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章 生日中篇
第154章生日中篇
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距離約定的開場時間早已過去。
但是主桌那面卻遲遲沒有傳來動靜。
竊竊私語聲在宴會廳內有着越發越大的趨勢。
主桌的氣氛此刻卻有些沉悶。
坐在這一桌的除了喬家一家、楊家爺孫倆，其餘幾位都是臨海市的重要領導。
楊老爺子邀請他們過來就是想要藉此機會向他們宣告喬楊倆家聯姻的事情，也在間接的讓他們在喬楊倆家和一個霍家之間做出選擇，相信他們會做出正確的決定。
喬老爺子動作不緊不慢地為自己沏了一杯熱茶，茶香撲鼻，他也終於在這個時候揚起了一個淡淡的笑容。
他有足夠的信心。
至於突然過來的這個丫頭，喬老爺子往身側一瞥，眸光一沉，隨即又不在意地笑了笑，一個小丫頭，就算給自己暫時找了一個可以納涼的地方，那麼等到那個乘涼的地方也瀕臨倒塌，還會接納她嗎？
終究只是一個被人拋棄后離不開喬家庇護的丫頭，小小年紀就相信不切實際的愛情，還是太年輕了。
坐在喬南川身邊的一位領導在這個時候忽然開口：「我常常聽我家那個不爭氣的孩子說起他們學校有兩位特別厲害的喬安學姐和霍雲廷學長，每次考試的成績都一騎絕塵，沒想到這一次竟然都成了省狀元，真是不錯。」
喬老爺子慢悠悠喝茶的動作一頓，再一次聽到了不願聽到的姓氏，眸底不著痕迹地劃過一抹厭惡，但是這一次提起的人他卻無法冷臉相待。
因為對方是這群人中最大的那位領導。
他放下茶杯緩緩一笑：「確實考得挺不錯的，但還是要繼續努力，畢竟成功只屬於一個人，這種巧合太少。」
那位領導一笑：「確實。」
喬老爺子：「而且，你家那位小夥子我可是聽說剛上高一就參加了一個競賽奪獎了，也是了不得的人才啊。」
領導：「就是一個不怎麼出名的小比賽，還是比不上狀元的名聲。」
喬安面無表情地聽着他們虛假的互相恭維，百無聊賴地給自己倒了一杯溫水，也不知道霍雲廷現在在外面做什麼呢。
她的左手邊坐的是楊明殊，也算是湊巧的安排了。
喬老爺子目光掃到他們倆人，突然話鋒一轉：「明年就要輪到老楊家的孩子高考了，我記得小殊的成績也是一直穩坐第一吧？」
突然被cue到的楊明殊僅謙虛的溫和一笑。
喬老爺子不在意他的反應，神情緩和了一點，朝他道：「你要是高三階段有什麼不會的問題，都可以儘管問喬安，也增進增進你們的感情。」
最後那句話什麼意思，在座的人都能夠聽懂。
喬安雙手捧著水杯，若隱若現的水霧繚繞在她的眼前，將她眸底劃過的那一抹－戾氣半遮半掩。
喬南川還有秦若竹不知道是在想着什麼，一直沒有參與過桌上的話題。
楊老爺子微微一笑，在他身側安坐的楊明殊突然喚了一聲：「喬爺爺。」
在對方側目看他的時候，淡淡道：「喬安學姐的生日宴，我們還是現在開始吧。」
喬老爺子盯着他看了好幾秒，然後才點了點頭，對他道：「那你去安排吧。」
楊明殊點頭、起身，在他即將上台的時候，喬老爺子幽幽提醒了一句：「記住你今天的任務是什麼。」
楊明殊平靜的唇角終於在這個時候被他自己打破，翹起了一抹弧度：「我當然知道我是要做什麼。」
他的這個態度讓喬老爺子感到很不舒服，看着他登上台的身影，他皺了皺眉同一邊的楊老爺子道：「希望你的孫子真的知道他應該做什麼。」
無故被牽連進去的楊老爺子倒是沒有生氣，還挺心大地給他將空了一半的茶杯滿上，搖了搖頭道：「唉，我就說現在的小孩子叛逆期有些長，有些事情我都管不住。」
喬老爺子涼涼地看了他一眼。
