完成，這讓姬月夢的雙手輪動得更加快了。

咔嚓，咔嚓，骨骼脆裂的聲音不斷在巫渠身上響起，被打得渾身是血的巫渠不斷的放聲求饒，陷入自身感受的姬月夢卻是毫無所覺。

「好了，適可而止，眼下不要給自己增加麻煩！」老人的話讓姬月夢回過神來。

「滾~！」姬月夢指著門口對巫渠厲聲喝道。

巫渠屁滾尿流的爬起來，驚恐萬分打開門，頭也不回沖入夜色，朝護城牆方向逃竄而去。

「感受到其中好處了嗎？」老人笑吟吟問道。

姬月夢雖然再次全身脫力，卻是十分興奮的點點頭。

「相信我鷹老本事吧，找機會加入遊俠獵妖隊，戰鬥會促進你進步，我不能在外停留太久，有需要再呼喚我，」老人得意洋洋，化為一道幽光遁入麻布小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