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七十八章 昔日「舊友」
她不知，有些人在某處宮殿等候她多時，一直坐在那處，宮人們替着她剝著果皮，她倚靠在一處，靜心凝神，好不愜意。
聽的外面腳步聲，陸琦湘嘴角的笑意愈發濃烈，似是猜測到了什麼一般，心中已經有了打算。
「將人帶過來吧，本宮要好好看看昔日裏的好友。」陸琦湘捏著蘭花指，眼睛順着宮人的腳步看過去，人很快被帶進來了。
陸琦湘主動上前，將著潘素歌眼睛上的白布扯了下來，都到了這個時候還如此鎮定，還真是為難某些人了。
潘素歌一時間覺得四周有些晃眼，待看清眼前之人，她詫異了一下。
「原來是你！」潘素歌怎麼也沒有想到，把她綁架過來的人是蠻夷的將軍，而這一切的計劃都是陸琦湘安排的。
陸琦湘對京城走向以及隨風的性子以及她有所了解，靠着這些了解派人把她捉來，目的顯而易見。
她凌亂著一頭秀髮，沈策贈予的發簪也不知何時掉在哪裏了，或許是掙扎之際，或許是在京城，或許是在船艙里。
潘素歌心疼，可惜此時此刻她更應該注意的是她的命。
陸琦湘將她捉來，無非是想要取她的性命，不對！
「你是蠻夷老大王的妃子？」宮殿四周都瀰漫着一股熏香氣息，身後站在兩位宮女妝容的人，一直低着頭，宮殿陳列擺設皆是紅色，陸琦湘衣着華麗，艷紅色的大袖鑲嵌著金邊，珍珠。
頭頂上扎滿了金釵，玉釵，點的桃花妝。
「這一切不都拜你所賜。」她情緒激動，用力掐住潘素歌的下顎，潘素歌的雙手雙腳都被捆綁着，動彈不得。
潘素歌的下顎被捏的生疼，陸琦湘還並未用十足十的力氣，她知道，此人留着還有用，暫時殺不得，如今也只能做一些解恨的事情。
潘素歌不敢惹怒陸琦湘，她怕陸琦湘還會做些其他的小把戲，她若是腹中不曾懷有阿策的骨肉，倒也無妨，陸琦湘抓她過來，目的只有兩種。
她暫時死不了，當下之急，便是知曉沈策的狀況，或許能夠從陸琦湘口中得知。
潘素歌縱然是一開始對陸琦湘做了蠻夷老大王妃子這件事情感到萬分驚訝，如今也是冷靜了下來，腦海中快速過濾著一些事情。
她的眼神清明，不夾雜任何感情，看着陸琦湘的神色極為漠然，陸琦湘認真地盯着那雙眼睛看，越看越痛苦。
她討厭極了潘素歌身上的每一寸，尤其是這雙眼睛，她記得，娘親說過，這雙眼睛神似娘親。
這怎麼可能，不過是巧合罷了，她才是娘親的乖女兒，陸琦湘也不知自己在心慌什麼。
「真噁心！」她嫌棄地鬆開手指，宮女遞上帕子替她擦拭着手指肚，像是碰到了什麼骯髒的東西。
潘素歌的思緒又回到了一年前，陸琦湘將着她關在沈家酒樓的地窖之中，那副嫌棄的目光。
「你說待沈將軍得知你在蠻夷，該是怎樣的一種心境？他本來是有極大的勝算的，可如今許是要因着你，連着一丁點勝算都沒有了你說你是不是大宣的罪人？」
潘素歌越是沉着冷靜，陸琦湘就越激動，想要刺激潘素歌，她唯獨在潘素歌面前極為失控，恨不得直接掐死眼前之人。
果然，潘素歌的瞳孔緩緩放大，最後化為一種難以言喻的神色。
「國之大事當前，兒女私情又如何比得上？」她最是清楚，拿她同阿策做交易，最是合適不過。
若是阿策在意她，斷然會放棄攻打蠻夷，皆是一國的大將軍只會淪為人人唾罵的叛徒，瞧見沈家。
「亦或者說，湘美人覺得，我的命比得過沈將軍的親娘？」
叛國之舉可誅九族，沈府一干人等還留守在京城，皇上若是震怒，隨時都可以取了沈府上下的性命。
「值不值得，還是要告知了沈策才知曉。」陸琦湘圍着潘素歌賺，潘素歌即便是被捆綁着，身板依舊筆直地挺著，絲毫不影響她的氣勢。
陸琦湘那寬大的長袍拖在地上，裙擺處金絲刺繡太過於晃眼。
這蠻夷的老大王當真是寵愛陸琦湘，滿宮殿的華麗，金銀珠寶服飾樣樣不缺，只是可惜了，是個年過半百的老頭。
她也是打探才得知的，具體對方長得什麼模樣她也不清楚。
她忽然想起上一世她最後的結局，忽然想起上一世最後幾年的生活，她是為了謀生，那陸琦湘呢，僅僅是為了至她於死地。
陸琦湘每每提到沈策，潘素歌都覺得心如刀割。
她沉默了片刻，在陸琦湘即將要爆發的時候淡淡地回了一句:「你那麼希望我死，現在殺了我便是，何必等到那時候。」
從京城到蠻夷，費勁心思，將著自己也搭進去了，不過就是想讓她死，她大可以成全陸琦湘。
只是可惜了，她答應阿策的天長地久，一生一世一雙人。
可惜了她腹中的胎兒，再一次要跟着她一同赴死，兩世人生，都沒有個完完全全的孩子。
但她不能夠牽連阿策，老天爺給的這一世重生的機會，於潘素歌而言已經很滿足了，她不再奢求什麼。
如果對方拿着她與阿策交換籌碼，潘素歌賭不起，她壓根不想賭。
她從來都不覺得她的命很值錢……
陸琦湘緊緊握著拳頭，一臉踢開了潘素歌，冷笑道:「若是在京城，我只需要你死了，但這是在蠻夷，我的人生全都被你毀了，你怎麼還會痴心妄想如此簡單的死？」
那一腳實實在在地踹在了潘素歌的身上，她的右胳膊此刻麻木了一般，疼痛難忍。
好在對方不是踢中她的腹部，她的孩子倒是相安無事。
她雙手被捆綁在前，也沒有刻意地去護住肚子，母性是天生的，不過此時的潘素歌知曉，有些事情她做不得。
「湘美人，大王來了。」陸琦湘原本還惡狠狠地盯着潘素歌，聽聞老大王過來，立刻變了臉色。
潘素歌見過這種笑意，是陸琦湘面對小郡王的時候，不過那時候的笑比現在可不知真誠了多少倍。
面前肥頭大耳的老大王穿着黃袍，走路起來似螃蟹一般，臉上的贅肉和老褶子堆滿了整張臉，眼睛眯成一條縫，潘素歌禁不住皺眉，眼下這人便是老大王？
還真是和想像中差得更遠，還真是難為陸琦湘了，她此刻倒有些同情陸琦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