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情願為你錯1
第46章情願為你錯1
自從封天雋和方依晨敲定婚期后，白仲然就變得很忙，時常會留在公司里或者到處應酬。
一損俱損，封欽楊倒台後，方家也一直力求自保，即便封方兩家聯姻，恐怕也掀不起什麼波瀾。
秦昊去公司上班后，餐桌上，之留下白仲然和湛藍安靜的用餐。
劉媽留下來之後，專門照顧湛藍的飲食和營養，做的飯菜也很符合湛藍的胃口，最近可以看得出她胖了許多，連白仲然都覺得奇怪，封天雋結婚後，這個女人似乎一點反應都沒有，完全像是變了一個人。
白仲然這時候將目光從報紙上移到湛藍的身上。
不可否認，人家都說懷孕時的女人最美，白仲然也這麼覺得。湛藍的皮膚本就白皙，懷孕之後卻更加吹彈可破，雙腮總若有似無的飄着兩朵嫵媚的紅，一對水眸，彷彿蘊藏了天邊最美的星辰，偶爾看向他時，裏面閃動的微光，讓人心醉。
看，就是此刻這樣。
「怎麼了？」察覺到白仲然的視線，湛藍一臉莫名，還伸手抹了抹嘴角，以為是臉上沾了東西。
白仲然輕咳一聲，又將注意力放回眼前的咖啡上。
劉媽將湛藍吃完的碟子換下，將從早上就開始煲好的湯擺拿上來，然後又回到廚房。餐廳里只剩下湛藍和白仲然兩個人，她安靜了一會兒，忽然開口，緩緩說道：「白仲然，我想回家了。」
白仲然拿着報紙的手一頓，卻未看向她，只是問：「怎麼？在這裏呆得不舒服？」
「你知道不是這個原因。是我打擾你太久了，而且寶寶很快就要生了，未來只會有更多的麻煩，我不想耽誤你。」
「我不覺得麻煩。」
「可是這不該是你的責任。」
白仲然終於合上報紙：「那是誰的責任？你別忘了，封天雋已經結婚了，就算你現在跑去告訴他，你肚子裏的孩子是他的，他也不會和方依晨離婚。」
湛藍覺得這一刻非常窒息，像是有什麼人緊緊抓住了她的喉嚨。
她只是微斂了睫毛，嘴角劃出嘲諷的笑：「我也沒想讓他負責，這個孩子根本和他一點關係也沒有。」
聽她如此說道，白仲然凝眉觀察了湛藍許久，片刻，輕嘆：「算了，這件事稍後再談。你那間小公寓住人也不舒服，不如等過一陣子找到合適的房子再說。」
因為收購計劃很困難，入主封氏就要立刻手掌大權，所以白仲然基本上大部分時間都會留在封氏坐鎮。
而在封方兩家聯姻后，封天雋就辭去了封氏的副總裁位置，去了方世毅的公司工作。方世毅一兒一女，兒子只會吃喝玩樂，對公司的事一點也不在行，方依晨那麼喜歡封天雋，如果他能留在方氏，那對方依晨來說，就多了能夠拴住男人的籌碼，自然高興。
湛藍拜託周欣雅幫她在從前公寓的附近找了一套三室一廳，準備近期從白仲然的家裏搬出來。
看過房后，湛藍來到封氏。
前台小姐見到湛藍，一臉敵意，湛藍也認得她。封天雋在時就在封氏工作了，如今封氏易主，她這個曾經封天雋的情人如今轉投白仲然的陣營，在外人看來早與叛徒無異。
而她，的確是叛徒。
「我想找白總。」
「好啊，那你等一等。」
湛藍點頭，然後找到大廳角落裏的位置坐下。前台小姐並沒有第一時間打電話給總裁辦公室，而是徑自忙自己手頭的事，偶爾拋來頗有敵意的目光，落在湛藍的肚子上。
等了半個小時，湛藍坐的腰酸背痛，眼下她因為懷孕，連手機都沒有，根本沒辦法聯繫上白仲然。
終於，叉著酸痛的腰，湛藍走了過去：「不好意思，請撥個電話給白總好嗎？」
前台小姐挑起眉：「不是叫你等著？沒看到我在忙嗎？」
因為這人是曾經封天雋的手下，湛藍也難得沒有脾氣：「我已經等了半個鐘頭了。如果白總知道的話，一定會怪罪下來。你多討厭我沒關係，不必用你的工作來開玩笑。」
前台小姐盯着湛藍的眼神更加毒辣，但最後還是撇撇嘴，拿起手邊的內部電話。
還沒來得及撥出那組數字，就聽到白仲然半帶疑惑的聲音從背後響起：「湛藍？」
白仲然走過來，目光瞥向一眼前台小姐，問湛藍：「等很久了？」
前台小姐因白仲然這一眼，心一驚，忙垂下了頭，又聽到他的問話，心裏捏著一把汗。
湛藍輕輕笑了一下：「剛到的。你怎麼下來了？」
