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我覺得你還是飄了
第16章我覺得你還是飄了
田大明聽了這話，忍不住又開啟了怒懟模式，「一天就愛瞎幾把吹牛，你是多大的老闆，還是多大的官，還包你發財？我看你是掙點錢就飄，就不知道自己姓什麼了……」
「對對對，爸伱說得對。」
田浩被懟，一家人都偷笑不已，田浩也不惱，反而連連點頭，搞得田大明都有點不好意思再懟下去了。
田浩連忙舉起手中的魚簍，對田大明道：「爸，你現在還可以編這種魚簍嗎？」
田大明的病很奇怪，是被某種蟲子咬了之後，全身上下總是感覺沒有力量，一陣陣發軟，尤其是下肢，走路都費勁，幾年之後更是全身癱瘓了。
他幽幽嘆道：「編是可以編，就是砍竹子、劈竹子、弄竹篾費勁，這個手拿刀都拿不穩了……」
「大哥會做嗎？」田浩又問。
「我覺得你還是飄了。」
田石磊看了眼桌上的飯菜。
田浩知道要遭，連忙對田石磊道：「石頭，你還是先去抓小動物吧。」
他記得，自己小時候，大哥一直都很照顧他，每次掏了鳥蛋，摘了別人家的黃瓜、西瓜都會拿給他吃，就算是他惹禍了，大哥也會替他扛。
田浩的女兒『田美麗』則在睡午覺。
田壯和田小花都在五里之外的『五里鋪村』讀書，中午不回來吃飯，下午才會回來。
此刻想來，田浩內心還是有些愧疚的。
田石磊也就怕蛇，其他的動物，他並不怕。
「你這孩子，你怎麼盡給石磊派活，人家是你的兄弟，不是你的長工。」王翠芬向田浩罵了一句，隨後笑著對田石磊道，「石磊，別聽他的，這些活我們做就行了，你好不容易來家裡坐，就坐在一邊喝茶就是了。」
田浩招呼田石磊道：「石頭，吃飯。」
「我不是這個意思，我的意思是，我們錢要掙，但該花的也要花啊，虧了自己，那掙錢還有什麼意義呢？」田浩道。
在他自己的記憶中，這是分家之後，他第一次來大哥家！
前世，兩兄弟也像陌生人一樣，老死不相往來。
「他會做就行，我等會去找他一趟。」田浩道，「我需要大量的竹簍子用來抓蛇，最好是上面再弄一個蓋子，那就完美了。」
這個憨貨是真憨，不知道大禍就要臨頭了嗎？
田浩不由分說，拉著他就走。
最近，他的情緒倒是穩定了，就是天天喝悶酒，把自己醉得人事不省的，家裡長期都是亂糟糟的，又臭又臟，連豬圈都不如！
田壯和田小花倒是每天放學之後，都會來看看田華。
王翠芬和田大明都是一愣。
飯是洋芋飯，菜則是腌辣椒炒蘿蔔乾，清蒸老南瓜，涼拌折耳根，清炒苦丁菜……清一色都是素菜，一點葷腥都沒有，跟自己家裡有的一拼。
田石磊很不解。
一年前，田華跟老婆大吵了一架，喝了點酒，然後不小心從山坡上滾了下去，摔斷了腿，成了殘廢，從那之後，他老婆就更加瞧不起他了。
「你怎麼拿去賣了呀，我們自己吃不香嗎？再說了，我們現在也不差這六十幾塊錢吧？」田浩苦著臉道。
「那不行，我哥給我開了工資的！」
只是這樣的飯菜並不抗餓，過不了多久就消化了。
田石磊坐下來，一起吃。
「噗！」
「吃了飯再說。」田浩道。
「哦。」
田浩嫌棄田華太窩囊，而田華則嫌棄田浩太懶，兩人之間的話也越來越少，說不了幾句就會嗆起來，甚至大打出手。
而田浩……
「為什麼？」
「石頭，你記住了，我給你開工資的事情，不能對任何人說，知道嗎？」
「我吃過了，你們吃吧。」
只是後來長大了之後，兩人便相互看不慣了。
「什麼事？」
聽到這話，田石磊就不動了。
田浩懶得跟他解釋，眼睛一瞪，道：「別問那麼多，你只要記住我的話就行！」
「開工資？」
田石磊愣愣的答應一聲，隨後就跟田浩分道揚鑣，抓小動物去了。
田石磊肚子咕咕叫，連忙起身準備走，卻被田浩抓住了，「我都聽到你肚子叫了，就在這吃吧，等會還有事讓你做呢。」
「他會，只是他現在……」
離開家門，田浩小聲囑咐道。
「吃飯了。」
他大哥田華早在五年前，田浩剛結婚的時候就分家了。
說到大兒子田華，田大明又是一嘆。
聽到這個消息之後，田華如遭雷擊，天天就躲在家裡喝悶酒，也不敢去老婆娘家要孩子，要說法，真是窩囊的一批！
其實，如今的田浩也能明白田華為什麼不敢去他老婆娘家鬧的緣故。
王秀英把飯菜都端了上來。
開工資不是大好事嗎？為什麼不能說？
「好嘞。」
還是要有點葷腥才行！
吃完飯，田浩悄悄跟著王秀英來到廚房，小聲問道：「我不是買回來有肉嗎？還抓了不少野兔子和野雞，怎麼不弄來吃？」
王秀英瞥了田浩一眼，笑道：「爸說得對，你還真是賺點錢就開始飄了，連六十幾塊錢都看不起了，你要知道我編一雙草鞋才二元……」
「好，好吧。」
據說是把孩子丟在嘎嘎家（姥姥家的意思），自己跟著她們村的一個男人去南方打工去了。
「那些野兔和野雞，我昨天全都拿去賣了，得了六十幾塊錢呢。」王秀英一邊洗碗，一邊得意道。
田石磊不解道：「浩哥，翠芬嬸還在問我話……」
天天跟他吵，終於在去年臘月，帶著孩子回娘家之後，就再也沒回來了。
王秀英聽了，歪著腦袋想了想，最後說出一句話讓田浩差點吐血三升。
田浩則一路去了他大哥家。
幾人都餓了，不管飯菜如何，就是一頓猛造，最後，一大鍋洋芋飯居然吃得乾乾淨淨，所有的菜也吃得湯都不剩。
一是因為他自己是殘廢，家裡又是那麼個情況，沒有人能幫他撐腰，二是因為他確實太窮了，就算是把孩子搶回來，拿什麼養？誰養？
為此，田華都有過好幾次輕生的念頭，都被村民勸下來了。
田浩不說了，走出廚房，來到堂屋，對田石磊道：「石頭，你把這些竹筍的皮都剝了，皮別扔了，用來餵豬、喂兔子都可以。把竹筍的皮剝完之後，你就去抓一點蚯蚓、蜘蛛、魚、青蛙、老鼠之類的東西，反正要活的就行。」
夫妻關係一直都不是很和睦，主要是田華太窩囊，而他老婆又太強勢，長得也還算標緻，所以，總覺得嫁給田華是倒了八輩子霉了。
田石磊實誠道。
「大哥，在家嗎？」
如此想著，田浩來到了田華家門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