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番外 她和他(1)

第38章 番外 她和他(1)

第38章番外她和他(1)

要多愛一個人才能不瘋魔不成活?

當一股銳痛迅速在身體內部蔓延時,代安琪臉色發白的望着身下一改往日的沉靜,俊容被情慾肆虐得微微有些猙獰的男人,心想她一定是瘋了,為這個男人瘋了。

她俯身和男人被反綁在床頭的雙臂重疊,十指扣住他的彼此交握,忍着痛楚將自己纖柔的身子完全沉下去,耳邊,聽見男人隱忍的悶哼。

她笑了,眸光流轉的漂亮眼眸,貓眼般奪目,眼底卻噙著濃得化不開的悲哀和決絕。

「我發過誓,不論如何都要得到你,你現在終於是我的了。」

她低頭吻住他刀削般的下顎,再往上含住他的唇,雙手緊扣住他的,身體笨拙地扭動。

男人的隱忍在她刻意地挑逗下潰不成軍,喘息聲漸漸粗重,表情也變得扭曲。

他試圖坐起來,被反綁的雙手卻難以掙脫。

他反扣住她和自己交握的手,指甲掐入她細嫩的肌膚里,看她痛得臉色瞬變,卻仍沒有要鬆手的意思。

居然用下藥這種下三濫的手段逼他要她,這個女人絕對不可饒恕!

他的目光像是誶了毒的利刃,如果他現在能動的話估計會毫不猶豫掐死她吧?

腦海里念頭閃過,代安琪卻笑得更妖嬈,身體更起勁地在他身上顛簸。

強烈的身體感官逼得被下藥的男人終是忍不住配合著她的動作擺動,待到終於結束時,渾身被汗水濕透的兩人身上一片不堪入目的狼藉。

代安琪倦極而趴在男人精實的胸膛上昏昏欲睡,不知何時終於掙脫雙手的束縛獲得自由的男人卻在這時猛地翻身將她壓在身下。

代安琪驚得立即打開眼,目光迎上頭頂那雙盛滿怒焰的黑眸,心顫了顫,神情滿是驚慌。

「你也知道怕?」男人捕捉到她眼底的慌亂,凌厲的眉峰一擰,傷人的話脫口而出:「這麼迫不及待張開腿讓我上,代安琪,你是有多賤!」

身體流動的血液彷彿瞬間凍結,刺骨的冷意自代安琪心底向四肢蔓延。

「容湛,我只不過是愛你。」

儘管是為了愛而不擇手段,但他沒有資格這麼羞辱她。

「可我不愛你。」

容湛盯着她的目光沒有一絲溫度。

他翻身從她身上下來,低頭時餘光觸及米黃色的床單上那抹早已乾涸的血色,眼球頓覺一陣刺痛,急急轉開眼,不讓她看到自己眼底那抹狼狽。

拾起地上的衣物迅速套上,片刻的功夫,之前被情慾折騰得面目猙獰的男人又恢復一貫冷漠從容的姿態。

「我不想再看到你,明天一大早你就給我滾回倫敦!」

「你真虛偽。」代安琪扯過一旁的薄被裹住自己,秀麗的面容浮現一抹嘲諷:「你明明就喜歡我,為什麼不敢承認?是因為我爸?他說不准你我在一起?」

「我不愛你。」容湛還是那句話,也沒再看她,拿起外套往門口走去。

代安琪輕咬了咬唇,厚著臉皮喊住已經走到卧室門口的男人:「容湛,我現在已經是你的人,你要對我負責。」

「你自己送上門來讓我上,與我何干?」

沒再做停留,容湛打開門走出去,沒有一絲眷戀。

門關上的剎那,代安琪彷彿被抽空了體內所有的力氣,整個人虛軟的癱在床上,一直在眼眶裏轉着圈的淚水卻很快絕堤。

這就是她的愛情。

始於她的一廂情願,終於她的不擇手段。

她全心全意、飛蛾撲火般整整愛了七年、以為他對她也多少存在些喜歡、從來沒有開口責罵過她半句的男人,今晚之後,她不再是他眼中純潔的天使妹妹,而是一個為了得到他不擇手段的賤女人。

