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一輩子暖暖的好(1)

第35章 一輩子暖暖的好(1)

第35章一輩子暖暖的好(1)

婚禮的日子定好了,正逢元旦的那日。

作為準新娘的一生並不能因為婚期將至而不上班。她照樣一日工作八小時,一個星期五天的班。趙吉祥跟小桌子和好以後,對於婚姻這個話題很感興趣,時不時地問一些私人事,弄得一生一時也答不上來,卻又知道怎麼答,實在是難為情。

「害什麼羞啊,都是已婚人士了,我就拜取個經。」趙吉祥依靠在推車上,手裏擺弄著吊針,漫不經心地說。然而一生實在是有些尷尬,一生覺得,夫妻之間的房事問題,最好不說。

趙吉祥見一生如此囁嚅為難的樣子,也不刨根問底,擺正身姿,推著車出去準備「巡邏」病房。她在臨走之前笑呵呵地轉頭說:「一生,等我結婚了,咱們再來交流交流。」

一生嗔怒她一眼:「欲女。」

「嘿嘿,嘗到甜頭了嘛。」趙吉祥送給一生一個飛吻,便出去了,獨自留下一生在值班室里。見四下無人,又沒其他的事,一生又從抽屜里抽出《醫療保健》打發點時間,可這書還沒翻上幾頁,門口走來一名手術科室的護士,她手裏拿着病歷夾,匆匆忙忙遞給一生說:「這是從協和醫院轉來的病人,上面記載了具體病歷,本來這手術是由王主任主刀來着,但王主任檔期滿了,所以轉給宋醫生了,你去捎給他。」

一生接過病歷夾,點了點頭。雖然她有些意外,手術科室的護士怎麼會叫她遞給宋安辰而不是她自己遞過去呢?還在納悶之際,手術科室那護士突然低着頭,臉色有些微粉,抿嘴道:「那個……葉護士恭喜你。」

「啊?」

「你能找到宋醫生這樣的老公真是羨慕啊。」她無比苦澀笑了笑,然後稍微從自己的情緒里走了出來,勉強笑道,「那我先走了。」

一生雖有些莫名其妙,對於這第一份祝福,她是哭笑不得。難不成她太過母老虎了,導致其他小護士們都不敢再接近宋安辰?

當一生到了宋安辰的診室,她實在是無語了。她雖知道宋安辰是帶點潔癖的人,可到了他的診室以後,她敢肯定,他還是屬於「賢夫良爹」型的。只見他診室擺設是在她見過中,最整齊立正的。並且資料疊加也是十分有序的。

那時,宋安辰正在奮筆疾書,眉毛也沒抬一下,而是保持原來的姿勢幽幽地說:「你怎麼有空來這裏?」

一生邁起步子走到他對面的空椅子旁,雙手捧著那份病歷夾交給宋安辰。然而宋安辰僅僅只是掃了一眼外殼,就忍不住蹙眉:「我不是退了回去嗎?這手術不做。」

一生要是沒記錯的話,這去留問題,是王主任交代的事吧,而且手術科室的那位美女還叮囑她來着,怎麼是由宋安辰手裏轉手的呢?

而且一生察言觀色發現,宋安辰的臉色並不十分好。

一生有些莫名其妙,她明明沒做什麼,為何氣氛如此詭異呢?

這時一位護士走來,見到診室里有位「准宋太太」葉護士,有些尷尬起來。一生睨了一眼,緘默不語。宋安辰把目光投向站在門口遲疑不進來的護士:「怎麼了?」

那位護士走了進來,朝一生笑了笑,再對宋安辰道:「G13的那位病人要見你。」

宋安辰蹙了眉,那好看的劍眉擰成一團,似乎不大情願去的樣子。一生有些納悶,以宋安辰這種敬業的精神,怎麼會拒絕病人的邀請呢?

