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回 紙上談兵

第四回 紙上談兵

呂布軍怎麼敗出長安,這些小兵是聽不懂的,陳翎講了也是白講。而這些將領個個心高氣傲,在剛剛灰頭土臉敗出長安的情況下給諸將講這些,陳翎覺得還是算了的好!

過陣再說罷。

「你們的明天是可以預見的,將來是美好的,加官進爵的日子不會太遙遠,只有你們一如既往的信賴主公,聽從主公以及我的吩咐、命令,那麼這一切都會實現的,這不是一句空話,在這裏,我可以向你們保證!」作為結束語,陳翎很是盜了一把正經文書,然後不理這些姓名都沒有的士卒們,揮揮手示意趕快散去,好好休息,怎麼打戰,現在可是軍官們討論的時間。

這一出下來,作為主公存在的呂布,裂裂嘴,抿抿唇,卻不知道從何說起,也就放任了。

主公這一放任,陳翎早已覷見,就在眾人注視之下,於地下畫了起來,雨剛停不久,地上松濕得很,一橫一豎一撇一捺間,不一會一幅簡易的地圖就出現在諸將眼中。

這一下,可不得了!

要知道四大發明之一,造紙術可是蔡倫於元興元年(公元一百零五年)奏報朝廷,受到當時皇帝和帝的稱讚,遂因此得而推廣。

公元一百零五年至今還不到百年時間,皇宮之中或許已經大量開始使用起紙張起來,而大漢天下,這個推廣時間卻是漫長的。

潁川書院原本是豪門荀氏的一座別莊,書院成立后就被捐出來做學堂,三國諸多俊傑都出自這裏。像郭嘉、二荀,荀彧、荀攸(荀彧之侄),這兩個人的關係非常容易弄混的,都是從這個書院走出去的。他們在書院之中學習了一段時間后,往往會找個理由出去遊歷一下,向大漢全國各地走動。他們出來之後,帶的書籍是紙張或還是竹簡?想來應該是兩者兼有吧,一是先賢所記載的大都在竹簡之上,二是這時代又無標示斷句的各種逗號、引號什麼的,若無原本,很容易弄錯意思。

走走看看,當然會記下一些見過風景,路線什麼的,地圖也就有了。

一般人的話,「恆以八月令鄉部嗇夫、吏、令史相雜案戶籍,副臧(藏)其廷,有移徙者,輒移戶及年籍爵細徙所,並封。」從這裏可以看出,西漢時期就已經開始了人口普查的戶籍制度,老百姓想出去旅遊一下,並不是一件那麼容易的事情。

而陳翎聽其出身來歷,並非是名門望族,只能是向著名師出高徒這一點去猜了。

陳翎指着地上一點說道:「此處便是我們現在所在,」路途中,陳翎已經問清,現在基本是處於剛剛過武關的那一段官道之上,洛陽由於老董喪心病狂一把,現在人口都向周邊轉移,想學遊戲中在洛陽開局,那肯定就是呵呵。

手指移向左下,說道:「此處漢中,諸位可有想法?」

諸將齊刷刷將頭抬起來,轉到呂布處,這個軍營內,人數雖少,能做出決定的還是只有呂布一人而已。其他之人參謀的機會是有的,可誰會在此刻出口,自討無趣。

呂布故作沉思,陳翎一瞧就明白,呂布實在是一向橫慣了,懶得動腦,他沒想法!他一直被自己牽引著,留給他思考的時間又不多。再說了,本來是主薄之類文官的傢伙,轉什麼武將去?還不是一根筋,自持武力出眾,再也不用考慮別的,多爽,多痛快!