可那有什麼關係?從十五歲那年知道他是父親從孤兒院領養回來的義子,而不是隨母親姓的親哥哥起,她就再沒當他是她的哥哥。

——

早餐桌上,不出代安琪意料的,沒有容湛。

她像是什麼事也沒發生過一樣,若無其事的優雅用餐。

耳邊腳步聲由遠到近,朝她這邊走來。

她眉也不抬一下,因為來人不是她要等的人,腳步聲略顯慌亂,不似那人的沉穩。

「容小姐。」

容湛的助理李陽走到代安琪身邊,神色夾雜一絲難辯的忐忑。

代安琪仍是沒看他,端起溫熱的牛奶喝一口,問他:「他讓你來押我回倫敦?」

「…」

李陽的沉默讓代安琪意識到自己猜對了,不由笑了笑,終於抬眼看向李陽:「他是不是還讓你轉告我,如果我不去他就立即辭去代理董事長兼總裁的職務,讓我自己接手公司?」

李陽還是沉默。

「幾點的航班?」

「下午一點。」

「你轉告他,要我回倫敦可以,中午陪我吃飯。」

李陽像是有些為難,卻也在遲疑了幾秒后掏出電話。

待他將代安琪的意思轉達給電話那端的男人,靜聽了十數秒后掛斷電話,視線落在代安琪臉上,神色複雜:「容小姐,總裁說他中午已經有約,實在抽不出時間。」

代安琪還是笑:「後半句話是你自己加上去的吧?」

不過是吃個飯,那個男人若真有心不可能會抽不出時間。

她其實真的只是單純的想和他吃個飯,並沒有要繼續纏着他的意思。

畢竟倫敦那邊學業未完,她再任性也不至於半途荒廢了學業。

深吸了數口氣,她才又開口:「把機票給我,你走吧,我會自己過去。」

「總裁吩咐,必須我親自送容小姐過去。」

代安琪啼笑皆非:「他還怕我跟他玩花樣?」

話一落她立即想到昨晚自己不擇手段逼迫容湛強要自己那一幕,心想若是容湛聽到這句,必定會回她:你跟我玩的花樣還少?

相處二十個年頭,她暗知那人的脾性,決定的事情絕對不輕易更改。

既然他要李陽送她去倫敦,那她多說也無益。

畢竟在經過昨晚后,他不會再對她縱容。

繼續安靜的吃完早餐,又將剩餘的牛奶全部喝光,餘光觸及杯底沉澱的點點可疑的白色顆粒,她喚來正在廚房清理衛生的老傭人。

「王媽,怎麼會有這個?」她指著杯底問。

「哦,那是少爺早上去上班前拿給我的,讓我搗碎放入你每天要喝的牛奶里,說是有助安神的維他命片。」

有助安神的維他命片?

代安琪這次再笑不出來,反覺四肢僵冷。

她自予聰明,以為那個男人在盛怒中忽略了某個環節,沒想道高一尺,魔高一丈,他竟然不動聲色斷了她最後一絲希翼靠懷孕來牽絆住他的念想。

早上他給王媽的藥丸哪裏是什麼維他命片,分明就是事後避孕藥!

「小姐?你怎麼了?是不是少爺給的維他命片你吃了有反應?怎麼臉色那麼難看?」王媽一臉焦慮。

代安琪茫然搖頭,拿過一旁的手機,撥通容湛的電話。

響過足足五下,電話才接通,那端卻沒人開口。

代安琪起身走向客廳的落地窗,視線落在外頭的花園裏開得正艷地一簇黃玫瑰上。

「要麼你答應陪我吃中飯,要麼我現在去公司找你,二選一。」

那端仍是沉默,片刻后,電話被掛斷。

代安琪回眸望着暗下去的屏幕,不自覺握成拳的手下意識用力攥緊,指甲幾乎沒入掌心,她卻感覺不出半絲痛意。

因為,她的心遠遠比這更疼萬倍。

——

餐廳的用餐氣氛安靜而讓人舒適,如果對面男人那張臉能不那麼冷沉如冰,那就更完美了。

代安琪目不轉瞬望着容湛,目光里交織的愛火絲毫不躲不閃。

「早上你給王媽讓她搗碎放入我牛奶里的維他命牛奶我喝得一滴不剩。」她開口打破沉默,美眸微眯起:「和你說個新鮮事,我在倫敦時聽一個同學提起,她是意外來到這個世界上的,因為他父母打算加入丁克家族,所以她母親經常吃避孕藥,可沒想到最後還是懷上了我同學。這個故事告訴我們,避孕藥並不能百分百的避孕。」