不想宋安辰立即給了一生答案,他說:「走吧,跟我去一趟。」

一生愣怔一下,不明所以地看着他。然而宋安辰的臉上太過於平靜,無法窺測出他內心想什麼。在一生納悶地跟着宋安辰去了以後,她終於知道他為什麼非同平時了。

在高級病床上,林若涵臉色蒼白,稀疏的頭髮更顯得病態,她極其空洞地看着他們,似笑非笑:「來了?」

一生極其震驚,不敢相信地看着宋安辰,宋安辰說:「甲狀腺癌。」

林若涵笑道:「宋哥哥,我這命就交給你了。」

宋安辰輕笑:「未分化癌,手術較宜。」

林若涵點點頭,把目光轉向一生:「聽說葉姐姐是住院部護士,以後勞駕你了。」

一生一直愣著,她無法想像曾經那麼蠻橫的女人會有一天如此病弱的在自己面前,似乎她的話也很輕飄,隨時都噎不上一口氣。

林若涵似乎明白一生的感受,她卻把目光轉向別處,眼神縹緲一處很遙遠的地方,不知看什麼。

事後,宋安辰解釋道,在她剛轉進這家醫院的時候,他心存內疚,便委託醫院的名醫王主任來。不想她卻反過來要他來主刀,牛一樣的倔強性格,院方還是不同意,畢竟按照宋安辰的資深,最多是些小手術,這大手術是萬萬不可。可她簽下了協議書,術后一切的後果都由她自己承擔,院方才鬆了口。

在林若涵手術前的那幾天,都是由一生照料,剛開始林若涵都不怎麼說話,任由一生操辦,只是目不轉睛地注視着她,很專註的那種。一生盡量無視掉,安守本分地干自己的。

直到手術將至的那天晚上,一生與宋安辰同值夜班的那天,一生為她拔針,林若涵難得說:「你真是一個遭人羨慕的女人。」

一生抬頭看向她。

林若涵抬起頭,把頭看向圓月當空照的夜色中:「我第一次見到宋哥哥的時候是在機場上,他陪同他爸爸來接我和媽媽,在我遠遠對面,我見到一個很漂亮的男生,大大的眼睛,一眼望去,似乎自己的心都要化了。我不相信一見鍾情,更自恃優秀,見過漂亮的男生也不少,可偏偏就那一眼,我迷上了。」

一生從未想過,有一天她在聽林若涵的故事。

「可偏偏有什麼青梅竹馬,還是個一無是處,樣樣不如我的女人。」林若涵望向一生,不再是嘲笑,而是苦笑。

「還是個笨的可以的女人。」林若涵突然抬起頭,目光注視天花板,然而從她眼角處,滑下一行淚來,帶着哭腔地說,「你每次跟別的男生一親昵,你知道宋哥哥多難受嗎?但他本身又驕傲,怎麼也不肯表露出來。」林若涵最後卻嘲諷地笑了起來,「你到禾晉家補習,那個傻瓜跟在你身後,因為太晚了,怕你出事。而我只能跟在他身後,看着這個傻瓜,那卑微的守護。」

「不過,宋哥哥果然是宋哥哥,結果第二天中午,攔路把禾晉揍了一頓,我以為出氣呢,沒想到他卻對禾晉說,以後帶你回去,不要在晚上,就算在晚上,也要安全把你送回家。瞧,這個男人有意思嗎?」林若涵歪嘴一笑,但目光中還是淚光點點,「他那麼保護你……」林若涵頓了頓,自嘲一笑,「我以為只要我跟你一樣倔強,惹他生氣就好。可是我太看得起自己了,無論我怎麼蠻橫,他總是面不改色地說沒關係。」

「也只有葉一生才能讓他動容一下,其他女人在他眼裏算得了什麼?他只會把目光注視在葉一生身上,把她保護得好好的。」林若涵終於把目光轉向一生,「就連那天我生日,我以為自己能主導一切,他會把一點注意力放在我身上,結果……」林若涵面如死灰,不再說話。

