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京城之變(5)

第38章 京城之變(5)

第38章京城之變(5)

「……」白芷只覺此話甚為淫蕩,憋紅了臉,看了看一旁的慕屠蘇。誰想,慕屠蘇當著二人的面把白芷抱上他的大腿,眸光幽幽地朝向五皇子:「那你幫我們倆訂一間房吧。」

五皇子當場呆若木雞,過了好一會兒,才驚叫:「我說你不好女色呢,原來你有這癖好。」五皇子立即環抱自己,朝三皇子委屈地訴苦,「三哥,以前我們仨一起睡,你說蘇蘇有沒有趁機吃占我們便宜啊?」

三皇子以手撫著下巴,略帶笑意地看著坐在慕屠蘇大腿上臉蛋如燒紅了的鐵的白芷:「蘇蘇喜歡美麗瘦弱的,我們這種,蘇蘇吃不消。」三皇子朝白芷笑了笑。白芷只覺得他雖笑得迷人,可骨子裡透著虛偽。

她突然覺得,慕屠蘇比他好多了。至少,她願意接近慕屠蘇這樣性子的男人。三皇子那種,恐怕不是一般女子能扛得住的。慕屠蘇性子雖冷,為人不苟言笑,可他不會偽裝,即使平時不是真心在笑,但至少讓人感覺不到危險與恐懼。白芷忍不住把目光看向慕屠蘇,但見他亦在看她,清澈見底的眸子里,滿滿都是她柔和的影子。兩人離得極近,臉上的熱度都能互相傳遞給對方,白芷感覺臉頰周遭熱熱的,興許是他的臉比她的臉還要燙?忽然,慕屠蘇的眼皮低垂下來,長而濃密的眼睫在眼底投出一片陰影,白芷瞧不見他的情緒了,只覺得他的臉越來越靠向自己了……

「喂喂!」五皇子炸了,「蘇蘇,別噁心爺。」

三皇子則不動聲色地提著五皇子往外走,走至門口,忽然轉身對正瞪大眼打算看親熱戲的紅翹道:「你是自個兒出來呢,還是我提你出來?」

紅翹瞧了瞧白芷,白芷本想站起來,卻被慕屠蘇按住,且毫不留情奪走她的芳唇。紅翹大羞,立馬捂住臉奪門而出。五皇子嗤之以鼻:「沒開葷的男人是這德行嗎?」

三皇子把五皇子踹出去,還體貼地為他們關了門。

屋內,燭光搖曳。白芷以手抵在慕屠蘇的胸口上,試圖抗拒,卻被慕屠蘇死死扣進懷裡,毫無抵抗之力。緊接著,白芷發現,慕屠蘇不僅僅只是想要親吻而已了,他的身子愈加灼熱,手亦不安分起來。

白芷打了個寒戰,心想著,又要遭受一番強暴了嗎?

慕屠蘇卻戛然而止,灼熱的手抱著她,面容柔和,像一潭溫和的水:「我送你回府。」

白芷先是一怔,然後點頭。

兩人出去之時,紅翹正縮在門口蹲著,見白芷出來,紅著臉奔了過來。白芷見只有紅翹一人:「那兩位公子呢?」

「先行回去了。」

她還以為他們去逍遙快活了呢。慕屠蘇似乎知道白芷想些什麼,莞爾一笑:「別看五皇子玩世不恭的樣子,可他挺潔身自好;至於三皇子,有心上人了,更不可能。」

那種人有心上人了?也不知是怎樣的女子,更不知是為她高興還是為她悲哀。

出了青樓,白芷不想受馬車的顛簸,想步行回去,當然更主要的是想讓慕屠蘇陪她走走。於是,紅翹被主人拋棄了,她一人留著兩行淚,坐在馬車上與主人揮手道別:「小姐,我在家門口等你。」