容湛是聰明人,她一提到維他命他就知道她想表達什麼意思。

可他沒予以理會,而是徑直說出自己的意思:「在你沒認知到自己的錯誤之前,不論你以後是否回國,我都不想見到你。」

「你的意思是讓我從家裏搬出去住?」

「那是你的家,搬出去的應該是我。」語畢容湛抬宛看了眼時間,眉梢習慣性擰了擰:「離一點的航班還有不到一個小時,你抓緊時間吃,十分鐘后我讓李陽來接你去機場。」

「你還真打算和我劃分清楚界線?」什麼叫那是她的家?代安琪怒氣湧上來,一時俏顏漲得通紅:「容湛,那個家那是我們共同的家!」

語氣太過尖銳,話一落便引來旁人的注目。

容湛任憑別人行注目禮,刀削般得俊容不起一絲波瀾,眸底卻隱隱透著一絲不耐。

「安琪,你已經不是小女孩了,為什麼還是這麼喜歡強人所難,你什麼時候才會長大?」她到底要把他逼到何種境地才算滿意?

「我當然不是小女孩了。」代安琪笑,「從昨晚開始,你這個經手人怎麼這麼快就忘了?」

揶揄的口吻,自嘲的語氣,還有故做無所謂的姿態,終於讓面無表情的男人額頭青筋綻露。

「代安琪,你太讓我失望了。若不是看在代叔對我多年的養育之恩的份上,你以為我這些年為什麼會縱容你的任性那麼寵着你?沒聽說過么?別太把自己當回事,因為你其實在別人眼裏什麼都不是。」

無視那張驀然蒼白的小臉,他起身:「以後我不會再接你電話,你好自為之!」

在他決然轉身的那刻,代安琪問他:「你當真不愛我?」

「不愛。」

「不是因為我爸臨終前對你說過什麼?」

「不是。」

「那你為什麼在我爸去世后就改了對他的稱呼?」父親生前,容湛和她一樣的稱呼,所以十五歲之前她根本就不知道她和容湛不是親兄妹。而父親去世后,容湛在提起父親時,把對他的稱呼變成了代叔。

「他本來就不是我爸。」

「你撒謊,是因為他阻止我和你在一起,還把公司交給我繼承,而你只是代理,所以你才改變對他的稱呼。」代安琪說出自己的猜想。

這時容湛回過頭來,神情是她從未見過的冷漠。

「沒想到我在你心目中是個重名重利的人,你還真是徹底讓我失望透了!」他從來就不在乎公司由誰繼承,名利對他也沒那麼重要,之所以會改變對代父的稱呼,完全是因為私人的恩怨,而這個恩怨,他並不打算讓她知道。

沒有再和她繼續說下去,容湛走得頭也不回。

代安琪僵在座位上,目光穿透餐廳的玻璃櫥窗目送男人挺直的身形走向停車場,絕望的情緒漫上胸口,緩緩蔓延開。

父親兩個月前去世之前,容湛還對她寵愛有加,近乎百依百順。可父親離開后容湛對她的態度就來了個三百六十度的大轉變,這讓她不得不懷疑是父親臨終前對容湛說了什麼,所以他才如此排斥她,甚至是厭煩她。

明明她能感覺到他對她的喜歡,滿心以為等自己學成回來兩人就能在一起,可因重病卧床兩年的父親一離開,一切都變了,她的愛情輸了個徹頭徹尾,沒有絲毫迴轉的餘地。

即便是她付出了全部,包括自己的身體,也仍然挽回不了他一星半點的溫柔。

恍惚中聽見誰的手機鈴聲響起,歌詞鑽入耳中,該死的應景。

他不愛我,儘管如此,他還是贏走了我的心。

——

爬升

速度將我推向椅背

模糊的城市

慢慢地飛出我的視線

呼吸

提醒我活着的證明

飛機正在抵抗地球

我正在抵抗你

代安琪仰靠在頭等艙寬大的座椅上,耳機里正播放迪克牛仔的《三萬英尺的距離》,她聽着歌,腦海里浮現那個男人的身影,眼淚止不住的從眼罩縫隙里滑落。

鄰座的李陽通過網絡將這一幕用文字的方式轉告給那個再三叮囑他務必要把代安琪安全送到倫敦住處的男人,心裏想的卻是,既然彼此有情,又何苦將人拒之千里?

他雖然沒深愛過,但也知道,陷入感情的雙方,哪一方痛苦另一方都不會好過。

如今看着身邊的女孩自登機后便淚流不止,那個男人的心可感覺到疼痛?——

飛行了十幾個小時,飛機在A市國際機場着陸。

兩年沒回國,當代安琪拖着行李箱走出機場大廳時,明顯感覺到周遭的變化。

不知道那個男人變了沒有?