「你先說說,我再決定!」呂布沉思了一會,對此只能這樣說道。

雖然呂布不會像袁紹那樣,麾下謀士,軍師說出計策來,會道聲:「汝之想法,與某暗合!」之類狗屁話。但這樣的主上、君主,實在無趣的很!陳翎很是想念曹操、劉備在此的話,會如何說,曹操可能會說:「拖出去,砍了!」「想調戲我,沒門!」前面一句極為有可能,後面一句則是陳翎自己意想中的東西,不必管他。

「漢中,北依秦嶺,南屏巴山,中部是漢中盆地。若是我軍取得此地,不必多說,將來是南下取蜀地,還是北上出關,搶掠羌狄,又或經上庸下宛城,繼而謀取荊州、中原都不失為良策!」陳翎話極為駭人,溫侯呂布,可能在遇上之時,就有所免疫。可此刻的諸將還在適應中,嗡嗡之討論聲紛紛而起,呂布還未出口,陳翎沉聲喝道:「諸位將軍,肅靜!」

果然,當着主公之面,眾將不敢放肆,安靜下來,陳翎對此滿意,趁機樹立權威也是一種策略,狐假虎威狗仗人勢什麼的,就不必去管他了,有什麼就用什麼,得迅速把自己的威信給立起來。

「理想是美好的,可現實是殘酷的!」陳翎接着介紹道:「漢中現在為張魯所有,五斗米教大家都聽說過吧?相傳張魯與益州牧劉焉有些道不清說不明的關係。就在去歲,張魯斬殺朝廷天使,截斷斜穀道,對來自長安、中原方向來的軍隊可是警惕的很!莫說我軍僅百人數,再以十倍之,硬奪漢中,也是不可能的!」陳翎說完,站起來,稍微放鬆一下,蹲的太久,腳有些麻啊!

諸將聽着陳翎如此說道,腦袋少幾根筋的,就忍不住要開口罵,這不是當他們傻,拿他們耍么。陳翎見其中有魏續、宋憲、郝萌,張遼沉默不語,像他如此人物,豈能一般視之,心中必有其他想法。不過曹性、成廉不聲不響,倒是有趣!難道是有些智商?

罵的話翻來覆去也就那幾樣:既然如此,你手瞎指什麼?!知道去不了,還指向漢中!

不必理會這些,陳翎看着有些陰沉的呂布,說道:「主公,這樣不行啊!」說着的同時,一指在場剛才開口說話的諸將,惑言道:「諸將都是聞名天下溫侯的部將,按理說,不是各個都雄偉不凡,英雄了得,也得是將領中的精英,士卒中的強兵,怎麼能如此出口傷人?!」

陳翎這話就得罪人了!諸如魏續,再如郝萌,這兩將,一者是呂布老婆的小舅子,一者是領軍大將,平時就極其驕慣,哪裏受得了這種氣!兩人齊露凶光,逼視陳翎,其中之意就是:再說看看,你再說看看,我叫你好看!

陳翎如此行徑可算小人,小人得志便猖狂,就是這個樣。

陳翎心中暗道,一個草包,一個傻子,難道我怕你們不成?

將相不和,於主不利,這點道理做過主薄的呂布還是懂得。也因此僅僅是說了這麼一句,「魏續、郝萌你倆人稍停一些!」便不再開口,以目示意陳翎繼續,魏續、郝萌罵人的話算是揭過去,別再糾纏這些。

無奈,陳翎只得繼續,把手指從漢中移向中原腹地說道:「洛陽想做為落腳之地,那是不必想了。那麼只有這裏、這裏和那裏了!」

諸將一看陳翎所指方向,一是濮陽、二是河內、三是上黨。

至於現在的宛城按理說,也是比較好的選擇目的地。董卓入洛陽后,欲廢漢帝,為拉攏袁術,乃表術為後將軍,袁術不肯依附,懼禍逃往南陽。南陽之說就是宛城了。后暫時歸附於袁術的孫堅進攻董卓尚未返回豫州,袁紹以會稽的周昕為豫州刺史,想奪取孫堅的地盤,袁術引兵擊退周昕,遂轉向揚州發展去了。

宛城這個地方很有名,有名氣就在於將來可能還會發生的「淯水之戰」。「淯水之戰」中,曹操會喪失一員大將典韋,以及長子曹昂,侄子曹安民!

