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59章 一步錯，步步錯

葉灼轉身準備離去，卻在即將離開的時候又被葉炆叫住了。

「等會你會去天牢看一下方健嗎？」葉炆麵色平靜的問道，他了解葉灼，知道方健跟葉灼曾經的關係很不錯，尤其是方健還幫了葉灼不少的忙，對於這個工部尚書葉炆其實印象也一直很好，畢竟葉炆自己也喜歡搗鼓東西，有時候有新奇的玩意跟方健一起研究兩人還挺投緣的，所以對於方健的背叛，葉灼才會感到那麼生氣。

而畢竟曾經是朋友，葉灼是一個很重視感情的人，所以無論如何葉灼都會在離開之前見一見方健。

葉灼愣了一下，隨後點點頭，「有些話想去聊聊。」

「見到方健的時候替朕帶句話給他，他的罪朕無法原諒，但是如果查明了他的家人與這件事情無關的話，朕會留他們一命。」

對於葉炆的這個決定，葉灼一點都不覺得意外，他一直都知道葉炆是一個善良的人。

雖然方健犯下的罪按照如今的景國律法應該誅九族，可是這些年其實葉炆也不止一次的想過對於這個懲罰是不是有些太殘忍了，明明有些人並沒有做錯事，可是卻因為受到親人的牽連而丟失了性命，這對於他們來說不公平。

只是沒有嚴厲的懲罰，對於一些野心家來說就沒有足夠大的震懾力，所以即使葉炆考慮過要不要修改景國律法，但是卻一直沒有實施。

「他會感覺的你，謝了。」葉灼發自內心的笑着說道。

葉炆傲嬌的一轉頭，「誰需要他的感謝，若是真的感謝朕，就不會做出這種事情了。不過即使朕可以留他們一命，但是他們絕對不能在京都出現了。」

葉灼理解葉炆的意思，放過方健的家人，這種事不能夠大肆宣揚的，要不然墮了朝廷的威嚴，所以方健的家人不能繼續留在京都，不然經常出現在人前的話會引起一些不必要的麻煩。

「我懂，到時候我安排他們去禹州吧，我會盡量給他們安排人少的地方居住，並且讓他們隱姓埋名過日子的。」

葉炆點點頭，他知道葉灼聽懂了他的意思。

出了皇宮的大門，葉灼就直奔天牢而去，天牢的牢頭看到葉灼來了，立馬一臉殷勤的迎了過來。

「卑職拜見賢王殿下，殿下安康。」牢頭是一個四十幾歲的中年男人，與葉灼也打過幾次交道，是個左右逢源的聰明人。

「少說廢話了，方健現在什麼情況？」葉灼背着手面色平靜的問道。

牢頭猶豫了一下，隨後如實的說道，「那方健似乎非常的後悔，我把他關在了天牢最裏層，一個人一間牢房，他自從進來牢房之後，就一直朝着皇宮的方向跪着，話也不說飯也不吃，我怕他死了，還強行命人喂他喝了幾口水。」

葉灼聽完只有心裏有些沉重，看着方健落到這個地步，葉灼還是十分惋惜的，他這個工部尚書其實很得葉炆和葉灼的心，因為他這個人不死板，又有着一手好技術，還樂於帶着手下的那些普通工匠賺外快，是個體恤下屬的好上官，在工部的口碑也一直很好，很得人心。

當然了，葉灼也明白他走到這一步並非自願，有些事情真的是逼不得已。

「帶本王去看看他吧。」葉灼跟着牢頭，走到了方健的牢房邊上，看着似乎已經只剩下軀殼沒有了靈魂的方健，葉灼努了努嘴，「去把牢門打開。」

牢頭聽話的打開牢門，這些動靜竟然都沒有引起方健的任何一絲反應，若不是看着方健的胸口還有起伏，葉灼都以為方健已經是一具屍體了。

葉灼走進牢房，故意輕咳了一聲可是方健連眼皮都沒有抬一下，也不知道在想什麼。

「你先出去吧，本王想跟他單獨聊聊。」

牢頭猶豫了一下，並沒有離開，而是小心翼翼的說道，「殿下，這個人畢竟是個重案犯，誰知道會不會狗急跳牆，要不卑職在這裏陪着你吧，殿下放心，卑職此刻開始就是一個聾子和啞巴。」

「你倒是會做人，不過不需要了，本王不會有危險的。」

見葉灼堅持，牢頭也沒有繼續說什麼，直接轉身離開。

「方健.」葉灼重重的叫了一聲方健，可是方健似乎還沒有回過神來。

「陛下讓本王替他帶句話給你，你的家人可以留一條命。」

方健原本空洞的眼神瞬間就開始回聲，他傻傻的愣了一會，然後才轉過頭來看着葉灼，「陛下真的同意了？」

「是的，你還真是好運啊，換了其他人，絕對不會有人願意放過一個叛逆者的家屬，畢竟斬草要除根啊。」

聽到這個話方健就更加的自責了，他眼淚鼻涕在一瞬間就噴涌而出，用力的把頭磕在地上，「是方健辜負了陛下啊！方健有罪，罪無可恕！」

「你的確罪無可恕啊，報恩沒錯，可是因為報恩竟然連是非都分不清了，你簡直大半輩子活到狗肚子裏去了，之前本王跟陛下就猜到了朝堂上甚至內閣中有人叛變了，本王想過王春陽，想過陸之尋，可是偏偏沒有想過你，方健啊方健，你實在是太令本王失望了。」

方健苦笑一聲，「有時候踏錯一步就沒有回頭路了，這些年我過的真的很煎熬，我能夠看着景國一天天的變的更好，我一直與有榮焉，可是我知道自己不配，因為我不像陸明峰是那種純粹的人，我有自己的私心，我做過很多對不起朝廷的事情，所以當我越爬越高的時候，我的心裏就越是忐忑，我這條命不值錢，可是我卻自責辜負了所有人的期望。」

「哎你的家人，本王會替你照顧的，以前你幫了本王很多，這就當是本王還你的人情了。」

方健感恩的對着葉灼拜了拜，「多謝殿下，只是方健無以為報，下輩子做牛做馬絕無二話。」

「少說這些屁話，只是你的家人今後只能隱姓埋名過一輩子了。方健啊，何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