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嬋妃娘娘

第二十二章 嬋妃娘娘

茯苓搖搖頭,眼神也跟著暗了暗。

邢墨珩頓片刻,「其他伺候過楚后的呢?」

「啊啊……啊啊啊!」茯苓比劃著,右手從脖頸前劃過。

月嬤嬤磕了個頭,「回王爺,侍奉過先後的,一大批因先後的……罪名被聖上處死了,剩下的死在李嬤嬤手裡不少,除了奴婢在太子身邊得以倖免,就剩下那些進不了屋的洒掃丫頭了。」

悲從中來,月嬤嬤忍不住抽泣起來,茯苓也發出隱忍難聽的哭聲。

邢驚蟄壓抑著看了眼面沉如水的邢墨珩,也忍不住低下頭,蒼白的手掌在身側握緊,指甲狠狠扎進手心,通紅了眼眶。

邢墨珩一掌劈在堂木桌上,「咔嚓」的聲響,桌子四分五裂。

屋子裡靜默的只有兩個女人此起彼伏的抽氣聲,幾個侍衛許久沒見過如此盛怒的鎮南王,連呼吸都收斂著不敢放重。

連楚雲杳身邊的丫鬟太監都難以倖免,甚至是生不如死的下場,可見楚雲杳都承受了什麼。

一想到這些,邢墨珩就恨不得一巴掌抽醒曾經的自己,從沒有如此後悔過一頭離開,從沒有如此後悔過沒能時時在她身邊守護。

院子里傳來「砰砰」磕頭的聲音,邢墨珩黑曜石一樣深沉的眼眸專註的盯著某一點,腳步聲毫不收斂的一下一下敲擊在地面上,墨色的衣袍,像是地獄里的閻王。

所有傷害過楚雲杳的人,都要付出代價!

「王爺饒命啊!」李嬤嬤喊道嘶啞的求饒聲在空曠的院子里環繞,叫的人心上一抽一抽的。

邢墨珩卻詭異的揚了揚嘴角,「最後一遍,你何罪之有?」

嗜血的聲音從單薄的嘴唇中吐露出來,與俊美的相貌全然不同的凜冽。

「王……王爺……饒,饒……饒命啊王爺!饒命啊!」李嬤嬤顫抖著聲音求饒著。

「看來你是有決斷了?」邢墨珩看了眼侍衛,「以牙還牙,以眼還眼,一寸一寸的來。」

侍衛會意,一人抵著李嬤嬤一人抽出長劍,沙啞的慘叫聲響徹,知道逐漸沒了聲音。

邢驚蟄聽到這可怖的慘叫聲,心上一顫,跟著走出堂屋,作惡的李嬤嬤卻早已躺在地上不省人事,一滴多餘的血都沒有。

聽到動靜,邢墨珩側頭看了眼直挺挺站在那裡的孩子,那沉靜的眼色一如始終。

「跟我來。」邢墨珩沉聲道,繼而轉身走出死寂的小院。

邢驚蟄看著他高大的背影,和被微風鼓起的墨色衣角,遲疑了下,稍微加快腳步跟上去。

眼瞅著地位最高的兩個人沒了蹤影,院里的眾人才呼了口氣。

在宮裡這樣大張旗鼓的處置了人,說什麼在皇上哪裡都不好聽,邢墨珩的侍衛手腳麻利的收拾了現場。

「啊啊啊!啊啊!」那叫茯苓的宮女突然爆發出顯得恐怖的聲音,臉上卻是燦爛的笑容,侍衛還沒回過神,茯苓就已經轉身跳進井裡。

激起的兩滴水花,衝破井口留下散落的水痕。

「又死了一個。」

「嗯,又死了一個。」

侍衛面無表情的看了眼,繼而前後腳出了院子。

邢墨珩沒有走多遠,靠在朱紅的牆邊篤定的等著。

果然,小小的一個人也從踱步從轉角過來,不發一言的看著邢墨珩,卻也半分不閃躲。

跟他母后一樣,是個倔強的性子。想起幼時的往事,邢墨珩的臉色不由緩了緩,「可是你母后親自教導你?」

邢驚蟄黑白分明的眼睛上下掃視著他,並不搭話。

難道啞了?縱然知道這侄兒前不久才痊癒,邢墨珩還是忍不住猜測,不然為何一個總角孩兒卻從見面起就沒開過口。

看著他瘦弱的絲毫不像個七歲孩子的身板,別說是太子,縱然連那南城瘋跑的野孩子還不如。

可是吃的不好?還是伺候的人半點不上心?抑或是太子院里的也當面一套背面一套的欺侮人?