典韋武力不必去說,數一數二的好漢子。這樣武士在的話,對呂布軍將是不小的麻煩。雖然說,現在的典韋可能還未曾投靠曹操,可典韋能逃哪裏去?這是遲早的問題,典韋是陳留己吾人,陳留在曹操眼中是屬於什麼地位?將來假如走上老路的話,呂布去濮陽,不管是進攻還是防禦作戰,陳留都會是一個絞肉機一般的地方!曹操不會放棄!呂布軍想進軍中原、司隸地區,不可能不爭奪!

所以說么,陳留是曹操的老巢所在,典韋是搶不到的。

曹操長子曹昂,別以為人家死得早就不厲害!

濮陽作為最差選擇,陳翎其實不想指出來,不過話說回來,將來的事情,誰說得清!現在的自己都不能了!

指一下又不費事,嘴中還解釋著道:「作為備選之一,假如現在曹操出兵征伐的話,其中空虛,我軍極有可能奪取此城!」說完不再解釋,任由呂布為首之下諸將胡亂猜測。陳翎引導手指,指向河內、上黨說道:「河內太守原本是王匡,現為主公義氣好友,」陳翎說到此處,很是誠懇著向呂布諫道:「張揚實乃主公深交好友,主公往投之,必定掃榻相迎!」

陳翎這話說的有些令人動容,要知道此時,三姓家奴之名號還未曾遇上張三猛夫,沒有傳聞開去。可呂布所作所為,的確令天下人不齒。按照原路線的話,呂布會在投袁術、袁紹兩個兄弟之後,去河內張揚那裏。而張揚不負呂布期待,熱情迎接,後來李傕、郭汜以朝廷之名,下令給張揚,要求捕殺呂布,張揚是怎麼做的?

《三國志-呂布傳》注引《英雄記》:「楊及部曲諸將,皆受傕、汜購募,共圖布。布聞之,謂楊曰:「布,卿州里也。卿殺布,於卿弱。如賣布,可極得汜、傕爵寵。」楊於是外許汜、傕,內實保護布。汜、傕患之,更下大封詔書,以布為潁川太守。

由此可見,張揚的確是呂布真正的朋友,不似現在天下諸侯那般待他。

呂布沉吟良久,未決。

陳翎既是欣慰,又很是不滿。

呂布目光還是中原大地,不曾去想其他。可呂布你有沒有好好想上一想,河內太守張揚,前往投之,雖羸弱不堪,戶籍人口較少,地處偏僻,看似支撐不起大軍所需,發展不起來,可你呂布想過沒有,我是參謀,我是軍師啊!其他沒有,什麼好點子沒有,不說過個十來年那麼久,給我三、五年時間,就能逼得鄴城的老少爺們全都惦記着怎麼才能遷到河內來居住!

當然這一點,呂布不知道可否原諒,更何況,以呂布的性格來說,真的投了過去,說不得也會火拚了張揚,奪下河內的。

呂布、張揚這兩人估計也是冥冥中自有天意,一個希望好朋友留下,一個知道自己的習性,不想去害了老朋友。最後也就成了張揚作為最後一個收留呂布的君主,沒有死在呂布手中,而是亡於部將楊丑之手。楊丑也沒得善終,楊丑部將眭固學習楊丑好榜樣,將其給殺了,提頭想送給袁紹作為晉身之資,可沒料到曹操遣史渙邀擊,破之於犬城,斬固,盡收其眾。

在陳翎的規劃中,去河內才是最佳選擇,等上個幾年,其中不管是曹操、還是袁紹來擊,憑着呂布那股瘋狂勁,可能會直接追着兩者回老家接着打,不必害怕自己家會被端,更何況其中不是還有自己么?安定下來之後,其他不說,招攬人才便是首要任務,現在還沒出山,現在還在野狀態的,現在還是娃娃的,我全他么的給他來個一鍋端!

到時候,還怕沒將?

魏續、宋憲、郝萌等輩,若是安安靜靜的守規矩做事情,自己無話可說,但若是有個什麼不對的地方,全給我去挖山開礦去!老子需要的鐵器、鋼鐵什麼的,全都靠你們了!

上黨不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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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國一軍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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