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山雨欲來風滿樓
他轉頭看向慕燕華，眼睛眯了起來，「我救下你之後就覺得有些不對勁，現在這種感覺更甚。你來告訴我，當初你死都要嫁給我，現在為什麼會想要休書？」
慕燕華：「……」
要是楚桓不說，她還真沒想起來，原來原主為了嫁給眼前的男人是真的瘋狂的！
這就要露餡了嗎？要死要死要死！趕緊想個理由啊！
慕燕華沉默半晌，忽然重重一拍楚桓的肩膀，沉痛道：「兄弟，你有所不知，我成親之後被你拋下整整三年，這才知道守活寡是一件多麼痛苦的事情！那種無言的孤寂和凄冷簡直堪比酷刑，我實在堅持不下去了，所以請你給我一紙休書，讓我自由吧！」
楚桓：「……所以，說到底還是想讓我跟你圓房？做夢！」
楚桓也是剛剛抵達京城，只是回府來洗漱更衣，還要馬上去面聖，於是他快刀斬亂麻把吵鬧不想休的慕燕華關起來，立刻就又趕着進宮去了。
皇帝見這個不怎麼受他重視的兒子現在大放異彩，不由得老懷大慰，賞了無數東西下來。
楚桓恭恭敬敬地謝過皇恩，不驕不躁，更是讓皇帝好一通讚賞。
等楚桓出了御書房，早有小太監滿臉堆笑跑了上來：「殿下，麗嬪娘娘請您去秋水殿敘話。」
楚桓點點頭，跟着去了。
到了秋水殿，麗嬪早已經等地心焦，此刻見到了楚桓，不由得一下子笑開：「我兒一去三年，瘦了不少。」
她容貌嫵媚嬌妍堪稱絕色，此刻含淚帶笑更是美的動人心魄，要不然也不可能以一個小小宮女的身份爬上龍床生下皇子，甚至還盛寵不衰，呯一己之力爬到了麗嬪的位置上，僅次於妃位。
楚桓看着這張讓自己像了足有八分的臉，終究嘆息一聲：「累娘娘憂心了。」
麗嬪一疊聲的讓宮人去御膳房吩咐多做幾個睿王喜歡吃的菜，要留他好好吃頓飯。
楚桓卻道：「吃飯先不急，娘娘，先讓這些人退下，我有話要說。」
麗嬪依言讓宮女太監們退下，楚桓才道：「母親，慕燕華的事，是你做的吧？你為什麼要對她動手？」
麗嬪臉上的笑僵了一下，但是轉瞬就恢復正常，嗔道：「桓兒，你在胡說什麼？」
楚桓聲音冷了幾分：「母親，您還想瞞我？我今天進城之後風塵僕僕，臨時起意回王府去洗漱更衣，正好撞見金蓮那丫鬟給慕燕華灌砒、霜！您不要說您跟那個金蓮毫無瓜葛，她是濟州府石門縣人士，要是我沒記錯，母親您的籍貫，就是濟州府石門縣吧？這個金蓮，就是您從老家弄來安插進我王府中的眼線？」
麗妃終於忍不住了，猛地一拍桌子怒道：
「你這是在質問我？我承認是我做的又怎麼樣？我做這一切又是為了誰？還不是為了你好！你現在已經不是當初那個默默無聞、除了一張好看的臉之外毫不出彩的三皇子了，你現在是皇上寵愛有加的睿王殿下！你以後的前程不可限量，怎麼能讓慕燕華那個賤婢耽誤了？只有讓她暴斃身亡，你才能另娶家世顯貴的高門淑女，有了妻族的支持，哪怕是那至高無上的位置，你也可以爭上一爭了！」
楚桓的眼眸緩緩眯起，沉聲道：「母親，我早就跟您說過，我並無意爭奪那個位置，要不然我三年前就不會離開京城了。」
「你離開京城還不是被慕燕華那個賤婢逼得！現在不一樣了，所以她非死不可！」麗嬪咬牙切齒地叫着，把桌子拍的呯呯作響，好半天才勉強控制住自己，換了一副苦口婆心的口氣安撫道，「桓兒，你別怪母親心狠，母親這都是為了你好啊！」
楚桓定定看了她半晌，忽然笑了，那張本就極盛的容顏瞬間更加妖孽無比，竟然令人不敢逼視：
「究竟是為了誰好，想必母親自己心裏清楚。您究竟是想讓我做皇帝，還是母親您自己……想做太后？」
麗嬪頓時渾身一凜，僵在原地，看着兒子那彷彿能看透一切的深不見底的眼眸，什麼話都說不出來。
楚桓輕嗤一聲，站起身來徑自向外走去：「母親您說的對，我已經不是三年前那個任人擺佈的三皇子了，現在我的想法，沒有人能改變。等我述職完畢，我就會回邊關去，您自己在宮裏好自為之吧。至於慕燕華，她的父親當年畢竟救了兒子一命，就請您放過她吧！」
話音未落，人已經是走遠了，徒留身後噼里啪啦一陣瓷器碎裂的聲音。
楚桓充耳不聞，徑自除了秋水殿，沒想到正好跟前來面見皇帝的太子楚煜打了個照面。
楚煜似笑非笑開口：「喲，這不是三弟嗎？你最近可是風頭正勁，好生風光啊！」
楚桓神色沒有半絲變化，只是沉聲道：「太子殿下言重了，為君分憂，分內之事而已。」
「為君分憂？」楚煜嗤笑，「怕是為你自己造勢吧？」
這話可不好回答，楚桓也根本懶得回答，所以拱拱手，徑自錯身走了。
楚煜覺得自己被輕視了，氣的臉色鐵青，咬牙切齒道：「不過是仆婢肚子裏爬出來的賤種罷了，這才有了幾分資本，居然敢在本太子面前耀武揚威！」
身後的太監上前一步，悄聲在他耳邊道：「可不是么，殿下，這位睿王可不是什麼省油的燈！根據咱們得到的消息，麗嬪娘娘最近頻頻召見朝廷重臣家的女兒，尤其是跟帝師白閣老的孫女白若靈小姐過從甚密呢！」
「他這是……想要跟白若靈聯姻，取得白閣老的支持？」楚煜一下子就明白了，臉色頓時陰鷙起來，「他這是也對那個位置動了心思？呸，賤種，憑他也配！」
太監躬身不語。
「來人，安排下去，給他點顏色瞧瞧！」楚煜看着楚桓的背影，又是狠狠啐了一口：「早晚有一天，本太子會弄死你這不知好歹的東西！」
……
睿王府。
慕燕華已經被關在院子裏整整一天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