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3章 李牧的夢想
陳碩貞從李牧的眼神里讀出了很多東西。
比如，李牧不想自己和明教、明尊有任何的牽扯，這些黑歷史一旦被人翻出來，都是問題。
李牧不怕麻煩，但是李牧不想惹麻煩。
現在擺在陳碩貞面前有兩條路，一條是現在擺明身份，求李牧放過師傅。
然後結果就是可能被李牧放棄，不但救不了師傅，自己也會身敗名裂。
另外一條就是裝作不認識明尊，反正松州人只知道自己叫白蓮花，不知道自己叫陳碩貞。
李牧已經幫陳碩貞做了一套全新的戶籍，所有人都查不出來任何的毛病。
李牧似笑非笑，明尊就是一個定時炸彈。
陳碩貞的威望越高，明尊帶來的影響就越惡劣。
只有讓明尊從人間蒸發，陳碩貞才會安全，自己才會安全。
「李侯爺，沒事，多謝您！」
陳碩貞選擇了放棄，如今大庭廣眾之下，絕對不能暴露自己的身份。
明尊已經急了！
他來松州的路上聽說了很多白蓮聖母和李侯爺的故事。
百姓總是喜歡腦補一些東西，他們偏愛把俊男美女安排成一對。
已經有人在傳，白蓮聖母是李侯爺的女人。
有賴於李牧超高的聲望，白蓮聖母的名聲跟著越來越響。
「侯爺，我可是白蓮花的師傅，你怎麼能這麼對我？白蓮花，苟富貴，勿相忘！」
陳碩貞用標準的長安口音回道：「先生，您認錯人了，我叫茱萸，是侯爺府上的丫鬟。」
明尊絕望了！
他發現陳碩貞還是那個陳碩貞，可是口音已經完全變了。
明尊也發現自己哪裡露出了破綻，口音。
李牧知道火焰紋身記號，顯然是陳碩貞出賣了自己！
「陳碩貞，你個忘恩負義的賤人，當初要不是我收留你，你早被賣到窯子里了……」
李牧嘆了一口氣，抬頭看著天空，「掌嘴！讓他閉嘴。」
這個明尊果然是單細胞生物。
當眾大吼大叫，一點政治頭腦都沒有，不殺你也得殺你了。
葉勇拿著刀，狠狠拍在明尊嘴上。
明尊滿嘴鮮血，不敢吭聲了。
李侯爺，果然名不虛傳，太恐怖了，怎麼一言不合就動手打人。
李牧看了一眼四周，「這是一個歹徒，想要對茱萸不利。」
百姓們立刻哄堂大笑，他們都把明尊當成了又傻又蠢的白痴。
李侯爺什麼身份，茱萸可是李侯爺從長安城帶來的師妹，藥王孫思邈的關門弟子、白蓮聖母。
難道你是藥王孫思邈？
可是你又不認識李侯爺。
李牧看了一眼陳碩貞，「茱萸，回去忙吧！沒事。」
陳碩貞知道李牧在暗示自己，明尊不會有性命危險，她鬆了一口氣。
「恩。」
……
李牧根本不關心明尊被葉勇安排到了哪裡，松州城有很多需要賣苦力的地方。
嗯，就讓明尊在百姓里傳播光明吧！
不知道從哪天開始，松州城建築工地上出現了一個說話漏風的中年苦力，他工作完總喜歡給工友們講什麼叫光明，教大家信奉光明、聖火。
他說一次，被憤怒的百姓打一頓！
松州的光明是誰？
李侯爺！
你竟然敢在背後詆毀李侯爺？
明尊被打了以後，不氣餒，繼續在窮人里尋找信徒。
可惜，沒有一個人肯搭理他，反而把他當成了神經病。
到最後，明尊已經明白，自己沒有出路了！
葉勇很明白的告訴明尊，只要明尊敢逃，直接射殺！
明尊怕死，所以不敢走，只能留在松州憑藉一雙手吃飯。
這一天，明尊看到了自己的另外一個徒弟，稱心。
稱心穿著一身麻衣，他這段時間，也經受了非人的生活。
李牧並不同情稱心，又不是他的朋友！
稱心每天都要忍受軍營中糟漢子的騷擾，還好李牧看在茱萸的份上，只是想讓稱心做一個憑藉雙手努力的正常人。
那些糟漢子最多就是言語上騷擾稱心，偶爾還會動動手，摸兩下，然後嘲諷太平了。
可是即便如此，曾經養尊處優的稱心也接近崩潰了。
他曾經想色誘一位軍官，獲得保護，結果被那個軍官狠狠羞辱了一頓。
稱心才明白，不是所有人都喜歡男人，哪怕自己長的比女人還漂亮。
他每天開始勞動，憑藉勞動換口飯吃，細嫩的小手上出現粗糙的老繭。
只是沒有想到，有一天會見到自己的師傅。
師徒兩個看著彼此，突然嚎嚎大哭起來。
他們從對方的身上讀出了故事。
李牧站在不遠處的塔樓上，旁邊是陳碩貞。
「你對這個結局如何？如果稱心愿意，他可以在松州安家落戶，娶妻生子。」
陳碩貞不知道應該感激李牧，還是恨李牧。
李牧親手毀掉了明教，卻又給了自己一個更加高貴的身份：白蓮聖母、小醫仙。
「李侯爺，你為什麼唯獨放過了我？我可以肯定，你不是饞我的身子。」
到現在，李牧碰都沒有碰過陳碩貞一下，陳碩貞甚至有一種感覺，哪怕自己脫光了，李牧都不會多看自己一眼的。
李牧淡淡一笑，「因為你是一個聰明人，我手下缺人用，你應該懂得。至於你師傅和你弟弟，智商堪憂。」
陳碩貞沒有想到李牧竟然會給自己一個聰明人的評價，「侯爺，你到底想要什麼？為什麼我始終看不懂你呢！」
李牧看了陳碩貞一眼：「為天地立心、為生民立命，為往聖繼絕學、為萬世開太平。」
陳碩貞獃獃的楞了很久，幾次張口欲言，眼睛瞪的通圓。
「李侯爺，你是不是以為我真傻？我不能否認，你做的所有事情，都是有利於黎民百姓的，但是你絕對不是一個這麼高尚的人。」
說到這裡，陳碩貞停頓了一下，「李侯爺，你比我們更適合搞邪教！」
李牧不屑道：「白痴！你去跟吃不上飯的百姓討論為生民立命？他們聽的懂嗎？還不如高喊一句分田地分糧！」
陳碩貞很想反駁李牧，卻不得不承認李牧說的對，「你難道想當皇帝嗎？」
李牧更加不屑：「當皇帝有什麼好？有自由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