邢墨珩短短時間想了不少可能,若有那刁奴欺主他必要嚴懲不貸。

見他不再問話,邢驚蟄頓了頓,腳下一轉就往寢宮走去。

許是邢驚蟄身上帶著楚雲杳兒子的光環,邢墨珩難得的沒有氣惱,也不多言,不緊不慢的跟在那瘦弱的小身影後面。

沒有掩蓋的腳步聲和跟著的意圖,邢驚蟄自然也知道邢墨珩就不遠不近的跟在後面,身板挺得更直了些。

「太子,您可回來了,可傷著了?」月嬤嬤老早就趕回來守著,現今見人回來了,幾步跑過來上下檢查著。

看著母后賜給他的嬤嬤,邢驚蟄才稍微軟和了態度,卻也只是搖搖頭,沒有言語。

「沒事兒就好,沒事兒……」月嬤嬤的嘮叨在看到轉角過來的邢墨珩時戛然而止,行了大禮就安分的守在一邊不再言語。

這些年來戰場上血里來血里去,早就裹了一身肅殺之氣,多少人都是這樣敬畏的態度,邢墨珩早就習慣了。

見邢驚蟄的身影頓在門口,想他也是知道自己有話說,好歹也是個通透孩子。

「……你是太子。」頓了頓,邢墨珩還是只說了這麼一句話。

邢驚蟄看著自己富麗堂皇卻獨獨少了母後身影的宮殿,略微側了側身子,鄭重的點點頭,頭也不回的走了進去。

直到那小小的身影看不到了,邢墨珩才轉身向著相反的方向離開。

明眼看著至少太子面上的東西都是不虧的,他那皇兄也至少還沒糊塗到不可救藥的地步,他也可稍稍放心,繼而專攻楚雲杳的案子。

而穿越重重宮牆的另一邊,卻似乎並不那麼讓人放心。

一著著竹綠色下等宮裝的小丫頭,鬼鬼祟祟的從先後的寢宮探出頭來,見左右沒人,才提著裙子一溜煙的穿過葯園的小路,直到嬋宮外面才拍著胸脯鬆了口氣。

「姐姐,煩請通報娘娘。」對著守門的宮女頷首,那小丫頭擦了擦頭上的虛汗,鎮南王的威壓可真夠唬人的,她藏在隔間就嚇得心跳快停了。

守門的也早就聽過上邊囑咐,不敢託大,快步去問了,連忙將人帶進去,伸出頭左右看了看,又叫了兩個人遠點看著。

「可是了結了?茯苓那小賤人怎麼樣了?」穿著華貴宮裝的女子慵懶的靠在窗邊的榻上,裊裊的香煙從金獸中飄出。

那個小賤人,其他的奴才都處理了,要不是看上她手藝怎會獨獨留她一命,偏還拿喬著不肯,什麼只給先後梳頭。

果然賤人的奴才還是賤人,都該死!

看著上位人的臉色,那小丫頭忍不住打了個寒顫,硬著頭皮開口,「禪妃娘娘……李,李嬤嬤被擒了。」

「什麼?」翳嬋順著貓毛的手一個用力,那異瞳的貓兒慘烈的叫了聲,用力躥到地上轉身逃了。

翳嬋也不去理他,只緊緊盯著宮女,「到底發生了什麼,你給我說清楚!」

「是……是,」那小宮女一下跪倒地上,將邢墨珩如何出現,又如何綁了李嬤嬤,再到如何審問半分不敢隱瞞,統統說了個明白。

翳嬋越聽臉色越沉,指甲死死扣入貼身宮女杏雨的肉里,後者死死咬著嘴唇不敢發出半分聲響。

「鎮南王……又是鎮南王。」翳嬋喃喃著,想起上次擦肩而過的那個冷峻的男人,轉身將桌上前朝留下的瓶瓶罐罐都揮到地上。

珍貴的瓷器噼里啪啦的碎了一地,伴著翳嬋憤怒又壓抑的聲音。

「怎的半路又殺出鎮南王這個壞事的!好不容易那個女人死了,就連她的奴婢我都動不得了?我偏就不信這個邪!」

暖閣里半點聲音沒有,翳嬋深深的呼了口氣,轉身輕柔的輕靠在軟塌上,變臉似的之前的事情好像沒發生過。

「你別怕,」看著地上顫抖的小宮女,翳嬋笑著和緩了聲音,「再仔細和我說道說道。」

小宮女重重的點點頭,卻仍舊不敢抬頭,只盼著自己莫要說錯話才好。

「我問你,李嬤嬤……可說了什麼不該說的?」

「沒……沒有,李嬤嬤辯解了一番就一直求饒,至……至少奴婢走前李嬤嬤還……還沒說過……」

翳嬋又輕呼了口氣,「抖什麼,你這次做得好,我要賞你的,你知道,我這裡向來賞罰分明。至於李嬤嬤,哼,量她也還不敢說什麼。」

「謝禪妃娘娘。」小宮女趕緊扣頭謝恩。

「下去吧,你母親慣用的藥材賞她雙份,多學學李嬤嬤,今日的事……」

「奴婢今日花費了一天打掃葯園外面的小園子,其他什麼事也沒做過。」小宮女趕忙叩首快步走了。

屋子裡只剩翳嬋和貼身宮女兩人,翳嬋瞬間冷了臉色,卻又狀似溫柔的順著自己嫩白的手指,「李嬤嬤的家人可還好?」

梨雲點點頭,「在宮外前街的一個小巷裡,按您的吩咐養著呢。」

「不錯,可如今李嬤嬤去了,我又慣是個好心腸的,且讓他們全家團聚吧。」朱唇輕啟,翳嬋吹了吹指甲上不存在的灰塵。

「是,奴婢這就去辦。」梨雲和杏雨對視一眼,有飛快低頭領命。

「不忙,吩咐人把地上收拾了,該怎麼說你知道。」在翳嬋直射過來的目光下,梨雲謹慎的點了點頭。

「娘娘慈悲心腸,奴婢將娘娘今日最愛的瓷器打壞了,娘娘非但未怪罪奴婢,還體恤奴婢身體給奴婢半天假回去見哥嫂。」

翳嬋聽著點點頭,伸手拉過梨雲,輕輕拍了拍她手背,「還是你們兩個最得我心,且去吧,路上小心著。」

見梨雲領命退了,翳嬋才起身吩咐杏雨拿出新作的衣裳換上,平白損了我翳嬋的手腳,哪有那麼容易的事兒,「走,咱見聖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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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傻妃御夫有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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