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章 勇氣
第161章勇氣
（推薦音樂：勇氣）
高三很快就到了，在緊張的學習氣氛中，每個人都在揮汗淋漓地奔跑，奔向屬於自己的未來。
劉孚歆不敢懈怠，也開始找藍槑複習。藍槑暫時推掉了蓋文傑那邊的工作，他現在不是無依無靠的一棵草了，他有固定的家，他會專心複習。
那天藍槑和劉孚歆商討未來想去的大學。
如果不能考上同一所大學，他們就決定至少要在同一座城市。
本來最優先考慮的應該是發達的A城，但是劉孚歆的父母就住在那座城附近，劉孚歆病還沒好，光是走近就有些難受。
最後挑選出最適宜的城市是S城。
劉孚歆的病情在不斷好轉，在藍槑的幫助下情緒穩定了很多，學習也上去了。
高三下半學期的時候老藍在黑板的一角寫上了倒計時，平時看上去簡簡單單的三個數字瞬間讓全班同學都精神抖擻。
隨着倒計時的數字逐漸減少，緊張興奮與激動都在纏繞。
窗外炎熱，電風扇很少打開，後背都濕透。
許詩渺同學和劉彥忱同學的感情進展似乎很不錯呢，學霸之間的曖昧就是下課了互相討論數學題。有人問了許詩渺有沒有在談戀愛，她還偏偏不願意承認。
不承認是因為眼中滿滿的全是學習，能留給劉彥忱的角落實在太小，她不願意委屈了他。還是等這段時間過去，她會把一切給她。
但事實上她現在也沒有冷落了他。
她其餘的時間少得可憐，全部獻給她喜歡的男生和喜歡她的男生。
劉彥忱每天開開心心圍着她轉，雖然小手都沒能拉上，卻心甘情願。
正如他表白那天所述一樣，海王收了心，汪洋大海都平靜，只專於一輪乾淨的明月。
白尤和劉旭錦都更是如膠似漆，整天樂不思蜀。
錦都小同志在成年那天就急着把自己送出去了（懂者自懂，說太多審核不讓過～），自那以後白尤每天都精神煥發。
安璃殤這個大電燈泡走了，合租的小屋成了小情侶的二人天地，除了學習就是顛.鸞.倒.鳳。
餘罪城回校之後也漸漸開朗了。他決定專心對付學習，先鋪好一條路吧，後面的還有很多時間慢慢考慮。
那場車禍帶走了至少不是兩條人命，他想開了很多。
王虎的母親沒能戰勝病魔去世，但遺願是王虎好好活，好好過，男子漢大丈夫，不能被天壓垮。
王虎發奮圖強，學習嗖嗖地往上升。老藍以為他是沒好好吃飯，熬夜學習，結果發現並沒有。
王虎還是愛吃什麼吃什麼，只是比起以前吃了更多蔬菜。他不常熬夜，甚至比以前的作息更有規律了。
他總是想起母親念叨著「多吃蔬菜對身體好」，「早睡早起身體好」的話，以前當成耳旁風，直到有一天睡到日上三竿沒人叫醒他，才思念起那啰嗦的話。
人總是失去了才懂得珍惜，王虎的改變讓他覺得彷彿還有人在他身邊嘮叨，他也聽着這些話一一照做，是個乖孩子。
其實他比誰都清楚那些話回不來，人也回不來了。但就是這些虛幻的想像，支撐他到現在，改成一個自律的人。
白尤對這件事深感遺憾，他忘不了在烏煙瘴氣的小地方里，當所有人都帶着正義指出同.性.戀是疾病、傳染病時，唯有他去買粥時，王虎的母親站出來表示，歡迎帶他和他喜歡的男孩來喝一碗白粥。
當時他還點了頭，沒想到這場小約定會不了了之。
還有遺憾的是劉孚歆的貓找不到了。
當初藍槑去劉孚歆的出租房找過那隻貓，但當時已經有些晚了。
劉孚歆被抓走正好是月底該付房租的那幾天，房東看幾天都沒人來就把出租房收了回來，小野貓也跑丟了。
劉孚歆因為這事自責好久，後來沒再提過想再養一直寵物之類的話。
…
高考那天下着瓢潑的大雨，炎熱的天氣降下涼爽，學校附近充斥着匆忙的背誦聲，班主任舉著話筒慌張地重複著第八百遍注意事項。
劉孚歆緊張地握了握藍槑的手，藍槑彎下腰，絲毫不慌。
在她耳邊耳語一句，整個世界都安靜下來。
「別怕，有我。」
在寂靜無聲的世界裏，前方的封條被人扯下，人潮擁擠進去，魚貫而入。
有人說高考是一個人的轉折點，這將決定你一生的命運。你以後發展的路，你以後有能力去的地方，都與這息息相關。
當所有人都慌慌張張又略帶興奮地進場準備大幹一場時，劉孚歆卻覺得自己已經贏了。
多少天之後，高考成績下來，兩人進了同一座城市，考上了理想的大學。
這大概就是他們可以做到的最好的樣子了。
是的，就是這樣。
平平淡淡，沒再轉折。
往後只管粗茶淡飯，並肩前行。
不必頂峰相見，但求山腰小木屋有你候我。
畢業那天，全班的同學聚會相約在很小很破，但卻是離貧民窟最近的一家小KTV。
劉孚歆和藍槑光明正大地手拉手走進去，男生中傳來一片調侃和歡呼聲，女生們唉聲嘆氣著說羨慕劉孚歆。
白尤和劉旭錦都來的時候也是手牽手，女生對他們倆笑了笑沒說話，而男生們裝作看不見。
