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銅鏡(3)

第16章 銅鏡(3)

第16章銅鏡(3)

李伯通繼續道:「按照之前的事件推算,接下來就應該輪到剩下的住客了,也就是雷迪嘎嘎,雲美,和那個狐狸精。」

「等下,」我說,「小鬼孔婷和關興都是死在小二樓或者埋在小二樓里,守在這裡也正常。雷迪嘎嘎雲美和三娘是後來才住進去的,這怎麼能一樣。」

「萬事萬物,冥冥之中自有註定,有因必有果,改命人已經種下了因,自然知道結果。」李伯通說,「所以他們來小二樓,也在改命人的算計之中。」

我恍然大悟:「這麼說雲美死的那塊森林,就是現在的小二樓!」

李伯通點頭道:「既然我們知道了改命人的思路,那麼為了弄清楚真相,必須先一步行動,趕在改命人的前面。以防其他意外發生。」

這話說得在理,凡是有改命人出現的事件都十分離奇危險。

我連連點頭,對面前這個黑鬍子道士佩服的道:「師叔你是早就算到我和雲美會一起半夜十二點到鏡子前面?」

李伯通眼神閃爍的笑道:「嘿嘿……嘿嘿……那是自然。之前馬建民和我說過這鏡子不能在半夜十二點照。」

他不說倒罷,一說我就起了疑心:「不會是他說了以後特想知道半夜十二點看了會怎麼樣自己又不敢看,就想個法子告訴我們,沒想到碰巧遇上雲美的事了吧?」

李伯通抬頭看天,顧左右而言他:「今天的月亮真曬啊!」

得,被我猜中了。

我問:「那你知道怎樣才能讓我倆恢復原狀吧?」

李伯通點頭:「那是自然。」說罷,從道袍里掏出一張地圖給我,說:「我算到這地方與這事件有關,打聽了一下,正好這裡鬧鬼。你們把鬼除掉就能變回來了。」

事不宜遲,我和雲美馬上坐車往地圖上標記的地方而去。

地圖上的地方和我的小二樓地方相反,小二樓在城市西邊的話,地圖上那位置就在城市東邊,雖然離市中心距離是一樣遠,但是東邊發展比西邊快得多。

這地方相當難找,我們找了半天沒找到,於是我在一家古董店前拉了一個人問:「和平路三十三號在哪?」

那人伸手往前方上空直指了指,我們這才看見在兩棟大樓之間夾縫的上空,有兩塊列在一起的牌子。

上面一塊牌寫著『和平婚姻介紹所』。

下面一塊牌寫著『花圈壽衣殯葬用品』。

兩個牌子旁邊一個箭頭,指著樓的夾縫裡面。

這兩塊牌子內涵啊,很好的說明了婚姻是愛情的墳墓這個千古不變的真理。

我本以為33號應該是賣殯葬用品的壽衣店,結果卻發現33號是婚介所。

第一次到這種地方,我感覺有點不適應,問雲美:「那咱進去吧。」

雲美一看見婚姻倆字臉就紅了,輕聲說:「那……好唄……」

又不是領證,害臊什麼啊?

見雲美還在原地站著,我催促道:「走唄,再不走人家就下班了。」

話剛說完,婚介所里走出來一群穿碎花大衣的大媽。

還真下班了。我正想著要怎麼和大媽們說我們的目的,那群大媽就已經圍上了我們。

「怎麼了,姑娘,小夥子,在這站著幹嘛?是不是要進婚介所啊。「

「對……我們……」

「那就進啊,愣著幹嘛,你們還兩個一起來啊,認識的啊。」

「我們是……」

「是來找對象的吧,來來來別害臊,進吧進吧。」

「不是,我們……」

「不是什麼啊,都站在這看著我們的牌子看半天了,真是你們這群小年輕就是愛面子,害臊什麼啊,不就是找對象嘛。」

隨著一陣陣銅鈴一樣的笑聲,我們毫無反抗餘地的被眾大媽推進婚介所。

這婚介所就一層,一百平米左右。除了辦公用的櫃檯,旁邊還放了玻璃圓桌,旁邊擺著倆椅子,地面乾乾淨淨。

按照黑道霸主二狗子的話,在江湖中,貌不驚人的中年大媽團體戰鬥力驚人,她們認真起來,就連黑道也得退避三舍。因為這群人對資訊的掌握達到匪夷所思的地步,不需要上網,只憑最原始的交流,大媽們就能掌握街道中每個成員的信息,誰家兒子是幹啥的,每月工資多少,談過多少對象,每個對象的身高長相職業性格,以及誰家媳婦做菜放鹽多,誰家小孩晚上睡覺尿了褲子等等等等……事無大小,全都被大媽們所熟知,精細之處連美國中情局都得甘拜下風。

