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一點,再靠近一點!

近一點,再靠近一點!

「夏天!一定會沒事的!」

看著臉色蒼白的盛夏,丹尼斯心疼不已,握緊她的手,安慰著,一邊跟著車位小跑著,俊冷的臉上,不再是那一成不變的耍酷不屑,終於多了裂痕,不再面無表情。

「嗯!」

儘管痛得厲害,可感受到祁愷威掌心的溫熱,盛夏倏然反握住他的大手,清冷憔悴的臉上,露出一抹堅毅微笑,安靜得如同綻放在雪山之巔的雪蓮。

丹尼斯一愣,身影被一旁的醫護人員擋下,手術室的門,緩緩合攏。

「夏天,一定不會有事的!」

時間一分一秒流逝,周圍過分得安靜,沒有任何聲音,當手術門的門被打開的那一刻,一道如豹般優雅的腳步,邁著沉重步伐,幾乎是小跑進入那道剛剛開啟的門。

盯著眼前並不陌生的男人,丹尼斯猛然起身,伸手拎起祁愷威微微凌亂的衣領!

「祁愷威,你不是口口聲聲說愛她嗎?怎麼,把她一個人丟在機場?」丹尼斯-吳怒不可遏,雙眼瞪得如鼓氣的皮球。

守在旁邊的一個醫生和三個護士看到這一幕詭異畫面,恭敬道:「二少爺請進!」

祁愷威顧不得整理衣領處的褶皺,對於丹尼斯的挑釁沒有任何回應,徑直走進手術室,關上的門,將丹尼斯擋在外面。

那一刻,丹尼斯才真正意識到,他從來就沒有打開過盛夏的那扇門!

目光複雜地盯著手術台上臉色蒼白的女人,那微微突起的腹部,甚至還不是那麼明顯,寬鬆衣服遮擋著,根本就看不出任何懷孕的痕迹!

可就是那巴掌大小的臉蛋上,慘白如紙,就算是在昏迷中,都緊緊捂住自己的腹部,滿頭大汗。

那模樣,似乎睡得不安穩。

在離盛夏還有一米這遙的地方,他停下腳步。

「孩子……」

「求求你們放過孩子……」

「愷威……」

那一聲低語,似乎感受到祁愷威專屬的存在,一直昏迷不醒的可人兒,倏然張開雙眼,迷離的雙眼,布滿恐懼,泛著一絲空洞,似乎沒有從夢魘中醒過來。

對上手術台邊祁愷威那雙深邃黑眸,盛夏心頭嘣噔一響,那雙黑色瞳眸,冰冷,沒有任何溫度、感情。

似乎帶著對整個世界絕望!

眼底迅速泛過一抹喜悅,毫無血色的小臉上,立刻綻放出一抹牽強的笑容,微勾的嘴角,帶著毫不掩飾的情深。

纖弱無骨的小手用力抬起,伸向祁愷威的方向,另一手,輕輕覆蓋著小腹,可那眼眶底不斷打轉的眼淚,帶著滿腹委屈,「愷威……你真的來了……」

眼微眨,滾燙的熱淚,如決堤的洪水傾瀉而出。

明明早晨剛分離,可盛夏卻覺得,他們之間彷彿隔著幾個世紀那麼久,原來,世界是最遠的距離,不是我站在你面前,我不知道你愛我,而是,那句『我愛你』,她再也說不出口!

想念成分,卻異常揪心。

她伸出的手,努力向祁愷威靠近一點,再靠近一點!

只想從他指尖,汲取那屬於人類的正常溫度,讓不安的心跳,得到平復!

手術室內死一般沉寂,祁愷威只是安靜地站在原地,一點動的念頭都沒有,眼睜睜地看著盛夏的小手因為夠不著,而無力垂下!

『砰』的一聲,狠狠砸在床沿上!

如同從高空跌落一般,心,摔得生疼……

窒息……

盛夏眼底泛過一抹難掩的受傷,根本來不及思考,他為什麼會在這裡,囁嚅的唇,只剩下破碎的呢喃:「愷威……你……」

他……怎麼了?

從她睜開雙眼,看到他站立在她面前的那一刻起,她就努力壓抑著心底的恐懼和心疼,她刻意忽略他眼底的冷漠,強忍著撲入他懷裡哭訴的**,輕輕撫過平坦腹部的手,不禁緊了一分。

強忍著喉頭哽咽,勉強勾出一抹微笑,將那些不安,疑惑全部拋掉,假裝不在乎地輕咬下唇,學著他嘴角輕勾地弧度,安慰他道:「愷威,你看,寶寶還在……我們的寶寶多麼堅強啊……」

祁愷威猛然上前一步,緊緊握住她的手腕,犀利的目光,手腕處傳來的生疼,讓盛夏嘴角的笑容頓時變得僵硬,想要收回,卻對上他可怕至極的陰冷目光。

「愷威……鬆手……疼……好疼……」

除了手腕上的痛,小腹處倏然傳來的生疼,幾乎讓盛夏無法呼吸,那張原本就沒有血色的小臉,幾乎失去了最後一絲溫度,從嘴角溢出的痛苦申銀,幾乎讓人心碎,讓醫生的手術刀顫抖!