慕屠蘇其實甚是意外白芷想與他單獨散步。

白芷覺得,男人是那種給點陽光便燦爛的性子。慕屠蘇理所當然地握著她的手,悠閑地在寂靜的夜裡牽手散步。白芷瞧他那似笑非笑的側臉,有些哭笑不得。

「早知早些把你佔為己有了。」慕屠蘇並未看著白芷,而是看著前方道。

白芷一怔。

「孩子,原來可以改變這麼多。女人一旦有了孩子,都會屈服,芷兒在慢慢接受我,不是嗎?」慕屠蘇回頭,朝白芷微微一笑。白芷抿著唇,不知如何回答。慕屠蘇說得極是,她在屈服於命運。因為她有了孩子,更或者說,是命運掐住了她的咽喉。當她得知自己有孩子的那晚,她一夜未入眠。她從未去思考過她和慕屠蘇的事情,她只是一味地去抗拒,去逃避。她只知道逼迫自己不去愛他,抗拒他的靠近,不想觸及關於他的一切,可明明許多事與夢中截然不同了。夢中,他從未愛過她,是她一味地倒貼;現在,他說喜歡她,他有他的溫柔,她知道她把他傷了,甚至他們有了屬於她和他的孩子。

如今的種種不同局面,讓她懷疑,她做的那個漫長的春秋大夢,讓她預知了些未來,又完全不是真實的未來。

她的母親未嫁給自己的心上人,與父親一直相敬如「冰」,半生都過得極為不開心。但最後她還是勇敢地追隨她的心上人去了,即使她的心上人已命不久矣,只因她愛他。她知道,有些人替代不了。

秋蟬與宋柯生死與共,不畏懼死亡,這等勇氣誰能及得上?秋蟬不是不怕死,只因她愛他。她知道,沒了宋柯,她不知道怎麼活。

清荷的心意被踐踏,傷人傷己,最後依舊笑對人生,生兒育女,幸福地生活著。她能從傷害中走出來,再次勇敢地去愛、去爭取。

「勇敢」二字,不是誰都能寫完這個詞,也不是有了「勇敢」便有了幸福。夢中,她很勇敢,勇於去愛一個不會愛自己的男人,敢於承受不能承受的痛苦。現在,這二字已經於她絕緣,她畏畏縮縮,失去理智地去逃避,一味地給自己灌輸「他不會愛我,我不會再愛他」的意識。可明明已不同了,夢中,她的愛未得到回應,如今是他在不斷地回應她。他會因她而喜,因她而怒,甚至因她而失去理智……

「芷兒……」慕屠蘇打斷了白芷的沉思。白芷仰頭看他,他說:「我答應你,除了你,我不會再娶任何人。以妾的身份嫁給我,只是暫時,未來我會給你一個妻的名分。」

白芷感覺他握她手的力度,更大了些,似在傳遞他的堅定。

白芷終究笑了:「這可是你說的。」慕屠蘇向來是說到做到之人。

她想,她終究還是愛他,她的慕屠蘇!她的蓋世英雄,她難以移情的心上人。

在白府門口,白芷忽然拉下慕屠蘇的衣領,在他的臉上親了一口:「相公,再見。」

她還未走出一步,卻被慕屠蘇拉住了。慕屠蘇不可思議地看著她,有些受寵若驚,又有些被調戲的羞澀,他說:「你方才叫我什麼?」

「相公。」就像夢中一樣,她含情脈脈,目光帶著迷戀地看著他,面前站著的人,是她相公,她的心上人。

慕屠蘇走上前,吻上她的唇,吻了許久,依依不捨道:「娘子。」當他放開她的唇,他的目光是如此的神采奕奕,他撫摸著她的臉,怎麼看也看不夠。他摸著她一筆勾畫的柳葉眉,杏圓的如明星的大眼,以及帶著濕熱還有他的氣息的紅唇。

他道:「再見。」

再見,不是離別的再見,而是再次相見……

好久不見,她的坦蕩蕩。

兩人再見時,已是大婚當日。慕屠蘇給白芷的婚禮,是以妻的待遇舉辦的。「六禮」一個不差,婚禮風風光光。京城好些人皆道,此乃一個奇迹。要知道,慕屠蘇乃京城第一美男子,名媛淑女對其覬覦者甚多。慕屠蘇年過弱冠,連個通房丫頭也無,如今奇迹般納了個妾,怎想,竟以娶妻的排場擺設筵席,真是讓人驚得掉了下巴。