據說有很多警察局的線人就是居委會大媽。二狗子的很多信息也是從大媽聯盟得知。

總之,這是一群不容忽視不容小覷的團體。

就在我思考時,大媽們已經迅速走回了崗位,有人刷刷刷的翻著本子,有人打開計算機敲著鍵盤,還有人對雲美髮問:「小夥子,你喜歡什麼樣的女人啊。」

「我不喜歡女人。」雲美跺腳道,「我喜歡男人!」

翻本子和敲計算機的聲音都停止了。

哎呀,我一拍額頭,雲美怎麼就忘了她身體和我身體對調的事情了呢!

我連忙打圓場:「他是不喜歡女人,我喜歡女人。」

話剛說出口我就知道壞了,房中瀰漫著死一般的沉默。

不知道過了多久,一個大媽看著我們,用一副理解的表情說:「這……這個……確實不好找對象啊。」

「不是這事兒。」趁著這會兒,我趕緊把自己的目的說出來,「聽說你們這裡鬧鬼……」

大媽們聽了這句話,又高興起來:「哎呀,是李道長讓你們過來的是吧?」

我吃了一驚,李伯通名氣竟然這麼大!

「來來來,快坐快坐。」大媽們馬上表現出極度的熱情招待我們,「你們可算來了,鬧鬼這事讓我們煩了好久了。」

「怎麼回事啊?」我問。

「就是因為那個鬼。」穿藍衣服的大媽一副一言難盡的模樣,「我們婚介所就要開不下去了。」

說話間,婚介所的溫度瞬間低了下去。

戴眼鏡的大媽看了看周圍,伸出食指做了個『噓』的動作:「快來了。」

傍晚昏黃的光照在屋內,婚介所內寂靜無聲,當光線又暗了半分的時候,忽然有細微的聲音傳來。

那聲音忽近忽遠,漂浮不定,時而模糊時而清晰,仔細聽起來,卻是一個拉長了的男人的聲音。

「找……不……到……老……婆……啊……」

「沒……有……孩……子……啊……」

「男……多……女……少……怎……么……辦……吶……」

「政……策……不……好……沒……錢……娶……老……婆……啊……」

我警戒的看著四周,卻什麼都沒看見,看來那鬼是故意隱形了。

我問:「你們知道這個鬼的身份嗎?」

「也是個苦命的人啊!」燙著個速食麵頭的大媽說,「一把年紀了還沒娶到老婆,後來終於在隔壁市裡談了個姑娘,姑娘說你找個好工作吧,正好有別的公司招人他就辭了工作跳槽,結果剛跳過去就經濟危機被裁員了,好不容易又找了個工作工資比原來還低。姑娘說工作慢慢找那在一起得有個房子吧,於是他就準備買房。頭年問好房價,回家賣了田又拿出全部的積蓄來買房,結果房價漲了,湊來的錢只能買個廁所。姑娘說咱倆離得遠沒房沒工作有個車也行,於是那人就去買了個車,買完油價就漲了,去隔壁市的高速上還又加了三個收費站,每跑一趟回來半夜全小區都能聽到他在哭,後來慢慢的就再不敢開車了。後來他想買啥啥漲價,手上那些錢啥都買不起了,耗了這麼多年姑娘等不住也跑了。」

我問:「他就沒碰到什麼降價的東西?」

「碰到了啊,他在股市還在六千多點的時候買了股票。」

「行……」我說,「你繼續說。」

「他死也是最近的事兒。」大媽說,「受了那麼多打擊,這人就躲在屋子裡不出門了。為了維持生活家裡的電視什麼的全都賣了。囤了一堆的米啊面啊速食麵靠剩下的錢自己過自己的,深居簡出,也不和別人說話,就偶爾出來買買菜,後來有一天,他鹽吃完了,出來買鹽,拿了兩塊錢跑去賣鹽的那買鹽,賣鹽的說日本核泄漏,食鹽漲價了,一包三十。那人一口氣沒憋住,就給氣死了。」大媽搖頭嘆道,「可惜啊,他剛被氣死那高價倒賣鹽的就被抓起來了。」

那鬼的聲音還在婚介所回蕩。

「為……什……么……我……的……命……這……么……苦……啊……」

「為……什……么……連……食……鹽……都……漲……價……啊……」

「活……不……下……去……啦……我……要……娶……老……婆……」

「你聽你聽。」大媽氣憤的道,「每天就這麼嚎,一來客人就開始嚎,有時候還現身嚇唬人家小年輕,客人全都嚇跑了!我們怎麼做生意……」說著說著,她扭頭看向我,「哎,你眼眶怎麼紅了。」

