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被潑髒水

唔……好悶……

救……救命……

姜小右身體一陣失重，暈暈乎乎的眼冒金星。強烈的窒息感充斥在她的胸腔中，沉悶至極。本能的求生欲讓她顧不得反應過來，拚命的往岸上游。

「嘩啦！」

水花四濺，姜小右猛地呼吸了一口氣，心跳卻還在砰砰不停。

岸上的姜大丫嚇了一跳，手中的棍子啪的一聲掉在地上，鳳眸中佈滿了驚恐，後退兩步卻是一下子跌坐在地上：「小……小右……」

姜小右扒著岸沿淡淡的看了一眼離她不遠的姜大丫，那個女孩一身深灰色古裝短夾，跌坐在地上略顯狼狽的往後挪，睜大眼看着她，彷彿看到了什麼妖魔鬼怪一般。

姜小右抿抿唇，身子已經有些支撐不住了，飄飄然扒著岸沿就要往上爬。

姜大丫眸光幽深，淡淡的看了眼姜小右，眸光中的狠厲一閃而逝，咬着牙站起身，撿起地上扔著的棍子，快走兩步往河邊走來，眉目中滿是陰狠。

「姜小右！你去死！」

姜小右全身的力氣都軟綿綿的，神志還沒回來，眼看着姜大丫手中的棍子離自己越來越近，姜小右眼前一黑，徹底暈了過去。

遠處跑過來兩個婆子，一把推開姜大丫：「你幹啥呢！」

姜大丫被推的踉蹌兩步摔到地上，眸光中的狠厲隱入眼底，淚水瞬間朦朧了自己的視線，哭泣著跪在兩個婆子面前：「求求嬸子，救救我妹妹吧……我剛拿木棍遞給她，她都沒有力氣拽著木棍讓我拉上來了。」

「我就這一個妹妹啊！」

姜大丫哭的梨花帶雨，兩個婆子也覺得可惜，立馬跳下去將姜小右拽上來。

「哎呀，這小娃娃會不會就這麼死過去了啊！」

「別說那喪氣話，快看看還有沒有氣！」

「呀，這不是姜絕戶家的丫頭嗎！」

「快快快！快去叫人。」

姜大丫看着，臉色蒼白，目光略微有些獃滯，手忙腳亂的往上溪村姜家跑去。

僅片刻，姜家已經是一片混亂。

哭聲……叫罵聲……混雜着看好戲的眾人低聲議論的聲音，嘈雜不已。

姜老漢擰著眉看着吵鬧在一團的人，眸光中滿是不悅，不由得狠狠的瞪了眼躺在地上什麼都不知道的姜小右。

姜老婆子林氏吹灰自瞪眼的，抱着姜大丫就哭，已經有人繪聲繪色的講著剛剛發生的事情。

原來姜小右在路邊撿了兩個銅板，被姜大丫看到，姜大丫就哄著姜小右去了鎮上買吃的，結果碰壞了鎮上劉家三小姐定親的翡翠玉頭面，要賠償一百兩銀子。

一百兩銀子，那可是有些人家一輩子都掙不到其二分之一的啊。

姜小右和姜大丫直接嚇傻了，撒腿就跑，跑到上溪的時候，卻是被她的大姐姜大丫給推下了河，姜大丫怕姜小右不死，還拿棍子敲了幾下，直到看到姜小右的身子沉下去了，她才放下心來。

只是，讓她沒想到的是，明明已經沉入水底的姜小右居然又爬上來了！

她……她沒死？

不！不可能！

她都被自己打暈了，怎麼可能沒死！

姜大丫滿臉的不可置信，看着鄰村的郎中開了葯，說姜小右沒什麼大礙，喝劑葯好好養幾天就好了。

姜大丫臉色更加不好了！

老薑家數代單傳，到姜老頭父親那一代更是一無所出，只能抱養了姜老頭只傳承個姓氏下去。而姜老頭眼看就要三十了還無所出，只能又抱養了姜小右的父親姜來子。

抱養姜來子第二年，林氏就懷了孕，生下了一個女兒姜青兒。而姜來子抱養了姜青兒的女兒姜大丫和林氏娘家的姜小二后，才生下了姜小三，過了兩年更是生出了龍鳳胎姜小左和姜小右。

她在姜家身份特殊，這次肯定是要栽在這了！姜大丫眼神偷偷瞄了眼林氏，直接撲過去，眼淚嘩嘩的流下來，哭的梨花帶雨：「姥姥……」

林氏拍著姜大丫的後背，看她哭的眼眶紅紅的心下泛起一陣陣酸楚：「大丫不哭，不哭啊！」

姜大丫抽噎著，眸光中滿是委屈：「姥姥，這件事都怪我啊！是我沒有看好小右，才讓小右不甘願劉家三小姐和胡家二公子定親，失手打碎了那翡翠玉頭面啊！都是我啊！要不是我沒看好小右，小右也不會想不開投河自盡啊！」

姜大丫趴在林氏肩膀上哭，淚水浸濕了林氏的衣襟，她又是這樣一幅委屈自責的模樣，瞬間讓周圍一眾看熱鬧的村人都眼神怪異的看向姜小右。

一個才八歲的小娃娃，居然有這麼重的心思！不甘願劉胡兩家定親？還打碎了定親禮，莫不是姜小右這小小年紀就想着勾引胡家二公子不成？！

姜大丫一看眾人眼中的鄙夷，便知道了眾人的心思，心裏暗暗松下一口氣。

「小賤人！我讓你誣賴小右！」

姜小右的母親應氏一聽，立馬竄起來，揮着手巴掌就要扇姜大丫，「俺家小右一向乖巧懂事，怎麼會打碎那玉頭面！肯定是你這個小賤人！自己闖了禍居然還想賴給我閨女！你個小賤人！」

應氏雙目通紅，簡直像要噴火一樣。

這個罪名不管是不是姜小右的，都不能認下！先不說那一百兩銀子，單單是這覬覦胡家二公子的名聲傳出去，都足以毀了閨女啊！

不行！

絕對不行！

旁邊蹲著的姜來子猛地站起身，還沒等應氏抓到姜大丫，直接一個巴掌打在應氏的臉上：「賴婆娘你給我閉嘴！還嫌不夠丟人是不是！」

應氏被打的踉蹌幾步，直接摔在地上，臉上火辣辣的疼，嘴角溢出鮮血，耳朵也嗡嗡作響。

一時間，沒反應過來。

姜老漢鐵青著臉，皺着眉頭指著躺在地上的姜小右和應氏，眉宇間滿是憤怒：「果然有什麼樣的娘就有什麼樣的畜生！自己不要臉想要勾搭男人，惹了禍還要賴給我們大丫，欠教訓的貨！喪門星！呸！」

「你閉嘴！誰跟你說是小右乾的！小右那麼小什麼都不知道怎麼會幹出這種事情來！」應氏一聽急了，她家小右現在還生死未卜，結果他們還要往小右身上潑髒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