盛夏饑渴地望著祁愷威,這一刻,哪怕只是他的一句安慰,對她來說,會是多麼大的鼓勵!

只要他像往常一樣,輕輕握緊她的手,說一句「會沒事的」,她就可以忘記一切痛苦!

可是,他卻倏然甩開她的手,用一種像是看病毒,怕被傳染般的厭惡神情審視著手術台上的她,冰冷而陌生……

喉嚨間的呼痛聲,在這一秒鐘靜止,那一刻,疼痛似乎從她體內抽離,只剩下心口處的生疼。

盛夏微張著小嘴,雙眼盈滿淚水,安靜無語地盯著祁愷威。

連眼睛都捨不得眨一下。

心,似乎突然被什麼尖銳的物體剜出了一個大洞,怎麼填都填不滿,那些被壓抑的哀怨,委屈,如同滾燙的岩漿,蝕骨,如細針,深深刺進,扎扎地痛。

那一刻,盛夏幾乎忘記了呼吸。

眼底,如死灰,心頭輕輕飄搖的火苗被祁愷威冰冷的眸光頓時澆了個徹底。

夢境幻滅。

眼裡,滿滿的都是不敢相信,這個幾乎與自己相識半年的男人,口口聲聲說著只願得她一人心,白首不相離的男人,現在……

胸口處,似乎有什麼東西在翻滾著,如被繭束縛的蝶,掙扎不已……

盛夏努力將心底的不好的感覺壓下,她害怕,他們之間,是不是真的再也不能挽回了。

「愷威……」

像往常一樣,她輕聲喚著他的名,同時也想喚起他往日深情,瘦削的小臉上,是堅強的笑容,如天山雪蓮般純潔無暇。

這一刻,百媚無顏色,她嘴角的笑意,似乎吸引了全世界的光芒。

那抹淡然的笑,似乎在告訴所有人,那麼真實存在的疼痛,與她無關。

那抹淡然的笑,直直撞擊著祁愷威的心!

他一直以為自己在做戲,第一次,他發現自己入了戲。

那一瞬間,他看呆了……

儘管如此短暫,卻又是如此驚心動魄!

心臟似乎被什麼東西硬生生地拉扯著,著地的雙腳,幾乎輕顫,那抹絕望中的笑顏,如此媚惑,竟然深深烙在他腦海里。

冷麵軍王的冷硬心臟一角,似乎被隱隱觸動了一小下!

沒有人發現放在手術台上的雙手輕輕握緊,原本臉朝上的盛夏,輕輕別過頭,背對著祁愷威,只想躲過那讓人難過的眼神!

她用儘力氣喚出他的名,他卻無動於衷,那張連分開一秒鐘,就會想念的面孔,突然變得模糊。

為什麼,現在的祁愷威,讓她如此陌生!

「孩子,保得住嗎?」

祁愷威直接對手術台旁,戴著口罩的主刀醫生問。

「很難。」

「韓辰,我知道你是天才,一定要保住孩子!」祁愷威倏然上前一步發了瘋似的搖晃著被譽為最年輕『醫學奇才』的韓辰。

韓辰嘆了口氣,「很難。」

「辰,你知道這個孩子對我來說,有多重要!」

耳邊傳來祁愷威的話語,盛夏原本就涼透的心,倏然間結冰。

明明,從離開夏宅的那五秒,她就開始期待著與他相驟,渴望早點與他比翼雙飛,可現在,他明明離在離她這麼近的位置,為什麼他……

難道,譚天天說的一切都是真的?

他娶她,給她一紙婚約,都只是為了孩子?

整個人如同被丟入冰窖,那麼冷,寒徹骨髓,那股生冷,幾乎讓盛夏止不住地顫抖。

她努力安慰自己,想要給自己找借口,可眼前的冷漠身影,那疏離冰冷的眼神,分明在告訴她,她只是一個陌生人,一個懷了他孩子的陌生人!

僅此而已!

他說……

一定要保住孩子……

她明白孩子對他重要,可是她不知道,在他眼裡,只有孩子,卻沒有這個以愛之名孕育了孩子的母體!

五指狠狠刺入雪白床單,那被染紅的一方白塌,一如機場的血流成河。

她和他之間,一直有一塊無法觸及的禁地,她對他解除了限制,可等到她觸碰到他的禁地時,卻是她毀滅的那一刻!

就像她從來不願意懷疑,祁愷威和譚天天究竟是什麼關係,更不會問他,那些遠遠超過他消費水平的高檔鑽戒。房車,是怎麼來的一樣!

這一刻,她甚至懷疑,千方百計帶她私奔,是為了她肚子里的孩子嗎?

盛夏自嘲不已,那些她以為只要努力,就可以守住的幸福,根本就不是自欺欺人就可以擁有的!

刻意忽略,並不代表那些事情沒有發生過!

他說,他也愛她。

她就認真地告訴自己,她遇到了一個可以託付終生的良人。

她活在自己紡織美夢裡,活得小心翼翼,從知道媽媽殺人的那天起,她再也沒有睡過一個安穩覺。

……小威的身份瞞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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權少強歡,甜妻太惹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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