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命運的後頸皮
第9章命運的後頸皮
剛剛忘了告訴他自己晚上還要出去一趟，萬遙一開門，男人正蹲在地上。
緊接著就看到了地上的幾滴鮮紅的液體，和男人偷偷藏到身後的左手。
不敢對上萬遙的目光，江溯將頭埋得更深了些。
氣氛有些尷尬。
萬遙在回憶著自己剛剛是不是說話重了些，但無論怎麼回憶都沒覺得有哪裡不對。
他怎麼又哭了？
「你……哪裡覺得委屈？」一個普通的問句，可能是重音放在了「哪」字上，聽起來就像是一句質問了。
江溯慌忙地抬起了頭，隨著動作一滴眼淚順著臉頰無聲地滑落下來。
幾乎每天都要戰鬥，誰都不知道身邊的人會在哪一場戰鬥中死去。
也有年輕的男女剛互訴衷腸就天人兩隔，從此一蹶不振。
能量回續得差不多，天已經完全黑了。
手掌很容易就被萬遙打開，幾個指甲印深深地嵌在了掌心，血液印在掌紋里，血糊糊一片。
萬遙突然出現，江溯匆忙將手機息了屏。
「後來遇見了你，你全身心地依賴我、信任我，讓我也想保護你。」
想了想這兩天外面的情況，萬遙遲疑了下還是開口說道：「超市裡不太安全，要不你等我回來，我帶你一起去？」不想限制江溯的行動，萬遙只是建議。
「即使是親人之間，在一起生活也會有許多需要磨合的地方，有問題我會找你溝通，你也一樣，有想法也要告訴我。」
「哥！」在進房間之前，江洄拉住了哥哥的手。
拍了拍身上不存在的灰，萬遙倉皇地逃進了自己的卧室。
油箱里的油剩的不多了，明天還得去一趟加油站才行。
江溯的身子一僵，心跳驀地漏了半拍，還沒來得及反應，那隻手已經收了回去。
有沒有人幫幫忙把江洄打包送走啊！江溯只能在內心無聲吶喊。
「試著讓我多了解你一點？」
背靠在牆面，萬遙執起江溯的左手，他將拳頭握得很緊，但當萬遙去掰的時候又不敢使勁。
「這樣，你先聽我說。」露出一個寬慰的笑容，萬遙說道：「我這個人呢，不太會說話，有的時候想什麼就說什麼了，同樣的，我也不會去掩飾。」
熱熱的觸感從掌心傳來，再鬆開手時，江溯手心的傷口已經結了痂。
這是一個失誤，江溯原本只是想拽住他的衣領，沒想到手滑了。
自己孤身一人，本就了無牽挂，更不應該在這時候沾染這些。
「在人前，他們敬畏我、懼怕我、對我極盡諂媚，可我也曾聽到過，他們在背後用無比惡毒的字詞詛咒我。如果我不再擁有這些力量，我所擁有的一切就會反噬我。」
「嗯，暴雨要來了，我先去醫院把能帶走的器械和藥物弄出來。」
反過來捧起了萬遙的手，那隻手比他的要小上一圈。
被叫醒是江洄的表情還是懵的，聽到要去超市打墮種立馬清醒了過來，興奮地提起了刀就要往外沖。
回到房間，江溯摸了摸自己的腦袋，剛剛她的手就放在這裡。
除了拖著兩條腿走上來的江洄，他好像是沒聽見。
他怎麼能這麼自然地做出這個動作的！
萬遙的另一隻手不自覺地撫上了江溯的頭，揉了揉他的發頂，手感真不錯。
「我們開車去。」萬遙及時收住了笑，不然小朋友的面子要掛不住了。
然後就被江溯扯住了命運的後頸皮。
被毫不留情地嘲笑，江溯的表情有些惱了。
「好。」能和萬遙單獨相處，他開心還來不及。
萬遙的手還扣在江溯的手腕上，兩天的戰鬥已經讓原本纖細白嫩的手上布上了一些細微的傷痕。
不說最後一句話的話，江溯還是很感動的。
「唉。」萬遙輕嘆了一口氣。
「畢竟我們是要將後背交付給對方的戰友。」
多抽點油，有備無患。
「謝謝。」還是道了聲解。
在丟給江洄一個白眼之後，江溯也緩緩起身。
這是他一生的心病。
但錯不在江洄，他不該怪他。
她見證了太多人在戰鬥中失去至親之人，歇斯底里。
「一個人很孤單，前世我輾轉加入過許多戰隊，想要湊一份熱鬧，但最後還是只剩下我一個人。」
江溯想要把手收回到背後，卻被萬遙扣住了手腕。
或許八階，或許九階，相信是能實現的。
看不到江溯的表情，萬遙只能看到他頭頂的旋。
客廳沒有開燈，手機屏幕昏暗的光照在江溯的臉上，他不知道在看些什麼，嘴角噙著淡淡的笑意。
一怒之下就怒了一下。
萬遙和江溯的房門同時打開，兩人對視，同時發問：「你要出去嗎？」
「我去看看附近的超市還有沒有新鮮的食材，你什麼時候回來，我做好飯等你。」
他怒了。
那年，為了照顧江洄，江溯沒有跟著萬遙南下復洲島。
昨天還是家人的，今天怎麼就成戰友情了。
氣氛不對勁，安靜的走廊上兩人似乎都能聽到對方的心跳聲。
隔著一堵牆，萬遙的心依舊像擂鼓般狂跳。
一上來就面對如此詭異的場景，江洄磕磕巴巴地問道：「你倆……今天睡過道？」
何況，在末世里談男女之情，本就是不明智的。
「叫上江洄，拿上傢伙，我帶你們去超市。」
不知道萬遙把醫院的器械送去了什麼地方，等到她回來的時候已經是晚上11點了。
俯下身子，萬遙乾脆和江溯一起並排坐在了地上。
什麼時候自己的瞬移能夠沒有重量和距離限制就好了，就不再需要這些交通工具了。
他只是依賴自己，千萬不能趁火打劫。
「沒有，我沒有委屈。」反覆搖頭，江溯不想讓萬遙覺得自己是一個麻煩的人。
江溯用臉頰輕輕蹭了蹭萬遙的手背，目光柔和繾綣。
原來不是兩人獨處。
讓她看見了這樣的自己，她一定覺得自己不正常。
只是心裡的怨沒有那麼容易平復。
聽著江洄嗷嗷的慘叫，萬遙剛開始還憋著，最終還是忍不住笑出了聲。
「你不告訴我你心裡的想法，我就沒有辦法了解你，我們的關係就沒有辦法更親近。」
用完異能，江洄的臉色看著更蒼白了些。
萬遙甚至已經開始幻想起了以後帶著房子週遊世界的生活。
房子里有她，有江洄，有江溯，再養一些雞鴨魚豬羊牛。
(本章完)