最終一切喧囂散盡，戰火殲滅。在最後一次相逢，他們選擇的是寬容。
唱歌的時候，劉彥忱選了一首《小情歌》，對着許詩渺深情款款地唱。
忽然許詩渺站起來，劉彥忱歌聲一頓，所有人的心跳都慢了一拍。
正當他們以為許詩渺又會像告白那天一樣去「上個廁所」時，她拿起旁邊一個話筒，接上了劉彥忱發愣沒唱的那一句。
沒人聽過她唱歌，只知道她整天學習。原來許詩渺唱歌非常好聽，兩位學霸對唱情歌的這一幕，彷彿是歌舞劇中才會出現的夢幻場景。
下一個，白尤上前點了一首梁靜茹的《勇氣》。
「終於做了這個決定，別人怎麼說我不理，只要你也一樣的肯定。」
他當初有勇氣去對抗全世界的不理解、反對與辱罵，也有勇氣去告訴嘟嘟他喜歡他，但他還是覺得這些勇氣不夠。
他好得寸進尺——如果勇氣再多一點，就不用走那麼多彎路，他就能更快與劉旭錦都相戀。
他覺得一輩子不夠——不夠來表達，他究竟有多愛劉旭錦都。
愛你一輩子不夠，下一生，下一世，永生永世都想糾纏你，因為值得。
「我的心一直溫習說服自己，最怕你忽然說要放棄。」
白尤真摯地看着劉旭錦都，見他使勁搖了搖頭。
「你不離，我不棄。你若離，我陪你。」
他是這麼說的。
哪怕有一天白尤要離開，那也一定是白髮蒼蒼的那一天。白尤若是要去天堂旅遊，劉旭錦都不會有猶豫，會隨他同去。
他們如此篤定。
不離不棄。
「愛真的需要勇氣來面對流言蜚語，只要你一個眼神肯定，我的愛就有意義。」
熬過世俗，熬過流言蜚語，他們奔向對方比普通人艱難萬倍，卻也有面對荊棘的勇氣。
…
另一邊，劉孚歆去點歌的時候和藍槑分開了。
點完歌之後劉孚歆的口袋裏突然震了一下，劉孚歆掏出手機，上面顯示著小獃獃來電。
劉孚歆不解地接起來，耳邊出現藍槑的聲音的時候，心臟「撲通」一聲。
「你好。」
他毫無徵兆地說出這句話。
劉孚歆更加迷惑了。
「很高興認識你。」
「我叫藍槑。」
「這個女孩子好可愛。」
「原來是學妹。」
「她叫劉孚歆，我記住這個名字了。」
「她是唯一一個願意和我聊天的人。」
「她笑起來好美。」
「她有喜歡的男生啊。」
「我喜歡她。」
「我好喜歡她。」
「我喜歡得要瘋了。」
「我愛她。」
「她今天去表白了。」
「她……有男朋友了。」
「要保持距離了……」
「畢業了……」
「我好想她。」
「我好想她……」
「我……好想她。」
「……我還想她。」
「一年了，我愛她。」
「第二年了，我愛她。」
「第三年了，我還愛她。」
「第四年了，沒有遇見更好的人，我愛她。」
「第五年了，創業成功了，她說恭喜。」
「第六年了，有人勾引我，我還是愛她。」
「第七年……」
「第八……」
「九……」
話音貼著劉孚歆的耳廓，她捂住嘴，眼淚已經奪眶而出。
磁性的聲音穿過包間里的一切繁華喧鬧，人潮擁擠，他跨越所有讓她聽見他的愛。
「第十五年半，我…………收到了一封紫色的請柬，上面說，邀請我……參加……她的婚禮。」
藍槑說完這句停了好久，劉孚歆已經微微彎下腰，泣不成聲。
人海那頭，藍槑苦笑了一聲。
「我的心好痛。」
「我不想去。」
「我去了。」
「……」
聲音再一次停下，劉孚歆覺得自己的心都揪出來了。
她正欲開口，藍槑卻把她要說的話堵回去了。
「不要說對不起。」
「……嗯。」
藍槑深吸一口氣，繼續道：「我遇見了很怪的我自己。」
「我穿越了。」
劉孚歆沒多在意他口中的另一個藍槑，只知道他穿越了，猛地鬆了一口氣。
「我又遇見她了。」
「她笑起來還是那麼美。」
「我愛你。」
藍槑微微一笑。
劉孚歆猛地點頭，說不出話來。
這是藍槑的前半生，是每個夜玩被思念捆綁的日子。
他像一隻溫順的藏獒，小心翼翼地一秒一秒地去愛她，敏感地保護着她，等她愛他或不愛他，像一隻等主人的大狗。
還好，他來到這裏，再次遇見了她。
還好，幸好，萬幸。
九萬字都無法描述的是這份慶幸，劉孚歆無法想像如果兩人沒有相遇會怎麼樣。
劉孚歆掛掉電話，穿梭人潮洶湧沖向藍槑。
「我們都需要勇氣去相信會在一起，人潮擁擠我能感覺你。」
「放在我手心裏，你的真心。」
兩個人相擁的那一剎那，回憶如泉涌，浸透兩人，眼淚也一樣。
「我的公主殿下——」
藍槑的聲音與時空重疊。
沒等他說完，劉孚歆道：「我來遲了。」
「……」藍槑一瞬間怔住了。
「是我來遲了，是我鬆手了，但我們還有很多時間，我用餘生彌補。」
「抱歉了，我要浪費你的餘生了。」
「不浪費，是你就值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