她是悄悄回國,並沒有通知任何人,所以也不會有人來接機。

攔了輛的士直奔家,現在是晚上八點多,不知道那個男人這個時候在不在家?

當年他雖然說過搬出去,但這兩年她一直呆在倫敦不回來,所以他也一直住着沒動。

這些,是她偷偷打電話問王媽才知道的。

胡思亂想的當頭,的士停下來。

她付了車錢,從後備箱裏拿下行李箱,站在自家大門口按門鈴時,心裏沒來由的一陣不安。

來開門的是王媽,遠遠看到站在門口的代安琪王媽還以為是自己眼花,揉了揉眼見真的是她才欣喜地跑過來。

「小姐,你怎麼回來也不說一聲?」

代安琪笑笑:「我這不是想給你一個驚喜么?」

「是是是,驚喜驚喜。」王媽開了門趕緊從她手上接過行李箱。

「王媽,他回來了嗎?」

代安琪狀似漫不經心的問了句。

「少爺已經回來了,你今天回來得湊巧,少爺帶了客人回來吃飯。」王媽一臉神秘的沖她笑了笑:「小姐,很快家裏就要多個女主人了。」

什麼是墜入冰窖,代安琪這一刻深有體會。

她捂著突然窒痛得厲害的胸口,面色蒼白。

她兩年不回來還想悄悄回國給他一個驚喜,沒想到反過來他先給了自己一個驚喜。

王媽走在前頭沒注意到她的異常,仍笑着說:「顧小姐和少爺交往了一年多少爺才帶她回家吃飯,我看這事是成了,少爺看起來很喜歡顧小姐。」

「她漂亮嗎?」代安琪聽見自己空洞的聲音問。

「漂亮,而且很溫柔,對少爺也體貼,一看就是賢良淑德的好女人,少爺娶她絕對不會錯。」

代安琪聽着王媽一個勁地誇著那位顧小姐,手心越發潮濕冰冷。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走進去的,甚至在看到餐廳里那對正在吃着浪漫燭光晚餐的男女時嘴角還能牽出一抹和善的笑容來。

她看到那個男人在往這邊探來目光和她相對時,神色有一秒的愕然,但又很快恢復一貫的從容優遊。

兩年沒見,他還是那麼好看。

代安琪無聲輕嘆,目光轉向那個望着自己眼裏滿是困惑的女人--大約二十六七的年紀,的確像王媽說的那樣,很漂亮,也很溫柔,但她卻看不出這個女人有哪點代表賢良淑德?

顧安安在這名突然出現的女子眼中捕捉到一絲敵意,不由一楞,望向對面的男人:「容湛,這位是?」

容湛未及開口,王媽已經搶話道:「她就是我們家小姐,是少爺的妹妹。」

顧安安聞言立即露出明了的表情,微笑起身走過來。

容湛不是代家雙雙過世的男女主人所生這早已不是秘密,而眼前這位才是正牌代家人。

「你好,我是顧安安,是容湛的…女朋友。」顧安安這麼說時有些嬌羞的回眸看了容湛一眼,後者卻沒什麼表情,仍自顧自的用餐。

代安琪再次深呼吸,很努力才剋制住沒有衝過去抱住容湛說他是她的男人。

她伸手和顧安安回握,蒼白的面容笑得有些勉強:「代安琪,你們慢用,我先上樓。」

抽回手從王媽手裏接過行李箱上樓,步伐匆忙,似逃亡般。

——

原來他已經有固定在交往的女朋友,而且兩人看起來已經論及婚嫁。

代安琪趴在透著一股塵土味的床上,第一次感覺身心疲憊。

她就像一個沒臉沒皮的可憐小丑,這麼多年不死心的對容湛死纏爛打,結果換來的是一次次的自取其辱。

敲門聲響起。

她連動都沒動一下。

因為她知道門外的人絕對不會是容湛。

果然,門外傳來王媽的聲音:「小姐,你開開門,我給你換乾淨的床上用品。」

閉了閉眼,代安琪爬起來。

王媽等她開了門走進來,打開衣櫥去拿乾淨的床上用品,代安琪問:「王媽,他有沒有說什麼時候和顧小姐結婚?」

「這我可就不知道了,少爺也不會和我說這些。不過我剛才聽顧小姐離開時問少爺什麼時候去見她父母。」

離開?「她已經走了?」

「我上來之前剛走。」

「那,他呢?」

「少爺送顧小姐去了。」

果然。代安琪自嘲地撇撇嘴。

「我下去找些東西吃。」話落她往外走。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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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是害怕忘記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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