一生有口氣悶到心裏,堵得慌。

一下子,都沉默了。

林若涵又開口:「你說要是我先認識宋哥哥,你還算什麼呢?」

「你想說什麼,就直說吧。」對於林若涵的挑釁,她開始想開門見山。

林若涵聳肩,表示無辜:「聽說你們要結婚了,恭喜而已。」

一生怔了怔,林若涵丟掉手上的棉球,坦然地躺在床上,似笑非笑:「宋哥哥說,要是先認識我,你還是你,還是他想要的老婆。他要你,並不是因為責任,也不是因為青梅竹馬,理由只有一個,他找不到第二個葉一生,他心尖上的女人。」

「這真是宋安辰說的?」在一生的印象中,宋安辰不是這麼煽情的人啊。

林若涵撲哧笑道:「果然如此。」

「……」

「還是你最了解宋哥哥啊……宋哥哥的原話是,葉一生生出來,就是給宋安辰做老婆的。」

果然,還是那麼自以為是。一生不禁黑了臉,又見林若涵,總覺得怪怪的,林若涵怎會如此友好的告訴她這麼多呢?

林若涵收到她詢問的目光,輕巧地說:「你這幾天的表現,讓我明白了許多。當年那件事,誰也不想發生,不僅我是受害者,你和宋哥哥都是,只是那麼不巧,你們兩情相悅,水到渠成而已。我一直耿耿於懷是心靈打擊太大了。我一直給你臉色看,對你也不好,本來一些雜事不由你來做,你也包攬了。你確實把我照顧的無微不至啊,讓我不好意思再計較那麼多了。」

一生笑了笑:「冰釋前嫌了?」

「沒有,我還是做不到。」林若涵嘆口氣:「今天跟你說這麼多,算是補償吧。也不知道能不能活着出去。」

「你這病並不是你想像的那麼嚴重。」

「呵呵,我自己知道。」

一生也不好說什麼,作為護士,她也不能在她一個病房逗留,她訕訕一笑,離開病房。林若涵望着她離去,臉色頓時蒼白,因疼痛留着虛汗。這病,也只有自己知道。

熬了一個晚上下班以後,一生出院門,見到五個八的車號……她開門進去,只見宋安辰在抽煙。她抽走他嘴裏叼著的煙,說:「以後別抽了,慢性自殺。」

「戒不掉了。」宋安辰輕笑,捏捏一生的臉頰。開檔,準備開車。一生卻在此時握住宋安辰的手說:「把煙戒了吧。」

宋安辰挑了下眉毛,示意她管得真多。

一生淘氣地吐了下舌頭:「因為我在你身邊了。」

宋安辰沒說話,只是靜默地注視她幾分鐘,然後開車,回家……

在車剛到達車庫,停下來以後。宋安辰直接撲倒過去,吻住一生,來勢洶洶的那種。一生嚇了一跳,嗚嗚幾下,淹沒在他熱烈朝火的吻中。

「是你說的,一直在我身邊。」

「嗯。」

一生大概不會想過再見到林若涵的媽媽。這個妖嬈的女人,即使徐娘半老的年齡,依舊潮流。在手術的當天,她著一身緊身尼龍大衣,身披白狐坎肩走來,看起來還是富貴太太的樣子。而她手臂被Judy挽著,兩人從走廊走來,帶着一股凜冽的氣勢。

「若涵,你可別怕哦。」Judy蹭到林若涵的床位上,顯得很擔憂的樣子卻要極力安慰她。

林若涵躲閃她殷勤的手,把目光轉向林母:「媽,你怎麼從首都趕過來了?」

「叫你別來B市,這麼個不吉利的地方,又遇見不吉利的人。」林母顯得很惱怒,隨意嗔了一眼一生,那眼神中帶着太多的厭煩。

一旁的一生看出她那眼神中的不友好,只對林若涵說:「手術時間是十點半,一般提前半個小時。」

林若涵點頭。林母卻橫著問:「主刀醫生是誰?可有什麼來歷?」

林若涵略有些無奈:「媽……」

一生回答:「宋安辰。」

林母似乎相當意外,僵硬地轉頭看向林若涵,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你……難道還沒吸取教訓嗎?難道你還想丟人現眼一次?」