「身為同性……不,同類人,我能明白他的心情。」我用拇指和食指捏了捏鼻樑,又問,「他這麼鬧,你們就沒想想什麼辦法?」

「想了啊,隔壁不是賣花圈紙人的么,我們想他要老婆,就燒了個女紙人給他,他安靜了三個月,又開始叫。不過他喊的話的內容變了。」

雲美問:「變成什麼了?」

那鬼像是回答我們一般叫道:「沒……房……子……啊……沒……地……方……住……啊……」

大媽繼續說:「我們就燒了個房子給他。」

男鬼的聲音馬上解釋道:「房……子……沒……鑰……匙……啊……」

另一個大媽介面:「燒完了沒過幾天他又喊要車,我們又燒了個車。」

男鬼說:「車……子……沒……油……啊……」

下一個大媽繼續說:「有了車又要電腦。」

男鬼的聲音帶著哭腔:「電……腦……沒……聯……網……啊……」

「給了電腦又要新款的Lw包和鑽戒,名牌的衣服和鞋。」

男鬼哀聲道:「老……婆……說……都……是……假……的……啊……」

「廢話!」大媽們罵道,「真的我們燒得起嗎!」

大媽們越說越生氣,最後一個瘦小,高顴骨的大媽氣憤的問我:「你說他這樣沒完沒了,怎麼辦吧!」

我點點頭,意味深長的說:「嗯……」

大媽們眼睛唰的亮起來,帶著好奇而激動的八卦神情靠近我:「你是不是看出來什麼了?」

「我看出來了。」我說:「你們是逗哏的,這男鬼是捧哏的。」

大媽們一鬨而散。

「誰跟他說相聲啊,」帶金邊眼鏡的大媽說,「這鬼還放話威脅我們說不給他就嚇走我們全部的顧客。」

速食麵頭大媽接著說:「就因為整天做這些奇怪的東西,隔壁店扎紙人的老賈現在天天研究時尚雜誌學著做壽衣啊。你說人家老賈都年紀一大把了,整天看露胳膊露大腿的時尚雜誌,也不像話啊。」

我說:「你給他燒紙錢不就完了。」

那鬼馬上說道:「錢……會……通……貨……膨……脹……我……不……要……」

果然是個現代化的鬼,活學活用,把生前的知識帶到了陰間,有文化!有智慧!

速食麵頭大媽為難的看著我們:「你看著咋辦呢?」

「這還不好辦嘛。」我說,「他現在就是個無賴,對付無賴就要用無賴的方法。」

「啥方法?」

我嘿嘿一笑,對著速食麵頭大媽耳語了一番。

「能成么?」速食麵頭大媽懷疑的看著我。

我信心十足的道:「不行你來找我。」

出了婚介所,我察覺到一股飽含敵意的視線。扭頭一看,隔壁壽衣店裡站著一個老頭,正死死的盯著我們。這會兒天已經暗的差不多了,壽衣店沒開燈,那老頭又穿了件黑色的衣服,整個身體幾乎都要融入到黑暗之中。

這位估計就是大媽們所說的壽衣店老闆老賈了。

那老頭不知道是不是和死人用的東西接觸久了,看人的眼神裡帶著一種說不上來的感覺,眼神銳利的像是要把人的靈魂都看出來一般。

老頭只盯著我,沒看雲美。

從婚介所有這麼多大媽不瞅,光盯年輕小姑娘的肉體這點。就可以看出這老頭是個人物。

蹊蹺的是,雲美也在盯著那老頭。

現在這倆人的視線沒有聚集在一起,但是看他們的樣子,要是視線相交了,絕對是天雷勾地火,一發不可收拾。

「怎麼了?」我奇怪的問。

「沒什麼。」雲美搖搖頭。

我再轉頭去看壽衣店,那老闆已經不在了。

三天之後,婚介所打電話來,說事情搞定了,男鬼再沒去騷擾他們的工作。

小二樓的住客在對我佩服的五體投地之餘又深感好奇,弔死鬼問我:「你用的素神馬方法?」

我說:「我讓她們再燒四個現代化的少女紙人給他老婆,燒個紙人老太太給他做媽。」

「你之前一副要教訓他的樣子,可給他燒老婆這不是好事嗎?」雲美奇怪的問,「難道是妻子多了他滿足了,所以再不來鬧事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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搞鬼:廢柴道士的爆笑生活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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