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7章 狗改不了吃屎
張山帶著方六找到一個位置坐下,張山在這群賭徒中的「威望」似乎很高,所以擋在他面前的人都很自覺讓開一條道。
「來,下注了!」
別以為大唐的賭坊很單調,實際上,它跟後世的賭場差不多。
其中最有名的,就是骰子戲了。
沒錯,就是後世酒吧飲酒作樂常用的骰子!
在華夏賭博文化之中,骰子有著無可替代的重要位置。
大部分博戲都是「懸於投」,也就是靠擲骰子來決定勝負輸贏。
前面談過的六博是懸於六箸和二瓊,樗蒲則懸於五木。
箸、煢、五木都是骰子,是特殊形狀的骰子。
唐以前,骰子稱做投子,由於多以玉、石等材料製成,又稱為「明瓊」。
唐之後的骰子普遍改用獸骨、角製作,於是人們改「投」為「骰」。
又因為它面上鏤刻的圓點分別著赤、黑二色,故也稱為「色子」。
至今一般人仍將「骰子」讀做「色子」,大概就因為這個原故。
而且,這骰子是三國文學家曹植所發明,在魏晉南北朝的幾百年間,由於樗蒲廣泛流行,骰子幾乎默默無聞。
及至隋唐時期,隨著雙陸的盛行,骰子也像五木之於樗蒲那樣從雙陸之中遊離出來。
由於它本身的排列組合較之五木遠為複雜而有趣,於是擲骰子很快取代擲五木,成為此後一千餘年之中最為流行的賭博方式。
隨著莊家的聲音響起,大部分人都紛紛將目光放在了張山身上。
這兩天,張山可是出盡了風頭,說是賭神降世也不為過,百戰百勝。
所以其他賭徒在下注之前,都會條件反射的跟著張山。
「唉,今天第一把,就來個開門紅吧!」
張山說著,就隨意將銅錢丟在在桌上。
其餘人見狀,紛紛跟著一起下注。
張山看著方六,問道:「方大哥,你不來嗎?」
方六雖然很想來幾注,可奈何囊中羞澀,只能無奈放棄,「山子,你先玩吧。」
「行吧。」
張山沒再理會他,而是自顧自的玩起來。
「中啦!」
方六冷聲間,整個賭坊忽然一陣大喝,而後他便看到張山將一小堆銅錢攬到自己身前。
「哦!山哥,你真牛啊!」
「哈哈,我果然沒看錯人!」
所有賭徒都大叫起來,瞬間將賭坊的氣氛推向另一個高潮。
方六也是驚奇不已,「山子,看不出來你這麼厲害啊!」
張山一邊繼續押注,一邊笑著說道:「嗨,方大哥,這哪裡是我厲害,就是運氣好罷了,兄弟我這兩天運氣很旺,買啥中啥!」
牌局畢竟是變幻無常,連贏幾把后,張山終於輸了一把。
不過這並沒有打擊到他們的熱情,反而讓氣氛更加高漲起來。
又贏了一把后,張山又道:「方大哥,你這麼干站著也不行,要不一起來兩把唄。」
「這…」
說實話,看張山贏了這麼多,方六早就心動了,但現在他已經是身無分文,就是想賭,也沒那個資本啊。
「怕啥,我知道嫂子不喜歡你賭博,但現在她並不在這裡,你怕什麼呢?」張山勸道。
「額,那啥,錢都在你嫂子那…」方六更加尷尬,他很想跟著一起玩,可又不好意思說自己沒錢,只能說錢都在他娘子那裡。
「你早說嘛!」
張山輕笑一聲,直接從懷裡掏出幾十枚銅錢,然後遞到方六手裡,道:「這錢拿著吧,咱哥倆兒誰跟誰!」
方六拿著手裡的銅錢,直道了聲謝,卻沒有拒絕,因為他早就按耐不住了。
出於謹慎心理,他並沒有一次性將銅錢押完,而是只甩了兩枚下去。
而在他們賭博的時候,在另一個房間里,蕭煜等人卻是將他們的姿態看在眼裡。
當看到方六終於忍不住時,蕭煜臉色頓時露出一絲笑容。
賭徒果然是賭徒,現在魚兒已經上鉤,就差收網了!
不用多說,今天方六跟張山二人又贏了不少錢。
出了賭坊,張山懷裡揣著一大袋銅錢,臉上還帶著掩飾不住的笑容。
至於方六,因為他的本錢比較少,而且每次押注時,他都會留一手,所以導致並沒有贏多少。
這贏錢了,自然是要找個地方瀟洒一下。
對於二人來說,沒有什麼比找個酒肆飲酒作樂,享受賺錢喜悅更美好的事了。
張山喝了一口水,抹著嘴巴,意猶未盡道:「方大哥,我沒騙你吧?今兒是不是一直在贏?」
「對,山子,大哥我敬你一杯!」方六道。
「哈哈,那大哥,明天咱繼續?」張山道。
「明天不行,明天大哥有事…」方六目光閃了閃。
「行,那明天只能小弟一個人去了!」
…
當晚,大理寺。
蕭煜幾人聚集在一起,聽著下人彙報情況。
「不錯,這傢伙已經上鉤了,現在把鉤再放久點,等他咬緊之後,咱們再收網!」蕭煜笑著道。
「嗯…」唐臨摸了摸鬍鬚,道:「這傢伙果然是狗改不了吃屎,這幾天他們七人形影不離,對方六這種賭徒來說,恐怕早就心癢難耐了,如今給了他一點甜頭,就不怕他不上鉤!」
「不過蕭郡公的手段還真是厲害啊,略微施展一些手段,就將方六耍的團團轉!」劉祥道也笑著道。
「方六這邊暫時可以放一邊,話說卓七那邊,安排的如何了?」蕭煜道。
「嘿嘿,這好辦,之前老夫讓人去青樓找了個風塵女子,然後就交代她該怎麼做了。」唐臨道,「不出意外,很快就會有消息傳來的!」
「不錯!」
蕭煜點點頭,方六和卓七是最容易攻陷的,只要讓這兩人乖乖說出實話,那剩下幾人,最後也由不得他們不說!
…
第二天中午。
昨天方六回家一趟,結果早上回家的時候,整個人都神清氣爽的,好像經歷了什麼好事一樣。
這讓一向看他不爽的卓七心裡很不舒服,憤怒之餘,他也提出要出去一趟。
最後程大依舊選擇答應,沒辦法,他之前答應讓方六齣去,要是現在不同意卓七的話,恐怕他心裡會有想法的。
這個原本團結的隊伍,就這樣莫名其妙的有了裂縫,並且愈來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