「媽,他是醫生,我是病人,僅此而已。」林若涵突然有些疲憊,捏了捏額角,那目光中已然帶着無奈。

這時其他手術科的護士紛紛走進來,看來是手術準備工作要開始了。

幾人都被攔到外面去等候。一生本想轉身走開,林母卻突然來了一句:「你爸媽還好嗎?」

也不知這是客套話,還是別有用心。一生回答:「我媽早在六年前就去世了,爸爸現在很好。」

「你媽去世了?你爸放出來了?」

一生有些意外,林母居然知道她爸爸關進監獄了?一生點了點頭,還未尋思其他,林若涵已經被推了出來。林母的注意力也轉移了,一生趁著此時,悄然離去。

什麼事情就這樣煙消雲散吧,她想,誰也不能阻止她和宋安辰在一起了。

一生重新站崗,等下班。交替上班的趙吉祥也換了便裝,穿着護士服走來,坐在一生旁邊說:「三天後要做準新娘了,不緊張?」

「緊張勁兒已經過去了……」

「說的也是,這婚期都拖了將近兩個多月了,熱度都沒了。」趙吉祥挨近些,神叨叨地說:「剛才我在更衣間聽一位護士說,言大醫生要回國了。」

一生訝然看向趙吉祥,三個月而已,學業歸來?

「我想,一定是來參加你的婚禮。」

「師兄沒跟我說。」一生有些心不在焉,她這段時間貌似有些「見色忘義」,沒去看MSN或者郵箱了。正如趙吉祥吉言,一生回去以後打開電腦,郵箱裏有幾封未讀來信,都是師兄的。內容大多是一些慰問和最近情況,直到最近一封來信,才告訴一生,他回國辦移民。

言珩的爸爸是外交官,很多事情都是順理成章的。一生並不例外,只是覺得突然,說走就要走了?於是她給師兄寫了封郵件,當點完發送以後,一生也沒多想,直接躲進被窩,等宋安辰回家。

只是她郵件發完的第二天的一大早,她的手機就不適宜地響了起來,一生迷迷糊糊想睜開眼,卻怎麼也睜不開,只能胡亂地摸索床頭櫃,卻聽見身邊一個清爽的男人的聲音:「喂?嗯,她昨天晚上累到了,好,拜拜。」

一生抬頭看向已經梳洗好,一身俊朗的宋安辰:「誰的電話?」

「言珩。」宋安辰遞給她衣服,一生捂緊被子,白皙的香肩露了出來,臉也紅潤了。她輕咳:「你怎麼不讓我接電話?」

「看你還在睡。」

她當時明明半睜開眼看着他,而宋安辰也與她對視了會兒,難道有人睜開眼睡覺的?

一生奪過他的電話,按了師兄的電話,那頭傳來質疑的聲音:「喂?」

「師兄。」花朵朵笑嘻嘻地說:「回國了?」

「嗯,早上飛回來了,不過貌似打擾你睡覺了。」那頭傳來溫和的聲音,似水一般柔和。一生這頭靦腆一笑,有些不好意思:「沒有啦,我比較愛賴床而已。」

「今天有班?」

「唔。」一生忽然一迷糊,還真不記得自己到底有沒有班,只是隨意一睹,卻見宋安辰正坐在床上,一臉不高興地看着她。

一生捂住話筒,小聲問宋安辰:「你請假沒?」

「請了。」宋安辰沒好氣地說。

一生對電話說:「今天沒班。不過要陪宋……」一生話還沒說全,就感受到宋安辰那凜冽的急凍光,把到口上的「宋安辰」給咽下去了,有些委屈地改口說:「要陪老公辦一些結婚的事。」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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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若有你,一生何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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