「司機說送你到樓下了，我等了半天也不見你上來。」說着，如刀般鋒利的目光落在前台小姐的身上，後者將頭垂得更低。
湛藍說：「是我坐車坐的腰疼，就在附近轉了轉，也是剛到不久。對了，我找你是有點事要跟你說？」
「我們樓上去說。」
電梯里，白仲然抽空都湛藍說「下次遇到這種事，不要這麼好欺負。」
湛藍看了白仲然一眼，隨後搖搖頭：「你想讓我挺著個大肚子和人家吵架？拜託，我還注意我兒子的胎教呢。」
白仲然低低的笑了，沒有再多說什麼。
來到曾經封天雋的辦公室，湛藍始終垂着眼睛，根本不敢去看着周圍的一景一物，因為怕會勾起不好的回憶。
「說罷，大中午的過來找我，有事？」
「我已經找到房子了，明天就想搬出去。」
白仲然聞言一頓：「不是住的好好地？」
「但我總要有一個家，有一個立身之處，不是嗎？」湛藍將別墅的鑰匙從皮包里拿出來，放在男人面前：「劉媽已經在收拾東西了，鑰匙還給你。」
白仲然無聲的盯着銅質的鑰匙片刻，輕輕地點一點頭：「好吧，既然你已經有了決定，那我也不能強留。不過等孩子出生，千萬不要忘了通知我。」
湛藍笑道：「當然，我等著收你的彩金。」
道別後，湛藍轉身離開，剛走到門口處，聽到白仲然問她：「我和封天雋之間的事，不會影響我們當朋友，是不是？」
她沒有動，指尖碰到冰冷的金屬門把，喉間一澀，聲音清冷：「我怪的人是我自己，從來不是別人。」
造成這一切的人，是她。
白仲然只是從利益的角度出發，在商言商，又有什麼錯？
是她平白的浪費掉封天雋對她的愛，讓他陷入如今難堪的境地。
從封氏離開后，湛藍沒有打車，難得悠閑地時光，只想散散心。
沒走多久，許是累了一天，肚子忽然傳來一陣抽痛，湛藍疼得彎下腰來。一個過路的男士適時攙扶住她：「太太你沒事吧？」
聽到這個稱謂，湛藍還沒有立刻適應過來，後來又看看自己的肚子，才恍然大悟。
半分鐘后，疼痛緩解了許多，對陌生男人感激一笑：「謝謝，我沒事了。」
男士不放心的看了她一眼，見她真的沒事，才抬腳離開。
沒人時，湛藍輕拍了一下自己的肚皮：「知道你想出來，但是還不到時間，不許調皮哦。」
寶寶像是真能聽懂她的話，安分起來。
無意間抬頭，馬路對面一道熟悉的身影躍進了湛藍的視線。
渾然天成的魅力和領導氣質，走在那麼多人面前，也猶如一朵孤立的罌粟花，吸引所有人的注意，讓人移不開目光。
細碎的奪目光芒像是將他整個人包裹起來，一種不近人情的清冷。他低頭抽煙，手裏擺弄著小巧的手機，時而按下幾個鍵，時而出神的看着面前路過的人群。
湛藍明知道他看不到自己，卻還是小心翼翼的將身體縮藏在巷子的轉角。
很快，他要等的人出現了。
一身黃裙的方依晨，臉上帶着一副棕色墨鏡，走到男人面前時，摘下眼鏡，沖着他微笑。手裏的鑽戒迎著陽光，一陣耀眼的閃光，緊跟着那隻手插進了男人臂彎。契合的兩個人，很快相諧而去。
湛藍收回視線，垂著睫毛，了無生氣。
回到家，湛藍一言不發的上了樓。走到梳妝台前時，腳步停了下來。
時光迴旋，似乎回到了很久很久，很久以前。
那時候她和賀連哲訂婚，穿着一身白紗，在新娘休息室里，封天雋卻旁若無人般突然闖入。彼時，她從鏡子裏捕捉到了一雙深邃的眼睛，像是有着一種魔力，讓她深深陷入，不能自拔。
也許那個時候，她就已經為他着迷。
鼻子一酸，險些落下淚來。
她每走的每一步都無比艱難，縱使從葉敏那裏得知真相，即便覺得憤怒，但也沒有後悔過。
她想，她這一輩子最後悔的一件事，就是在和他共有的時光里，沒有傾盡一切的去愛他。
終究，是緣分太淺，還是緣分已盡？
似乎，還能從鏡子中看到那樣的一雙眼睛，讓她沉淪並且深愛的眼睛。
只是，輕輕觸碰，卻只有一片冰涼。
錯過了，永遠不可能再重來。
咽回喉間的酸澀，湛藍強迫自己收回視線。手輕輕覆上小腹，似乎只有這樣才能給自己一些力量。
今後，天涯陌路，再見，恐怕連說一句好久不見的資格都沒有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