白芷坐在花轎里,喜帕蓋頭,鳳冠的流蘇垂在她的臉頰邊,有些瘙癢。白芷掀開喜帕,耳邊聽著敲鑼打鼓的聲音,心也跟著打鼓起來。這還是她頭一回坐花轎,只是少了一份期待,明明洞房花燭最為心動,可她和慕屠蘇已經提前洞房了,實在可惜了。那這場婚禮,她還有什麼期待?她期待很多,拜天地、敬父母、坐在喜床,等相公吹滅喜燭。

花轎被抬至恭親王府,有人在踢轎門,炫目的陽光忽然投射進轎子內,白芷與慕屠蘇皆是一怔。慕屠蘇半個身子探進來,看著白芷發笑,唇貼向她的唇,一吻芳澤,然後忙不迭把她掀開的喜帕蓋了下來。白芷又氣又惱,這個時候了,他還不忘占她便宜。

按照習慣,慕屠蘇該背著白芷進府的,可他要求打橫抱起她,說是怕傷到孩子。媒婆知曉后,咯咯笑個不停,說他太過小心了。他很珍惜她的孩子。

白芷的視線被喜帕遮住,她瞧不見外頭到底有多少人,但她可以感覺到外頭該是有極多的人,因她入主堂路過喜桌,感覺得到人聲鼎沸。

她卻突然聽見裴七冷若冰霜地說出二字:「賤人。」

有風刮過,白芷的視野因喜帕被掀起,看見裴七坐在輪椅上,冷冷地看她。而他身後站著的竟是她的師父熊風。熊風正用悲痛的眼神看著她,眼中閃過各種複雜的情緒。白芷目光下垂,忽然有些沮喪。

「芷兒,一切有我。」慕屠蘇察覺到了她的心思,他聲音不大,卻足夠讓她聽見。喜帕遮蓋了她的視線,她卻能十分篤定地判斷,慕屠蘇眼中是篤定的。

邁出這一步,她就當拚命地去幸福,努力再努力。

白芷環在慕屠蘇脖頸間的手,用力握了握。

大婚進行得極為順利,拜天地、敬父母、送入洞房。白芷靜靜地坐在床邊,傾聽外面熱鬧地嬉笑。白芷向來耐心十足,可今兒不知怎的,大失耐心,蠟燭不過燒了三成,她便耐不住頻繁撩開喜帕,看看門口,盼著有人能進來。

終於,有人進來了,只是不是從正門進來,而是爬窗進來的。白芷一怔:「師父。」

熊風點頭,豎起一根手指在嘴邊,拉過椅子坐在她對面,面容嚴肅:「慕將軍還未應酬完,但我也想長話短說。雖為師未教與你什麼,但一日徒弟,終生是徒,我且問你一些事,你老實說。」

白芷心裡一下子有了譜,她朝熊風點了點頭。

「聽阿七說,你原先是阿九的女人?」

白芷道:「我想過做他的女人,但沒實施。」

顯然,這個答案出乎熊風的意料。他一下子沉默了,原先想要說的一大堆話,全咽了下去。他無聲地嘆了口氣:「阿九……如今也不知是生是死。」

白芷無言,她已毫無立場說三道四。

「關於你和慕將軍的一些事,我也略知一二。我不知到底是誰誘惑了誰,既然事已成定局,自是祝徒弟日後幸福。」熊風站起來,想離去。敏感如白芷,怎會不知熊風前來想說的並不是這些。她開口問道:「師父,你想說什麼便說什麼吧,無須考慮過多。」

熊風頓足,抿了抿唇:「你可知當初我為何選你做我徒弟嗎?」

「師父一生無己出,空有一身武學,想有個武學後人?你說我乃練武奇才,所以……」

「呵。」熊風捂嘴笑得無奈,「這你也信?」

白芷雙頰通紅,不知所措。

「我一生無己出是真,可我這一身武學早已選好了後人,那便是阿九。他雖身子有寒氣,常年泡在葯缸子里,但他實乃練武奇才。若不是小時候落下的毛病,他早隨裴老將軍上戰場了,絕對不比慕將軍差。」