楊老爺子慢悠悠地飲了一口茶，提前明哲保身之後，再也不說什麼了。
台上。
楊明殊頂着所有人的目光站在立式話筒前。
台下面的議論聲再一次響起。
「主持人是楊家的少爺？喬家的這個排場這麼大嗎？」
「差不多啊，是不是有什麼別的原因啊？主持人生病了？」
「你們怎麼就不能往倆家聯姻的方向想想？兩個老輩關係好，說不定就會想到聯姻，而且還特意將他倆位置排在了一起。」
「真的假的？那咱們市的格局不是又要變了？霍家怎麼辦？能跟誰聯姻嗎？」
「他們連霍家都沒有邀請嗎？看來已經說明問題了。」
「我之前還聽我家孩子說霍家那位少爺和喬家小姐在一起了……」
……
眾人：謎一樣的關係網，他們選擇閉嘴，不摻和進去，還是默默看戲的好。
楊明殊長身而立，目光所有人的面上晃了一圈，將這些人的神態都看在眼中。
他的目光與喬安接觸了兩秒，彼此眼中都帶着一份堅定。
最後，他的視線落在楊老爺子身上。
只見楊老爺子動作不徐不疾地給自己倒了一杯熱茶，水汽升騰在他的面前，朦朧水霧後面隱約可見他嘴角勾著一抹若隱若現的弧度。
似乎是在沖他說，你想做什麼就做什麼，但是以這面霧牆為界，你今天所說的都是你的個人選擇，跟我這把老骨頭可沒有關係。
不知道楊明殊看沒看懂暗示，他平靜地收回視線，再次抬眸時聲音沉穩有力，將他作為學生會會長的氣場拿了出來：「大家好，首先歡迎各位今晚能夠參加這場生日宴會。」
「在開場前，我可能要跟各位歪個話題。」
喬老爺子皺了皺眉，卻沒有出聲阻止，倒要看看這個小子能夠說出什麼來。
楊明殊唇角微勾：「相信大家已經都知道了喬安學姐在本次高考取得了省狀元的成績，真的很厲害。」
台下也有人在附和：「沒錯，真的很厲害！我當年成績都是全校倒數的。」
一陣鬨笑聲響起。
董錢的父母坐在靠近中間的一桌，也跟着笑了起來。
董母：「幸好咱們兒子不算太笨，還能救救，多虧我遺傳的好。」
董父：「是。」
幸好性格遺傳自母親，智商遺傳於父親。
台上的楊明殊卻忽然話鋒一轉：「但是這次咱們省的省狀元其實還有一位，也是我的學長，還跟喬安學姐在一個班級，成為了一年的前後桌。」
眾人隱隱覺得這個話題越來越偏，越來越不對勁。
台下的喬老爺子倏然收起笑容，重重地拍了一下桌面，整個宴會廳的氣氛驟然就變成壓抑起來。
其他吃瓜群眾大氣都不敢喘。
坐在尾桌的記者們紛紛紛紛舉起錄音筆，恨不得將筆扔到前面。
男記者：「我靠，這是什麼走向，果然是豪門世家啊，過個生日都跟咱們普通老百姓不一樣。」
女記者舉着手機在瘋狂打字，抽空回他：「所以你才不是豪門世家。」
「夠了，管家，把話筒關了，將人給拉下來。」喬老爺子憤怒交待。
不遠處的喬管家聽命立馬朝着台後台的工作人員發出指令。
奈何後台人員嗓音有些顫顫巍巍地回復：「關、關不上，好像被人為改了設置。」
「砰！」後台的聲音通過對講機清晰地傳到喬老爺子耳中，他拍著桌子，怒氣值已經拉滿。
喬管家立馬道：「老爺別急，我這就去將楊少爺帶下來。」
可惜，到底老年人的腿腳到底有些慢，不如年輕人利索。
台上的楊明殊彷彿就是故意停頓到了這個時刻，絲毫不懼台下喬老爺子的怒火威壓，將最後一句話緩緩說出來。
「有一件事情大家可能還不知道，喬安學姐和霍雲廷學長早就已經在一起了。」
台下頃刻間嘩聲一片。
原本一般的年輕小孩交往跟他們這些人沒有什麼關係，但是在這個時刻、這個地點，頂着喬老爺子明顯的怒火宣佈出來可就不一般了。
更有心者，在聽到了霍雲廷的名字之後，眼睛睜大，已經聯想到了什麼。
他們議論紛紛的聲音並沒有逃過喬安的耳朵，尤其是在聽到后桌一個人小聲地跟周圍人科普：「那個孩子就是霍家的那位少爺，看來我家孩子沒有騙我，我也還以為他那天是瞎說的。」
