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1.第181章 戰爭前夕
圍坐在爐子身旁的神明和神獸能很清楚的感受時間的流逝。
正在和惡的本源鬥爭的兩位神明，已經沒有了時間流逝的概念。
墨悠每隔一段時間都要查探一下他們現在的精神力，確認沒有什麼問題后，才又放心的和三隻神獸閑聊。
塵把一個烤好的柿子遞給墨悠，「主神嘗嘗這個。」
熱氣騰騰的柿子多了一點甜糯，吃起來味道更好。
已經吃了三個烤柿子的火落，滿足的揉了揉圓滾滾的小肚子，打了一個飽嗝。
穠將一杯熱茶塞進火落的手裏，讓他消消食。
夜晚的時候，火落和塵就窩在墨悠身旁的睡袋裏睡覺，怎麼都不願意回去休息。
穠就一直陪着墨悠，等蘭硯把伶舟身上所有惡的本源都清理乾淨。
爐子裏的炭火不夠了，機械人就會重新端出來一些，扔進去維持炭火的熱度。
終於在第三天的黎明，炭火滅了，黑樹消失不見，桃花樹重新出現了生機，開出朵朵桃花。
伶舟睜開一雙好看的桃花眼，垂眸看着自己的指尖。
神魂深處的禁錮消失不見，讓伶舟整個人都輕鬆了不少。
和他有共感的桃花樹開心的搖曳了一下樹枝，飄落下不少桃花花瓣。
蘭硯從桃花樹的範圍內退出去，神色疲憊的走到墨悠身邊，坐在她的身側。
「喝杯茶。」墨悠把茶塞到蘭硯的手中，「我在裏面加了一味安神草。」
這種草藥於神明而言，最大的作用是可以讓神好好的睡一覺，加快恢復的時間。
「好。」蘭硯動作很是果斷的一飲而盡。
伶舟剛剛獲得新生，喜悅還沒有湧上心頭，就看到蘭硯和墨悠湊的很近。
原本還露出微笑的神明，現在嘴角綳直，看着沒有什麼表情。
「多謝武神幫我去除惡的本源。」伶舟走到蘭硯面前，彎下腰看着他，一隻手已經拽住了蘭硯的手臂，「我送你回去休息。」
「不用。」蘭硯看着很是虛弱的搖搖頭，隨後又不受控制的偏頭咳嗽了好幾聲。
那咳嗽聲一聲蓋過一聲，彷彿要把肺都給咳出來。
墨悠想到當初蘭硯因為妄而受的傷，又看着他這副虛弱的模樣，立刻緊張了起來。
她直接拉起蘭硯的右手，為他把脈。
蘭硯坐在那裏，微微靠近墨悠，眼睫微顫。
看着他這副模樣，伶舟眼睛微眯，腦海里只留下一個字：
茶！
「我先帶你去休息。」墨悠攙扶著蘭硯站起身。
「我來吧。」伶舟適時開口，在蘭硯和墨悠看過來時，給出一個合適的理由，「我力氣大。」
墨悠看了看伶舟，又看了看虛弱的蘭硯，微微搖頭，「你在這裏休息一會兒，我帶他去吧。」
蘭硯不動聲色的抽回伶舟扶著的手臂，將小部分力量靠在墨悠的身上，語氣溫和，「多謝主神。」
「嗯。」墨悠扶着他往王宮內部走。
從這裏到蘭硯的卧室，路程並不算很長。
在走過去的這段時間裏，墨悠側眸詢問：「你不喜歡穠？」
「我不喜歡圍繞在您身邊的所有神明。」蘭硯扭頭看向墨悠，「墨墨會不會覺得我很霸道？」
「是挺霸道的。」墨悠認真評價。
「那你會不會覺得討厭？」蘭硯又問。
「不會。」墨悠把他安置在卧室中，勒令他好好休息，「睡吧。」
睡眠是神明補充神力和修復傷口的最好辦法。
蘭硯和黑樹配合著和惡的本源鬥爭了三天三夜，神力已經快要消耗殆盡，現在確實需要陷入沉睡補充神力。
墨悠將卧室的門關上，轉身離開。
坐在外面的伶舟，目光始終都沒有從墨悠消失的路口出挪開。
穠和伶舟早早就認識。
只不過穠認識的伶舟，溫和、寬容、博愛，像是人間暖陽。
現在坐在穠身邊的伶舟，隨性、冷漠，像是無形的風，令人捉摸不透。
「你是第一個被惡的本源纏上，還能順利脫身的神。」穠遞給伶舟一顆烤柿子，「剛剛烤好的，很好吃。」
「謝謝。」伶舟捏著這顆熱騰騰的烤柿子，心思並不在這上面。
「我有一個問題想要請教你。」穠對上伶舟看過來的淡漠神色，「你是否還是當初的你。」
伶舟知道穠問的是什麼。
「不是啊。」伶舟扯出一個不達眼底的笑容，語氣溫和又帶着疏離，「怎麼可能會有神永遠都不變啊。」
「主神就是。」穠回答。
「不。」伶舟搖搖頭，「主神也會改變。」
就好像，從前的主神一心只會想着救助萬種生靈。
現在的主神，也會滿心滿眼都只有一位神明。
「那你現在的信念呢，又是什麼？」穠從口袋裏摸出一個玉瓶，瓶子裏裝着一些糖豆。
「信念啊。」伶舟再次聽到這個詞，有些感慨，「我現在沒有什麼信念。」
他不願像墨悠那樣，大公無私的保護著所有的生靈。
同樣做不到像蘭硯那樣，數萬年都跟在墨悠身側，做最忠誠的守護者。
更沒有雲修克己復禮，子桑月的隨性灑脫。
神的神性各有不同，能力也是各有不同。
伶舟唯一的救治職能，也早在被惡的本源纏上的時候，被消磨的差不多了。
「那你日後打算做什麼？」穠察覺到伶舟的視線，「主神或許不會願意讓你常伴左右。」
即使主神願意，恐怕蘭硯也不會願意。
「主神自會有安排。」伶舟剝開柿子皮，咬了一口，咽下去后認真評價，「這柿子的味道確實不錯。」
只是這是伶舟在刻意轉移話題，穠也就沒有再問下去。
邊陲星系的星際軍們一早就收到了蟲族最近會有暴亂的消息，全部步履匆匆，做最後的佈防。
心大的許炎就懶散的躺在瞭望塔里，手邊還有一盒甜甜的綠豆糕。
前來瞭望塔觀察四周情況的上尉看着肆意瀟灑的少年，一邊操控瞭望台，一邊笑着提了一下他的腳，「你小子，天天在這裏躲清閑。」
雖然這樣說，上尉卻一點責備的語氣都沒有。
上尉家裏也有一個兒子，和許炎差不了幾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