「……」

熊風再看白芷那雙瞪得大大的眼眸,笑了起來,打趣地道:「你啊,哪裡是練武奇才,一副弱不禁風的樣子。」

白芷鼓起腮幫,哀怨地看著熊風:「那你騙我做徒弟作甚?」

熊風原本滿臉嬉笑,頓時收斂起來:「我是想你做阿九的妻子……我帶阿九去戰場不就是想順便撮合你們嗎?」

這個答案讓白芷頓覺無語。

熊風撓撓頭,略顯無趣地道:「原以為你不選擇阿九是因為他在外的名聲確實有點難堪,紈絝子弟,無所事事的敗家子……其實阿九不是那樣的人,他……」熊風沒再說下去,而是看了看等待他繼續說下去的白芷,最終嘆了口氣,「多說無益,還是不說了。既然知道你沒和阿九沒關係,你並不是我想象的那樣,為師心裡好受了些,我走了。」

白芷抿了抿唇,她其實很想去追問,裴九為何要假裝成傳聞中的紈絝子弟,流連花街的敗家子。白芷看著熊風靈巧地跳窗離去,終究沒開口去問。

不該去問了,她與裴九毫無關係,她現在是慕屠蘇的女人,既然要與慕屠蘇白頭偕老,自當一心只想著慕屠蘇。白芷憂心忡忡地重新蓋上喜帕,等待她的新郎。

慕屠蘇進屋之時,蠟燭已燃去了八成,極少熬夜的白芷早已靠在床上睡著了。慕屠蘇掀開白芷頭上的喜帕,痴痴地望著,他觸摸著她的眉、她的鼻、她的唇,他在一筆一畫地去勾勒,幾乎陶醉。

「芷兒,你終於是我的了。」慕屠蘇把唇靠近白芷的唇,蜻蜓點水地親了一下。

撲鼻而來的酒氣,擾得白芷從淺睡中蘇醒。她睜開眼,見慕屠蘇雙頰緋紅,迷離的鳳眼正專註地看著她,一絲不苟,十分露骨。白芷被他如此看得十分羞赧。

慕屠蘇道:「芷兒。」

「在。」

「芷兒!」

「在。」

「芷兒……」

「在。」

慕屠蘇喚了她許多遍,她一一應著,只是訝然於他漸漸失控的情緒,他的眼眶竟濕潤起來,痴痴地看著她,牽著她的手,握得極緊,彷彿她是他失而復得的心愛之物,害怕再次失去,為重新得到而喜極而泣。

白芷怔了怔,抬手摸著他一直過分美麗的皮囊:「蘇……蘇,你怎麼了?」許久沒叫他蘇蘇了。夢中的她,人前人後,叫他蘇蘇叫得極為歡樂。開始慕屠蘇厲聲罵她少噁心他,後來她叫得多了,他興許是沒力氣罵她,就任由她叫著蘇蘇,直到後來恭親王府多了南詔小公主,他的妻,她便沒再那麼叫他。因為他不再是提高嗓子去罵她,而是一耳光打向她,十分鄭重而又冰冷地說:「蘇蘇不是你叫的。」自此,她再也沒這麼叫她。

如今,再喚他一聲,白芷覺得陌生又害怕,可還是想忍不住這麼叫他。

慕屠蘇先一怔,隨後笑道:「再叫一聲。」他漂亮的眉宇間舒展,平時過於冷清的眼,卻笑彎了。

他真是個極好看的男人啊!

白芷咬咬牙,略顯無措。慕屠蘇把臉在她手上蹭了蹭,眸光柔情似水:「再叫一聲,我喜歡你這麼叫我。」

白芷忍不住笑了,帶著軟綿綿的調調,心跳加速,緊張地喚了他一聲:「蘇蘇。」

慕屠蘇忽然朝白芷壓來,兩人倒在床上,四目相互凝望,久久不語。彷彿兩人達成了共識,看著彼此,怎麼也看不夠。最終,還是白芷敗下陣來,別過臉,不再看他:「別看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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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子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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