「但是我前幾天送孩子去學校的時候在校門口看到了那個大宣傳板，兩個小孩顏值看着倒是很般配，霍家要是跟喬家聯姻了，那他們可就真的僅僅兩年徹底成為咱們臨海的頂級世家了。」
聞言，喬安指尖在水杯外壁輕輕地摩擦了下，心情不錯地露出了一抹笑容。
在她身側的秦若竹沒有想到他們竟然這麼膽大，直接在這麼大的場合公開與喬老爺子作對。
腦海中不自覺飄出來當時她同自己說的話，她們不一樣。
此時此刻，她也不得不被迫承認這一點，確實是不一樣。
至少當年的她，沒有這種勇氣敢於反抗兩家。
似乎是這一句話戳到了喬老爺子的痛楚，這個時候他也不在乎失儀了，直接站起來，怒聲道：「小小年紀說什麼胡話？趕快從台上下來。」
然後他沉吸一口氣，剋制着怒火朝着所有人道：「諸位，都是小孩子胡鬧，切勿當真。」
眾人：……
他們又不傻，連這個真不真都分辨不出來。
但是他們看了眼喬老爺子，還有一旁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楊老爺子，還是零零星星地跟着附和了幾句。
「知道知道。」
「害，我家小孩也老是貪玩，孩子都這樣。」
……
喬安輕諷地敲擊著杯壁，聲音的波動感傳遞給了內側平靜的水面，被連帶着漾起了幾層漣漪。
「是嗎？」她輕輕啟唇，聲音微弱如細蚊。
台上的楊明殊也跟着張口：「是嗎？那我們請當事人出來確認一下就行了。」
他終於要進來了，喬安想着。
所有人在一瞬間都一位這個當事人是指喬安，所有的目光都朝着最前方那一桌落去。
都沒有注意到身後的大門正在緩緩開啟。
霍雲廷將衣袖整理好，在大門剛剛開了個小縫隙的時候朝着一旁臉色有些頹敗的幾個保安大哥扯了扯唇角，蕩漾地說：「我女朋友想我呢，我進去了。」
攔不住霍雲廷正如攔不住這不斷敞開的大門，保安們死心之餘還要接受一把狗糧。
「……」
霍雲廷也不在管這些人了，視線落在前方，忍不住挑剔一句：「這個速度太慢了，告訴你們管事的，讓他調一調。」
保安大哥們：「……」
殺了他們吧，就現在。
坐在尾桌的女記者是第一個注意到霍雲廷的，即使現在廳內的燈光有些晃眼，她還是憑藉敏銳的眼裏一眼就認出來那個就是另外一位省狀元得主。
她拍了拍還在看戲的男記者，朝他示意了方向。
男記者立馬就樂出了聲：「嚯，這一天可真刺激啊，這就是另一位當事人吧？」
女記者微微皺眉，問他：「你有沒有覺得他的面容有些熟悉？」
男記者仔細地看，然後果斷搖頭：「沒有，你是不是看過照片之後才覺得眼熟的？」
女記者不語，但總覺得並不是他說的那麼簡單。
越來越大多的人注意到了後面的動靜。
一傳十，十傳百，很快就傳到了主桌。
喬安當即回過頭去，動作幅度有些大，讓喬南川還有他身邊的領導都特意看了她一眼。
楊明殊在被喬管家帶下台前，又朝着話筒說了一句：「看來今天的另一位主角已經登場了。」
霍大主角的目光在大廳內飛快地掃過，最終成功地跟喬安的視線在層層人海中對上。
就好似隔着一條奔騰洶湧的河流從兩頭建造橋樑，即便困難重重，它們依舊會在終點相遇，不偏不倚。
可惜中間總是會有一點不長眼色的人。
喬老爺子看到他的一瞬間血壓都升高了，眉頭緊緊擰著，憤怒喊道：「保安都在幹什麼？怎麼什麼人都放進來了？！」
他的音量驟然拔高，震的喬安耳膜生疼，下意識皺起了眉。
霍雲廷「嘖」了聲，不客氣地道：「您老小聲點，我這耳朵還沒聾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